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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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煞-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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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这只手表有刻字,很难脱手,便宜点,两千。”

只值两千。

买回来时,可值两万。

在邵南眼中,也许一文不值。

刘少波着着福在,福在轻轻答:“我要来无用。”

她并非赌气,过去的事,让它结束算数,什么恩怨都已断绝。

刘少波又取出两张钞票,付给少妇,取过金表。

少妇嫣然一笑,她还剩一两分姿色。

“刘先生真是好人,我准备回乡生活,从此别过。”

福在默默站起离开粥店。

刘少波轻轻说:“邵南浊气上湧,一半气馁,一半意外,结束了生命。”

福在把事情一件件拼在一起,渐渐得到一幅比较完整的图画。

最主要的一块拼图是,邵南的意外同月玫丝毫关系也没有,月玫却抓紧这机会一直要胁勒索她。

月玫利用旧同学的弱点,引她一步步走入圈套。

这个李月玫,究竟是敌是友?

福在战慄。

这时,刘少波说:“你的嫌疑已完全洗脱,我为你庆幸。”

如释重负

他的语气中有极大安慰,仿佛放下心头一块大石,这个陌生年轻人对福在好象有衷心的同情。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福在深深吸口气,“谢谢你。”

“那是我的职责。”

“保险公司方面………”恐怕要追讨赔偿金额。

“我已辞职。”

“什么?”福在抬起头来。

“我已在个多星期前离职,那份工作不大适合我,所谓调查,不外是公司想省钱:客户长期投保,到了最需要时刻,公司却找种种理由脱责,我觉得不公平。”

福在看着他。

“我用自己的时间找到那女子,我不会把结论告诉任何人知道。

福在脱口问:“为什么?”

刘少波一怔,“为什么?”他喃喃复述,像是没想到会有人这样问他。

忽然他心中有了答案:“因为你日渐憔悴,我想,只有水落石出,你才会慢慢康复。”

福在声音有点沙哑,“为什么关心我?”

刘少波腼腆,他转过身去,过一会,把那只蠔式金表还给福在。

福在摇头,“我不要。”

“你不想留作纪念。”

“我遭欺骗,且被遗弃,我不想记住这件事。”

“那么,我如何处置这只手表?”

“我不知道,我只想速速忘记。”

“做得到吗?”

“事在人为。”

“祝你成功。”他语气中并无揶揄讽刺之意。

福在说:“我得回公司。”

“今日周六。”

“公司一星期七日运作,同事轮流放假。”

刘少波重复一个问题:“你对周子文认识多少?”

福在吁出一口气,“刘先生,再见。”仍然嫌他多事。

不过,这次,她带着微笑,已把刘君当作朋友。

“再见。”

福在回到公司,只觉四肢百骸都松散开来,她伏在办公桌上,如释重负。

秘书把一份文件交给她,“真没想到鸡这种家禽原来最早源自中国,你做的报告对大家有益,增广见闻。”

都好像把悲剧忘却了。

福在抬起头来。

秘书说:“对面大厦有家美容院,按摩师一流,每次享受完毕,我都像年轻十年。”

福在笑了,会有这种好事?

第十五章

秘书忽然说:'你与周先生,快了吧。'

福在诧异得不得了。

月玫刚刚火化,他们好似都不记得她。

'他对你那么体贴,大家都看得出来,福在,你又丝毫不见骄矜,这样朴素勤工,真是难得。'

福在听得发呆。

他不发一言,只是咳嗽一声。

中午,周子文有电话找她。

福在问:'你在家里?'

'我与客人在会所吃饭,你可要来?'

'我还有点事。'

'那么,一时左右,请到大屋等我,我有话说。'

福在到了周宅,佣人都很高兴,热诚招呼她吃饭。

精致的两菜一汤,胜过泡面百倍。

饭后,福在捧着一杯普洱茶慢慢喝,发觉佣人正在忙,她们把一箱箱衣物从楼上搬到楼下。

福在忍不住问:'这是干什么?'

'太太的衣物,周先生说,全部扔掉,我们想到一个折衷办法,叫救世军来拾走。'

福在发呆,放下茶杯。

吸见瓦通大纸箱里装满名贵衣物鞋子手袋包饰物,绫罗绸缎、七彩斑斓。

全丢出门支,当垃圾办,多么可惜。

正确做法

女主人在生时,件件精挑细选,衣服上内尚留着她的气息呢。

佣人整整搬下二三十只箱子。(真奢侈)

福在想说话,可是,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有什么意见?

没有,这事与王福在无关,她又不能同周子文说:'把月玫的东西全扫出去,太无情了,不如留着,设一间纪念馆',行吗?

扔掉也许是最正确的做法。

稍后,救世军来了,把箱子逐一抬出。

接着,又有一辆车子,把月玫生前用的家具也搬走。

福在走到月玫的寝室支看。

只见佣人正在吸尘,室内空无一物。

衣帽间本来挂满衣物,现在一件不剩。

福在看到地上有一件布絮,走近一看,发觉是朵作为饰物的茶花,做得十分精致,花瓣与真的无异。

佣人看到了,自福在手上接过,丢进垃圾桶。

福在忍不住叹息,她轻轻回到楼下。人与物都不在了,李月玫象从来出生过一样。

福在默哀,周子文回来了。

他理过发,换上新西装,人瘦了一点,反而精神奕奕。

福在问:'你有话同我说?'

