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掌一挥,立时顿起一阵狂风,如排山倒海一般,势不可挡。那两个蒙面人见状,大惊失色,赶紧纵身飞去。桃花老怪急于察看悟远的伤势,因此赶不及去追。桃花老怪扶起悟远,一看,悟远已经奄奄一息。他大呼:“:悟远!悟远!”悟远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张眼看见老怪,脸上露出笑颜:“老朋友,见着你了。”桃花老怪赶紧给悟远疗伤。已然太迟,悟远淡淡一笑:“老朋友,多谢!我要到佛祖那儿去了。”桃花老怪大声问:“是谁干的?告诉我。”悟远无力的瞧了他一眼,脑袋顿时沉下去了。桃花老怪流着泪说:“要是我来得早一点儿就好啦!唉!”说毕,泪流满面。他抱起悟远的尸体,缓缓走到一处宽阔的地上。注视着周遭的环境,嘴里喃喃地说:“老朋友,这儿还算干净。就用你们佛家的礼节来送别你吧。”然后四下里拾来一些干柴,拢成一堆,然后将悟远的尸体放上去。点着了火。桃花老怪呆呆的看着。数十年来,他老怪何曾流过眼泪,就是一滴,已没见到过。他天生开朗怪异,玩笑滑稽。最讨厌哭泣流泪。但是此刻,他却流泪了,为着老朋友无助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灵魂离开肉体。虽说佛家讲究轮回,灵魂离体,却是永生的。只不过肉体回归大自然,融入大地,万古永恒。但是他老怪毕竟只是老怪,不是佛门中人,不懂佛法,不知因果,不晓轮回。他只是为这生离死别,为了那曾经多年的交情而流泪,而伤感。
面前火光熊熊,嗤嗤作响,腾起烟雾。悟远的肉身在慢慢消弭,继而化为烟尘。灵魂飘飞,去到西方极乐净土,接引佛正在等着他呢。等着他这个虔诚的信 徒,等着他这个得道的高僧。老怪呆呆的看着,两道泪痕,在那苍老的脸上凝固。 山风吹拂,更加使人愁绪烦心。
二十九英雄救美
却说丁家镇的丁小姐,自从吕一松逃婚以后是日日思量,夜夜想念。想着吕一松那俊俏的脸庞,那临风的身姿,心里简直如乱麻,似火烧。一日三餐难进,三天茶水不食。却把个父母忙得忧心伤脑。这一日,却有家丁回报,说看见吕公子他们四人在雷家堡附近出现。小姐打听到消息,悄悄离别父母,背上包裹,拿足银两,独自踏上寻夫之路。
只见外面的世界花红柳绿,比起自家那山庄自有不同风景。一路上人来人往,挑担抗锄。好不活泼热闹。
走近一座大山。却见那山,稀奇古怪。在山腰分作上下两层。半山上苍苍青黛,紫气冉冉,如烟中绕,似雾里飘。半山下漫漫黄沙,一带连环,几胫荒滩。
她正在山前观望,忽然一阵锣响,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个盗贼,满脸麻子,人称王麻子。他抡着一柄大刀,看着眼前的美人,嬉笑得涎水横流:“美人投怀送抱,原来也就如此。真个西施出世,昭君临场。”手下人也一起起哄:“大哥有压寨夫人啦!我们又可以庆贺几天啦!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哥快活我们也得快活。”
丁小姐大喝:“休得放肆。”那伙贼人又嬉笑起来:“假正经!装腔作势!”“原来是个母夜叉呀!”“再狠的女人,经我们大哥一弄,顿时就软啦!”
丁小姐唰地拔出剑来。那王麻子挥刀来战。不出十个回合,丁小姐手脚变得酥软,气喘连连。被王麻子趁机一脚踹倒在地。手下人一拥而上,用细绳子捆起来。王麻子急忙招呼说:“捆得轻一点儿,松一点儿。要是捆坏了不好用,就拿你姐妹来抵债都没资格。这样好的美人胚子。”丁小姐气得银牙紧咬,眉毛直竖。
一伙人刚刚把丁小姐抬上临时编好的轿子里,颤悠悠地正要出发。忽然跃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形消瘦,拿着一柄宝剑。王麻子见他孤单一人来逞英雄,不由心里大怒:“你当本大王是泥捏的,单独一人敢来挑战,敢来夺取我的压寨夫人呢。”挥舞大刀劈头盖脸就砍过来。那人挥出宝剑,把那王麻子的刀磕落在地。冷冷长剑直抵咽喉。王麻子哭丧起来,脸色惨白。手下刚欲扑过来,那青年将剑一横,王麻子立即尸横当场,头颅滚落在一边。手下们拼命杀来,心想反正大哥已死,谁手长抢得美人就归谁。那青年将宝剑连连挥动,只见寒光闪闪,人影纷纷倒地。顿时,血流满地,汇成河水,向低洼处流去。那丁小姐简直吓呆了。心里对这个青年无比敬佩。
那青年解开绳子,扶起丁小姐。丁小姐揉着捆得酥麻的手脚。而后小心翼翼的表示感谢。再问那青年的姓名。青年说:“我叫飞流。”丁小姐又问:“那么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飞流默默地说:“我是一个杀手,因为厌倦了当杀手的生涯,决定退隐江湖,四海为家。”“杀手?”丁小姐浑身一瑟缩,心里一阵发抖。再三打量这个青年,却又举止文雅,分明是一介书生,毫无邪气可言。
丁小姐坐在石头上,望着周遭的尸体鲜血,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办?
