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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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前史-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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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叵怠H绻ㄔ杭觳猓业腄NA与一个我从未谋面的男孩的DNA有50%相配,那么法院一定会判定,我必须担负抚养这个男孩的责任,因为发生这种巧合的可能微乎其微,到了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程度。因此,多态性确定了我们、我们的父母、一个家族是独特的人类之树上的一个枝节,其他的家族、其他的人群同样如此,每个人群的DNA都在讲述着不同的故事。
  进一步想象,现在把我们的祖父母、祖父母的祖父母等祖辈加进来,这时,我们就会看到,在每一代中都会失去一些基因信号。我的DNA与我父亲的有50%相配,与我祖父的有25%相配,而只有6%与曾祖父的相配。在一个家庭里,每诞生新一代的同时便产生新的“前辈”,其中数量变化的速度快得惊人,我们的父亲、母亲各有父母双亲,父母双亲又彼此各有父母双亲,以此类推。耶鲁大学的遗传学家肯尼斯·凯德做过这样的计算:每一代有两个前辈(大约每25年产生一代),这样回溯500年,每个人有100万个以上的前辈,如果回到诺曼底人入侵英格兰的时代,我们会有一万亿个以上的祖先,而这个数字超过了人类历史上所存在人数的总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的计算错在什么地方?
  回答既是肯定的又是否定的。在数学的意义上我们的计算完全是正确的。至少从古希腊时代开始,人们就知道了指数增长的力量,我们都知道“像兔子一样繁殖”,它反映的正是指数增长的可怕力量。上面的计算中出错的不是计算器,而是计算时所设定的条件:每个人都完全独立,这个假设条件是错误的。很显然,人们肯定有大量的共同祖先,否则无法对上面一万亿的数字做出解释。事实上,每产生新一代时,其先辈的数量应当乘以一个小于2的数,而且对大多数人而言,所乘的数非常接近于1。下面让我们来对此做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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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所不在的水……(1)
浪漫主义诗人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曾沉迷于鸦片。1797年,他住在一个叫多西特的小村庄里,常常在山间散步,或者和他的邻居威廉·华兹华斯长时间地进行辩论。在此期间,他写下了著名的《成吉思汗》和《古舟子咏》。前者描写了他在鸦片带来的幻觉中下意识产生的想象——那魔法召唤而来的“庄严愉悦的圆形屋顶”是何等的美妙,诗中充满了奇特的想象。后一首是他在比较清醒的时候写的,描写了一艘船在南海的艰难旅程。他在诗中写道,一个水手射杀了一只信天翁,触犯了大海的戒律,船上所有的人都遭到了惩罚,暴晒在酷热的阳光下,四周是茫茫的“水,水无处不在,没有一滴能喝”。射杀信天翁的水手幸免于难,活了下来,但其他船员全部死去。作为惩罚,他在余生里四处流浪,历经磨难。
  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细节,是柯勒律治在《古舟子咏》里把信天翁作为好运的象征。为什么信天翁会给人带来好运呢?事实上这是人们对信天翁缺乏了解的结果。想象一下,在航海途中,水手们数周生活在不见陆地的茫茫大海,梦想着早日抵达港口。而靠近陆地的最早迹象是鸟的出现,就像诺亚的鸽子和橄榄枝,鸟往往预示着陆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由于信天翁是地球上最大型的一种鸟(它们双翅展开可长达3.5米),因此它们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预兆。但问题是,这种珍贵的鸟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海上,有时,它们会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在海上四处游荡。在顺风的时候,它们会在开阔的海上毫不费力地一边滑翔,一边睡觉。所以,把它们看成诺亚的鸽子,水手们真得被这些逍遥派的偶像欺骗了。
  假如终生在海上飞翔,而它又是发源于陆地的物种,即使像信天翁一样对这种生活建立了极好的适应性,它依然要解决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它必须返回陆地生育它的下一代。对此,信天翁自有它的解决方式,那是一个如此迷人的自然故事。这些信奉逍遥派生活方式的信天翁是鸟类中的寿星,它们的寿命可以长达50年。在它的一生当中,它永远回到同一座岛屿,与它一生中惟一的伴侣相会。它的伴侣也同样如此,在那里它们共同抚育后代,平等地分担“家务”。几个月后,当小信天翁破壳而出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到了它们彼此告别的时间。它们在心里默默记下下一次的见面时间,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回大海。
  只选择一座岛屿进行繁衍,这实际上也是进化的结果,它使岛和岛之间产生不同的谱系,随着时间流逝,不同的岛上会生活着不同的鸟类。在岛上出生的小信天翁长大以后,它们以成年者的身份依然回到它们出生的岛上,雄性信天翁会表演求爱的舞蹈以吸引异性,雌性信天翁在选择伴侣时,不会考虑对方来岛上的哪个区域,只要你是信天翁,并且在恰当的时间来到了岛上,你就有机会得到命运的青睐。
  用进化的术语,信天翁的交配方式被称为随机交配,即在同一物种中,每个个体都有潜在的可能性与任何异性个体配对。在信天翁的一生中,也许它会飞遍世界各地,但除了它的家乡,它不会在任何地方扎根。人类不是这样的,如果我们离开家乡,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我们一般会选择与我们相邻的人结合。如果我们统计一下100年里夫妻的出生地,我们肯定可以看到这样的结果,年代越早,夫妻间的出生地距离越短。如果有一对夫妻,丈夫出生在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而妻子出生在香港岛,那么他们几乎不可能生活在100年前。那时的故事只能这样发生:她和一个九龙人终其一生,而他会搭便车去看他的南方美女。
  这种地区性的择偶习惯的结果,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住在同一地区的人们日渐熟悉,而不同地区的人们变得更加陌生。假如某一天,你偶然遇到了你的表亲,你能认出来他(她)是你的亲戚吗?如果不能,而你们又彼此爱慕,最终结合在一起并有了孩子,那意味着什么?简单来说,它意味着你的儿子或女儿在前辈的数量上,要少于父母为两个无血缘关系人的孩子,因为你和你的配偶某些基因组是相同的。因此,在计算你的孩子的前辈数量时,乘的数要小于2。在个人生活之地的周围选择伴侣,人类的这一习俗由来已久,因此许许多多的人不可避免要和有血亲关系的人共度一生,无论是多远的远亲。正是这一习俗,使得生活在同一区域的人们彼此更加熟悉。
  

