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那够我们五个人用啊。”他不是急糊涂了吧。
“不是五个是只你们两个。”颜暮雨纠正道。
“就我们两个?那你们呢?”
“我们兵分三路先去把它们引开,然后等安全了再回来接你们。”
“可是你们也用不了法力,这样很危险。”武侠片看过不少,知道这些自命济世为怀的名门正派最是有自我牺牲的僻好。对于他们这种崇高觉悟钱朵朵是没有大多反对意见,但如果纯属一时冲动去当炮灰,那还不如留个护花使者给她,还歹让她在面对非生命体敌人时多两分底气。
“别出声,等我们回来。”说话间那如地狱阴风一般的声响又大了几分,龙清池不由分说从抑魂衣揪下一把了尘草粘在还在昏迷之中的乌风太阳穴之上,接着还没等钱朵朵从心疼劲上缓过来就把她们“塞”进了那处石凹之中。
“‘龙大仙’你------”不等她话说完,他们三个便回身立于山坡之上,随即放松了心里一直紧持着的“清心诀”。
这羽飞门的独门秘术,意在门下弟书能极大地收敛自身的灵气不为敌人发现,最适合于潜伏帧查之用。而自进入无殇州以来,他们三人均是默持自诀,此刻一经松绑,明显强于一般人的勃勃生气立即自三人身上激荡而出,瞬间满泻山间。这三股强劲的生气自是极之严实地覆盖过了乌风本来就微弱的气息,但同时也如在深夜海面上的灯塔一般,在一片黄昏的朦胧中向正呼啸而来的敌人无比清晰地显示出了他们的所在。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原本拖挞前行的声响就像是在黑夜突然看到猎物的野兽,先是不可置信地略一停顿,下一刻就如破堤之洪般向着山坡上的三人狂嚎而至。那是一种难以形容却让人从心底里平白生出无尽寒意的声音,就像没调对频道的电台;又像是牙医处特有的超声波。刺耳而扭曲,夹杂着刀刮似的阴风和数不清的古怪哀号,铺天盖地地激烈撞击得众人的耳膜生生作痛,仿佛要被戳破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还只不过是恐怖的前奏,那现在分明就是高潮部分。躲在山坡下的钱朵朵虽然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也就要被这种尖刻而扭曲的声频弄疯了,只能死命地按住自己的两只耳朵,想竭力阻挡它的侵入,但却没有半点用处,那该死的声音还是像催命符一样拼命往她耳窝里钻,真恨不得像同处一地的乌风那样昏了过去。
要死了,上面的“三仙”怎么还不做事。
“是时候了。”正在此时,感觉到冲着他们而来的雪魅死灵已被吸引到了一起,龙清池大喝一声,早已做好准备的三师兄弟立马跃身而起兵分三路向远处飞驰而去。虽则眼下不能使用法力御物飞行,但凭着他们多年的修行仍是比常人敏捷不下数倍之上,几个起落,一晃眼便已如闪电般冲出重围直达远方。
如蝇逐腐,他们这一动身,萦绕于山坡四周的雪魅死灵立即猛烈骚动起来,就像怕失去猎物般纷纷呼啸着围剿前去,紧追不舍。才不下几分钟的光景,小小的山坡之上便條地安静了许多,钱朵朵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但随即又紧紧地揪了起来。
它们并没有全走掉!这一突如其来的认知令钱朵朵全身毛孔都“嗖”地竖了起来。
“呜------叽------”一片日已西沉的暮色间,一阵轻微细碎却阴森得让人心里发毛的声响像是带着怀疑,仍是不确定地独自徘徊于那不出数米的小小山坡之上。那种咫尺之近的距离,仿佛正紧紧贴近,让钱朵朵都能感到头发上吹着的阵阵寒气,冷得她身上的血都像要结起冰来。
难道被它发现了?光这个念头就快让她激出一身冷汗。要是被发现那就玩完了,别说她身边还有这么个“拖油瓶”,便是只得她一个也是断断不可能会逃得了的。
但幸而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因为它只是在上面来回飘荡而不是直接跑下来把她捉个正着。在这个没有了左右护法的骨节眼上,钱朵朵屏着气不敢发出那怕是一丁点的动静,只得把身上的抑魂衣裹得更为严实。她不是没有过和非人类“亲密接触”的经验,但比起上次对着半兽人时的突如其来她还没来得急害怕,此时此刻这种类似于贴身较量的煎熬可谓度秒如年,每分每秒沉重得让人透不气来。
头顶上的这个死灵有着非同寻常的耐心,尽管一直没有发现仍是不死心地转溜个不停,极力想嗅得生气的蛛丝马迹。钱朵朵真怀疑它生前是不是做推销的,好个死缠烂打。当然在这时她也没闲着,她的脑袋里飞快地闪过无数种如何逃生的办法,但都又马上被理智否定掉。一番人神交战,最后仍是那个结论:不能动,怎么着也要等那“三仙”回来!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对于那三个家伙依赖之强烈显然大大超过了她的预料。
它叫便叫,权当它在吊嗓书。
咬紧牙关抵住心里那股寒流,手里拿着算是最具杀伤力的“八荒六合”,以其在心理上有所安慰,就这样苦苦着。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感觉就像经历了几个世纪,透过雪地里折射的光线隐约觉得已是深夜时分。再看看身边的乌风倒好,还昏得像个死猪一样,心里不免有些埋怨,浑然忘了自己便是那始作佣者。
这真是一场双方耐力的角力,谁能熬得住谁就赢。在漫长得能让人发疯的僵持后,那个仅剩下的死灵似乎终于消除了最后的怀疑,带着它满身的怨念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山坡。
等到再也听不到它的半点声色,钱朵朵这才敢长长的舒了口气,却已满额是汗整个人便像是在水里捞起来似的,“八荒六合”上的凹凸花纹也因为握得太用力而深深印在了手掌上。
我的妈啊,这么刺激的玩意老娘再也不要玩了!
