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个底特律经理在向那个底特律经理做广告。”
“我懂啦!”奈杰尔·诺克斯起劲得身子前后摇晃。“人人
都知道底特律大老爷是子虚乌有的人。聪明啊!聪明啊!”
“你也聪明嘛,
”巴巴拉说。“在这会儿,我看,我连大……
大什么都想不出来,更不用讲要说出口了。”她伸出一只手捂
在脸上,心里恨不得刚才酒没喝得那么快。
“不要碰菜盆子,”侍应员叮嘱说,“火热的。”巴马干酪烧
小牛肉,连同香喷喷、热腾腾的面条,放到了他们面前,再外加
三杯马提尼鸡尾酒。“是隔壁那一桌请你们喝的,”侍应员说。
奥许领谢了那几杯酒,随后把辣椒粉大量洒在面条上。
“我的天,”奈杰尔·诺克斯告诫道,“辣得够呛。”
创作部主任告诉他:“我就是要辣得心里冒出新的火来。
”
他们不言语了,大家吃了起来,隔了一会儿,特迪·奥许
望望坐在对面的巴巴拉。“想想你这样的心情,我看,你不搞
‘参星’计划,倒是大有好处。”
“什么?”她吓了一跳,把刀叉都搁下了。
… 106
“我本该告诉你,可我还没有绕过弯来。”
“你是说我的饭碗砸了?”
他摇摇头。“新的差使。你明天就会听到。
”
“特迪,”她恳求道,“你现在就应当告诉我。
”
他斩钉截铁说道:“不。你会从基思·耶茨
…布朗那里知道
的。就是他推荐你的。记得吗?——那家伙,就是你不愿意为
他干杯的。”
巴巴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
“我只能告诉你说,”奥许说,“我巴不得调的是我,而不
是你。”他啜了一口刚送来的那杯马提尼鸡尾酒;他们三人当
中,只有他一个还在喝着。“要是我年轻些,我看,那可能会
是我。可是,想来我还会继续干我那老本行:向子虚乌有的人
做虚无缥缈的汽车的广告。”
“特迪,”巴巴拉说,“真抱歉。
”
“用不着那样。伤心的事情是,我想你的话是对头的。
”
创作部主任眨眨眼睛。“啊呀!我可没想到那辣椒粉有那么辣。”
他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眼睛。
… 107
七
七
除了这个入口处,整个场地都围着高高的一道链环钢丝
网,有些警卫来回巡逻。钢丝网里面,一丛丛大小树木形成屏
障,挡住人家向里张望。
公司要防卫的是一些绝密项目。其中有:新的小汽车、大
卡车和车上组件的试验,连同最新车型猛冲直撞的表演。
进行检验的地方,就是一条一百五十哩左右的道路——
不知通往何处的一条道路,其中有的是各种各样马路的标
本,既有世界上最好的马路,也有天底下坏得不堪或险到极
点的街道。在后一种标本里,有着旧金山那条陡得可怕的榛子
街的复制品,这条街的名字起得不能再贴切了(旧金山人都这
么说),因为只有真疯子
①才会把汽车开过去。有一条比利时石
块路,会颠得汽车里的螺丝、焊接和铆钉纷纷摇动,震得驾驶
①原文是
Nuts。按
Nut一字一作硬果解(如榛子等),一作疯子解。原文一
语双关。
… 108
人的牙齿也格格作响。用来试验卡车的一条更加崎岖不平的
道路,是一条非洲猎兽小径的模拟品,到处都是树根、岩石和
泥坑。
人的牙齿也格格作响。用来试验卡车的一条更加崎岖不平的
道路,是一条非洲猎兽小径的模拟品,到处都是树根、岩石和
泥坑。
的
S形急弯,非但路面狭窄,而且绝对平坦,弯角上又没一点
堤防,因此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在拐弯时简直是间不容发。
这时候,亚当·特伦顿正以时速六十哩,驾驶着“参星”
在蛇巷中绕圈子。
汽车一次次急转弯,忽左忽右,忽右忽左,轮胎吱吱响得
吓人,还冒出一股股烟来。每一次,离心力总象不服似地硬不
让汽车拐弯。在汽车里的三个人看来,汽车仿佛随时都会翻身,
虽说凭着经验,他们知道是不会的。
亚当朝背后瞅了一眼。布雷特·迪洛桑多坐在后座的正中,
用皮带缚住身子,还用胳臂夹着两边撑起身子。
设计师靠着座背,叫道:“我的肝脾刚才都转到两边去了。
我指望下一个拐弯会让肝脾恢复原位。”
亚当旁边,坐着伊恩·詹姆森,泰然自若,他是技术部人
员,一个细高个子、沙色头发的苏格兰人。詹姆森心里想的自
然也是亚当体会到的事——他们根本用不着转什么弯;职业驾
驶员早已让“参星”在拐弯方面经受过数次严格考验,结果都
轻而易举地考验过来了。这三个人今天到试车场来的真正目
的,是要检查一下噪、震、刺问题(这三个字是噪音、震动和
刺扎的术语缩写),“参星”样车以极高的速度行驶时已出现了
这个问题。可是,去快车道的路上,他们驰过了蛇巷入口处,
