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三思好像弄了条狗回来,在家捂着打转转想出门又不敢出门呢。”
“哦?有这事?”
“三思,三思。开门。”
“三思?”
“义父……”
“三思,这狗哪来的?”
“是……是在大河庄那里逗回来的……”
“你这孩子。算了,若是你喜欢,就养着罢,爹明日去给些钱给人家当是买下了。”
“这个……爹,不养,我不想养这只……”
“嗯?你平日里不是想养条狗的么?这会子我应了你怎么又不养了?”
“这个……这个……爹,我只看着这狗乖巧就逗了回来,回家才发现,它原来是个大爆牙。”
爹看着我手里的只有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的狗崽,一只手扶上了自己额头。
**************************************************************
因为今天,是个很温馨的很温暖的节日,本来想在这个番外上再送上一个正文给大家,可是老妈一直叫:感冒了早点睡,还一直开着电视在监控着我的时间,所以我只能赶出这个番外来了。
祝大家快乐,每天都在生活中发现快乐。
第四十七章 金鸾宝殿
我总算明白假道士说过的:一个人,总是会有心酸有失落的时候。
我能极快的明白假道士说的一切关于道、关于法术关于修行的事情,却一点也不能理解他说的感情。
假道士对我的不以为然,只是扁着嘴笑了笑,说:“你小混蛋现在乐,总有天得你该歪的时候。那时,嘿,肯定整得你哭不出来。”
假道士的幸灾乐祸总算是成真了。自从我来了这个世界,自从我和爹出了青阳,一切都在变,变得让我无所适从。原来人,竟然是这么的复杂,难当。原来,我慢慢有怕,有痛,有恨,有想放不想放的感觉,而现在,我有了我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对杏儿的话产生那种空空的像突然失去一个支点的失落的感觉。我也不明白,杏儿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像变了个人似的与我说那样的话。
但是还好,爹在身边,至少,他的体温让我没有那心酸。
第二天,见我一直闷闷不乐,爹为了让我换个心情,四更未到,便带着尚未清醒的我上了金鸾大殿。而且是垂帘听政的形式。
那种在气势雄伟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坐得高高的,眼朝下看着一票穿着朝服的人对着自己三呼万岁,心里还真会生出自豪及高高在上俯看苍生的荣耀与骄傲来。
我想不清醒也难了。想坐直点看清楚下面的人,爹笑着道:“三思,好好坐着,马上便要议国事了,你莫出乱子。”说罢,手上更用力,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国事?
那也是,先不要乱动得好。
殿上,首先步出的是左列一名六十左右的老者。
“启禀陛下,岁州知府胡之棣上书:蒙皇圣恩,今年岁州风调雨顺,良田皆丰收比及往年多出三倍余,现已征收入仓,随时可供我幽国三十万雄师征战军饷为用。”
“好,赐胡之棣宅第一处,良田百顷,官进岁州太史。”
征战?难道说,幽国也要打战了?
我抬头想看爹,爹却把头窝在我脖子处,不停的蹭,我只能看到爹的头发。黑,像最深的深渊那般没有一丝光亮的纯粹的黑。
“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奏。”
又有人出列上书了。我转回头看去,是右列最前一位中年人。
“禀陛下,昨日深夜,西元有使遣吏前来递交了一份和亲书,臣怕夜深入宫,扰了陛下休憩,故待到这朝上才敢陈表,望陛下恕罪。”
“无罪。宣西元使者上殿。”
一声一声传出去,也不知传了几个人,一干人,等了好一阵,才见西元脚蹬长靴,身着与幽人一般的华锦团云长袍,面相斯文白净的使者上了殿。
那人跪下行过礼,然后很恭谨的从袖袋里掏出一份浅黄细帛递与幽乔知身边的一个太监。那太监捧了文书站定,慢慢念了起来。
却原来,是西元嘉和帝想把自己的十四公主嫁与幽乔知为妃,同时借此机会与幽缔盟。
是了,西元与繁卫联合出兵讨伐狄夷,却不想一点便宜也未占到。更因兵行远处,补给线拉得太长,这战,越打越艰。况且,幽与西元本是临国,只怕幽到时趁着自己元气大伤,突然出其不意来个偷袭,到时,西元只怕存国难了。所以才想把公主嫁到幽国来,借联姻和亲拉拢幽。
好歹我当了二十多年新中国的青年俊才,受了那么多历史课本与假道士说古道今的卖弄教育,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幽乔知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手轻轻的敲着龙椅的扶手,轻声却充满了威严
“西元使者远道而来,这件事,暂且搁下,今晚朕命人在后花园摆上几桌酒宴与贵使接风洗尘。尚爱卿,此事便交与你办了,必要待好西元贵客。”
那姓尚的中年人上前领了旨,便退回了列队。而那西元使者也不急,稳稳的客套的应了邀,才退下殿去。
难道说,幽国,也将要被卷入战火当中了?前面是狄夷、繁卫、西元,而现在是幽国,再后面,这争乱又会延续至哪里?
