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哥哥,我跟你一起去。”裴依拍马趋到他的身边。
“不必了,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宇文澈一口拒绝,随手指了夜枭等三名随从,拨转马头,追着小厉飞行的方向,疾驰而去。
“喂!”裴依不满地大叫。
“小姐,稍安勿躁。”柯华生翻身下马,淡淡地劝住裴依,指挥剩余人员就地休息,埋锅做饭,静静等待。
宇文澈的个性吃软不吃硬,裴依这么硬缠,倒不如以退为进,先从朋友做起,慢慢地消除他的戒心,才是上策。
苏越疾驰了一会,瞧瞧夜魅他们还没追上来,渐渐放慢速度,信马由缰,思绪重又回到那个蛙人身上。
遭到追杀的原因,她倒不是很好奇。
她来藏月并没有多长时间,一直呆在战场上,足迹未出隘州,根本没有机会去竖立仇敌。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九龙江的水位昨天才退,今天他们是第一批过河的人。对方这么快就安排好了行刺的人手,可见消息是极灵通的。
说不定,他们之前一直隐藏在风陵渡,伺机而动呢。
她不禁又一次扼腕:可惜没有留下活口!
要不然,顺藤摸瓜,找出那个幕后主使人多好?
说不定,她又多了一个同盟。
正想得入神,一片巨大的黑影移过来,遮住头顶,随即狂风大作。
她猛然抬头,小厉已从空中俯冲下来,绕着她不停地打转。
“小厉?你怎么来了?”苏越惊喜地朝它招了招手。
小厉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下来乖顺地停在了她的肩上,歪着头,乌黑的眼球定定地瞧着她。
“你不是跟着那个暴龙先走了吗?”苏越爱恋地轻抚它的羽毛,噙着一抹微笑,温柔地低语:“贪玩一个人先走了?还是受不了他的坏脾气,跑了?”
“叽~!”小厉扑闪着翅膀,欢悦地低叫。柔软的羽毛轻轻地刷过苏越的脸颊,惹得她咯咯轻笑。
“哈!你也懒得理他了吧?”苏越轻点它的嘴尖,开怀地笑了起来。
“哼!说我的坏话很开心?”宇文澈停马,远远地瞧着,声音里凝着笑意,脸上却带着些许怒气。
看到她无恙,一直紧绷的情绪松下来。
可是,见她不带一个侍从,神思恍惚,漫不经心地乱逛,连他们靠上来都没有发现,又忍不住想发脾气。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苏越催马迎上去。
他大少爷消了气,终于肯跟她说话了?
“你骑得牛吗?走得那么慢?”宇文澈冷冷地瞪着她。
如果不喜欢让夜魅他们跟,起码也要加快速度,追上他才对吧?
一个女人,象个游魂一样在驿道上乱晃,象什么话?
“小厉,有人又开始找茬。”苏越不理他,用手指梳着小厉的毛发。
隔得远还不觉得,现在走到近前,才发现她衣衫的下摆湿透了。
“怎么回事?”他蹙起眉头,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
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就出事了吗?
“遇上点小麻烦。”苏越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吗?”小到必需弃船入水?
“嗯。”苏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一身的狼狈,微微尴尬转移话题:“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宇文澈瞪了她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卷起一片黄尘,夜魅带着二三十个侍卫匆匆地赶了上来。
“怎么这么晚?”宇文澈冷声喝问。
“王爷,”夜魅赶上来抱拳一揖:“船到江心遇到刺客,贼人用奸计烧毁了渡船。属下没用,只捉到一名,其余的让他们逃走了。”
刺客?还把船烧了?
宇文澈心一惊,怒气忽地涌了上来,斜睨着苏越:“遇上点小麻烦,恩?”
那么,在她的眼里,究竟什么才是大麻烦?
“看着虽然凶险,但是没有人死伤。”苏越淡淡地解释:“显然,他们的目的只是示警,并不在伤人。”
总算是有惊无险,也就不值一提了。
更何况,那个人竟然可以在古代造出潜水制氧设备,比起她来,高明了何止千万倍?
如果她想要回家,与那个人结盟,机会无疑将会大大增加。
就断不能回去,多个现代人相互交流沟通起来,也轻松愉快得多,不是吗?
所以,从私心上来说,她并不希望跟那个人对立。
听到苏越这么说,夜影和夜魅诧异地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刺客似乎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心。
“没有恶意?”宇文澈玩味地睇了苏越一眼。
她好像在替刺客说话?
