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安阳,他要和她分开,他不喜欢安阳了,他说:‘阳阳,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呢。’安阳其实知道,从越来越少的见面,越来越多的沉默当中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呢,她奢望那一天晚一点到来,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早!她想去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她不甘心啊!出去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淋湿了路面,也淋湿的她的那颗心,洪德,你说,心要是碎了,该拿什么来补呢?”她笑一下,继续说,“她走在路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没有一个人啊!一直到……一辆卡车飞过来,她的身影就像一只断翅的蝴蝶,飞了起来,却又重重的落到地上,这是她在那个世界唯一的一次飞翔。”
听到这里,洪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孩走在街上,天上偏偏还下着雨,路上的人面无表情,都没有注意她,直到那辆牛车撞过去……洪德自然的将“卡车”当成了“牛车”。
“后来,安阳醒来过一次,她看见林莫言守着她,”安阳脸上微微露出向往的神色,“……林莫言的那个样子,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颓废,那么哀泣,她笑了,林莫言,或许是真的喜欢她吧,可是,她却死了。后来,安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居然来了另外一个已经消失的世界,还拥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姒月娴。在这里,她又遇上了另一个人,和林莫长张的一模一样呢,他……叫洪德,褒洪德。”
“……可笑的是,她却经常把那个洪德当成林莫言呢,”安阳笑着,看着洪德,“不过以后,不会了,再不会了。”
洪德看着她,心里眼里满是对这个女子的不舍。那个林莫言……应该是他的前生……不,应该是来世吧!但是,他却坚定了一个想法:“月娴,不,小沐,洪德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负你!”
沐白白笑了,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在这个世界安心了呢!说出了这些秘密,心里果然也轻松多了,有一个人分享秘密,其实也算是不错的。
她看着洪德:“我嫁你!”
洪德的心瞬间狂喜,“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洪德,我嫁你,做你唯一的妻。”
“唯一?”洪德心里微微的有些担忧,母亲那里,怕是有些难说呢!不过,他一定会去争取的!
“洪德,你只能有我一人,不管在心里,还是身边,都只能有我一人。”这是必须的,虽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融入这个世界,可是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妥协!这是安阳最后的让步了,她和洪德之间的爱就像是装在水晶瓶子里,一个不小心就会翻了,碎了。
安阳要尽全力来呵护这份失而复得的爱。
“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而身边呢。”洪德笑着,“你看这里还有旁人吗?”
所以说男人的话多半不可信,此刻在这里确实是所谓的“旁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主人,这两个人侵犯了您的幻蝶谷,您……”一个清秀美丽的红衣女子盈盈拜倒在地。
“月姬,随他们去吧。”男子卧坐于玉案之上小指勾着一壶美酒。
“可是,主人。”月姬心有不甘。
“月姬,今日,你似乎管的特别多啊?”男子微微眯起眼,看清了,竟是一双紫眸。音调未变,却有了一种冷冷的肃杀之气。
“主人,月姬知错。”月姬听罢,竟生生的一只小指折断。
“下去吧。”
“是。”
待月姬退下以后,男子轻轻的笑,“我终于找到你了,呵!”
那笑容,竟如自冰山上的一角透下的阳光,先是冷冷的,而后,居然融化了所有的冰雪。
可惜没有一个人看见。
他的眼神虽然游离,但依旧像水一般美丽,他的嘴唇薄薄的,那么细腻柔软。他飘扬的黑长的发,悠然与水一般的雾气缠绕在一起他的身影如谪仙一般,绝世倾城。
“月姬。我们也该出去看看了。”他笑着说。
刚刚消失的月姬立刻出现,脸色依旧没有半分的苍白,仿佛刚刚那个自折手指的人不是她一般。
“主人现在是去哪里?”听着男子声音里微微的笑意,她也没有抬头,只是脸色变了变,主人他,终于笑了呵。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主人的笑声了。
“去镐京吧,他们,会去的。到时……”
月姬没有多问,只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过了几日,洪德寻了一个适当的机会与母亲说起这件事:“母亲,孩儿……孩儿想娶月娴为妻。”
“荒唐!夫人骂道。
“母亲,她的身份,不都是您造成的么!”洪德气道。
“如今你居然还怪起我来了?”夫人拍着桌子,“自从你认识了这个贱奴,跟母亲吵了多少次?桩桩件件,全是为着她!”
“母亲,她是孩儿将来要娶的女子,请母亲不要如此侮辱于她!”洪德微微有些愧疚,放低了声音,“母亲,月娴是我真心爱着的女子,我定要娶她!”