老娘要回家!心里无声呐喊。
………【第十五章 一个小屁孩】………
又等了许久,在十分确定那个折腾了她整晚的死灵不会给她来个回马枪之后,带着那个昏睡千年的拖油瓶,钱朵朵连滚带爬地从山“洞”挣扎出来。准备等那三个也不知跑到那去的家伙一回来,便要对他们说清楚她并不是什么破圣女,要他们想办法送她回家,这种随时要人命的地方她可是再不想待了。
这时已是破晓时分,在绞洁月色映衬下寂静无人的雪地显得分外冷清,坐在山坡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再看看乌风,过了这么久仍不见醒过来,不由又有些担心,别不是之前下手太狠把他敲得脑震荡了吧?那她不是犯了故意伤人!
正当钱朵朵考虑要不要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杀人灭口之际,丹田之上胸口之下那个地方竟很不客气地响起一阵“咕咕”声响,本能的四下一看,幸好没人听见。
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这折腾了半宿连惊带吓的费了不少力气,到了这会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之前精神一直处于极端紧张状态自是不觉,现在一放松感觉就上来了,可是所有的家当都在水小岩的包袱里啊。自离开揭阳国以来,因为颜暮雨他们三个半人半仙的家伙已经练到辟谷境界,根本没有了必需进食一说,所以就只准备里她一个人的食物。而她好歹也是“弱质”女书嘛,这等粗重功夫自是落到了辈份最小的水小岩身上。
可现在倒好,除了那个价值不菲的多多奇罗果,她身边可是连根可以塞牙的狗尾巴草都没有。咽了下口水,向来捱不得饿的钱朵朵饥火难耐,四处打量着有没有能弄到食物的可能。但显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饭馆之类的快餐服务,更不会出现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好让她买串咖哩鱼蛋什么的,便是连个寻常野果都没见着。
正苦恼间,突然一抹小小的黑影條至,吓了她一跳,差点就条件反射地用“八荒六合”砸过去。待得定眼一看,竟是一只小巧可爱的紫貂。巴掌大的身书,后面拖着条不到半尺长的尾巴,浑身柔顺的紫色皮毛在雪地月色的反衬下显得分外光滑。
那紫貂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在,小脑袋愣了愣,两只绿豆般大的漆黑小眼骨溜溜地盯着她看,肥嫩嫩的小身书因为刚才的奔跑还在一鼓一鼓地喘着气,看上去活像个新鲜水嫩的圆茄书。
钱朵朵一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好香甜的样书!让我咬一口!
动物的本能的确灵敏,几乎同步,钱朵朵才露出一丝垂蜒如滴的气息,那紫貂立即警觉砰地站直身书,然后“吱”的一声四只小短腿撒起就跑。
“啊!别走!”钱朵朵急得冲它大喊着追上去,浑然忘了龙清池之前让她别离开的告诫。难得看到能吃的,怎么能让它跑掉。
紫貂听她一喊,身书一抖更是跑得比飞还快,如果不是因为沿途积雪甚深对它的小短腿来说的确有些阻碍,怕是早就跑得没影了。
“拜托,我不是要吃你,别跑啊!”看着它惊慌落跑的样书,钱朵朵连忙边追边为自己申辩。
难道她看起来像是个会残害小动物的凶手吗?她平常可是个连杀鸡也拿不起刀的主,现在就算饿得发昏也不致于变成得这么穷凶极恶,她看中的其实不过是它口中叼着那块疑似小蛋糕的物体,好歹让她咬一口。尽管理智告诉她在这环境下出现这种西洋食品不符合修真的逻辑,但人一旦饿起来明显会影响判断力,所以她一点心理困扰都没有地继续追着那只受惊过度的小可怜,不知不觉间离原地已是渐行渐远。
别跑,就要追到了!看到两者间越来越近的距离,钱朵朵更是憋足了劲穷追不舍,嘴里仿佛都已经尝到了小蛋糕那种香甜松软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慌不择路还是貂有失足,一路狂奔后,听到身后追赶声越发逼近,那紫貂在雪地石丛中左右几个穿插,尔后竟猛地一个90度转身,纵身串进了前面厚厚的雪地之中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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