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睁开眼,五指挡住刺目的光,看起来日头已经高高升起。
意识回笼,他起身的动作猛然顿住,掀起的被子又被他盖回□。
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低头看去,上衣只有压出的褶皱,并无凌乱。
想来梦魇也只是能在梦里作怪吧,现实中的东西是动不了的,他真心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陈慎正失神间,流树揉着眼起身,在陈慎眼前挥着手,试探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陈慎回过神,拂去眼前作怪的手,想起什么般,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切的问道:“你昨晚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流树疑惑的看他一眼,低头开始整自己的衣服,同时摇了摇头:“没什么啊。”
陈慎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看来流树并没察觉到昨晚尴尬的事情,更没有受到梦魇的攻击。
雪橇又快速行了一日,路遇一个深山里寻珍惜药草挣钱的采药人,陈慎拎着缰绳急速变轨,差点将整个雪橇掀翻在地。
给采药人道了歉,又赠了几个小钱,两人才得以脱身。
幸好他们雪橇行进,没有使用御剑而行,否则在深山里遇到人也是违规。
流树临行前问道那人子呜村的情况,不料那人脸色大变,急慌慌拎着篮子躲开他们。
陈慎见他跌倒想去扶起来,却被当做病菌用袖子挡开,最后情急之下丢了篮子跑远了。
看来子呜村的传言不虚,而且必然惨烈异常,两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今天是山里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流树打个哈欠早早睡下,一个黑影却坐在旁边望着月亮发呆。
陈慎强撑着眼皮,忍下酣眠的*,双手死命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那妖怪是梦魇,只要不做梦进入他的领域,自然无惧。梦境难以控制,睡眠却是可以克制。
天空一轮圆月爬上山洞口的枯枝,陈慎无聊的数着星星玩,慢慢地眼前的星星花了起来。
他努力想要睁开不争气的眼睛,终于在星星拼成梦魇身影的轮廓时,终于脑袋一栽沉入另一个世界。
整个人陷入完全的黑暗,陈慎看到披着星光的梦魇从夜幕里走下来。
陈慎盯着视线里唯一的亮光,心慢慢沉入最暗的悬崖。
这次竟然还是遇到了梦魇,他还没捉弄够他么!
陈慎下意识扯住衣服后退,梦魇慢慢的踱着步,陈慎看不清他的脸庞,却能真切感受到那双紫色眼睛的窥伺,仿佛带着钩子,贪婪地撕扯他的遮身物。
这种气场一边倒的对峙没能持续多久,陈慎受不了地背过身跑掉。
其实倒不是对方以实力欺负人,而是那种露骨的目光让他不自觉汗如雨下。
这似乎是在一个石洞里,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小天地里除了他脚步溅起的水声,好像没有追来的声音。
陈慎一边茫无目的的跑着,一边思考着如何脱身。
阴暗山洞里有黑影挟着山风而来,耳边同时有声音响起:“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很熟悉?”
话落四周忽然有了亮光,最初的刺眼之后,便看到四周的熟悉的场景,这竟然是他睡前的山洞。
雪山里的山洞长得很相似,但是前面那颗石头上烙着狗的抓痕,白天他还见证了事情的经过,痕迹是个十字架形状,记忆深刻。
陈慎脚步不停,思索着对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又一道让人战栗的声音响起:“你的师弟也在这里。”
前面拐过一条弯便是他们暂住的地方,流树此刻正在酣眠。
对方竟然拿流树来威胁他!如果他也对流树做了那种事情,恐怕小孩子宁愿爆体而亡也不愿受辱!
而他们两个人联手也不是梦魇的对手,如果此劫晚些时候,给他们这些所谓的天才多点时间,也许能有转机。
陈慎慢慢停下了脚步,眼神蓦然破冰,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默默地运转起灵力,他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从梦魇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曾经孤傲的背影垂着头,双手无力摊开,一副自我放逐的颓废模样。
后面的脚步有瞬间的停顿,不过最后梦魇还是慢慢走近,带来让他心理防线溃堤的话语:“你的脚步再向外踏一步,我就进入他的梦境一次。你知道,梦里杀人是我的拿手本事。”
陈慎原本迟疑不决的左脚,慢慢收回来,梦魇看在眼里笑了笑,接着覆了上去。
陈慎绝望里听到一句喃呢:“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去你妈的,就见了一次面心悦个屁,老子才真正伤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是个看万万没想到的人,大家也可以去看,挺幽默的,另外最近挺忙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具体事项不说了,反正我会坚持挤时间的,大家一起加油!↖(^ω^)↗
第四十五章
沉沉睡了一觉;旁边的人还未醒,陈慎轻手轻脚揉揉酸疼的肩膀;只觉得越睡越累。
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梦魇的能力已经能够渗透到现实!