“不行!”夫人肃然道,“你既如此坚持,那我也退一步,免得伤了我们母子和和气,那就让她做妾!若是传了出去,我堂堂褒国的未来国君夫人,竟是奴婢出身,定会叫天下人不齿的。”她已经做了让步,若那人再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她了。
“母亲,月娴是断断不会为妾的,只怕那样,她反而会弃我而去。”
“弃?一个贱奴,如何弃?若她要是敢逃,我定会抓她回来,五马分尸!”
洪德有些怕,想还是回去劝劝月娴好了,便道,“孩儿告退。”也不等夫人说话,自拂袖而去。
一旁的小夭见洪德走了,赶紧过来给夫人揉揉额头:“夫人,如今,该怎么办呢?您……为什么要她做妾呢?”
夫人微微一笑,却没有半分温度:“我自是知道她不愿为妾的,所以……”
“所以?”
“小夭,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现在反而变的愚钝了呢?”
“请夫人指教。”
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小夭的额头,“她不愿为妾,到时……不识抬举的的就是她了,既然她这么不懂事,那么,就由本夫人来送她去那个地方。”
“夫人说的地方是?”小夭看着她,不解。
夫人抬眼看了一下小夭,复又闭上眼:“给我捏捏肩。”
小夭的手放到夫人肩上,轻轻捏起来。
012。送她走和为人奴的悲哀
洪德刚刚走出去,又转回来,满面的怒气:“母亲!”
“怎么了?又什么事?”夫人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洪德咆哮:“母亲,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此处娃纸们自行想象小马哥……)
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的又掩藏起来:“你听见什么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么?你们刚刚说的那些,我全部都听见了,一个字也没落下!”
夫人慌了,赶紧说:“儿子,母亲……”她向小夭使了一个眼色,小夭心领神会,悄悄退下。
夫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洪德,我……”她一咬牙,道,“母亲只求你,只求你救救你的父亲吧!不若,母亲便在你的面前,跪死下去。”
洪德满心凄惶,不过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现在,真要拱手送与他人吗?可是,自己也会不甘啊!凭什么?凭什么!但是又该怎么办呢?父亲在狱中,自己不救,已是不孝,如今,真要逼死母亲么?可是,将月娴送与那人?那自己呢?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几乎要落下泪来,强咬着牙:“母亲,果真没有办法了吗?”
“那人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若我能想到其它办法,又何必真要牺牲月娴?”
他强咬着牙,“母亲,您先起来!”
“不,你先答应我!”夫人见洪德脸色微微有些松动,料想自己再坚持下去,他定能答应。
他的心仿佛要滴出血来:“好!我答应你!明日,我便送她,去镐京!”
见自己的计谋达成,夫人心中一喜,却又听洪德道,“那个小夭,母亲,我想您还是把她赶走吧!”
“好!我也答应!”不过一个奴隶,赶走便是。不过……她心下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处心积虑的要把那人送走,也知道她想要利用小夭,他们母子二人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
正在想事情的安阳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呃……怎么回事?
心底有些隐隐的不安,洪德他会怎么说呢?自己是不是有些为难他了?今日,他去找夫人谈话,安阳刻意避开,就是为了避免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自己或许是错了,不应该让洪德一个人去面对,可是,每次看见夫人的眼神,要么冰冷,要么……里面就是深深的恨,抑或阴谋。
对,就是阴谋!那女人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呢?唉,或许自己不该这么想的,毕竟他是洪德的母亲,也是她以后的母亲呢。
可是,自己不喜欢她呀,她也不喜欢我呢!
安阳正在犹豫着以后要不要换一种方式来对待她,却听见敲门的声音:“月娴,你在吗?”是小夭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嗓音听起来很是舒服。
“嗯,我在。”安阳赶紧过去开门,“小夭怎么啦?”
“你快去看看吧!夫人和公子吵起来啦。”小夭的声音满是惊慌。
“怎么回事?怎么会吵起来呢?”安阳心里的不安蓦然沉重。
“公子他,他说……”小夭面上犹豫。
“唉,算了,我们快去看看吧。”安阳也不等她说话,赶紧离开。
小夭在心里暗暗的想,但愿她不要去早了。为这,自己还特意在路上磨了一段时间呢。
果然,安阳刚好走到门口便听见洪德的那句:“明日我便送她去镐京!”
镐京,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是哪个她?
难道是自己?
他要将自己送走?
去镐京?
荒淫暴君姬宫涅的地方?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那些尘封的历史渐渐浮出水面,褒珦劝说幽王未果,反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