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青,就算她再大方的拿来珍奇的药材,我也不想她这种俗物多见三思一眼。
我说:三思,我们回家。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和三思分开了。
可是苍天为何要这样捉弄我???
在我以为我得到了天下最幸福的幸福时????
我的世界崩塌了。
黑暗吞没我的瞬间,我唯一来得及的,是我还是抓住了三思的一魂两魄。用我种在他左手上的追魂发。
三思,再次被那贱女人带走。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那两个臭秃驴拦下我,三思,我怎会再次失去你?我怎会?
我恨~!
所有阻挡在我与三思之间的人,我都恨!
恨!恨!恨!
我恨这苍天,让你再次离开我!恨这苍天,看不过我的幸福!
我恨这人世,让你再次离开我!恨这人世的浊物,总是让你离开我身边!总是让你受伤,让你痛苦!
恨!我好恨!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这天,这世间!
黑重重的石室。忽明忽暗的火把。
我感受到黑暗的沉重的空气里有着若有若无的怨气,和残留的高贵威严的强大权势的气息。
这里,埋藏着我的先祖,我的血根。
这里,是幽,沉重无情冰冷的墓地。
我的恨,我的报复,将从这里开始。
天,你好生看着。
世间,你好生等着。
……
终于养好了伤,我熟悉的穿过皇陵的地道。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听得到我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像落在我的心上。
三思,你听到么?听到我为你报仇的步伐?听到我的寂寞,听到我的思念么?
这些,又怎是这短短的地下甬道所能相比?
我的手按上心口。
三思,你在我的心里可住得好?可睡得香?放心,很快,很快,我就会让你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分离了。再也……
承和宫依旧没变。
在夜色里隐藏了自己的雄伟宏大,收藏起了沉重狠利的爪牙。
现在是幽乔知住在里面罢?
承和宫里,突然涌出一股气直扑我面上而来。
我冷笑,然后大步直直走过去。
“幽乔知?”明黄帐,明黄床,殿里一切都黄得刺眼。我看着那个坐在床上的只穿着亵衣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让我想起九王爷。那个很高大英俊曾让我嫉妒的侄儿。眼前这人,分明就是九王爷的模样。
不过,却是个披着幽定远模样的半魔。
管你是幽乔知还是幽定远,管你是皇上还是半魔,我都要你成为我的棋子。
成为我报复这天下报复这苍天的棋子!
三思,你等着。等着,终有一天,爹再也不会和你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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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番外里,并不想说太多,只是作为过渡的一章,稍稍总结了一下伍爹的行为趋向。而且特意改成了第一人称,以代表伍爹的心,性,情与之前的绝然不同。
作为为新的广阔的卷章过渡,字数不多,所以请各位不要气极想给我臭鸡蛋什么的。要给,至少也让我先顶上坦克先。
再回看官惯性气泡:志怪小说,其实我看的只有《聊斋志异》及《阅微草堂笔记》罢了,并不很多,因此也没什么书可向你推荐的。我之所以写得出古怪的事情来,不过是因为有些,自己经历了,有些则是道听途说,再有些,便是加上自己的想像胡乱发挥了。
说起《聊斋志异》,倒让我想起一件有趣而奇怪的事情来。
我第一次看这本书,中初中,好像是二年级时。当时是借了某好友买的来看,然后因为喜欢便一直拖着没还给她。
后来她要去珠海了,便随口提起了这本书。我记得我把书放在很大的书柜里,于是应了她第二日还给她。
下午放学回到家,我整个人都埋进了书柜去找书,没有发现书的影子。我当时心里是有些奇怪的,明明记得这本书放在这里头面,而且是靠近门口的地方。因为喜欢,我常拿出来看,所以记得很清楚。
可是书找不到。我又找了两次,还是找不到。
于是我把整个书柜的书都搬出来了,放在地上一本本的找,我哥姐回家也在帮我找着。累了半天,书根本不在。
我没办法了,只得跟朋友讲。因为当时读书是个穷小孩,而她则因为父亲在珠海做地产,家里有钱,因此也只是惋惜了一两句也不要我赔了,就这样去了珠海。
就在她去了珠海的半个月后,我来开书柜,却惊讶的发现,厚厚的《聊斋志异》竟然就在柜门口!而且是在一撂书的最上面!我拿着书去问家里人,是从哪找出来的。没一个人承认自己看到过这本书,甚至我哥我姐还把我大骂一顿,说自己不放好,故意藏起来叫他们白费力气。
我无语,只是看着书,心里有些发毛。书,后来转送给了别人。
若不是因为气泡的问题,我想我一时会把这件事埋在记忆深处。可一但翻出来了,竟然又奇怪的清晰。世事,果真是奇妙的。
