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怪
我以为这在二十年前时髦过了的,不过也难说,这唐人街,莫说二十年前,六七十年前中国的风尚,还时常能遇到。二十年前,刚流行烫发不久,街上常常看到有阿姨,可能刚在单位的澡堂里洗澡出来,顺手就把头发上了箍,顶着满头的红色塑料大卷,外面再裹一纱巾,跟西游记里飞下来的人物一样,骑着自行车,飞驰而去。我在唐人街又看到了这景象,还多了更多改革开放的痕迹,那女人除了一头粉红的烽火轮,还穿了一身印着维尼熊的睡衣。这时不得不想念周星驰,他的包租婆活脱就走在了大街上。想她可能着急,来不及更衣,就跑出来买了捆青菜,菜拎在手里,却又不回家,当街站着和别人聊天,游人都当这是东洋景,使劲地拍照。我都很气,你家先生要“水晶帘下看梳头”,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家这条街上也住着这样一个女人,半百的岁数了,头发几乎全白,还要在天灵盖的正中扎根辫子,然后辫子整条染成橘红色,歪耷拉在左脸颊上,站在街口,比红灯都显眼。还常看到好多日本姑娘,亚洲人腿短也就罢了,还非要穿着贼短的裙子,露出一双萝卜腿也就罢了,还要是一双极其严重的内八字脚,中间能过一辆摩托车也就罢了,还要是趿拉着一双大出两三号的尖头皮鞋,再像是小女生一样,缩着脖子,双手捂着嘴,唧唧喳喳,真想让她去撞墙。圣人肯定是个男权主义者,还“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怎么不看看“女人之异于常人几希”。
韩从广东来,嫁给一个乌克兰裔男人,住在温哥华。别人问她,先生是哪里人,她总说欧洲人,一天终于说明白是乌克兰人后裔,有个朋友像我一样,多嘴说:“哦,前苏联的啊。”韩否定的说:“不是,是欧洲。”公婆去世后,留下一栋房子,给他们住,后院里有棵很大的柏树,可以吊秋千的那种。韩坚持在上个夏天让她那个欧洲先生把树给锯掉了,她的理由是只有放死人的墓地才种这种树呢。听说锯了整整两天,锯下来的枝叶,用小卡车运了两趟才干净,这回院子里没树了,倒是剩下一大截支楞着的树根。树的年限太大了,树根已经盘错到了房子的根基上,所以不能连根拔,只能像是五根手指一样戳在院子里。这败家的女人!
女人一思考,上帝都发笑。虽然身为女人,但是见识过奇怪的女人确实比奇怪的男人多。你跟她说还是不要给小孩子喝可乐了吧,她就要说这是百事可乐,不是可口可乐;你说家里闹蟑螂,她就说听说老鼠能吃人哎,这真是搅局的逻辑,你说东,她连西、南、北都不说,偏要来个八点二十。每到这时,都忍不住想起朱子家训,(别的话老记不住,就这一句,老忍不住拿出来骂人),曰:三姑六婆,淫盗之媒。古人说,女人无才变是德。没大脑的女人,干脆就是什么也不要知道,当摆设的好。得罪得罪,多有得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给孩子的书
好吧,说说孩子的事,说实话,这些天有些黔驴技穷,有人来点题,就坡就上吧。
温哥华图书馆,是个好地方,即使只是来旅游,也一定不要错过。不用想象出很深奥的样子,随便进随便坐随便翻,要是想把书借回家,那么随时出示身份证明到柜台申请一张图书证就可以,很平民化,就是坐在里面打个盹,打会儿呼噜也没问题,只要哈喇子不要流到书上就行,每个区都有一座图书馆,而且相隔社区中心不远,而中央图书馆大楼,外形宛如一卷正在翻开的胶片,是温哥华的地标建筑物之一。想当年,为了写毕业论文,特的到北京图书馆办了个图书证,回到家里,到处给人显摆,好像白丁戴了顶高帽一样,冒充文化人,经济困难的时候,一天突然想起那图书证里还有百元押金,赶紧跑去退了换钱,买肉吃。后来我爸一数落起我日渐堕落不思进取,就说——看,图书证也没了吧。
说回正题,每座图书馆都会划出一个区域专门放置儿童图书,中央图书馆地下一层干脆就作了儿童图书馆,从新生婴儿的触摸纸板书到青春期看的爱情小说、磁带、录像、光盘,应有尽有,而且还有各种语言的图书。每周,图书馆都有讲故事时间,我们这个区的图书馆是在星期五有人来讲故事,于是每个周五早晨,女儿一扒开眼睛,就会说我们去图书馆吧。每次听过故事,我们借回好多书,一部分英文的,一部分中文的。
