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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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雨季-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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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城市的主人
以前看过宫崎骏的《百变狸猫》,里面有句话,大概是说啊,狸猫就和我们一样生活在这城市的里。我当时就觉着很有趣,这在北京几乎是感觉不到的,在香山看见了松鼠都感到很野趣了,出现一条青蛇,报纸上都要呱呱叫几天。大概是北京,人比较多。(啊,我所想念的北京啊,头脑里立刻显现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嘴里立刻有唾液分泌了……)

  在温哥华,我真切体会了开头那句话。首先,我们来说狗。这里的狗好大啊,一点都不像宠物,就是野兽(这倒该是狗的原貌),感觉人们溜狗更多的是为了控制他们的脚步不要太懒散,我看见它们在草地上奔跑,我就胆寒。我怕狗,走在街上,我从来不敢正视狗的眼睛,据说,狗是有袭击女人的倾向的。这里的人们,带着狗上街,逛商场或是喝咖啡的时候,就把狗留在门口,一般店家门口都有拴狗的栏杆。但是很多人都是不拴狗的,比停自行车还省事。有一次,我从图书馆里出来,门口有只健硕的棕色的狗,正龇牙顶门,我扭头就回到图书馆里,直到它的主人先我出去。老公老是鼓励我,不要怕,如果我被狗咬了,以后全家就都有饭吃了。有个广州来的朋友,老公是个老外。广州人,大家都知道的哈,啥肉都敢吃,所以我估计动物在她眼里就是肉。我去她家里玩,她给我讲她对花园的规划,手指着窗户外面,说等那只狗死了以后,她要种啥啥啥的。。。要知道,那条老狗正在窗户根儿下面晒太阳呢。她老公就说,如果哪天下班回家狗不见了,就先要看看锅里面是煮得是什么肉。

  同样是这个朋友家,还有一只老黑猫。白天就自己出门玩,连屎都不拉在家里。我问那个朋友,准备猫粮费事不费事,她说不费事,就放在那里就不用管了,猫饿了,就会去吃,要是不吃,就是自己在外面吃过了。多搞笑,人家自己在外面有饭折的。散步的时候,倒是老能看见懒洋洋的肥猫,蹲在有太阳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即使走路的时候也是慢吞吞,才不理睬我们这些人,该过马路过马路,该走便道走便道。这里的鸟和松鼠之类的,也不躲人,有时我坐在地上吃三明治或者苹果,它们立刻就围过来。我估计,那些笨猫们自己搞点野餐同样不是个难事。

  秦先生冬天上班的时候,早晨一般天还没亮就出家门了。有一次,他出公寓的后门,台阶上蹲着一只大的两只小的似猫的动物,恶狠狠地瞪着他,吓了他一大跳。秦先生念念不忘,总说肯定不是家养的,因为眼神很凶狠。我以为是野猫。后来经秦先生描述,他同事说是土狼,一般不主动攻击人,但是受到威胁时会咬人。要知道我们住的地方距市中心只有十五分钟。再后来,我还和别人打听土狼出现的频率,人家又告诉我说那不是土狼,似猫的动物应该是臭鼬。

  如果有块水域,我们可以在旁边野餐,鸳鸯、天鹅、大雁可以来戏水,松鼠、海鸥,只要愿意都可以来享受,我们都是城市的主人。除了我们还有黑熊。

  说起黑熊,从图书馆随便找本介绍温哥华徒步旅行的书都会有章节来介绍它,还有数字来说明,近几年来BC省被黑熊攻击的事例不是很多,袭击致死得更是少数。但是想起熊,就够害怕的了,想啊,它又会游泳又会爬树,看上去很笨跑起来又很快,万一遇上了真是要命。有个朋友在郊区的山上买了个房子,据说夏天里他们在后院里烧烤的时候,就有熊在外面围着篱笆走来走去。市政府也总在天气开始暖和的时候,提醒人们记着密封户外垃圾,避免招来觅食的狗熊。书上有说,出去远足的时候,首先我们不要远离有标记的小路,然后呢,走路的时候,要大声说话,但是不要摇铃,否则熊听到铃声会以为是开饭的召唤,如果实在不幸狭路相逢,那么请不要慌乱,慢慢举起双臂并交互摇摆,让熊知道你是个人……这情形就好比上钩的鱼,不停地摆动身体,告诉人自己是鱼,请放生吧。春天来了,我们都想去徒步,森林里的蓝莓黑莓就要熟了,但是它们也是黑熊盼望了一冬的美味……

外国的爸爸比较爸爸
在异域生活了一段时间,外国月亮是不是比中国的月亮更圆,我没有发现,但是我肯定下了个结论:外国的爸爸比较爸爸。或者说亚洲的爸爸比较不爸爸。待我慢慢说来。

  我认识了许多的女士,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和白人男子结了婚,婚后不久就诞出混血宝宝。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我们这些内嫁的朋友们常常感叹:人比人气死人,爸爸比爸爸,也气死老婆了。

