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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广立因为帮人打官司得罪了一些人,为了躲避报复,他曾到外地过了3个月流浪生活。他代理一村民起诉计划生育部门违法罚款,招致副乡长等人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打,被打晕在地,打人者扬长而去。周广立第二天上乡政府评理,乡长不认账;他又到乡派出所报案,派出所说:“没有证据,无法处理。”
2006年6月,因为一个打了10年还未执行的案子,与法院发生纠纷,周广立又一次挨打。他决定告别行政诉讼代理。可当年7月,有人见到他还在为一些案子而忙。有人研究“周广立现象”,有人发出疑问:曾经对法律满怀希望的周广立到底还能撑多久呢?
冰点
1995年1月,《中国青年报》“冰点”特稿版创刊。
编辑李大同用一种与读者聊天的口气写了创刊词:
本报1995年每周二、五的第八版定为“特稿版”,今天正式和读者见面了。
什么叫“特稿”?也没有个约定俗成的说法。无非是在选题、采访和写作上多下点苦功夫就是了。本版内容将包括新闻大特写、专题研究以及少量的好文章。力求融重要性、启发性和可读性于一身。算是“取法乎上”吧。
为这个版起个好记的名儿难煞众编辑,比给儿子起名儿还难。抓耳挠腮之际,不知谁嘴里冒出个“冰点”,愣怔之余,众人齐说好,于是就是它了!
起这个名儿,并非想哗众取宠,而是想以此来鞭策我们自己,在不放弃社会“焦点”、“热点”的同时,更多地去关注尚不那么显著的人群和事物;更多地关注普通人的生存状态和想法;更多地发表一些人所未言的真知灼见。总之,离读者、离青年近些、更近些。
请给我们提出批评建议;请来稿。让我们共同努力办好《冰点》!
10年后,《冰点故事》出版。李大同在书中说:
在我看来,新闻的最高使命,绝不是“记录”下来一点什么,以后供个把历史学家来做资料。恰恰相反,新闻如果不能影响“今天”,那才是失职和对我们职业天条的亵渎。新闻的使命在于“影响”当代而不是“记录”当代,完全是由新闻的基本特征所决定的。这个基本特征是……“新闻只有一天的生命力”!
2006年1月,“冰点”停刊整顿,李大同被免去主编职务。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记者会上被问及此事时表示,“冰点”周刊所刊载的文章,“严重违背历史事实,伤害中国人民感情,损害中国青年报形象。”3月1日,“冰点”复刊,刊登文章:《反帝反封建是近代中国历史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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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问题
“最想的是上岗,最怕的是离厂,最倒霉的是老三届,最担心的是物价涨。”
与这句当年流行的顺口溜类似的还有:“该学技术的时候下了乡,该结婚的时候没有房,回城以后没人要,刚刚工作又下岗。”
1995年4月,国家计委的学者杨宜勇把一份报告递交计委主任陈锦华。杨宜勇在报告里说,“由于失业比通货膨胀更容易引起社会*,失业率比通货膨胀率更值得重视。”他发现,政府工作报告没有提到“失业率”,计委的年度报告里也没有。他提到,这“使人费解”,怀疑这是“有意回避”。
对于杨宜勇的报告,陈锦华批示:“请规划司研究。”
杨宜勇和他的三个同事……李亨阳、张左伟和马焕琴,开始研究中国的失业问题。他们得出的结果是:中国的失业问题远比政府估计的严重,当时全国的失业者根本不是520万,而是数以亿计,包括城市里大约2600万多余职工和亿农村多余劳动力,所有这些人,可以称为“隐性失业”,意思是名义上有事情做,而实际上无所事事。如果算上“隐性失业”者,失业率不是官方文件中说的,而是25%。
“他的肚子怎么就装不满呢?”
1995年12月,山西平陆电厂党支部书记兼厂长田玉明公款吃喝81万元案发,一位工人对记者说。
“我们的肚子都被饿小了。如果一个人多吃一两肉,那就又要排队了。”
1995年,政府的统计报告说有600种商品供大于求。一位学者如是说。
“领导意思,不宜炒得太热。”
1996年8月25日,以《诗人之死》和《人啊,人!》成名的女作家戴厚英在上海寓所不幸被害。12月4日,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吴立昌写了一篇怀念文章《梦魇随着她……追忆戴厚英》。其中有这样的段落:
好景不常,不久文坛的气氛又紧张了,于是《人啊,人!》又成为某些人心目中的靶子,罪名是宣扬人性论人道主义,正好符合“大方向”,公私一致。有的人,当面吹捧的话还言犹在耳,现在风向一变,马上慷慨陈词,批判有力;有的人,其实切身感受过“*”对人性的摧残,并非真的从心里要否定人性论,而是为了跟上形势,甚至是出于私怨,暗中幸灾乐祸。同她作对的人里面,有无一种连自己也不知道的被扭曲甚或变态的潜意识妒羡忌恨心理?恐怕不能排除。
……
二个多月前,我曾写了篇悼念厚英的短文《戴厚英的性格》,结尾是这样:“呜呼!性本善良,意罹此难,苍天无限,哀哉厚英!”寄给上海某报,说是要用,但一个多月过去了,毫无动静,写信去问,稿件退回,原因是“涉及敏感人物”,“领导意思,不宜炒得太热”。倘若因文章本身问题,我无话可说。可是,“敏感”“炒得太热”云云,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知道是哪一级领导的意思。从这一件小事,我好像也尝到了一点梦魇的滋味。
“要让孩子上学!……要让人民讲话!”