春水记于零六年一月二十九日夜十点十五分
第三十六章 牵黄擎苍
“你叫伍三思,是我的夫君。”
红衣的美丽的女子这样对我笑着道。我看到她大大的眼里流下了透明的水。
“我叫杏儿,是你娘子。我们是妖怪。”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像是缺了某些部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会的,就是点点头。
杏儿说,三思,你受了不小的伤,我们去夜分吧。那里气候四季如春,温暖怡人,最适合疗养。
我不知道夜分是什么,我会的,就是点点头。
然后杏儿拉着我的手,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租了一个套着高大的四条腿的长脸的东西的,有着四个轮,像个小盒子的叫车的东西我们一路南下。
在车上,杏儿极有耐心的教我:这是手,这是衣裤,这是筷子,这是碗,那个叫房,那个是门槛,那个是招牌,上面的字是什么……
我笨拙的学着,可总是要反复问了杏儿三四次才能记住。杏儿总是夜里背着我一个人偷偷的流着那种奇怪的透明的水,嘴里说着奇怪的我听不懂的话:三思,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不过我不后悔,就算这样,你还是大半归了我所有了……三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懂,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车子越接近杏儿说的边境,来往的人就越多。其中多的,都是穿明晃晃的杏儿说是穿的是铠甲的士兵。手上或腰上有着前阔后窄的大刀,也有些是手上拿着长棍一样的东西,顶上是尖尖的菱形东西,还缀了红艳艳的据说是缨珞的绳须。而且,还多了一些穿着黑白的或是黄色的奇怪的袖子大大的人,杏儿的脸板板的说:穿上面有黑白抱成团的衣服的是道士,穿黄色衣裳的是和尚。他们就是专门对付我们这些妖怪的。所以三思你要小心,千万不能和这样的人说话。一说话,就会被他们骗去把你杀了拿你吃个精光。
我只晓得点头。杏儿说的我一点也不懂。
杏儿靠过来抱着我,叫我看着她。
我的眼睛就不敢眨,只看着她。
“三思,”我正看着自己在杏儿的大眼睛里一动不动,很有趣的时候,杏儿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们不去夜分了,我们去辽极好不好?”
辽极是什么?
我不懂。
我只晓得点头。
“狄夷得到了青龙图,现在繁卫和西元已经向狄夷夹抄出兵,而现在幽国则突然出使宋国,我们现在南下,势必通过狄夷才能到得夜分,你身子骨这般差,只怕这一路更是艰难险阻,更何况那些所谓的正道名门也都闻风而来。三思,我们北上罢,眼下,只有北上,才必安全些个。”
我一点也不懂。
杏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车转了个头,又向北上行驶去。
路上,有些道士和和尚追了上来。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古怪的东西和杏儿打架,然而每次杏儿总是会赢,虽然赢了,可杏儿的身上也总是会被弄烂些地方,流出很红很红的水,杏儿说不要紧,那是血。说,这点痛不算什么,比起三思受过的,不过是些小小的搔痒罢了。
什么是痛?
什么叫搔痒?
我看着杏儿,心里在想:杏儿知道的,可真多。真好,她是我的媳妇儿。要是没有了杏儿,我可怎么办呢?不成,千万不能让杏儿不是我媳妇了。所以要乖乖听杏儿的话。
我们坐车、走路、坐船、在天上飞,走了快四十天,总算到了辽宋边境处,叫夜渡河的地方。
这里,已经看不到青山了。天好像要落在地上一样的低,厚,宽,一眼看过去,就是青青的很高的草,像一块毯子一样,风一吹,就齐唰唰的倒过去,然后又起来,然后再倒下去。
好漂亮。
“三思喜欢这里吗?”
我用力点头,想挣脱杏儿的手去摸一摸那些草,可是这样是不听话,不能做。
“那好,我们的家就在这里啦。”
杏儿笑得比草比天还美,然后我还没看够呢,就拉着我用力往草里跑过去。
我们的家,就在这片辽极草原偏西处的叫木里塞山的山脚下安下了。
杏儿买了二十只羊,一条很凶很大的黄色的牧羊犬格赛,还买了一匹马给我骑。
我看到那个比我还要高的马心里有些慌。
但是杏儿说:三思别怕,来,你一定上得去的。
杏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一次骑上马背,我的脑子里突然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长了出来。可我看不到。等到清醒过来,我只看到杏儿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笑着,说:三思,你看,你不是骑得很好么?你虽然不记得了,可是会就是会,那是天生的记在骨子里的东西,抹不去的。
然后又不说话了,低下头,眼里又流出叫眼泪的水来。
我心里慌慌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