  美子是个日本人,她第三次怀孕了,越来越多看见她的老公带着两个大女儿出来参加社区活动,怀里抱一个,肩膀上骑一个,还背着一个美子从前老带着的妈妈包,里面装着孩子的零食、水什么的。到了唱歌的时候,爸爸大声地拍手唱着,什么《麦当劳叔叔的农场》、《冰果》,我们妈妈会唱的,他都会,有时还建议着大家:“能不能下面来首《小茶壶》,这可是我家小妇人们的最爱!”前一段时间,他留起了胡子,很滑稽的样子,像《虎口脱险》里的那个“鸳鸯茶”,等万圣节那天,我看见他扮成海盗王,带着两个“小仙女”,挨家的讨糖,遇见认识的人,夸张地挥手——万圣节快乐!有时候,看见他坐在凳子上,喂小女儿吃酸奶,一边对着刚灌了一个篮的大女儿说:“我看见啦!你真棒!”我们都忍不住夸他真是个好爸爸,他骄傲地说:“当然啦,我有三个孩子,是专业的爸爸。”

  伊娃的老公是个繁忙的会计师,他们的女儿快一岁了,正处在第一次分离焦虑期,老哭哭啼啼,她老公下班回来,看见伊娃已经是头都要炸了,就让她安静一会,自己带着宝宝开车去兜风,这一兜就是两三个小时。

  这些事听上去都是不值一提的,但是我们多数人的老公却是很少能单独照顾孩子的,哪怕只有几个小时。我家这个老公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但是如果是他的话,即使我坐在另一个屋子里,他最常说得话就是——老婆,你快来看看啊;老婆,孩子的干净衣服放哪里了?如果我出门一个小时,回来家里就和刚来过强盗一样,翻了一个底朝天,孩子像是没娘管的,老公像是刚参加完运动会。我记得我生产完第一次出去和同学吃饭,老公在家一会儿一个电话,后来干脆拨通电话,放在女儿的嘴边,然后问我听到孩子哭没有,他在家里,就是对着女儿——你吃奶吗?睡觉吗?噢,想妈妈了吧,我们给妈妈打个电话吧。尽管,在众多亲友的口里,老公已经是个很称职的爸爸了。

  但是称职归称职,能力不够是个事实。我常常思考这是为什么呢。寻本溯源,原来我们从小也是这么长大的,我们受到的家庭教育是这样的,我们的男女定位是这样。月子里的时候,孩子一有动静,奶奶和姥姥立刻冲过来,但是爷爷和姥爷就稳坐钓鱼台,最多友情出演一下,喊一句——快,孩子哭了!我那时觉着身为妈妈的女人,就该像黄继光一样,随时准备冲锋陷阵。婆婆常常念叨:“不错啦,当年我生孩子的时候,他爸爸连屁股都没擦过一下,躲得远远的。”同样,美子、伊娃她们的老公从小也是他们的那个样子长大的,妈妈有时要和朋友出去喝喝茶、逛逛街,爸爸在家一样的。肯德基的全家套餐,在加拿大叫“mother night off”,看妈妈除了宝宝,还有很多自己的生活的。我不得不说,那样作妈妈,心情更愉快。

体验忧郁症
有个画漫画的朋友,有一天,在网络上遇到了,谈了一会儿,他说他觉着自己有忧郁症,只是轻度的。吓了我一跳,虽然我想我知道从事创作行当的人,受到的精神压力大于常人,但是还是吓了我一跳。此人说话向来有板有眼,他最近发现自己失眠、焦虑,一张嘴说起话来就停不住不能控制,于是作了一个忧郁症的测试,得到了这个结果,还说他有个朋友在国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吃过几个疗程的药就好了,所以他打算去精神病医院看看。我只听说过精神有疾的人坚称自己健康的,还没听说过有人主动到精神病医院去的。我力劝他慎重行事,如果一定要去,一定找个人陪着;如果一定找不到人陪,那么请一定在家里留个字条,说明去向。我还真害怕,万一朋友被诊断的结果比想象中的严重,就地收诊了,再没地方去找他了。

  后来,定下来要回国省亲一趟。开始准备各路亲友的礼物的时候,忽然想到,我何不到家庭医生那里开些忧郁症的药回来,以前听说过好多次,在加拿大,只要睡不着觉,就是忧郁症。动了脑筋,立刻就去约大夫。

  第二天,我如期到达诊所,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大夫走到我的隔间里。我的家庭医生是个香港移民,在加拿大上的大学,于是像华人一样兢兢业业又像白人一样不容变通。每天她都要接好多的病人,我看见她在走廊里都是小跑着走路的,同样大楼里那个波兰人开的诊所,一天到晚挂着“休假中”的牌子。她一进来,抄起我病历就开始写写划划,来不及扫我一眼,问:“最近有什么问题?”

  我小声地说:“老是睡不好觉。”一是不好意思,再也是装成病恹的样子。

  医生抬头,看了我一下,“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两三个月了吧,我记不太清楚。”

  “是睡不着,还是睡不踏实?”又问。

  “是睡不着,睡着了也好像大脑还很清醒的样子,能想起好多事儿。”心想,坏了坏了,怎么问这么多,也不直接给点药的。

  医生听了,哗的转过来,正对着我,盯着我的眼睛,严肃地问了一串问题,我只好接受她的暗示,依次作答。

  “最近是不是脾气很暴躁,不愿意作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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