水,无所不在的水……(2)
当然在有些地区,近亲结合的比率相当高,堂兄妹结婚相当普遍。谈到传宗接代,人们都能找到合情合理的“替罪羊”。即使这一比率不高,随着时间流逝,在一个传统社会里,人们就近择偶的行为方式,会在一个区域产生有地区特色的多态性顺序图谱。同样的道理,因为独特的多态性,你会被确认为你父母的孩子。世界各地的人们也携带着独特的地区性基因信号,这些信号正是遗传学家们研究的对象。我们不仅具有共同的先祖——“亚当”和“夏娃”,而且我们还具有地区性的“亲戚关系”,正像迪克·莱旺廷的研究所显示的,这些信号相当弱,但它们的确存在。由此,关键是要找出连接一个地区的人群的多态性。为此,我们需要在实验室花大量的时间。
  

没有一滴水能喝
朱克坎德和鲍林的发现,为进化找到了分子的“钟表”,透过它,我们凝视的目光能最终聚集在我们共同祖先的身上。以他们的发现为基础,我们破译了混乱的线粒体数据,并推测出“夏娃”的年龄。当然,因为Y…染色体不发生重组,因此应用他们的方法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沿着Y呈现的多态性路径,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亚当”,我们惟一需要的“路标”就是多态性。现在,Y是我们的“王牌”。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我们发现的“路标”非常有限。
  1994年,罗勃·多瑞特、明石浩和华特·吉尔博特在权威科学期刊《科学》上发表了一篇奇怪的论文。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它是一篇关于没有发现什么的论文,而不是公布他们发现了什么。论文的题目是《人类Y…染色体在ZFY点上不存在多态性》,介绍了研究世界各地38名男性Y…染色体的结果,他们的目的是寻找Y…染色体的多态性。尽管在Y上已经找到少量多态性,最早的是1985年由米瑞姆·卡萨诺娃和格瑞达·鲁卡第发现的,但相比于其他染色体,Y上发现的多态性要少得多。多瑞特他们的研究结果令人吃惊,在他们检测的ZFY区没有发现变异。没有一个DNA顺序变异,这意味着这38名男子在一两代之内有一个共同的前辈。但因为没有找到变异,因此无法推测这个人的生活时期。难道他们的父亲是同一个人?难道是另一个卡萨诺瓦①式的男人在世界各地留下了风流韵事?但是,考虑到他们研究的DNA数量相对较少,只有约700个核苷的长度,而且选择的研究对象只有38个,因此很有可能,他们只是背运地选择了Y…染色体上一个没有变异的区域。根据这一结果,他们推测男性祖先“亚当”生活在距今0至80万年前。有关人类的起源和迁徙,他们并没有提出新的见解,但是他们的努力,为研究不同区域人群的Y…染色体奠定了基石。
  随后几年,在Y…染色体上又发现了少量多态性。亚利桑那大学的米歇尔·哈默发现的一些多态性数量证实了线粒体的研究结果:“亚当”20万年前生活在非洲,他正性急地赶去南非草原与“夏娃”约会。但是,Y…染色体多态性总数仍然很少。现在到了该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时候了,还是在加利福尼亚的旧金山海湾,新的一页开始了。
  

压力之下(1)
20世纪60年代末,彼德·昂德希尔在加利福尼亚开始了他的科学研究生涯,他最初的研究领域是海洋生物。1981年他在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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