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斜瞧着陈小晾。陈小晾本来一心想往里走,打它五六只老虎来风干腌制,好让依依父女俩煨着炭火吃它三载两年也够。但是现在瞧瞧依依,一脸隐隐惨白,也担心再往前走的话,倘若窜出来五六只老虎,咋办?自己倒是无所畏惧。假如一旦稍有不慎,伤了依依,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里却如何不舍。于是也说:“算了,就走到这儿吧。”
听了陈小晾这话,依依立刻微笑起来,眉毛舒展。瞅瞅四周有几块乱石,还算光滑整洁,于是一屁股坐下去,口里喘气。老汉立足观瞧满山林木,心里盘算着有何用处。陈小晾挑选了一块平整点儿的石头坐下来。问依依:“你们这儿的房子怎么尽是用竹子做的啊?”依依用手扯起一茎细草,在手里反复摩挲着,嘴里喁喁道:“不知道啊!反正许多人家都这样盖的嘛。”老汉说:“那是老辈人就这么盖来住,是陈年遗风。”陈小晾瞧瞧周围这不尽的林木,说:“可以把这些树木砍去盖屋子啊!又没人过问。不像我们那儿,砍自家几棵树木,都要去审批呀,检查呀!很麻烦,仿佛是在偷一样。”依依惊奇的说:“这样怪?砍几棵木头而已!”陈小晾叹气说:“是呀!时代不一样。那个时代的树木稀疏,像珍宝一样,还专门有林业局来管这事。偷砍了被逮着还要遭罚款呢?”老汉扭头说:“罚款?啥叫罚款?”陈小晾比划着说:“就是叫你从自家兜里摸出一笔钱去充公。”老汉摇摇头说:“真怪!”依依也说:“不可思议!就为了几棵贱树木?还是自家的?”陈小晾叹气说:“现在的林木繁茂,又无人问津,反倒没有人去砍去偷。就连盖房子都用竹子,仿佛把这些树木省着用,砍了会可惜似的。”隔了一会儿,陈小晾又说:“林木匝地却弃而不用。真是物以稀为贵。多了滥了就不值钱,扔得满地遍布却没人要无人赏识。”
几人却在闲谈,忽然一声虎啸,却似遍地里一阵狂风,胡天卷地涌来。老汉赶紧捏起钢叉,依依吓得啊的一声惊叫,扑过来钻在陈小晾的怀里。陈小晾霎时感觉一股幽香幽幽袭人,沁入肺腑,涉入心灵。依依的脸触着了他的鼻孔,那柔嫩玉洁的肌肤,给人柔滑的*,嗅到依依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青春气息,陈小晾心里一阵激动。依依的身子紧紧挨着陈小亮的身体,那敏感的部位贴着他翘起的膝盖,陈小晾心里一阵发抖。
此时,那扑过来的正是一只吊睛斑额猛虎,高大威猛,雄壮有力。老汉抡起钢叉一戳,老虎甚是狡猾,竟然向旁边一躲,避过钢叉。老汉扑了个空,赶紧扭回身一刺,那老虎把尾巴一掀,顿时把老汉的钢叉掀起腾到半空,老汉手无寸铁,顿时脸色惨白,两腿颤颤。老虎已经回转身子,两腿后蹬,眼看就要扑上去。说时迟那时快,陈小晾赶紧一把推开依依,将身一纵,一下子飞跃过去,剑影一闪,老虎刚扑在半空,身子突然一抖,未及落地,鲜血先流,洒在身下。那老虎立即凭空落下来,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溅起飞叶泥尘。鲜血顺着剑伤处汩汩流出。老汉顿时舒了一口长气,过来踢踢老虎,骂道:“你个孽障,险些儿葬送老子。”说毕去捡拾起钢叉,走过来将虎叉翻转,让它直挺挺地仰面朝天躺着,好让那鲜血流得更快。依依犹在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发紫,手脚颤栗。陈小晾走过去说:“没事啦!老虎早已死了。”依依的脸色方才慢慢转变过来。陈小晾发觉她的眼角竟然溢着一两滴晶莹的泪珠。陈小晾大笑起来:“你竟然被吓哭啦!流泪,哈哈!”一面笑一面用手指着依依。老汉也不禁笑起来,脸上条条皱纹舒展。依依气急败坏的跑过来,粉拳扑扑的捶在陈小晾的背上:“你还笑,你笑得出来。看把人家吓的。”捶个不停,陈小晾闪着身躲,依依不依不饶地跟着追。老汉沉下脸说:“你闹够没有?又没有哪个请你来。”依依方才停止脚步,眼睛斜瞧着陈小晾,嘴里嘟囔说:“看回去不收拾你。”陈小晾朝她吐出舌头盼着鬼脸。
老汉瞧瞧四周,忽然说:“看来还得赶紧走,这儿老虎多。”依依吓得又啊的一声,脸色不安,连连踮着双脚,仓皇地瞧着四周,仿佛那树林里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凶恶老虎。老汉把钢叉递给依依,嘴里说:“这样凶的老虎。老汉还是第一次遇到。”一只手扯住虎腿,另一只手搂住虎腰,将身一拱,就把整只老虎托到了背上。陈小晾赶紧跨前一步说:“老伯,让我帮你一起抬吧。”老汉推辞说:“不用不用,老汉虽老,蛮力还是有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十六缘定三生
回到家里,老汉把虎一把摔在地上,立即手脚麻利地用尖刀剥虎皮,顺着那尖刀切着虎肉虎皮的嗤嗤声音,顿时露出鲜红油亮的虎肉。老汉用尖刀剜下一大块,递给依依,说:“拿去炒起来。”依依接过就拿进屋去了。老汉手脚利索的把老虎划着几大块,又细分做一条条一块块,拿去挂在屋檐下,看老汉忙碌,陈小晾赶紧帮忙。老汉擦着汗珠说:“小兄弟,幸好有你,不然的话不是人吃虎而是虎吃人了。”陈小晾瞧着那些肠肠肚肚说:“哪里?只是这只老虎本来就该死得了。”
老汉把虎肉切割完毕,就把那些内脏,拿来扔在一个大锅里,累得喘吁吁的说:“等明儿再来洗干净腌制它。”陈小晾心想:要是用这个虎肠来做香肠只怕香得很哟!而且是真正不掺假的野味。
依依已经利索的弄出一桌子饭菜,菜肴多多,其中最盛的就是虎肉,在大盘子里堆起像一座小山峰。几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因为在山上劳累半天,回到家里又折腾许久,肚里早已饥饿,因此吃得是分外香甜。
陈小晾刚吃了两碗,依依正在给他盛饭,忽然听得外面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似有十数人在跑动,老汉心里一惊,赶紧出去一瞧。
只见外面来了十数人,为首的正是土司的儿子叫做鄂温图,他长得尖嘴猴腮,满嘴黄牙。只见他抱拳说:“依哈大爷,别来无恙啊!”老汉警惕的看着他们,说:“公子有什么事啊?”
