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块高地附近时,澹台夜冥心急火燎之下,浑然不在意,继续脚下加劲,向前直赶,不料那高地后面,蓦地飞起两道灿烂的剑光,如电一般向他颈部割去。
澹台夜冥促不及防,几乎着了道儿,只是一身本领可真不是摆设的,身子猛地一翻,硬是躲过了要害,左肩却被剑光轻轻带了一下,立刻皮开肉绽,鲜血四溅,痛彻心肺。
那两道剑光得理不饶人,继续向澹台夜冥追杀而去。
赤衣八卫的老大轻功较高,这时已经赶了上来,厉吼一声,加入战团。
他身后,大队的武士也马上赶上。
高地背后发出几声低沉的呼啸,数十条幽灵般的人影跳了出来,个个手持利刃,将赤衣老大和澹台夜冥与他们属下的联系登时切断了。
剩余赤衣六卫眼看大哥和庄主都陷入苦战,面前这一群人却居然拦住自己去路,各个目眦欲裂,毫不客气地向他们冲杀而去。
只是,这里的地势,却不允许他们发挥他们人多的优势,第一排和幽灵人影们正面对敌的只有十来个,空有人数优势却发挥不出来,被那些人拦着冲不过去。
那两道剑光却越来越犀利,几乎犀利到让人看不清使剑之人的模样。
终于,澹台夜冥一声愤怒的长嘶,因为赤衣老大已经被一道剑光拦腰斩为两段。
澹台夜冥钢牙紧咬,拔出了腰间剑,刚才为两道剑光所逼迫,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一直在躲闪,赤衣老大用生命给了他这次机会。
三道剑光纠缠在一起,澹台夜冥渐渐占了上风,就在他一件刺向一个敌人时,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奇痒袭来。
澹台夜冥心中一凛,手底下却一点也不含糊,继续和两人做着激烈的格斗。
但是,当他下一次出招时,那股奇痒又一次袭来,而且比上一此要猛烈的多,让他身形微微一滞,动作也慢了一拍。
就这么一下,方才的优势已经没有了,三人又恢复到他刚刚拔剑之时的状态。
那边,澹台世家的武士们悍不畏死地向上冲,幽灵人影们已经倒下了七八个,可是,他们就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继续挡着,一点都不退让。
更多地澹台世家武士也倒了下去。
终于,澹台夜冥那奇痒的症状在发作第七次时,两道剑光有一道擦着他后背掠过,割开了他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奇痒的感觉立刻充斥了全身,再加上两道伤口,澹台夜冥几乎连动都动不了了,两道剑光一交,轻轻松松将他脑袋砍了下来。
那脑袋上,眼睛犹自大大睁着,大概是不甘心罢。
高地背后,又发出若干声低啸,幽灵人影们忽然排成一个奇怪的阵势,改守为攻,向那澹台世家大批武士群内卷去。
就如同一只老虎闯入一堆野狼里面,登时掀起了一阵子腥风血雨。
澹台世家的武士们目中露出骇惧之意,不仅由于对方的杀法凶狠,更由于各个亲眼看到庄主和大统领阵亡,还有谁有那信心继续冲杀呢?
那只老虎在野狼里面肆虐一阵后,忽然一个退后,向高地背后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赤衣六卫,还剩下三个,此时,他们呆呆地望望远处燃烧的庄园,又望望庄主和大统领不完整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其中一人说了一句话“澹台世家完了”
夜色冥冥,仿佛一切已经注定了似的。
澹台山庄化为灰烬,澹台夜冥被杀之事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由于后来的武士们目睹了幽灵人影截杀澹台夜冥的一幕,因此,幽灵刀理所当然地成为整件事情的主谋。
至于滇池帮夜袭澹台山庄之事,却没有一人得知,因为滇池帮所有进庄之人都没有暴露出身份来,只有少数深谋远虑之辈将滇池帮势力再次收缩一事和澹台山庄被毁联想到了一起,可是,这却分明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因为谁也不会相信,一向只顾做生意赚钱的滇池帮会有那个实力和魄力干掉澹台世家。
最为震惊的就是其余各大世家了,幽灵刀一连灭掉两个世家之事简直让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世家高手们人人人自危,平时引以为傲的绝世武功也不敢再轻易拿出来亮相了,大家都收敛了不少,低调了不少,如同前些日子的南宫世家一样。
于是又有人在猜想,是不是南宫世家预先得到了什么消息?
