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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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该如此-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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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了现在是冬天。少天灵想着想着又睡着了,到明天醒来,把头转向床沿,阿芬已经不在,林凤兰半夜里送进来的棉衣放在床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不久,阿芬端着一碗鸡蛋面进来,笑呵呵的说:“吃早餐了,鸡蛋面一碗——”就像古装戏里的小二。少天灵只得勉强吃了一点,阿芬失望的看着还剩下的。

  何忠付进来换了药,少天灵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打搅别人,便说:“何叔叔,谢谢您了,呆会我去找我朋友,不能再打搅你们了。”何忠付说:“你能去哪,连路都走不动。”林凤兰也进来了,要他安安心心的住下,但少天灵倔强的要阿芬拿他的衣服来,穿了就要下床,才知道何忠付说的完全正确,他的两条腿根本就支撑不了他的身体。何忠付扶住他说:“就在这里休息好了再走,我知道你家远,又早放了假,你到哪儿去住呢?就在这儿,我和你阿姨会好好的照顾你的。”阿芬忙附和道:“对,你就在这儿养伤罢,要找人我帮你去找。”少天灵只得服从了,不住地说着感激的话,可是,即使说千遍万遍,也难以表达他心中的感激之情,亦偿还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恩情。

  这些陈晓飞都不能细知,但心中颇为好友担忧,用自行车载着阿芬时,都不像平时一样作无边无际的遐想了。待停了车,他见过何忠付与林凤兰后,惶惶急急地跑进房间里去。一眼看见床上的少天灵,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感受。他扑过去,紧紧握了好友的手,含着泪,说不出话来。

  “你没上课么?”少天灵问。

  “上个鸟,他娘的我一听到你的事还上什么鸟课。”陈晓飞一阵激动,骂出脏话来,回转身一看,阿芬已退出去了。“怎么会这样的?”

  少天灵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说:“其实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或许还会有下次,现在是他们报仇的时候呵,我不能还手啊。”

  “相信你自己。”

  “我相信我自己,明白我现在所走的路很正确,不过人生之中,正确的路上总是铺满了荆棘,我从歧路转向正路,穿过第一丛荆棘时已弄得头破血流了。”

  陈晓飞惊异好友能说出这样有深意的话来,心中喝彩,口上问:“你要报仇么?”

  “想报仇的话,我早就还手了。”少天灵苦笑着,陈晓飞听了欣慰不少,突然记起王军说过的一句话:江湖犹如无底洞,若你已踏了进去,就休想再退回来,否则,你的朋友都会变为你的仇人……他觉得王军的话也很正确,便暗中为少天灵担心。

  阿芬进来叫陈晓飞出去吃饭,他问少天灵怎么办,阿芬说我端来给他,陈晓飞心中感动,说:“我要大难时有你照顾便死而无憾了。”阿芬红起脸来,二人出去吃饭,饭罢陈晓飞又与少天灵聊了一会,回去,被陈林周盘问,这小子胡编乱扯,狂言自己成绩上升了得,使陈林周欣慰不少。

  放学后,陈晓友也来看望少天灵,说了一些关心的话回学校了。

  此后,阿芬不再每夜守在少天灵的床边,而是睡那张沙发。夜里着实森冷,很多时候她禁不住打颤,让不能睡着的少天灵心中疼痛不堪。过了十数日,他身上的伤渐渐好了,越加因为打搅别人而过意不去,尤为过意不去的是看见阿芬卷缩在那张沙发里。这天早上起床后,他又拐着双腿去跟何忠付说他要回家,经过多日接触,何忠付对他更增添了好感,便关心的说:“再过几日吧。”少天灵说:“放假这么久了,我父母一定很着急,我需回家了。”林凤兰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忙回家,你是因打搅了我们而过意不去,我们又不计较什么,你想它作啥?”少天灵道:“阿姨,多谢了,这么多日的打搅我已经深感不安——阿姨,你们不但从饮食上照顾我,还从金钱上帮助我,心灵上安慰我,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众人见留不住,只好说:“那你路上要小心点。”然后吃了饭,阿芬陪少天灵去学校里收拾行李,一路上生怕少天灵摔倒或是被人撞倒,一脸紧张。突然少天灵抓住了她的手,她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脸上如红玫瑰,她触电一般的想缩回手来,却软弱得没有缩手的力气。少天灵看见她的窘,暗怪自己卤莽,忙放了手、扯话掩饰尴尬道:“阿芬,我们家的山非常高,石头也非常好看,而且在四五月间,我们村后面那座山上开满了映山红,火红一片,我带你去看。”阿芬心中还像有一只兔子在乱撞,故作兴奋道:“好,我一定去。是不是漫山遍野像火一样?”少天灵道:“当然是——还有溶洞哩,我们也去钻洞。”阿芬连连答应着,脸蛋红扑扑的。

  陈晓飞知道少天灵要回家,赶来帮少天灵收拾行李,然后与阿芬一起护送着他到车站去,把行李包搬上车后便远远地站在一边了。少天灵上了车,只听见阿芬在窗外叫他小心一点,他心里热潮奔涌,面对如此关心照顾自己的女孩,面对如此心爱的女孩,他还能说什么,推开玻璃叫一声珍重,只觉欲歌欲泣,他的憔悴的脸在抽搐,哽咽道:“阿芬,我走了,下学期一下来我就去找你。”又对原处的陈晓飞挥手。