唉,找中文的书,好难啊。有香港出版的,有台湾出版的,还有大陆出版的, 平日里说起两岸三地,嘴上说是同胞兄弟,但是心里总是想着彼此不同的地方,但一到这种衣食住行的关键时候,就发现什么殊途同归,根本就是同宗同脉同样的文化背景下活出来的。英文版的儿童图书,题材还是围绕着儿童的生活开展的,曾经参加过一个儿童图书作者见面会,那些作者的打扮就和小朋友们一个样,戴个大蝴蝶结,背个小水壶什么的,就是为了尽量保持着儿童的视角来观察事物,比如说,讲一只猫咪的一天啊,毛毛虫吃啊吃啊就变成了蝴蝶啦,很简单,但是小朋友就是喜欢,大人讲一遍后,他们就可以自己去看了。我很难找到这样的中文图书,满眼都是繁体、简体的爱迪生的童年、贝多芬的故事。找一本传统故事吧,讲李白出去玩,看到一个老婆婆在路边磨一只铁杵……女儿问李白玩什么去了?——就是的,不是坐滑梯不是玩沙子,在路上看老婆婆玩什么呢?女儿还问老婆婆为什么磨铁棍啊?——就是就是,如果遇到这样的人,我们还是躲远远的吧,肯定是有病。这故事就讲不下去了。讲哪吒脑海吧,为什么虾兵上来就打哪吒呢?为什么要抽龙筋呢?什么叫大骂一顿?这真难解释,解释明白了更糟糕。像我们小时候读的灰姑娘之类的童话,如今在西方社会已经遭到质疑。儿童读物,可以出现同性恋,可以出现单亲家庭、生老病死,父母和孩子都接受这些,毕竟就发生在我们周围,正视是为了减少歧视,但是对于那些挖心、掏肺的杀人手段,还是算了吧。真是头疼,中文书关于本土文化的除了励志,就是对立故事,一个故事里面总要有个反面人物,要么狼要吃掉小猪,要么小明又懒又坏,实在有悖当今共建和谐社会的主体。还有个问题,大陆出版的书,书页都没有经过打磨,现在又流行铜版纸,一不小心,手指头就被纸剌了个口子,要命。 。。
海外饺子军团
小孩子总觉着时间过得比较慢,盼望周末可以不去上学,盼望放假天天看卡通片,盼望夏天可以吃西瓜,要盼望的事情很多,甚至盼望生了病可以随便叫东西吃,又没有固定的周期,所以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成人的时间就容易打发多了,以领薪水为单位,才数到十二下,一年就倏地一下过去了,要是回过头去看,更快,好像什么都在去年才发生过。我现在以吃韭菜为单位计算,(估计是世界第一人了),《本草纲目》上说“正月葱,二月韭”,我记得好像上个农历二月,狠包了几次韭菜馅儿的饺子,转眼就在秋天,看报纸上说秋冬的韭菜也值一吃,这才过几天,又轮到二月的韭菜上市了,一年过得好快啊,才吃了两季的好韭菜。
我们一家算是败倒在韭菜的碧罗裙下了,女儿从长牙起,就开始被韭菜塞牙了。韭菜配猪肉,那是经典,无论怎么做都好吃,不信?随便找一个牌子的冻饺子买半斤韭菜猪肉的试试,绝对错不了,就像再差劲的小馆子,醋熘土豆丝都还是可以一下饭的道理一样。韭菜配鸡蛋,煮出来咬一口,都能看见韭菜翠绿的汁水,美味啊。韭菜大虾,就是韭菜馅儿中的极品了,去渔人码头找到可信的渔夫,买回新鲜的游水大虾,剥皮,分成三份,两份切碎成虾粒,另一份用刀背剁成虾泥,最后一起和一份葱姜喂好的偏肥的猪肉馅,加嫩韭菜搅在一起,包成饺子,有耐心的时候再加些剁碎的黑木耳和莲藕,那味道可抵十万里思乡病,每次吃完了,当家的都心满意足的扶摸着大肚皮,言:“被饺子这么撑着了,真是幸福啊。”
不过,饺子说起来,到底是北方制作的食品,虽然也赢得了南方的群众们的喜爱,但是他们到底不会捏上面的那些个褶子。有个广东人,见到我买了韭菜,就激动地大喊:“狗菜啊,我们广东人最喜欢吃狗菜馅的煎饺了。”应她要求,专门到她家里去教她怎么包饺子,她老人家觉着切韭菜太麻烦,突发奇想,开了一罐粟米粒罐头和在了猪肉馅里,我以前倒是吃过玉米馅的水饺,味道还不错,但是看来人家不是用罐头作的。晚上,那人给我打来电话,沮丧地报告,粟米饺子一下锅,就融成了一锅片汤,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切菜吧。大概就是饺子太费工时,所以在这人最贵的国家,饺子都是论个成价格的。买包速冻饺子,跟买磅大虾差不多,不过买的人还是很多。本人勤俭持家,把冻饺子列在了奢侈品名单中。一日,终于有幸在朋友家,吃到了传说中温哥华最好吃的一个牌子的速冻饺子,差点没吐出来,天下竟然有这么难吃的饺子,怪不得上次有个北方的朋友吃了以后拍案而起:“这样的饺子,还好意思拿出来卖?!”里面的馅儿就和小时候奶奶剁的鸡食一样,毛毛喳喳的,皮也是僵硬的一片,没薄没厚。这些冻饺子工厂基本都是广东人开办的,想来他们大概也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本来面食就是北方人的擅长,南方人不得要领,馄饨面嚷嚷得再凶,也只是馄饨里面的大虾鲜嫩,面条吃下去还是如同嚼蜡。别的不说,北方的饺子面至少从来是不放碱面的,温哥华市场上广东师傅做出来的饺子皮,竟是黄黄一摊,不知为何。所以,以后再和同胞搞聚餐,我只要包一盖帘饺子,就足以把桌上其他的菜都灭掉了,上次,大家还没吃就都为我捏的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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