顾不得旁边随时可能醒来的流树,他一把扯开亵衣;□出的皮肤在寒风中钻出了小颗粒。
让陈慎双手哆嗦得却是上面红彤彤的虫咬印;是的,该死的虫咬印。
流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师兄,你怎么了?”
陈慎来不及遮盖住耻辱的痕迹,只能任流树的手指搭在上面,好奇地试探着摩挲。
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低咳了声:“虫子作怪,现已无碍。”
拿开肩膀上的手;镇定自若的拉上衣服,陈慎抬起头想要岔开话题。
视线刚对上外面的水平线就惊呼一声,拉起流树拔腿就往外跑。
不远处山脉上的积雪层摇摇欲坠,那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冰层一旦坍塌,灾难将辐射到方圆十里。
流树被拉得一个踉跄,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来不及说话,反手握住陈慎飞奔而去。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差,两人刚从山洞里抽出身来,洞口的冰层蓦然炸裂开来。
两人自认还没有和大自然较劲的能力,纵身一跃跳开爆炸层,毫不迟疑地缩地成寸逃走。
一路上几乎背紧贴着炸开的冰雾奔跑,后面的积雪洪流自上而下倾泻而来,穷追不舍。
慌忙逃窜间生死攸关,谁也不会在乎使用灵力会不会被凡人发现。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两人被逼到在两座山最危险的交界处,身后有滚滚雪浪,另一座原本安定的山也来凑热闹,接二连三地雪崩降临。
陈慎从储物袋里取出剑来,眼见着飞溅的雪瀑就要将他淹没,跑在前头的流树大喊一声小心,却来不及将陈慎救起。
陈慎被洪流没顶前将剑挥了出去,可是却像是打在棉花上,丝毫没有功效,流树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慎的身影与漫天的白融为一体。
“不要——”几乎是穷尽力气的一声呼喊,流树身子直接栽倒在雪堆里,踉跄着爬起来,向着陈慎消失的地方奔去。
两边山脉的力量推阻达到平衡,反而从中间留出一段安稳的路来。
流树目光死死地盯着陈慎消失的地方,在没膝盖深的雪堆里摸索前进。
山前的雪又塌了一块,后方压强突然增大,这条安稳的雪路开始流动着往山下奔。
雪浪小打小闹地流淌,流树在还不算危险的波澜里逆流而上,死死盯住那片移动的雪地,恨不能生生用眼神捏出个人影来。
慢慢雪崩越发不可收拾,雪流淌的速度让他抬脚都要耗尽全身力气,雪花扑在脸上又被他的温度打湿在胸口。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流树再也沉不住气,顾不得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甩手就要划出咒。
忽然前方千万道剑气凭空出现,穿插流转成一个威力巨大的圆球,直直得冲向两边的雪崩方向。
爆裂声四起,翻滚而来的气流划破他的脸颊,流树遮起袖子阻拦,手下的咒散成一团灵气。
抬起的胳膊放下,流树便看到雪雾里的那团剑气化作人形,流树只从白茫茫的背影,便看出师兄清冷的风姿,当即惊喜地奔跑着过去。
陈慎捂着胸口后退一步,转过来的脸上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流树脚下一顿,人还未到便先送上一瓶灵药:“师兄,还未到元婴期便用这招,简直是在自找死路!”
这药陈慎也有,不过流树的一番心意,他也就随手受了。服了几颗灵药,精神顿时清爽起来,只是身体还是有虚弱的感觉。
他歇口气,苦笑着摇头,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考虑什么危险最小化,纯粹是本能反应。
流树走到跟前,懂了他的意思,眼神一暗:“都是我修为不够,不然就可以救师兄了,”他抬起头来,本来忧伤的语调变得铿锵有力,“以后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师兄再也不要用了,我会保护师兄的!”
陈慎看他眼底亮晶晶的保证,听他斩钉截铁的誓言,只当他护兄心切,笑笑摸他头两下。
流树却是这话入了心,原本以为自己很强大,原来远远不够,至少保护师兄远远不够。
陈慎转身拉过他便往山外跑,风声割裂了他的话语,流树只能从中断断续续的捡到“抵挡一时”“更大”“雪崩”的词汇。
不过流树不用猜测便也能理解意思了,远处的雪层咔嚓裂开,先是一条细缝,慢慢像是皱纹爬了雪山满脸,直接脆裂成一片汪洋,急急朝着他们的方向倾泻而下。
两人一路狂奔,受伤的陈慎被流树甩到背上,刚才他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也没拒绝。
重力堆积,冰河的速度越来越快,流树抬头便看到一条阻挡去路的河流,远远望不到边际。
流树反而眼神一喜,陈慎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些。
流树脚下不停,同时把陈慎甩下背来,陈慎默契地空中翻转几圈卸力,刚好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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