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命人道:“没有,我们这里的人没有封印它的力量。我能够和它抗衡也就是一阵子的事情,你们最好还是尽快走。”
兰斯洛哈哈大笑:“我这人向来喜欢算帐,不做亏本买卖:这刀这么恐怖,只怕跑也没用,反而害了更多人。不是三教同心封印过它么,今天咱们三人也可以代表三教,加上一个灵兽,就没一点胜算?”
甲壳女孩却问:“我们真的逃得掉?”
莫小邪斜眼过来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人家辛辛苦苦地要救你,你只想自己跑?”
甲壳女孩争辩:“救我就是让我活下去,不是吗?”
捷达轻描淡写地说:“对对,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是人之常情。”
火牛则坚定地说:“我有经验,相信我:如果你跑了而又侥幸活下来,你这辈子将无法安宁。”
甲壳狐疑地看了看他,她不敢直视火牛好像冒着光的眼睛,只是随后改口道:“我就是说说嘛,我肯定不走。”
“我也不走。”阿碧说。
“我也是。”大家一个接一个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没人愿意离开。
梁宇宁说:“好了,麒麟大人,那么你总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了吧。”
麒麟呵呵笑道:“好个儒门子弟,连这你也知道。”
麒麟作为灵兽,其存在的重要作用之一就是知识的传递。作为祥瑞象征的麒麟,在先人记载中往往会被召唤来见证或记录一些重要事件。要是说当年封印返日狂刀的三教高手没有什么话留下给麒麟,梁宇宁是万万不会相信。
前辈一定留给了麒麟什么重要信息。
这个重要信息必然和狂刀的封印有关。
先人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才封印这把刀,而且是集结了三教的力量。这不单单是法力的问题,更是团结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前辈一定也最看着我们的团结。
对。梁宇宁看到麒麟的态度发生这样的变化,推测前辈们希望后人和自己一样团结和无畏。而当满足这个条件之后,想必善良的麒麟会说出一些它先前不会说的事情。
麒麟很欣慰地看着大家,说了四个字:“无法封印。”
“什么!”大家都喊了起来,连崔命人都差点摔倒在地。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兰斯洛问。
“没错,这刀无法再次封印。”麒麟说。
“完了完了,”爆炸虫泄气了,“这下是完结篇了,谁都活不了。”
梁宇宁的眼角抽动了几下,他死死盯着前方:麒麟、崔命人、空中摇晃不停地返日狂刀。
他示意大家别作声,自己则凝视着看上去优哉游哉的麒麟,继续问道:“只有这些?”
麒麟点头道:““一恨未遇良人,二恨春秋更替,三恨落日难返,四恨明月常缺。”麒麟开始念念有词地说着,“五恨巧取豪夺,六恨殃及池鱼,七恨巧巢易覆,八恨国人内乱。九恨江浪不息,十恨世态炎冷,十一恨未尝败绩,十二恨天下无敌——至于死地而后生,破解之道,正在其中。”
兰斯洛骂道:“我最怕猜谜语了。到底什么意思?”
麒麟叹气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我想我说的也够多的了,小朋友们,我想也许我该休息了。”说罢,它伏在地上,眼睛闭起再不出声。
梁宇宁相信它真的说完了它知道的话,这种表现也只能说明它已经没有负担——至于对付返日狂刀,从来都不是麒麟的“工作内容”。这个时候,只能靠他们自己。
他刚刚止血的手又因为他拂动琴弦而绽开,焦尾琴上已经满是他的血迹,梁宇宁也并不在乎,只是轻轻弹奏着《止水》,似乎在与另个世界的玲龙探讨着问题的答案。
阿碧问兰斯洛:“我的血玉会不会有用?”
兰斯洛摆手:“那血玉只是灵力很强,但用来对付这把能够吸收日月山林灵气的刀,还显得太嫩了点,就和我的‘剑’一样。平时斗法我没怕过谁,可是遇到它我居然都没有举起‘剑’的勇气。这些前辈也真不像话,依我看,要是有第十三恨,我就恨‘故弄玄虚’!”他越说越激昂,却依然保持着多年来的习惯,将这把不求人称作“剑”。阿碧没理会这个,只是摩挲着血玉,不再做声。
崔命人忽然大吼一声:“喝呀!”众人一起抬头看去,狂刀的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极力想冲破这道屏障。崔命人脸色已经非常不对劲,看来不能再坚持多久了。
大个子心里非常矛盾,他当然也想解决狂刀,自己有了法力,也许可以克制住那奇怪的体质,也许有机会和世人解释清楚。可是现在,他就是保护其他人的墙,如果他撤去力量,也许可以苟活,但梁宇宁、兰斯洛以及阿碧小姑娘等等其余人,又该怎么逃生?苏醒的记忆给他带来的不是方案,只是绝望,因为当他发现所有自己能够想到的方法都被前人试验过后,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克制住、封印住这把夺走过无数人生命的细长的黑色狂刀。
崔命人回头偷眼看了看大家,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我活到现在,没有救过什么人,只伤害了许多无辜的家伙。就算回到那个世界,也不过是个逃犯,可能还要连累我妻和朋友——想到“朋友”二字,他第一个竟想到了梁宇宁——可是如果我今天在这里战死,救了这些人,为救朋友而死,我就问心无愧!