屋里,依依从窗户纸的破洞里瞧出去,脸色发抖,两腿颤颤。陈小晾兀自大吃,忽然瞥见依依的腿在发抖,心里觉得奇怪,顺着那妩媚的身姿往上看,只见她整个人都在颤抖。陈小晾心里觉得奇怪,端着碗过去一瞧,外面十数人正在虎视眈眈的围着依哈大爷。
鄂温图嘻嘻一笑,露出满嘴黄牙,说:“是这样的,公子我家财富贵,已有三房妻妾,现缺第四房。现在打听到你们家依依妹子年轻漂亮,因此特来纳妾。”依哈老汉冷冷地说:“我们家依依命薄,高攀不上。”
鄂温图毫不气愤,继续嬉皮笑脸的说:“方圆数十里都是我鄂家的天下,这点儿想来老汉你很清楚不过吧?”老汉恼怒地说:“是又怎样?光天化日。”鄂温图说:“我是正经娶过门,你看花轿都带来了,方便得很。”后面的人抬过花桥,又盛上丰厚的礼品。依哈老汉冷冷地说:“我是穷苦人家。高攀不起。”鄂温图霎时变了脸色,冷冷地说:“不要不识抬举。”手下的人立即挽袖抽刀,虎视眈眈。
依依吓得脸色惨白,眼泪簌簌而下。陈小晾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依依扭头难过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瞬时侵湿了陈小晾的衣襟。
陈小晾轻轻推开依依,依依无助的看着他。陈小晾朝她点点头,然后纵身出了门。
鄂温图正要发作,忽然看见出来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浓眉小眼。不禁觉得诧异。遂开口问:“你是谁呀?”陈小晾还未来得及开口。忽然一直丧着脸的依哈老汉跨过来指着陈小晾说:“这是依依的未婚夫。”陈小晾心里一阵慌乱,脸看向依哈老汉。依哈老汉毫不理会,对着鄂温图说:“你来迟了。前天,他就和依依订婚了。“鄂温图一愣,霎时哈哈大笑:“哟呵!看来我还来迟了。”他走过来看着陈小晾,上下打量,冷冷地说:“看样子也不见得是大户人啦。怎么,我只听过嫌贫爱富,没有听过嫌富爱贫。今儿真是滑稽可笑。”他又转脸对依哈老汉说:“只怕你女儿会看上富的,嫌弃穷的也说不定哟。”老汉凝思了一会儿,说:“那我就把我闺女叫出来,由她自己做主。你看如何?”鄂温图蛮有把握的说:“如此甚好,哪个女人不爱钱?”
老汉朝屋里正要高声喊叫,门却吱嘎一声开了。出来了依依姑娘,俊俏的脸庞,妩媚的身姿,却挂着一脸的泪水迷蒙,真叫人心疼。鄂温图凑过去,贪婪的盯着依依的脸蛋,说:“你喜欢谁呀?钱还是那个穷小子?说吧。”陈小晾注意看着依依的反映,心里是隐隐担忧,诚然他知道依哈老汉是在唱戏给鄂温图看,但是却又担心依依会被财色所惑,嫁给一个与她毫不相配而且她可能并不喜欢的人,从而忧愁的过一生。
只见依依瞧瞧鄂温图,又看看陈小晾。脚步毫不犹豫的朝着陈小晾移过来。鄂温图有点儿觉得惊异,简直不敢相信,于是瞪大着眼珠瞧着。依依移过来,用手臂紧紧缠住陈小晾的咯吱窝,陈小晾觉得心里一阵温馨,有种朦胧的潜意识,希望就永远牵着该有多好啊!这份绝美的甜蜜温馨,这种凉爽心灵的感觉。
鄂温图霎时脸色变得难看,鼻孔里哼了一声,扭头跨大步就走,手下人抬着花轿,端起礼品紧紧跟着。
依哈老汉舒展眉目,过来瞧着依依:“好女儿!”陈小晾赶紧挪开依依的手臂,尽管心里不太愿意。
陈小晾佩服的翘起大拇指:“依依,好样的。”依依不置可否的笑笑。陈小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依依惊奇的问他:“你叹什么气啊?”陈小晾说:“依依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恰如一支清香飘逸的初水莲荷。要是在我们那儿,女人嫁人,都贪图钱财,没有车的不嫁,没有房的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