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黄荣耀的色泽
只是一张青灰色的面庞
它曾是那么丰满光亮
墨绿的叶片闪耀着希望
风暴中有它激烈的争辩
骄阳下遮片舒适阴凉
如今在命运寒流的驱赶下
它象个卖艺的老人一样
蜷缩着身躯沿街流落
瑟瑟发抖的低音浅唱
一片无人理解的枯叶
竟是我心中一片迷惘
落叶与大地的对话
落叶说:为了归根我才飘落
轻轻的不曾碰上损害些什么
而人们仍在我身上随意践踏
竟然使我受这样的凌辱和折磨
“你看,在我身上万物生长,
而我呢”大地说:“却日益贫困饥薄
看来你终究知道点什么是幸福
不然你的话语怎这么尖刻
落叶不再说什么
而我却明白了许多
1985…1986
诗人的桂冠
诗人的桂冠和我毫无缘分
我是为了记下欢乐和痛苦的一瞬
即使我已写下那么多诗行
不过我看他们不值分文
我是人们啐在地上的痰迹
不巧会踏上那姑娘的足迹
我看这决不是为了沾上我
一定是出于无意决非真心
我是我那心灵圣殿的墙上
孩子们刻下的污秽的字文
岁月再长也不会被抹去
但对这颗高傲的心却丝毫无损
人们会问你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都行但不是诗人
只是那些不公正的年代里
一个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1986年
精神病院
向青春告别
别了,青春
那通宵达旦的狂饮
如今打开泡药材的酒瓶
小心地斟满八钱的酒盅
然后一点一滴地品位着
稍稍带些苦味的人生
别了,青春
那争论时喷吐的烟云
依然是一支接一支地点燃
很快的度过漫长的一天
不同在,愿意守着片宁静
虽说,孤独却也轻松
别了,青春
那骄阳下、暴雨中的我们
七分的聪明被用于圆滑的处世
终于导致名利奸污了童贞
挣到了舒适还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是因为丧失了灵魂,别了,青春。
1989年
人生舞台
愁苦过早地把皱纹深刻在眼角
可嘴边还是那丝对人生的嘲笑
好心的朋友用纸牌为我占卜
命运是一生穷酸,终生潦倒
墙角那奶奶用过的柱棍
已不耐烦地等着我的衰老
该谢幕了,几下疏落的掌声
象以往,无人喝彩叫好
1989年2月24日
你
寂寞时你又一次
闯入我的心灵
我在心里呼唤你的名字
脑际不断闪过你的身影
因为你代表着我的青年时代
那时会爱你爱得那样深情
之后,命运给了你那么多不公正
可回首往事你却谈笑风声
寂寞时你又一次
闯入我的心灵
终于你走了过来步履轻盈
老了些相貌穿着还那样普通
象一枝花期早已开过的玫瑰
甚至仿佛连绿叶也已凋零
面对未来人生严峻的提问
你的回答始终是那样真诚
寂寞时你又一次
闯入我的心灵
1991年
第三福利院
归宿
由于创作生命的短促
诗人的命运吉凶难卜
为迎接灵感危机的挑战
我不怕有任何更高的代价付出
优雅的举止和贫寒的窘迫
曾给了我不少难言的痛楚
但终于我的诗行方阵的大军
跨越了精神死亡的峡谷
埋葬弱者灵魂的坟墓
绝对不是我的归宿
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园
坟头仅仅是几丕黄土
这就是我祖祖辈辈的陵园
长年也无人看管守护
活着的时候倍尝艰辛
就连死后也如此凄苦
我激动地热泪夺眶而出
一阵风带来奶奶的叮嘱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孩子,这是你最后的归宿。”
1991年于第三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