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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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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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指点着李坚:“天锋!天锋!咪咪并非神经过敏,你是还不知自己的价值。我就担心有一天冒出个识货的人把你拐走啊。”
  出了白光家,张影就指着旁边的一幢花园洋楼对李坚说:“那就是吴公馆。”
  李坚顺张影所指看去,见是一幢三层洋楼。这幢楼的体积比白光住的楼大多了。四周种着法国梧桐树,前花园百花盛开,金鱼池冒着的水柱喷得足有五六米高,门前有印度籍巡捕守卫,看上去气象非凡。
  李坚“哼”了一声:“难怪这个小财阀骄傲得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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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银楼小开吴雅男(5)
张影说:“你错了。吴家在上海滩口碑极好的。他家可不是那种为富不仁者,吴老太爷热衷慈善事业,也很有爱国心。他家在华山路办了一个华山医院,免费给穷苦人看病;‘8?13’淞沪抗战,吴老太爷慷慨捐助李家军大量物资;吴雅男也是很豪爽的人,虽现在已是吴家掌门人,却绝非纨绔子弟,没有吃喝嫖赌劣迹,广交朋友,慷慨大方,你们孤军营接受他的捐助最多……”
  “你是想要我对吴小开刮目相看吗?”
  “不,我只是提供一些公众的看法而已,看来他对你很有兴趣,以后会和你结交的,你自己去认识吧。”
  李坚一笑:“这样就好——我喜欢对一切事、一切人都自己去认识。”
  “看来你是要继续住在白光家了?”
  “类似的问题,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还是那句话:让我自己去感觉,去决定!”
  

搜集不幸的天使(1)
1。
  吉思美最看不起的,就是像G这样的杀手。
  为了钱,什么人都可以杀掉。毫无格调可言。
  有崇高的职业道德,却没有同等高尚的职业情怀,这是吉思美无法接受的。
  所以吉思美是吉思美。
  吉思美只选择自己”可能愿意”杀掉的目标。
  台中东园巷,紧靠在东海学生租屋区,一栋平凡无奇的老旧公寓。
  公寓三楼,贴在绿色铁门两旁的春联,左边写着”天增岁月人增寿”,右边写着”春满乾坤福满门”。
  春联的边缘被湿气化晕成淡淡的粉白色,左下角还翘卷起来。不知有多少年没更换过。
  一个老伯伯,一手抓着渐渐剥落的塑料皮楼梯扶手,另一手勾着装吊便当的塑料袋,慢吞吞地走着。
  老伯伯经过三楼时,又听见斑驳的铁门后传来熟悉的……恐惧的声音。
  尖叫声,哭泣声,呜咽声,沉闷的碰撞声,咆哮声。
  然后是令人更难忍受的沉默。
  “唉。”老伯伯同情地叹气,却没有停下脚步,颟顸往楼上前进。
  就跟绝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老伯伯为邻人门后正在发生的一切感到可悲,却没有多做些什么。仿佛光凭同情心就足以救赎自己似的。
  难以忍受,但终究还是采取了无奈的漠视。
  2。
  门后。
  小男孩伤痕累累地跪在地上,因过度恐惧停止了哭泣,眼前的一切逐渐昏暗旋转,然后渗透出污浊的咸味。
  中场休息。
  一个赤裸胳膊的男人拿着木条坐在藤椅上,气喘吁吁瞪着这个拖油瓶。
  气死了。
  他快气死了。
  但男人却想不出自己为何快气死了的”理由”,只好不停地藉殴打小男孩,试着找出小男孩快把他气死的原因。
  暴力中毒……是长久以来发生在小男孩身上的悲剧,唯一的解释。
  再过不久,小男孩要不学母亲逃家,就是活活被男人打死。
  “叮咚。”
  门铃响。
  男人喝着掺了乱七八糟东西的药酒,没有理会。
  多半是来讨债的吧?还是有什么水电帐单忘了缴?不可能是邻居跟管区的警察还是社工……这些人都没敢打扰他揍小孩。
  自己生的自己揍,是男人少数竭力奉行的原则。
  上个礼拜学校老师因为小男孩没写功课,用藤条打了男孩手心五下,男人知道后一肚子赌烂,跑去学校找老师理论,并当着老师的面将小男孩的脸颊揍到整个肿起来,还差点把小男孩给打瞎。
  “老师要打小孩的话,跟我说一声,保证打得很惨!”男人醉醺醺跟老师这么担保时,老师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叮咚。”
  门铃又响。
  男人不耐烦地拿起酒瓶,摇摇晃晃到门边,打算一开门就将快空的酒瓶往对方头上砸去。
  但男人才刚刚握住生锈的门把,门就先铿铿锵锵地打开了。
  “啊?”男人诧异不已,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女人有了点年纪,除了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突起外,可说容貌姣好。
  女人穿著也有了点风霜的黑色长大衣,耳朵塞着乳白色的耳机,寻着耳机线可以发现,女人的腰际挂了最时尚的ipod。
  女人啊……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啊……
  男人迷迷糊糊看着女人,他不记得今天有叫野鸡外卖啊?
