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着歇了一夜,睡前流树趴床上拿出书来,却被陈慎给训回去,车夫哥情况那么危险,怎么还有心情消遣。
流树心里更是像猫爪子挠了,收脚时又拧了一把。
鸡鸣时分,病人专用的床前围满了人,车夫哥还是没有醒来,脸上不再泛红晕,惨白的双颊高高肿了起来。
老头脸色有点沉重,他从怀里掏出来山寨产的旱烟,他有个一焦躁就吸两口的习惯。
端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云雾里眼神慢慢变得专注。
陈慎师兄二人是剑修,这就存了一个不懂医理的缺陷,修士的疾病完全可以用丹药治疗,而对于草药这方面的知识,是丹修要修行的功课。
丹药里多少有增加灵气的作用,用到凡人身上,可以打个比方,超载能量的汽车多半会爆体而亡。
修士和人间,从踏入修仙的那一刻,便有了仙凡之别。
不过此刻虽然不懂什么药理,但也知道车夫哥的病情似乎不容乐观。
流树把一柄凡剑慢慢架到老头的脖子上,这是为了行事方便在兵器店买的,他们江湖人的身份也要有些道具。
老头被脖子上的凉意惊醒,他极力扯远脖子,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脖子上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剑,他的声音倒还算镇定:“你想做什么?”
流树冷哼一声:“庸医!治不好他你就赔罪吧!”
其实他才不在意那个凡人的生死,不过是不想让师兄心里有愧疚,而且他好想和师兄一起看书,师兄心情不好就又要推后了。
老头被逼近的剑锋吓到,脸色憋得紫红,像是要断气般粗喘,挣扎间,剑上不小心染到一丝红色。
旁边的两个学徒连忙说道:“师傅的哮喘要犯了,你快放开他!”
流树见他不像作假,把剑放远了些。
两个学徒趁机将老头架了下来,一个劲的拍背顺气。
老头深吸一口气,细弱蚊蝇的说道:“这里就我一个大夫,你杀了我他必死!”
流树眼里凶光更胜,他最讨厌威胁,还是用他不在意的东西威胁!
老头见威胁起了反作用,赶忙说道:“救他需要紫竹甘,这味药最近的镇子里也是没有的,我本来有些存货,今日却也用光了。这山上便有这味药,可是连日大雪封山,我这把老骨头是去不了了。”
陈慎说道:“你说它的形状和位置,我去取便好。”
老头眼神一亮,大声喊道:“能有多少都给我采来啊!”
流树忍不住鄙视他的贪婪,老头老脸一红,解释道:“这药很是难得,我这把老骨头以后也是去采不了的,但效果却极佳,治好这位昏迷的小哥也需要用很多量!”
陈慎点点头,老头交代了紫竹甘的形状和具体位置。
最后还是流树去了山上,因为老头觉得陈慎至少不会拔剑放他脖子上。
老头放下心,捂着流血的脖子一屁股倒在椅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摁爪,晚安,么么哒(づ ̄3 ̄)づ╭?~
第四十二章
陈慎看着昏迷的人影问道:“这药能保证治好他么?”
老头闻言哈哈大笑:“年轻人;这大夫最怕保证两字,这治病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只能做到人和,若是阎王要他作陪;我哪里能夺人?”
陈慎听到这番话,忽然找到了逛贴吧的感觉;妥妥的水贴啊!
见陈慎表情没有变化,身上的气息却冷了些;老头站起来;伸出右手比了个数字九,安慰道:“虽然不能保证;但是我有这些成的把握!”
陈慎放下心来;老头哼着小曲,走进药房包扎脖子的伤口。
陈慎盯着他的背影,真是个怪人!
山寨依傍的山高高大大,山上多生高大的乔木,还有无骨的藤蔓勾连,绿色十分浓密。
陈慎几乎要将鞋底踏穿,才在偏僻的断壁处看到摇晃的紫竹甘。
收获颇丰,流树将整片紫色草丛都打包带走。
他背起包裹抬起头来,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人根本辨不清方向。
流树瞅见来时的记号,刚要抬步就停住了脚步。
他警惕的四处张望了一番,直起耳朵捕捉到一丝声响。
脚尖轻点,他直直飞向旁边的大树,轻飘飘挂在几米高的树干上。
抓住树干的手猛力握紧,竟让他逃了!
耳朵微动,他折身飞向歪脖子的白桦,同样的扑了个空。
他定身在这棵白桦上,除了探着头四处张望,不再动作。
他的眼瞳已经眯成一条线,就像一个狡猾的野兽,专注的等待抓住蛛丝马迹,然后给猎物致命一击。
空气里风传来不寻常的声响,他握紧拳头重重砸在白桦上。
树上的冰挂直直坠下来,被他甩出的灵力控制着围成一圈,猛然调转方向,刺向东面的一颗杨树。
一个人影从杨树后被逼出来,他甩出手里的折扇,触到的冰挂都断裂掉,折扇轻飘飘一顶,冰挂被打磨成冰锥,在半空抵消了流树的攻击。
可惜这时他已经暴漏在流树的面前,流树狠狠皱起了眉头:“是你!”