半响,飞流问她:“不知小姐将去往何处?”丁小姐说:“我是去追寻那个负心汉。”“负心汉?”飞流疑惑的看着她。丁小姐点点头。飞流说:“是离家出走吗?还是另有新欢?”丁小姐摇摇头:“嘴里喃喃的说:“都不是”。“那是为何?”飞流更觉得奇怪。丁小姐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飞流也愤慨的说:“却是不对。不答应却又上去打什么擂?打赢了又不辞而别。”丁小姐不言不语,痴痴看着这一脉大山呆呆出神。看着那黄沙漫漫,一曲又一弯。心里也觉得凄楚,想着刚才的惊险遭遇,险些儿葬身贼窝不见天日。她方才明白父母所讲的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的道理,觉得此言非虚。举足欲再往前,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是那心,经历过先前的一番浩劫,也比先前疲惫了憔悴了。前面路漫漫,阡陌纵横,却不知该去往何处?飞流也在旁边默默地站着。有时候瞧瞧姑娘,看她一脸俊秀,身形妖娆,透露出诱人的青春气息。他心里不觉砰然心动。赶紧回过头,瞧往别处。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考虑许久,姑娘终于决定打道回府。飞流说:“就是嘛!天下何处无芳草?”
姑娘感激的微微一笑。飞流望着她,关切的说:“让我送你回家吧。”姑娘略略思索一下,欣然点头同意。飞流大喜,接过姑娘背负的包裹,还用脚把那个王麻子狠狠踢了一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阴间去寻吧!”姑娘也呸了一口。两人就一起启程了。
一地里野花处处,芳草飘飘。飞流犹觉得不在眼里,难以入心。只感觉到身旁走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仙女下凡,似西施出世。让人为她着急为她憔悴为她迷糊。瞧她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让人牵肠挂肚,柔肠寸断。为她劳累天涯甚至滴血拼搏也无怨无悔。
走过一片山岗,飞流故意放满了脚步,拖沓了一点儿。姑娘回头催促她:“走快一点儿啊。”飞流故意装出气喘的样子,脚步蹒跚。姑娘赶紧过来扶着问他:“你怎么啦?”飞流说:“好累。大概是刚才奋力拼搏,耗尽了元气吧。”姑娘吓了一跳:“要不要紧?那怎么办?”飞流瞧瞧前面,隐隐一个乡村野店。心里有了主意:“我们到那儿去住歇一晚吧。”姑娘抬头,看看时近黄昏,心里犹豫。飞流说:“这儿荒凉,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岂不闻‘鸡鸣早看天,未晚先投宿。’”姑娘于是点头同意。
进了乡村野店,只见里面几张桌子,擦拭得干干净净,不见半点儿油星,且摆放整齐。姑娘觉得很是满意。在乡村野外,能有这样收拾得干净的人家小店!飞流说:“店家,来点好酒好菜。”“好嘞。”店小二乐呵呵的端上一壶茶和两个杯子。就进去忙乎去了。
飞流正欲伸手倒茶,姑娘一把拦住说:“让我来。”说毕给飞流砌了茶,也给自己砌了一杯。端起茶说:“感谢大哥今日的救命大恩。”飞流也举起茶杯说:“区区小事,何必挂意?”姑娘凝眸注视他说:“哪里?若果不是英雄舍命相救,小女子恐怕已经是二世为人。”她的眼睛,放射出温馨的光芒,飞流心里直发慌,赶紧垂下头,专心的看杯里。她转瞬咬牙切齿的说:“哼!他们也想得美。大不了我咬舌自尽。”飞流钦佩的看着她:“姑娘贞洁清高,让在下好生佩服。”姑娘微微一笑,两人继续喝茶。不一会儿,店小二端上来各色菜肴。两人一番谦让,也觉得肚子确实饿了,就吃喝起来。
吃喝完毕,天色已黑。于是店小二过来问他们住店与否。两人当然同意。店小二看着他们,疑惑的说:“你们是要两间还是一间?”飞流心里暗自高兴。姑娘瞪了小二一眼,说:“就要两间。”
飞流进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就和衣躺在床上。他久走江湖,出于杀手的敏感,也为了方便的需要,他常常和衣而睡,而且宝剑从不离身。他虽是合拢着眼,心里却在胡思乱想,想着姑娘的美貌,她那诱人的仙姿,那艳丽的笑靥,那青春的气息,那甜甜的话语,那靓丽的秀发,心里就忍不住发慌。几欲想跃床而起,去叩击那紧闭的小门。却又竭力控制自己。他是一个杀手,杀手是特别善于自控的。他深深懂得,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杀人前夕的默默等待,犹如猎人等待猎物的出现。务必要耐心,要心思宁静。容不得一丝浮躁,不允许有半点儿仓皇,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如今,面对这样美貌的姑娘,心里难免浮躁,全身发热,简直想去一亲芳泽。但是他恪于操守,也知道欲速不达的道理。因此他竭力控制自己。后来他想起师父教授的老庄之学,用于修炼身心,达到无为而致的目的。就幻想着天地一片辽阔,眼前一片白茫茫,自己与天地万物都不存在,物我两忘。不过多时,他就心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