当然,他们只是在臆测,并没有得到任何证据。
如同奇峰突起的幽灵刀也引起了各大门派以及江湖人士们的注意,人们纷纷猜测幕后的主使者会是什么人,然而,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
就连武林第一的情报系统‘云雀’,也没有任何关于幽灵刀的消息。
腊月十三,天寒地冻,即使是处于太湖畔的宜兴丰义小镇,也是寒风凛冽,刺骨生寒。
一对青年男女共乘一骑,从镇外缓缓弛入,那姑娘一张俏脸冻得红通通的,大大的眼睛却流露出兴奋的神采,小嘴里唧唧喳喳不停说着什么。
那青年则一脸沉静,不时点点头,插上一两句。
大清早的,街上人很少,只有卖豆浆油条的老刘和卖考白薯的老曾在缩着手聊着,两人见到这青年男女,都呵呵笑着,老刘目中露出调侃之色,说道:“小雪啊,去外婆家回来了?”
小雪光顾着和青年说话了,都没有注意到街上还有别人,闻言立刻跳下马来,脸蛋儿红红地道:“是啊。”
那青年正是秦堪,他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说道:“两位老人家好早啊!”
老曾顺手拿过两只烤白薯,硬塞给秦堪,说道:“大冷天,吃个这个最好了,来来来,甭和你曾叔客气。”
几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秦堪和小雪便告辞离去。
小雪家在镇东,还小有一段距离的,两人又跳上马背,向家赶去。
快到那个寂静的院落了,秦堪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温暖。
毕竟,对于一个自小就失去关怀的浪子,家,是一个多么温馨的所在啊。
马停在大门口,两人跳下马背,小雪大声喊着:“娘,爹,小黑,小雪回来啦!”
小黑是一条大狗的名字,小雪将它从小养大,因此每次小雪回来只要一喊,它就第一个跳出来。
院内,出奇地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小雪方才的喊叫声在回响。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浮上两人心头,那匹马仿佛也受到了什么感染似的,惊叫起来,向远处跑去。
秦堪抓住了缰绳,将马栓在一颗树上,手腕握紧了剑柄。
小雪心中害怕,紧紧握住秦堪的手,另一只手,也握紧了那匕首。
秦堪拉着小雪,向黑漆漆的大门缓缓走去。
大门是虚掩着的,秦堪用脚轻轻一点,大门便开了。
院内,一切如同前两天他们离去时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小黑已经不再在院中晃来晃去了,平时忙忙碌碌的丫鬟和仆人也不见了。
小雪又大声喊了一下,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两人凝神戒备,一步步向正厅走去,一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整个院子,只能听到寒风呜呜的叫声。
正厅门仿佛也是虚掩着的,厅内一点声息都没有。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寒风一吹,吱呀一声,厅门居然开了。
小雪惊叫一声,紧紧抓住秦堪,一脸惊恐。
秦堪一脸沉静,搂着小雪纤腰,向正厅走去。
厅内,一切如常,就仿佛前两天一样,只是,没有人。
秦堪仔细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在屋角,他看到了几滴血渍。
缓缓走过去,他仔细闻了闻那血渍,低声道:“是人血。”
小雪紧紧拉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面上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秦堪叹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抱着她向其他屋子走去。
整个院落,几乎所有房间走遍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仿佛薛家除了薛雪以外,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在这里住着似的。
最后,还有小雪父母的卧室没有找过,秦堪犹豫一下,带着小雪走了过去。
越是走近,他就越是担心,这可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还是没有任何人,那么……
他不敢想下去了。
那间卧室门紧紧关着,窗帘也都拉的严严实实地,和其他屋子大门洞开的情形很不一样。
秦堪怔了一怔,用手轻轻推了推门,居然没有推开,显然从里面被关上了。
小雪咬咬嘴唇,示意他用飘风剑来削开门闩。
白光一闪,秦堪已经拔剑从门缝中将门闩割开,随后用剑柄一撞,门开了。
屋内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秦堪皱了皱眉,道:“小雪,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他是担心屋内会有什么危险。
小雪撅起了小嘴,显然不乐意。
秦堪叹了口气,拉着她小手向屋里走去。
一进屋,只觉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和外面的亮堂全然不同,几乎完全被黑暗所笼罩,门口透进的那点光亮几乎没有多少作用。
秦堪只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袭来,心中一凛,凝神戒备。
小雪心中害怕,却更加担心父母的安危,松开秦堪的手,就要向前走。
秦堪手腕一抖,亮着了一只火折子。
屋内顿时亮了起来,就在火折子打亮的一瞬间,一道及其强劲的劲风忽起,向秦堪肋下袭来。
秦堪一惊,手一抖,火折子向劲风袭来的方向投去,同时身子一转,飘风剑护住胸前,面向劲风袭来的方向。
那是一块普通的木头,秦堪身子一侧,手起剑落,将木头斩为两截,只觉手腕一震,前半截木头继续向前飞去,噗地一声深深陷入墙内,秦堪回身向前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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