三皇子暖暖一笑:“不错,正是在下。”
流树转身脚尖轻点,飘身就想飞离。他在考虑现在不用灵力杀死他的把握。
没想到三皇子竟追上来,问道:“不知尊师兄可在?”
流树身子一顿,看来这三皇子果然对师兄心怀不轨,他冷冷转身:“他不在,而且,如果你再出现在他面前,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竟然能追上他,看来这人确实有几个好师傅,不过依然只是个蚂蚁,他手里的咒慢慢成型。
“我对你师兄没有恶意,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思。”
三皇子的目光很清澈,而且也像师兄一样没有肮脏的*,可是出奇的,他对他不仅没有对师兄的好感,反而是深深的厌恶,就像植在骨髓里般。
不过杀了他会给师兄带来极大的麻烦,一个国家的封锁还是很恼人的,姑且先把这条命给他留着。
流树手里的咒一转,另一种形态的咒语不知不觉落到三皇子身后,隐了进去。
先埋个寻踪咒,日后也好找他算账。
流树冲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师兄真不在这里,他去了XX火山,你去那里寻他吧。”
等到三皇子反应过来,林子里已经没了流树的身影。
紫竹甘被老头欢天喜地的收进药房,不一会药方被拿出来,学徒们领了药去熬。
车夫哥昏迷中被灌了药,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的,很快脸上消了肿,紧接着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陈慎伸出手刚要摸摸额头,就被流树的手抢了先:“已经是温的了。”
众人都松口气,老头抚须而笑:“看,这不就好……”
出乎意料的,原本红润的颜色退变成灰黑色,床上昏迷的人嘴角有血珠慢慢溢出。
老头见状大喊一声:“快!快!快把他扶起来!”
流树一步上前,毫不费力地捞起强壮的车夫哥,车夫哥很给面子的急喷出一口血来,脑袋又垂了下去。
老头看着地上的血有些出神,他挥挥手:“这病太怪了,我是看不好了,你们走吧!”
眼瞧着更加憔悴的车夫哥,出气多进气少,陈慎是真的生气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他没有瞧懂病情就随便下判断,最后一句病怪就可以推卸责任,太TM气人了!
噌的一声,老头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把亮闪闪的剑,不过这次是握在陈慎手里。
“你把他变成这样,你最好把他整成来时的模样。”
老头垂头丧气,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好吧,我承认我的医术不如另一个人,你们去找他吧,他大概可以治好。”
“谁?”
“他也只是在这逗留几天,他这个习惯好几年了。他的名字我不方便说,但是可以把他在这的住所告诉你们!”
流树想到山上碰到的人,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拉住陈慎的袖子,劝说道:“师兄,那位高人也只是来此几天,怕是有要事,没空管我们的事。”
陈慎想想也是,现在去下个镇找大夫也许还来得及。
没等陈慎点头,一个声音推门而至:“我有空,尤其流觞的事,自然是有空,且乐意之至。”
流树看到来人,眉目间的不耐再也隐藏不住。
陈慎倒是很惊讶所谓高人竟然是三皇子,而且皇亲贵胄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宅里小住。
不过他还是匆忙忙迎过去,施礼后请求进屋看病。
三皇子与流树错肩的那瞬,流树忽然开口
:“你对师兄没什么特殊的意思,只是想要染指的意思,对吧!”
三皇子一怔,用折扇戳着流树的胸膛,轻笑着回应:“你,心里不也是这样么!”
“而且,我对他是喜欢!”他看了流树一眼,不再留步。
流树眼里的红漫了上来,铺天盖地的燃烧掉理智,又被灵力碎裂成烟花,我不会让自己入魔的,师兄是我的!想抢走他,我死了都不能!
三皇子毫不在意背后刮骨的目光,走到门口手里的折扇忽然碎成了湮粉。
他脊背一僵,甩了甩手上的粉末,又潇洒的走进门去。
三皇子有自己独特的诊断手法,他针袋里的针将要用尽时,扎成刺猬的车夫终于又扭头吐出一口黑血。
他虚弱的睁开眼,说了句怎么了,又晕了过去。
三皇子的药方洋洋洒洒,骨感利落的瘦金体赏心悦目。
学徒照方子熬药,方子则被老头一把夺去,仔细咂摸一阵,嘴里唏嘘着怎么用那么简单的药理,话落便把方子塞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服过药的车夫哥很快醒来,说他年轻力壮,修养两天很快就能赶车。
老头哼了一声也没阻止,看来算是默许车夫哥的身体状况了,陈慎他们还要赶路,确实不能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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