“先回去吧,柯总管该等急了。”
一行人不再交谈,策马急行,远远的,一见到众侍卫在柯华生的指挥下据险而守,井然有序地持剑警戒。
柯华生站在路边的高坡上引颈观望,见到众人,匆匆下了土坡,迎了上来。
“回来了。”柯华生诧异地打量着苏越及她身后衣衫尽湿的夜魅,谨守着礼节,不肯多问。
“恩。”宇文澈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停马,越过他继续朝前驰去。
“越姐姐,出什么事了?”裴依却管不了那么多,冲过来拉住苏越的袖子。
“没事。”苏越冲她安抚地笑了笑。
“怎么会没事?衣服都湿了呢。”
“先赶路吧,在此说话多有不便。”苏越示意她环顾四周。
这么多大男人聚在一起,提刀拿剑的,没的吓坏了那么升斗小民。
“离此十里,就是阳平镇,老奴已安排人前去打点,不如到那里歇脚吧。”柯总管老马识途:立刻上前提供意见。
一炷香之后,众人已赶到了阳平镇,进了客栈。
“提到的那个刺客呢?带上来。”宇文澈刚一坐定,尚不及喝一口水便要提审刺客。
“死了,尸体检查过了并无异状,已经抛入江中了。”夜影把木盒呈上去:“这是他遗下来的衣服,着实古怪,也许可以从此处着手循线追查。”
光天华日之下,带着一具尸首赶路,还住入客栈,显然并不合适。
宇文澈没有吭气,接过那只木盒,伸手轻轻触摸,对于衣服非布非帛的质料,不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隘州虽然在处偏远,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是,一脚踏四界,是四国往来通商的必经之路。各国的奇珍异宝,他见过的绝不在少数,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这种质料别说见所未见,竟是闻所未闻。
良久之后,他偏过头,低声询问:“柯总管,龙世子,这种东西,你们可曾见过?”
“真是惭愧,老奴空长了五十多岁,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柯华生凑上前去,拈起一只袖子,兴致颇高的细细查看。
龙天涯微微摇了摇头,静静地站在一角,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把目光锁定在苏越的身上。
既然柯华生和宇文澈都不曾见过,他何必白费心思?
何况,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苏越绝对知道这种古怪的衣服来历。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对宇文澈隐瞒?
苏越不去瞧衣服,只默默地反复地研究着头盔上那一行:made in china的文字。她失望地发现,那一行字并不是手写体,是机器印上去的。
那说明这种衣服并不是那个人在这里制作的,是穿越时空带过来的!
这并不奇怪,她不是也穿了迷彩服,带了一挺机关枪过来?
难道那个人是在潜水时传过来,却不知什么原因,这套衣服被别人捡到?
但是,夜魅却说水底下有四五个这样的人。
那么,她的这个推论又不成立了。
除非,这次传过来的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集体穿越,有可能吗?
如果是集体穿越的话,他们加入某一个组织,衣服被人传来执行任务,就勉强解释得痛了吧?
一念及此,饶是冷静如苏越,一颗心也禁不住怦怦狂跳了起来。
“……小越,小越?”宇文澈轻轻推了她一把。”
“嘎?”苏越茫然地瞪着他:“什么事?”
“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宇文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虽然她平时就很冷静,不喜欢废话。
但是,该发表一意见的时候,可从来也不曾沉默过。
今天这种奇怪的状况,她却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只盯着那个古怪的帽子发呆,实在有些诡异。
“没什么,”苏越不自然地扫视了房间一遍,发现柯华生和龙天涯已不见了踪影:“柯总管呢?”
走了?什么时候?她竟然全无所觉。
糟糕,宇文澈一定对她起了疑心。
“恩。”宇文澈把潜水服重新装进盒子,盖上盖,率先走出了房门:“走吧,下去吃饭。”
不管她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说出来。
但是,不是现在。
苏越的性格,太过独立而有主见。
如果不能获得她全心的信任,不管他怎么发脾气,怎么逼她,都是枉然。
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在碰了几次软钉子之后,宇文澈聪明地发现自己的错误,决定改变策略。
苏越哪知道他心里拐了那么多弯?
只在心里纳闷——他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实在奇怪。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下了楼,到大厅里落坐,埋头吃饭。
第三卷
第一章 无极老人
在春阳的照耀下,万物复苏。路边的杨柳吐着新绿,恣意地绽放着它们的青春,炫耀着它们的美丽。
经过五天的星夜兼程,宇文澈一行于日暮时分赶到了崔家峪。此处地势险要,北依磨镜岭,南望桐柏山,一条长达十华里的东西走向的峡谷,地势险要,离京城新月城只有一百五十华里。
因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看看天色已晚,宇文澈下令就地安营。
众侍卫回应一声,搭帐篷,埋锅造饭,捡拾柴火,忙而不乱地开始工作。
也不知是因为他们一路上严加警惕,使对方无处下手,还是因为这一行有四十余人之众,太过抢眼照耀,对方未敢兴师动众?
总之,一路平安到达崔家峪,只要穿过眼前这条大峡谷,明天就可抵达京城,大家伙一直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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