1996年5月9日,前全国政协副主席、建国后第一任*部长陆定一去世。病危时,陆定一断断续续地说:“要让孩子上学!……要让人民讲话!”然后,陷入昏迷,再也没有醒来。那两句话,成为他最后的遗言。
据陆定一之子陆德回忆,陆定一说过:“我们是一个政党,而不是生产党,也不是学术党,很多东西我们不懂,也不可能全懂,什么都要管,都要‘越俎代庖’。想‘事事有为’,结果反而会‘事事不为。’”
上下一片惊诧
“中国河北省青龙县的县城距唐山市仅115公里,但这个县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中无一人死亡。”
唐山大地震20周年前夕,1996年4月11日,新华社刊发了这条消息。
10…1=0
《人民日报》1996年7月16日登载一篇关于“优秀企业家”于志安的一篇报道,题目是《警惕两面人》。报道说:
大名鼎鼎的长江动力集团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兼总经理于志安在公众场合,大讲艰苦奋斗、勤政廉政、克己奉公并“身体力行”。在人们面前吃的是盒饭;10多年始终坐着一辆没有空调的伏尔加旧车;厂里的宿舍楼盖了一批又一批,他却一直住在两间半旧平房里;于志安还发明了一个备受赞赏的公式:10…1=0。他解释说,一个厂长如果用1/10的权力去谋私,那么其他干部职工就有理由用2/10、3/10……的权力去谋私,这样,领导干部就会脱离群众,指挥失灵,决策落空。
从表面看,真不愧“著名劳动模范”、“优秀共产党员”。然而在背地里,他却是另一副嘴脸。他每年都秘密派人从内蒙古等地买回鹿鞭之类的高级补品享用;为掩人耳目,经常只身一人出国,每次住的都是总统套房,乘坐专用直升机;进而暗中将企业投巨资在国外兴建的电厂注册在个人名下,最后叛逃。消息传出,上下一片惊诧。
其时流行一句话:数字出干部,干部出数字。
“我全家大小10多人,如果搞个体,一年赚几百万元没问题,但这样富了不安心,家里要养狼狗,请保镖……不做个体的百万富翁,要当集体的亿万富翁。”
1996年,“中国第一村”……江苏无锡华西村党委书记吴仁宝答记者问时说。2003年,他的儿子吴协恩以全票当选新的村党委书记。
华西村口有一块红底白字的醒目大标语牌,上面写着:“家有黄金数吨,一天也只能吃三顿;豪华房子独占鳌头,一人也只占一个床位……吴仁宝。”1998年4月,*视察华西村回京后,在一次全国纪检工作会议上,引用了吴仁宝这句话。
“汉朝是8000人养1个官员,唐朝是3000人养1个官员,清朝是1000人养1个官员,现在是40个人养1个公务员。食者之众,生者之寡,国家财政自然入不敷出。”
1996年,财政部部长助理刘长琨说。
这一年,在广东某县的官员花名册上,73个部委局办机构,508个正副职领导,其中,县委办公室主任1正14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1正13副。小小县城里,形形色色的科级干部有将近1300人。县口岸办公室的编制为9人,正副主任有7人。
“实行分税制,来自地方的阻力非常大。我是一个省一个省地去谈,商量,妥协,总算谈下来了,我自己则掉了5斤肉。”
1996年12月18日,*在北京作了一次经济形势报告,谈到1994年的分税制改革,他如是说。
分税制的结果是:1994年以前的财政收入,中央占三成,地方拿七成,财政支出则倒过来,中央拿七成,地方出三成;1994年以后,中央在名义上可以得到财政收入的60%以上,甚至可占70%,可是根据相互间的妥协,中央仍须在自己的收入当中提取若干返还地方,所以,中央实际得到的部分就只有大约52%。*说,“虽然多了,但是还不够,赤字还是在中央。”
1996年岁末,*在北京看话剧《商鞅》时,黯然泪下。
注意事项
出门打工注意事项
《天涯》1999年第5期“民间语文”栏目发表了一则1997年的“出门打工注意事项”(资料提供者:周静,外出务工者,时居东莞。此为其姨妈写给她的):
1。集体行动,用普通话说话。
2。住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