亚当却先让车冲了进去,但愿汽车拐来弯去可以消除一点心头
的紧张,自从一两小时前离开记者招待会以来,这类紧张感一
… 109
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呢。
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呢。
亚当一边不耐烦地听着,一边希望做医生的不要认为病人
什么也不懂,一点头脑也没有,这时候医生又指出,人体内自
有天生的警报机关,还嘱咐他放松一会,这一点亚当早已知道
今年是办不到的。医生终于认真考虑了亚当为什么要去找他的
原因,开了一点“利眠宁”胶囊,还规定了剂量。亚当立即过
量服用,而且继续服用下去。他还忘记告诉医生,他正在服用
到处买得到的“安定”。今天,亚当已经吞过几颗药丸,其中
一颗就是他离开闹市区前吞下去的,但是看不出有什么效果。
现在,既然
S形急弯也没有能消除心头紧张,他就又从口袋里
摸出一颗药丸,偷偷送进嘴里。
这个动作不由他想起,无论是去看过医生的事也好,吃药
丸的事也好,他至今都没有告诉过埃莉卡。药丸是放在公事包
里的,谁也看不见。
快近蛇巷尽头,亚当把汽车打了个急转弯,只是略微放慢
一点速度,让汽车开向高速行车道。车外,树木、草地和毗连
的道路飞闪而过。路码表回到六十哩,转眼又渐渐接近六十五
哩。
亚当用手重新检查一遍膝上的皮带和肩头的套带是不是
缚紧。他头也不回,告诉另外两个人说:“好吧,让我们把这娃
… 110 …
娃的五脏六腑都抖出来吧。”
娃的五脏六腑都抖出来吧。”
伊恩·詹姆森伸着脖子去看左边路码表的指针,这会儿已
经指着七十五哩了。那沙色头发的工程师,在研究“参星”目
前的噪、震、刺问题上,原是个中心人物。
“我们随时都会听到啦,”詹姆森说。
速度达七十八哩了。他们在快车道上飞驶而去,风呼呼吼
着,主要是他们汽车造成的。亚当已经把风门踩到底。这时他
按了下自动速度控制器,让计算机来操纵,一只脚就移开了。
速度升了上去。超过了八十哩。
“来啦,”詹姆森说。他这样说着,刹时间汽车大抖特抖
了一阵——一阵剧烈的悸动,把一切,包括坐在车里的人,都
摇晃了。亚当发现,由于汽车开得飞快,他的视线微微有点模
糊。在这同时,有种嗡嗡的金属声时起时伏。
工程师说:“准得不差分毫。”亚当想,听起来他得意洋洋
的,倒象不出毛病反而会叫他失望似的。
“在集市上……”布雷特·迪洛桑多扯高嗓门嚷嚷着,让
别人能够听到他的话;由于汽车颤动,他的话音很不平稳。“在
集市上,人家还花了钱来坐这样的一次车咧。”
“要是由它去的话,”亚当说,“大多数开车的人也决不会
知道。把车子开到八十哩的人,到底还不多。”
伊恩·詹姆森说:“可有人会那样干啊。
”
亚当闷闷不乐地承认:这是实话。有那么一小撮莽撞家
伙会把汽车开到八十哩,其中就会有一两个人给突如其来的
… 111
震动吓着,顿时控制不住,害得自己和别人送命的送命,残废
的残废。即使不出事故,噪、震、刺的印象也会传扬出去,象埃
默森·维尔之流就有机可乘啦。亚当想起,出过几件高速行驶
的反常事故,都怪开车人在紧急关头操纵得过或不及,才只几
年前就把“鸦星”送了终。虽然拉尔夫·纳德攻击“鸦星”的
那篇如今著名的文章发表时,早先的缺点已经改正了,但是在
纳德制造的舆论压力下,这种汽车仍然落得个完蛋的下场。
震动吓着,顿时控制不住,害得自己和别人送命的送命,残废
的残废。即使不出事故,噪、震、刺的印象也会传扬出去,象埃
默森·维尔之流就有机可乘啦。亚当想起,出过几件高速行驶
的反常事故,都怪开车人在紧急关头操纵得过或不及,才只几
年前就把“鸦星”送了终。虽然拉尔夫·纳德攻击“鸦星”的
那篇如今著名的文章发表时,早先的缺点已经改正了,但是在
纳德制造的舆论压力下,这种汽车仍然落得个完蛋的下场。
他关掉计算机,重新由自己来操纵,让车速下降到时速二
十哩。接着,以不同的加速度,先后两次,把车速升到了八十
哩。每一次,汽车都要发生震动,发生的时间也相同。
“这辆车上用的钢板不一样。”亚当记得,他正在驾驶的
这辆“参星”,是早期样车,手工制造的(迄今为止,凡是样
车都是这样造的),因为流水线上还没有开始生产。
“效果可不会不一样,”伊恩·詹姆森直截了当说。“在这
儿的一辆,正是那种‘参星’,还有一辆在测力计上。效果都
是一个样。同样的速率,同样的噪、震、刺。”
“就好象女人似痴如醉一样,”布雷特说。“声音也象是那
样。”他问工程师说:“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