'是,'他松开领带,'请到书房。'

他关上门。

'保险公司找你。'

'啊。'原来是这件事。

'月玫保单上的受益人是你。'

福在叹口气,'我也不知她为什么选我,我想联络月玫亲人,把款项转赠。'

'月玫没有亲人。'

'姊妹、兄弟、侄子、外甥,总有人吧。'

周子文诧异,'福在,你是她同学,应当比我更加清楚,月玫父母一早辞世,并无手足。'孓然一人。

同王福在一样。

福在心里一怔,又想不出是什么道理。

'你是她好友,尊重她的意愿。'

'那么,捐到儿童医院吧。'

'福在,随得你处理。'

福在点头。

稍后,周子文问:'工作还愉快吗?'

'同事们斯文专业,公司环境气氛高尚。'

'你愿意当我的私人助理否?'

'此刻的职位已经很好。'

'大才小用呢。'

'不会,我才疏学浅才真。'

'那么,我推荐你到大学进修。'

这是王福在心底最渴望梦想,她几乎冲口而出:好极了,还赶得及九月开课吗?

幸亏她一向擅长压抑情绪,缓缓说:'有志者事竟成,将来有机会再说。'

这一笔费用,还是由她自己负担的好。

懂得珍惜

周子文温和地看着她,'你固执如牛。'

'是,'福在微笑,'我正属牛,你说得好。'

'像形,你会有运气,生活一天比一天好。'

'谢谢你,子文,在我最患难时拉我一把。'

'站稳了脚的是你自己。'

'子文你很照顾我的自尊。'

周子文却说:'在你的尊重里,我生获自信。'

福在忽然握住他的手。

是否极泰来了吗,周子文与五福在两人都懂得珍惜对方。

半晌,福在说:'我该走了。'

'我想请你搬进来照顾这间屋子。'

'你一叫我就出现。'

'有用管别人说什么,我一向不理那些。'

'子文,我还准备好。'

他忽然沮丧,即使在朋玫与他斗争得最激烈的时候,福在也没见过他五官那样挂下来。

他说:'福在,你天性怯弱,等你鼓起勇气,我须发皆白。'

福在不由得笑出声来。

周子文叹口气,'好,我给你时间空间。'

福在用双手握住他的手,两边摇了摇。

'我明日支美国俄亥俄州,想邀请你一起。'

福在又饱和犹豫。

'我再找小关同行的话,他会怀疑我的企图。'

福在忍不住笑出来。

啊太不应该,两个不久前才失却伴侣的人,此刻聚在一起,又说又笑,没事人般,是否没有良心。

'喝了咖啡才走。'

佣人捧进银壶,福在一看,她第一次到周宅,月玫也用这套银器招呼她。

可见李月玫仍然无处不在。

这本来是她的家。

福在站起来,'我回公司去。'

'我陪你。'

那么大那么果断英明的人忽然象一个小孩般痴缠。

福在提醒他:'你下午要见内地客户。'

一向刚毅耐劳的他却说:'不如我俩逃学去沙滩一边看海一边吃冰淇淋。'

福在不禁又仰头笑出声来。

很久没有这样畅快欢笑了。

终于他们驾车到沙滩去坐了片刻。

阴天,白浪打得很高,盐花溅到面前来,空气清鲜得叫他们不忍离去。

有人撑腰

他再次邀请:'明日一起出发。'

'子文,我想还不是时候。'

'真没想到你那样懂得说不。'

福在微笑,'你小觑我了。'

他一怔,不再说话。

保险公司再来找王福在的时候,由公司律师代见。

律师问:'王小姐,全部捐到儿童医院?'

福在点头。

'王小姐你本身经济情形良好?'

福在十分老套地答:'我有一双手。'

律师笑了。

福在下班,走在街上,抬起头,看到黄昏灰紫色的天空,霓虹灯逐一亮起,忽然想到,以前同邵南约好了一起下班去小馆子吃饭的情形。

他若善待珍惜她,两人仍在一起吧。

已经过去的事实在不宜多想,王福在已经熬过了那一关。

她走进著名鞋店,一口气买了三对式样精致的平底鞋。

拎着鞋盒出门,有人说:'我帮你拎可好?'

福在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人是谁,因说:'我还要去珠宝店扫货呢,你来不来?'

果然,站在她面前的是刘少波。

他身后还有一个端庄的中年太太。

刘少波说:'我陪家母买鞋。'

这小子好福气,只剩他还有母亲大人在堂,羡煞旁人。

伯母约了其他婶婶阿姨喝茶刘少波笑嘻嘻说:'王小姐,我帮你挽鞋子吧。'

这时福在已知他不会害她,笑说:'一起去吃希腊菜如何。'

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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