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厌烦。一听到时事、政治、艺术——埃莉卡有时候也想谈
谈的——他不是打呵欠,就是坐立不安,活象个不安分的孩子
连几秒钟也坐不住。有时候,尽管解了饥渴,埃莉卡还是希望
他们的关系能更加完美一些。
不胜厌烦。一听到时事、政治、艺术——埃莉卡有时候也想谈
谈的——他不是打呵欠,就是坐立不安,活象个不安分的孩子
连几秒钟也坐不住。有时候,尽管解了饥渴,埃莉卡还是希望
他们的关系能更加完美一些。
这篇文章登在社交新闻编辑伊莉诺·布赖特迈耶的每日
专栏里。不少人认为这个编辑是北美报界最好的社交新闻作
家。汽车城里的上流社会人物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逃得
过布赖特迈耶小姐的耳目。她的评论写道:
风流潇洒的赛车手皮埃尔·弗洛登海尔和年轻美貌的埃
莉卡·特伦顿
——汽车产品计划人员亚当的夫人,一直
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上星期五,两人在舵轮饭店双双
进餐,仍是一副旁若无人之态。
白纸上印着黑字,对于埃莉卡犹如当头一棒。她乍一看到
这些词句,慌张得顿时想到,大底特律的成千上万人,包括她
和亚当的一些朋友在内,不消到明天,也都会看到这篇专栏文
章,会纷纷议论起来。蓦然间,埃莉卡恨不得跑到厕所里去躲
起来。她理会到,以前她和皮埃尔实在太随便了,好象但求抛
头露面一般,但是现在既已如此,她只能深悔不该当初。
《底特律新闻报》登出这项消息,是在七月下旬——就在
特伦顿夫妇同汉克·克赖泽尔一起吃饭,一起到他的大角住宅
作客之前一个星期左右。
… 380
在消息发表的那个晚上,亚当跟往常一样,把《底特律新
闻报》带到了家里,在饭前,他们两人一边喝着马提尼鸡尾酒,
一边分看报纸各版消息。
在消息发表的那个晚上,亚当跟往常一样,把《底特律新
闻报》带到了家里,在饭前,他们两人一边喝着马提尼鸡尾酒,
一边分看报纸各版消息。
她左思右想,终于认为把任何一版报纸拿出起居室,都会
犯错误,因为不管她装得怎样漫不经心,亚当说不定还是会注
意到的。
于是埃莉卡干脆就到厨房里去,马上开饭,也不管蔬菜是
否烧熟了。蔬菜还没有烧熟,但是,亚当过来吃饭时,倒还没
有把后面几版报纸打开来看过。
晚饭后,亚当回到起居室,照例打开公事包,动手工作了。
埃莉卡把餐室收拾好,就走进起居室,收掉亚当的咖啡杯,把
杂志理了一理,拿起几张报纸,叠在一起,准备带走。
亚当早抬起头了。“把报留下。我还没看完呢。
”
一晚上埃莉卡始终提心吊胆。她装作看书,偷眼望着亚当
的一举一动。亚当终于把公事包卡嗒一声关上,她顿时紧张得
不得了,可是,埃莉卡简直不敢相信,亚当竟上楼去睡了,看
样子已经把报纸完全给忘了,她这才松了口气,于是藏起报纸,
第二天把报烧了。
但是她知道,烧掉了一份报纸,也挡不住人家不把这条消
息拿给亚当看,不在谈话中提到,所以事情到头来还是一样。
看来亚当的许多手下,还有同事朋友,分明已经看到或者听到
了这条茶余酒后的妙闻趣事,因此,在以后的几天里,埃莉卡
一直心神不宁,生怕亚当回家来提起这件事。
… 381
有一点她是有把握的:如果亚当听说了《底特律新闻报》
上的那条消息,那她是会知道的。亚当从来不回避问题,这个
做丈夫的,在提出意见前,也不会不给妻子申诉的机会。但是
他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星期过去了,埃莉卡心上的石头开始
放下了。后来,她想,那恐怕是大家都以为亚当已经知道,为
了顾全面子,或者觉得有点尴尬,所以避而不谈。不管人家出
于什么原因,她总是感激不尽。
有一点她是有把握的:如果亚当听说了《底特律新闻报》
上的那条消息,那她是会知道的。亚当从来不回避问题,这个
做丈夫的,在提出意见前,也不会不给妻子申诉的机会。但是
他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星期过去了,埃莉卡心上的石头开始
放下了。后来,她想,那恐怕是大家都以为亚当已经知道,为
了顾全面子,或者觉得有点尴尬,所以避而不谈。不管人家出
于什么原因,她总是感激不尽。
事情明摆着:亚当有的那种头脑正是埃莉卡不胜钦佩的。
皮埃尔却没有头脑。尽管亚当工作起来总象着了魔一样,但不
是只钻在象牙塔里,从不接触周围的世事;他总是坚持己见,
不过也讲公德。埃莉卡爱听亚当谈论——谈论汽车工业以外的
一些问题。相反,有一次埃莉卡向皮埃尔提到了底特律市内房
屋问题的论战,问他有什么看法,其实这场论战几星期来一直
是报上的头条新闻,谁知皮埃尔竟连听也没听说过。“想来那
号事跟我不相干,”他的回答反正总是这么一句。他也从不参