  “打扰了。”女人说,却没有打扰了的歉意,径自闪过男人发臭的身躯,走进客厅。
  男人搔搔头,突然傻傻笑了出来。
  大概是走错门的妓女吧?但自己送上门来的货色,这下可怪不了他,干了再说。
  男人打了个酒气冲天的嗝,好色地打量女人的背影,却见女人根本不理会他,直接走到被打得半死的小男孩面前,蹲下。
  “很痛吧?”女人摘下耳机,凝视着一只眼睛快睁不开的小男孩。
  刚过九岁不久的小男孩,只是恐惧地抽慉。
  是社工阿姨?天使?还是梦?
  “继续下去,活不到十岁吧?你希望那个样子吗?”女人淡淡地说。
  这次小男孩果断地摇摇头。
  他只是无力还手,并不是笨。
  而女人认真的表情,却适得其反,逗得在旁观看的男人发噱。跟勃起。
  “这样的话,只剩下一个办法。”女人的语气跟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小男孩抬起头。
  “杀死这个男人。”女人。
  小男孩呆住了。
  男人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想再听清楚一点。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女人目不转睛看着小男孩:”第一,我帮你杀掉这个你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但你必须将你往后的人生交给我。第二,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走出这个房间。”
  小男孩完全被吓住了。什么跟什么啊?
  男人却笑了出来。
  哪来的……欠操的疯婆子?
  男人开始解开快被小腹绷裂的皮带,打算好好享用这个走错门的”妓女”。刚刚正好喝了点药酒,果然立刻派上用场,这就是所谓的时来运转吧?
  女人看着呆呆的小男孩,咧开一抹苍凉的微笑。
  

搜集不幸的天使(2)
然后站起。
  “既然如此,我走了。走之前给你两个忠告,趁你爸爸睡着时去厨房拿把菜刀,往这里杀一刀。”女人指着自己的脖子上,那条淡淡粉红色的疤痕。
  小男孩愣愣。
  “要不,就趁上学时逃走吧。只要什么都愿意做,逃到哪里都可以生存。”女人转身就走,无视已将裤子脱下的猥琐男人。
  男人用丑陋的下体瞪着女人,笑吟吟伸出双臂拦在门前。
  “玩一下再走吧!”男人嘻嘻笑提议,被酒精毒化的身体摇摇晃晃。
  女人眯起眼睛,一股浓烈的杀意吓退了男人,那话儿也顿时软掉。
  女人戴上耳机,面无表情走出门,转下楼梯。毫不恋栈。
  “杀死他!”男孩突然大叫。
  女人停下脚步。
  笑了。
  一把弹簧刀竖地从手腕上的特制鞘柄,弹出。
  3。
  男人大骇。
  虽然他不清楚这是不是酒精中毒的幻听,但他还是仓皇地想将门关上。
  来得及吗?
  女人一扬手,刀子化作一条银色的线,穿过老旧楼梯的竖把空隙,瞬间插进男人的眼窝。
  “啊~~~”男人惨叫,手放开,跪在地上。
  女人慢条斯理爬上几阶楼梯,拨开门。关上,反锁。
  “对于怎么杀死他,有没有特别的想法?”女人耸耸肩,端详了小男孩的伤势几眼。
  。
  “……”小男孩张大嘴巴,他这辈子有过太多次这样的想法。
  现在真有机会,脑袋却一片空白。
  “那随我了?”女人不置可否。
  这样的话……
  女人并不打算花太多精力凌迟这个男人,所以她只是将痛到快疯掉的男人踹在地上,将ipod的摇滚乐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好整以暇地补上剩下的九十九刀。
  当着小男孩的面,对着他那称之为父亲,却不配的男人,整整补上九十九刀。
  鲜血将客厅地板渍成一片红色的海,空气中都是咸咸的腥味。
  拥有一切杀手应该知道的解剖学知识,女人精确地计算每一刀对身体的伤害,将”痛苦”与”失去生命”做了壁垒分明的区分。
  直到撕开喉咙的第一百刀,两者才快速连结起来。
  男人在剧烈的痛苦中断气。
  小男孩突然放声大哭,大哭。
  那是一种彻底解放的痛快。
  对于男人的死,小男孩只觉得世界首次绽放光明,上帝首次对他释放善意。
  今天在学校作文课一个字都没写,只好带回家完成的作文题目”生命的意义”,小男孩总算有点眉目了。
  女人从怀中丢出两张A4纸,说:”我叫吉思美。”
  “会写字吧?好好读熟它,然后在这张让渡人生的分期付款契约书上签个名,盖手印。一份给我,一份给你自己。如果你怕被警察发现就烧了它,反正我还有备份。”女人坐在藤椅上,在血腥味浓稠的空气里打开手中的剪贴簿,看着里头许多份按照章节整理好的连载小说。
  一份只属于黑暗,只存在于黑暗的实时快递故事。蝉堡。
  小男孩看着莫名其妙的两纸“契约”。
  条款一。我愿意在成年后,将每年薪水的十分之一,汇入杀手代理人(吉思美)特约的银行帐户,一年一次,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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