  阿芬点点头,汽车鸣笛一声早已出了车站,她的眼角是一种期待。车上,少天灵靠着椅背,禁闭双眼,思绪异常烦乱,绕在他心头的不只是归家的欣喜,也不只是离别的愁绪,而是两者兼有。好比这汽车,离开这站奔向那站,你能说这是分是聚,少天灵觉得自己是离开这个亲人而奔向那个亲人。

  陈晓飞和阿芬缓缓地往回走,两人都不说话,便都感到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阿芬打断沉静道:“你今天的口也变成金的了吗?”这是陈晓飞平时经常说的沉默的嘴巴是金嘴巴,这下从阿芬的口中也说了出来,他不禁呵呵笑道:“你盗用我的版权。”阿芬道:“才不是呢,这个成语又不是你发明的——哎,晓飞,听天灵说你女朋友挺多的,跟我说说你的爱情故事啊。”话刚说完,陈晓飞忽然转过头来,两道目光在她脸上盯了好一会,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叹了一口气。阿芬的脸上,不知不觉地红了一大片。

《命该如此》(十三)
那日,杨四飞又邀请陈晓飞去喝酒,他随口便问:“有女生吗?”杨四飞大骂色鬼,又自豪地说道:“当然有,老子女朋友和杨艳都要去。” 陈晓飞忙问:“杨艳,哪个杨艳?”杨四飞道:“我们班的呀,她跟她老公一起去。”陈晓飞便呆了,才知道杨艳早有意中人,自己这段时间里不过是自作多情,他一阵难过,一阵悲痛,独觉苍天不公。

  杨四飞又问他要不要去,他突然抛开一切要借酒浇愁了,大叫:“去!”杨四飞拍胸道:“好!放学就去。”陈晓飞又道:“去!”只想早早的喝它大醉。放学了之后,众人将作别一个假期,陈晓飞直目送林涓涓的背影消失,才与杨四飞走出校园,穿过两条街,由一条小巷子钻进去,早见一家酒馆,里面已吆五喝六声如洪钟。陈晓飞先饱闻一阵酒气,被杨四飞拉进酒馆里,屋内灯火通明,当中木桌上放有点心及黄果酒一盆。木桌旁有四五个人,均与杨四飞打招呼。杨四飞引见了陈晓飞。

  这时,杨艳与一男人来了,陈晓飞抬头细看,此人身材粗壮,穿着黑甲克,头发下露出凶狠的脸。

  众人便开始喝酒,陈晓飞看着杨艳心痛无比。杨艳看见陈晓飞时,仿佛十分不自在,坐不安稳,她无话找话道;“陈晓飞,第一次见你喝酒。”陈晓飞怒火中烧道:“对,喝酒,人在伤心时,喝酒可消愁。”杨艳问:“你怎么了?”陈晓飞道:“未曾恋,先已失恋,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注定有人要伤心难过——”杨艳听了,深深地低下头。

  众人都不明白陈晓飞话中的含义,一个说:“还未喝酒已说昏话了,加多少?”这叫喂饱,酒不限注,愿加多少加多少,陈晓飞加了一碗,大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门前是与非。发牌。”结果牌的点数超过了最大点限,他便输了一碗,仰头就喝,气也未换,获喝彩声声。那人再发牌来,问:“加多少?”陈晓飞道:“哪里倒,哪里爬。两碗。”酒司令照办了,他一看牌面,是花五,又有输的可能,咬牙再要一张,得花六,刚好川牌,他扔下牌大叫:“我又喝了,他娘的——伤心五,断肠六,真是说得好。”说着咕咚两气把两碗酒喝光。众人都赞他酒量了得,他却在不多的时间里喝得酩酊大醉了。顿时无数酒分子在他肠胃里翻滚着,摩擦出许多热,排山倒海的聚集在喉头处。喉头火辣辣的,头昏呼呼的,身子软绵绵的。一下子力不从心,舌头也不再经由他管理,胡言乱语起来。他好比假和尚自夸看破红尘而从此不近女色,且大骂女人是毒蛇毒猪毒狗等等,恨不能在所有动物的名称前加上一个毒字当作女人的名字,这令众人大笑,却使杨艳和杨四飞的女友不满。

  喝酒结束时已经深夜十二点,陈晓飞醉眼中浮现杨艳的身影,与那男人出去了;可是他突然觉得那身影不是杨艳,而是阿芬,被一个男人挽着手出去了。陈晓飞泪眼蒙蒙,心叫:“亲爱的,别走,你不要走啊!”他只觉得天空黑暗无比,一跤跌倒在地,杨四飞忙来扶他,口上埋怨他喝得太多,心里怨他失态而使自己丢了脸。其余的人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陈晓飞早就语无伦次,推开杨四飞道:“放开我,我——老子自己能走,老子还去兄弟那,杨四飞,你——知道吗?喜欢女人竟有这么多的痛苦,你——你喜欢杨艳罢?”杨四飞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友道:“你别瞎扯。”陈晓飞道:“女人……伤心的泪,老子以她作天,挥手BYBY。你——你知道罢,徐自摩《再别康桥》,或许是与他情人作别,老子学他,轻轻的走了……”杨四飞只知道剑桥不知道康桥,笑道:“可能还与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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