加投票。“不知道怎么个搞法,我也没多大兴趣。
”
埃莉卡逐渐懂得:私情嘛,要圆满,要称心,就不单单是
性行为,还少不得其他东西呢。
… 382
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她最愿意同她认识的哪一个男人发
生私情?她想到的回答竟是意想不到的——亚当。
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她最愿意同她认识的哪一个男人发
生私情?她想到的回答竟是意想不到的——亚当。
但是他难得如此。
在以后的几天里,她总是一转念就想到了亚当,一直到
他们同汉克·克赖泽尔一起在大角的那天晚上,还是这样。
不知怎么,在埃莉卡看来,那个当过海军陆战队战士的零件制
造商,似乎把亚当身上的一切优点统统发掘出来了,所以她始
终着迷地听着他们谈汉克·克赖泽尔的脱粒机,也倾听亚当
那极其有力的提问。后来,回家的时候,她想起了她一度拥有
的那另外的一个亚当——那个对她百般爱怜,刻意温存,而如
今看来已经成为过去的亚当,这时失望和愤怒才压上了她的
心头。
在当天深夜,她提出要和亚当离婚,她说的确是真心话。
看来已经没有希望再继续下去了。在第二天以及其后的几天
里,埃莉卡的决心仍然一点没有动摇。
固然她没有采取什么具体行动去开动离婚机器,也没有从
夸顿湖的家里搬出去,不过她还是继续睡在客房里。埃莉卡只
是觉得她要闭门独处,趁机适应一下。
亚当不反对——一点也不反对。显然他相信时间能够弥合
两人的裂痕,不过埃莉卡并不相信。眼前,她还是继续料理家
务,也答允同皮埃尔相见。皮埃尔打电话来说,在他出外巡回
赛车期间,要到底特律来小住几天。
“你有点不对头啊,”埃莉卡说。“我看出来了,你为什么
还瞒着我呢?”
… 383
皮埃尔显得又犹豫又尴尬。他不仅孩子气,心里也藏不住
东西,一看他的举止态度就可以知道他的心境。
皮埃尔显得又犹豫又尴尬。他不仅孩子气,心里也藏不住
东西,一看他的举止态度就可以知道他的心境。
。
”
埃莉卡臂肘一撑,支起了身子。汽车旅馆的房间里黑魆魆
的,因为他们一进来,就把窗帷拉上了。即使如此,透进来的
光线还是能使她看清房间里的布置。这里的布置同他们住过的
其他汽车旅馆都差不多——没有特色,都是些大批生产的家具
和廉价的五金器皿。她看看表。时间是下午两点;他们是在伯
明翰的郊外,因为皮埃尔说他没时间过河到加拿大去。外面,
天色阴沉沉的,中午的天气预报说要下雨。
她回过头来把皮埃尔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倒也看得清楚。
皮埃尔对她一笑,不过埃莉卡觉得,微笑中似乎带有一点戒心。
她看到他那一头金发乱蓬蓬的,不用说,那是刚才亲热时她用
手捋乱的。
她已经打心底里喜欢皮埃尔了。皮埃尔尽管思想浅薄,但
是讨人喜欢,在那方面十足是个男子汉,埃莉卡追求的毕竟就
是那个。哪怕是偶尔流露的傲慢神态——埃莉卡在初次见面时
就已经注意到他有这种明星派头——看来也和男子汉气概十
分调和。
“别蘑菇了,”埃莉卡催逼着说。“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
心事呀?”
皮埃尔转过身,伸手去拿了放在床旁的裤子,在裤袋里找
纸烟。“这个嘛,”他说,眼睛并没有直对着她看,“想来是我
们的事吧。”
“我们怎么啦?”
他点了支纸烟,向天花板喷了口烟。“从今以后,我要多到
… 384
跑道上去了。不会常来底特律了。我想应当告诉你一声。”
两人都默默无言,埃莉卡只觉得身子冷了半截,但是竭力
跑道上去了。不会常来底特律了。我想应当告诉你一声。”
两人都默默无言,埃莉卡只觉得身子冷了半截,但是竭力
也不短了。”
“的确不短了。”埃莉卡竭力保持语气轻快,她心里明白,
对他不客气,免不了犯错。“整整有两个半月了。
”
“天!才两个半月?”他那分惊奇看来是真的。
“明摆着,在你看来就长得多啦。”
皮埃尔勉强笑了笑。“那也不见得。
”
“那么究竟怎么回事啊?”
“妈的,埃莉卡,是这么回事——我们要暂时分开一段时
间了。”
“多久?一个月?六个月?还是要一年?”
他含含糊糊回答:“恐怕要看情况了。
”
“什么情况?”
皮埃尔耸了耸肩。
“这以后呢,
”埃莉卡追着问,“过了这段不定期的时间
后,你来找我呢还是我去找你?”她知道她逼得太紧了,可是
对他那种不痛不快的态度已经忍不住了。见他不吭一声,她又
补上一句说:“是不是乐队已经奏起了《该告别了,别了,别
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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