接下来讨论的,是凉马州的兵器铠甲制造进度,然后是士兵操练如何,再接着,正谈论税收征减息的问题,突然有通传,宋国遣使者前来觐见。
幽乔知的眼,轻轻的看了我们这边一眼,然后只点点头,宣使者上殿。
宋使。
这让我想起青青。她和爹,有儿子,真正的爹的孩子。
这次,爹往后退了退,稍拉开了我与他的距离。
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对眼的看着我,道:“三思,怎么了?”
我想问他是不是有想起青青,可是,话,我不知怎的,就是卡在喉咙里出不了口。心情闷得很慌。
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我,然后咬了我鼻尖一口,又在我脸上亲了几下。
“三思,怎么了?心里有事?不烦不烦,你看,那些宋使来了。你看看,喜欢哪个,我便让他给你做仆。”
什么叫我喜欢哪个,便让他做我下仆?
带着不解,我看向殿中。这一看之下,不禁心头巨震。
殿中,宋国的五个使者排成一列跪在地上。
左起一个个头高大,一头浓密的黑发不羁的披散在身后,穿着一身纯黑滚金边衣服的英俊男子。自他往右,是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美得像镜中花,水中月般不真实,却极高傲冷漠的仙子一般的女子。女子右手边,则是个穿着好几层,自里往外一层比一层色深些个的青色罗裙的眉眼上翘,嘴角半弯,眉正中有一点红痣的娇媚女子。而这娇媚的女子再往右,则是一男一女两个长样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粉雕玉琢般的七八岁大的孩子。男孩穿了一身红衣,女孩着了一身黄衣,两人同样梳着两个小髻,耳边垂了两束幽亮的头发下来,可爱之极。
这些人,哪里是宋使,分明是道行深得很的妖怪。
居然敢扮成使者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金鸾宝殿之上。
我刚想站起来,爹用力一把把我摁入怀里。
“陛下,我等五人奉宋王之命,特护送贡品前来为陛下贺寿。”说罢,那领头的英俊男子拍手示意。然后便有人从殿外不断抬上来精致的紫檀木箱打开。金灿灿的黄金珠宝,瑰丽无价的玉雕,血红珊瑚,上等的手工绣制的薄如蝉翼的轻纱布匹等等,琳琅满目,一时间让整个大殿陷入沉寂。
等箱子都上完了,那使者又道:“宋王一片诚心与幽结盟,这些贡品之外,我等五人亦有些才能,因此也一并送与陛下以供差遣,望陛下成全,收下我等五人为奴为仆。”
“三思,你看看,有没有看中?”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打个哆嗦,回头看着爹。“这些,都是爹的人。只要你喜欢,爹就把他留下来让你差遣。”
“爹什么时候弄了这些妖怪出来的?”我看着爹深得不见底的眼睛,这句话脱口而出。
爹笑了笑,把我按倒。在亲上我嘴之前,爹说了一句:“在我认真的想了与三思的将来之后。”
我与爹的将来?
带着疑问,我陷入了爹的热吻里。
*************************************************************
今天,要说的小故事是我爸年轻时候的战友家发生的事。那时,我爸在吉林当兵。
当时,很多当兵的,家,都没有和自己一块走的。爸的战友家在天津唐山,家里有两个小孩,几岁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没问的缘故。
那年头,物质是很紧缺的,部队上的待遇自然是比地方的要好。发的有粮票,还有肉票,当然,这样的票是每月一发的,而且并不多。
老爸的战友想着回家探亲,于是省吃俭用,省下了自己半年的肉票,在回家的时候才一块去兑了好几斤肉带回去想让老婆孩子有个惊喜。
回到家,肉就给挂灶上用煤火薰着了。
那天晚上,睡着睡着,便有猫叫,然后这战友起来一看,是自家养的猫不知怎的挣脱了绳子上了灶台,正用爪子在半空里抓肉。可奇怪的是,明明抓得到,猫却只坐在那里伸着爪子要抓不抓的,而眼睛却看着老爸的战友。
老爸的战友没想很多,起了身把猫赶了出去。然后自己又回床上躺下。可才躺下,那猫又叫着回来了。战友一看,那猫仍是坐在灶上抓肉,眼睛看着他叫。
又赶了一次。
可那猫又来了。
老爸的战友实在是火大了,于是起身抄了扫帚追着猫出了门。
才一出门,便身子晃了起来。等稳住身子回头看去,哪里还有家?只有一堆废墟瓦砾了。
战友回部队的时候,和我爸说起来便眼泪直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受家破人亡的这个事实。
而我妈则说,当年那个唐山大地震,死了有三十万人。当时根本就埋不了这么多人,都是开着军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