陈桥随笔－用思维的乐趣解构历史- 第16部分

　　粮店的伙计们也想像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那样，到赵普的饭馆去喝两口酒，但遗憾的是这个愿望他们也实现不了。赵普早就下了命令，赵普的饭馆一律不许卖酒给系统内的人，不仅包括粮店，还有杂货铺和戏院。只有妓院除外，因为妓院里的供货系统是来自官人开封城的。赵普饭馆的跑堂不敢把酒卖给粮店的伙计们，因为如果被密探发现了的话，他就会被密探绑在路边的树上，用手指粗细的藤条把后背打出红色的围棋棋盘来，而且还要往上面泼高粱酒。另外，粮店的伙计很好认，他们的裤子总是肥肥大大的。

　　粮店的伙计们出门也有危险。我们知道，自从百姓开封城喝醉以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脸上都有手印，那是因为胡说八道被密探扇出来的。只有密探和其它粮店的老板没有手印，因为他们没有喝酒。不过这些倒霉的伙计们也没喝酒，所以他们的脸上也没有手印。这样一来，他们出门的时候就会被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误认为是其它粮店的老板或密探，所以他们的眼前全是鄙视的眼神，后背落满吐沫。为了不被歧视和不被吐吐沫，倒霉的伙计们出门之前，也要自己往自己的脸上打大嘴巴。但他们的技术比密探可差远了，所以脸上只是一片红肿，而不是一边一个清晰的手印。

　　现在我们可以明白为什么粮店的伙计们总是唉声叹气了，其实他们比老百姓还盼着到货呢。

　　即使是唉声叹气也瞒不过赵普的耳朵。赵普派出的密探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除了探听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的胡说八道之外，还监督着赵普开的各种买卖。不过赵普知道了粮店的伙计们唉声叹气之后并没有生气，他倒是对此很理解。收入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整天吃粗粮还喝不上酒，经常抽自己大嘴巴，受了这样的罪，人家没造反已经够让人欣慰了。于是赵普想安慰一下倒霉的伙计们，顺便给他们鼓鼓干劲，毕竟整天唉声叹气也不是个事。

　　赵普把所有粮店的伙计都召集到了他开的戏院。戏院的舞台上拉起了一块巨大的幕布，赵普就躲在幕布的后面讲话，因为他不想让伙计们知道粮店到底是谁开的。戏院的门口守着几十个密探，严禁闲杂人等入内。还有一些密探往来于幕布前后，随时向赵普报告伙计们的反应。赵普希望他的讲话能提高伙计们的精神境界，进而让他们恢复工作的热情。虽然现在没货可卖，但并不意味着对工作的态度可以松懈。为了充分说明这一点，他沿用了许多名人名言，包括老子的“顺应自然”，孔子的“克己复礼”，到孟子的“舍生取义”，再到荀子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甚至连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都提到了。这番话赵普讲得慷慨激昂，虽然语调有些女性化，不过这更有助于他在好几处高潮的地方声泪俱下。但台下的伙计们只是冷眼看着那块巨大的幕布，心说：“装什么大尾巴狼，敢情你没天天吃粗粮。”

　　当密探告诉赵普台下伙计们反应的时候，赵普已经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他偷偷的把幕布掀开一条缝，看到台下坐满了面带菜色的伙计，他们或者斜着眼盯着幕布，或者仰天打着呵欠。赵普的心里非常失望，他意识到台下坐的是一群不明事理的朽木，感人至深的道理对他们而言根本等于放屁。

　　不过赵普毕竟是个聪明至极的人，马上就找到了可以让倒霉的伙计们听话的方法。他突然把声音压的很低，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别告诉别人。”经常有人会告诉我一个秘密，并嘱咐我千万别告诉别人，但我绝不会当真，因为我觉得他们并不是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道理很简单，要是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那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了。这并不是说我是个以传闲话为己任的大嘴巴，只是我必须明白他们告诉我秘密的目的而已。

　　赵普告诉伙计们的秘密就是他停货的原因。赵普说据可靠消息，军人开封城里的圆脸小伙子们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混蛋了，而百姓开封城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混蛋们洗劫了。所以赵普不得不停止了军粮的供应，一方面是因为在圆脸小伙子们变成混蛋之前，军粮的管理非常严格；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也怕被洗劫。不过他还是希望伙计们能站好最后一班岗，因为他不愿意让奇形怪状的百姓们知道就要被洗劫的消息，要不然圆脸小伙子们就会抢不到东西。那样他们就会发脾气，局势就不好控制了。这个道理很好明白，我经常在家里放些零钱，就是因为担心要是小偷光顾的时候偷不到东西，那样他们很可能会搞些更大的破坏，比如把电视机放到水里。作为交换的条件，赵普向伙计们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在被抢前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比如官人开封城或赵普开得妓院里。圆脸的小伙子是不敢到哪抢劫的。