“来吧!不管你有多厉害,你有多少恨,有本事就追上来杀了我!”崔命人双手力量猛地加大把返日狂刀向外推开,随后施展轻功冲下了山崖,往远处跑去。返日狂刀似乎也一时没理会归来怎么回事,在空中盘旋了两周,这才犹犹豫豫地追了过去。
这边各位团友悬着的心还没完全放下,梁宇宁就晕死过去。大家涌上来观看,作为首席向导的捷达观察了一下伤口,说:“他这是失血过多。要命,这样搞下去不用等那个脑肿瘤发作他就玩完了。甲壳,你把那个急救箱那过来,我要绷带。”
甲壳女孩似乎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不妥,老老实实地照做,主动问:“他的手怎么样。”
雷鬼皱眉道:“不是很乐观,搞不好这就废了。”
阿碧急了:“那怎么办?”
爆炸虫叹道:“如果我是他,我也许早就垮了,亏他还能撑到现在——他还救过我一次。”
火牛点头:“他救过的又何止是你一个。”
捷达专心致志地为梁宇宁缠上止血纱布,丝毫没有舒心的表情:“学究这个人出来之前就有些奇怪,丝毫就是为了遇到困难而来的,体能也出奇得好。第一夜的雨我们没人发现,也只有他察觉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场雨本来就应该是普通的山间阵雨,来得快去得快,只不过被鬼山魈又加强了一下,以致于下得时候惊天动地,下完后却了无声息。”
小心小新瞪着眼睛道:“这么说你也知道那晚下雨的事情,那为什么你没有支持学究的说法?要是你早点说,也许他就能早点明确情况,不会到现在这样。”
捷达没有回答,继续为梁宇宁疗伤。他可以找出无数个借口,可没有一条说得出。
火牛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还希望他能没事。而那刀……”
大家再次看去,返日狂刀与崔命人都已经远去,二者之间的距离也变近了。
兰斯洛再也忍不住:“不行不行,再坚持下去我非疯了不可,我去帮忙!”说罢人就朝外纵去。他本来已消耗不好体力,还有些许内伤,此刻也管不了这许多,晃动不求人就追去。他的轻功比崔命人又高一筹,转眼就跟到了返日狂刀的后面。
“崔命人,这刀非要宰人才能消停吗?”兰斯洛发问。
崔命人压根不歇脚的狂奔:“不知道!”
“你不是它的主人吗?”兰斯洛问。
“我才不是,我又不是什么狂人魔人。”崔命人说。
兰斯洛又仔细看了看狂刀,说:“可是很奇怪啊,它明明可以稍微一加速就干掉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慢悠悠地陪你玩呢?”
崔命人骂道:“你别说风凉话,知道你速度快,要不要换你被追试试?”
兰斯洛笑道:“求之不得。”说罢飞身上前跃到狂刀后面,拿不求人用力一砸刀柄,狂刀在空中不由一晃。这下的反冲力更强,兰斯洛本就运足了功力,身体极轻,再被这股力量一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上方飘走。可是返日狂刀并没有改变轨道,依然跟着崔命人。
崔命人此时却好像明白过来了,慢慢降低了速度,同时小心注意背后刀的速度。而那把全身散发出诱人寒气的刀,也放慢了速度。
“见鬼了。”崔命人心里直犯嘀咕,“真的不想杀我?”
不知何时麒麟竟然与他齐头并进地飞奔着,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岸边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段,麒麟略微比崔命人快一个身位。它好像也难以理解眼前的一切:“要不要赌一把?这刀似乎对你有意思。”
崔命人被它这么一说,反而加快了以放慢的了速度,还不忘回嘴:“你说什么呢,我没空猜谜。”
“这刀好像不想杀你,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用刀刃对着你。”
“这说明我的速度很快。”崔命人跃过一堆碎石。
“不对不对,”麒麟边跑边沉思着:“其实从陈弁开始,这刀的历任主人们就都不是丧心病狂的狂魔。相反,如果是充满恶念的人遇到这刀,反而会很快被它控制丧失心智。奇*shu网收集整理所以没准你和它真的有缘。”
崔命人还是不放心地说:“我要是去抓这刀,结果被砍死,那些人怎么办?你是灵兽光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用?”
兰斯洛不知何时也赶了上来,现在变成两个人和麒麟在最前面冲刺,返日狂刀在身后不远处飞行。
兰斯洛肯定地说:“得了得了,拿刀铁定是冲你来的,但不是为了杀你。不然你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崔命人忽然往麒麟那边一靠,像是踩了急刹车,速度完全放慢,一下子就把返日狂刀给放了过去。就在刀的前半截刚刚越过他,后半截还在身旁时,崔命人出手如电,用右手一把抓住了狂刀的刀柄。
顿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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