　　粮店的伙计们听到了这个秘密，都觉得如果要继续活下去，还就得依靠幕布后的这位老兄。虽然这位见不得光的老兄说话有点娘娘腔，但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呢。而且伙计们还觉得这个娘娘腔还是挺实在的，因为他毕竟还给伙计们出着底薪的钱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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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用特有的姿势走进了苗训的帐篷，然后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单身男人房间的气味通常不会好闻，那里可能有浓烈的汗味、多日没洗的衣服发出的霉味、四处乱扔的袜子发出的酸臭味、没有扔掉的腐败食物发出的馊味，如果通风不好还可能闻到隔夜的屁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就连男人自己也会受不了。赵普闻到的味道还要复杂些，还有血腥味和精液的味道。

　　血腥味是由于苗训持续不断的杀乌龟。我们都知道，苗训认为赵匡胤之所以看中他，就是因为赵匡胤喜欢算命。所以自从苗训进入了军人开封城住，他就不停的杀乌龟，再用晒干的乌龟壳给赵匡胤占卜。后来赵匡胤把苗训包装成了半神科学家，并让苗训住进了中型帐篷。这样一来，苗训更加觉得赵匡胤确实喜欢算命，而且对他算的命非常满意。要不他怎么会成为半神科学家了呢。这么看来，苗训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看出赵匡胤的阴谋。于是，苗训就以加倍的热情继续给赵匡胤算命。以前每天只抽一次竹签和摇一次铜钱，现在增加到了三次，早午晚各一次。以前只是每天早上摔一个乌龟壳，现在也变成了早午晚各摔一个。乌龟的需求量一下子大增，所以苗训每天天黑以后都要跑到军人开封城的湖边去捉乌龟。好在那里的乌龟多得是。苗训认为他现在的工作已经得到了赵匡胤的认可，如果他再继续努力，赵匡胤还可能让他进入官人开封城。

　　算命只需要乌龟的壳。苗训住在大帐篷的时候，总会分出一些乌龟肉和乌龟蛋给他同住的圆脸小伙子们吃。那是因为他怕死乌龟的血腥味引起公愤。现在苗训一个人住在中型帐篷里，于是他就只好自己把乌龟肉和乌龟蛋全部吃掉。苗训可舍不得把这些东西扔掉，因为他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让他糟践东西比杀了他还难受呢。由于吃了太多的死乌龟，苗训长了一脸青春痘，虽然他早就过了青春期。他的鼻血也比往常流得更频繁了。而且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异常充沛，性欲也异常旺盛。不过他的充气娃娃已经被停发了，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他就不得不经常躲在帐篷里打手枪。打手枪让苗训感到自卑，每个男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最低级的泄欲方式。苗训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停发他的充气娃娃，所以他就用猛烈的动作来发泄心里的不满。这种以发泄不满为目的的打手枪让苗训亢奋到了极点，结果滋得帐篷里四处都是精斑。

　　赵匡胤让苗训住进军人开封城，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苗训算命。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苗训包装成半神科学家，再依靠半神科学家把几十万人变成混蛋。所以赵匡胤给苗训的东西完全依照是半神科学家的标准。其实半神科学家究竟需要什么，赵匡胤也比较糊涂。他觉得半神科学家应该对精神生活的要求比较高，对物质生活的要求比较低。关于满足半神科学家的精神生活，赵匡胤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除非是已经完全进化了的神仙，要不谁也没这个能力。关于物质生活，赵匡胤让苗训一个人住进了中型帐篷。他觉得半神科学家都应该喜欢清净，而且他也担心苗训在梦里胡说八道，泄漏了他的秘密。虽然是个在军人开封城里最小的中型帐篷，但对苗训而言也已经是极大的奢侈了。至于其它的物质需求，既然半神科学家的要求比较低，那就让苗训自己解决好了。何况赵匡胤心里比谁都清楚，苗训这个半神科学家是个冒牌货。

　　苗训帐篷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其实他的家当本就少得可怜。以算命为职业时用的幡子倒在帐篷角落行军床的下面，那里还有几个晒干的乌龟壳。行军床的上边堆着多日没叠的被子。帐篷的正中摆着一个很大的条案，占了整个帐篷的四分之一，几个蒲团码放在条案的两侧。条案上乱七八糟的摆了不少东西。一个大竹筒里插着几十枝竹签，小竹筒里有几个铜钱，一个黄铜做的八卦，几十根算筹。条案上还有写了一半的《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关于这张条案还有一点补充。给苗训条案的人，就是那个停发他充气娃娃的家伙，因为他负责军人开封城的后勤。虽然这个家伙认为停发苗训充气娃娃是有非常正确的，但心里还是觉得多少有点对不住苗训，所以他下意识认为需要给苗训些补偿。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半神科学家至少需要个写字的地方，于是就挑了这张军人开封城里比较大的条案给了苗训。这说明这个家伙比赵匡胤想得周到，但也不能怪赵匡胤，因为他是干大事的人。苗训并不知道给他条案的就是停发他充气娃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