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可真不巧啊,皇上还说要晚点过来呢……”叶公公懊恼的说着,目光却打量着楚月,楚月低眉敛目,不焦不躁的,不由的露出赞赏的目光。顿了顿,他又问道,“小主是怎么了,可曾请太医了?”
“谢公公记挂,小主是以前练舞留下的老毛病,遇到阴雨的天气,便会有些不适。”
“如此,还请姑娘好好照顾。”
“这是奴婢的本分。”楚月福了福身子,然后说道,“只是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说话的时候,还塞了一份红包过去。叶公公只是一笑,却也没拒绝。
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楚月才恭送了叶公公出去。
人一走,她便匆匆的赶到霍玲珑的屋子里,只见她满面通红,眉头紧蹙的,心中咯噔一声,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脉,居然是寒热症状,而且来势汹汹的,明显不好,她立刻的为霍玲珑放了小半碗血,然后才唤来穗玉去太医院。
她搅了冷帕子给她敷着,很快的,太医院来人了,搭脉开方之后,楚月让穗玉照看着,她亲自去煮药。
不知道霍玲珑是怎么回事,昏昏沉沉的,怎么喂药都喂不下去,楚月推着她,轻声的在耳边低唤,她却浑然不知,只拧着眉头打颤,仿佛置身于一场烈火煎熬里,焦烤着让她浑身发软,不能自已。
霍玲珑半梦半醒间,竟然笑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泪水的,吓得穗玉恨不得再去叫太医。楚月喊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对于一个刚入宫的宫妃来说,病了并不是一个好兆头,稍有不慎,怕是就要被人丢入永巷。
“去帮小主再煮一份药,我们再试试。”
穗玉听到楚月的话连连点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的跑了出去。楚月见人走了,这才锁了屋子,拿来金针为她疏通。
大半个时辰,霍玲珑发了一身的汗,这才幽幽的转醒,虽然浑身无力,意识却是恢复了,她看着头顶的帷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喝了药,发了汗,到傍晚的时候烧才退了,楚月扶着她喝了几口白粥,这才由着她靠在软榻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隐约的感触到有人将她抱了起来,睁眼一看,明黄的常服耀眼夺目,来人正是聂沛溟,
她松了松眼,展颜笑开,“皇上怎么来了?”刚退烧,声音有些沙哑,听得聂沛溟心中一紧,眼底流露出来的的怜惜更甚,“听人禀报说你病了,朕忙完便过来看看。”
“谢皇上关心,嫔妾没事。”霍玲珑对着他笑着说。
聂沛溟将她放到床上,又帮着掖了掖被角,才开口,“齐国的冬天不比许国,要冷一些,你若是觉得身子冷,便去内务府支炭来燃着……”
霍玲珑听他误会自己是冷的,也不辩解,只顺着他的话下去,“皇上,嫔妾……”话未说完,却已哽咽。
聂沛溟摸着她的脸庞,“你说过要伺候朕一生,朕自然要先保护好你。”
“皇上……”
“睡吧。”聂沛溟捏了捏她的脸后,便开始脱衣衫,这么一个举动,倒是吓着了霍玲珑,她一怔,轻声的呢喃着,“皇上,您今晚……”宫中有规矩,凡在病中的,不宜伴驾,更何况,她的位份也不能留皇上在她的寝殿。
聂沛溟看着她,“朕陪着你躺会,等你睡着了便走。”上了床榻,他抱着她说,“以后怕是想要对你如此,也不能了……”
霍玲珑心头一跳,想要问的时候,聂沛溟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一句话如同魔咒般的在缠绕着她,却总是想不通理由,她相信聂沛溟不是那种胡说的人,但为什么以后不能如此,是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打算利用她之后这一颗棋子就弃掉呢?越想越忐忑……
她进宫半月,却向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沉的帝后,刻薄的嫔妃,掠夺的聂沛鸢,一个个的,看不清,猜不透。聂沛溟要走的时候,她并未睡着,却假装的闭着眼睛。但是她却忘了,装睡和真正的睡着差别还是很大的。
“睡不着么?”一双手臂悄然的环抱着的她的腰肢,轻声的叹息着,霍玲珑知晓他看穿她,也不再伪装,索性的靠在他的胸膛的上,“嗯……”轻蹭着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这样的寂静下,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听着他的心跳,心思恍然。
“是朕吵着你了,还是有什么心事?”聂沛溟轻拍着她的背,说完,还吻了下她的发顶。霍玲珑摇头,“都不是,嫔妾只是没有睡意,大概……大概下午睡得太多了吧。”
他一下子笑了,“你啊……想要聊什么?”
霍玲珑听到他如此说,有些歉疚,“皇上,您可以不用管我的,呆累了我便会睡了,您明日还要早起早朝呢。”
她刚想起身,为他穿戴,他却拉着她,将她拥在身边,殿中只留有一根红烛在燃烧,淡淡的光晕随着她的动作,照了一寸的阴影在他的面上,依旧是眉眼如画,淡然悠远。
“朕留下来陪你。”他笑着抚摸她的发,霍玲珑心中一暖,蜷缩在他的怀里。胸腔中有颤动,只听到他说,“和朕说说,你是怎么到的齐国的?”
霍玲珑身上一僵,怎么到齐国的?现在想来,那仿佛是上辈子的噩梦,带着滔天的恨意躲躲藏藏,彻夜惊慌中以泪洗面……要不是聂沛鸢,她怕是还在破庙中躲藏,或者饿死在哪个地方了……咬了咬头,似乎孤注一掷的回答,“是鸢王殿下救下的嫔妾。”
“嗯?”聂沛溟来了些兴致,轻声的询问。
霍玲珑靠在他身边轻声的开口,“彼时,殿下在破庙躲雨看到了狼狈的嫔妾,给了些糕点,嫔妾瞧着他衣着华贵,便求了殿下收留,然后他便将嫔妾带到了府中,当作舞姬养着……想来,嫔妾还未好好地谢过殿下。”
聂沛溟没有听出她口中的嘲弄,倒是轻笑了起来,“九弟,一直都是这么率性而为,这么多年从未改变啊……”
率性而为?!霍玲珑在心中冷笑着,要不是她露出容貌,要不是他心中藏着野心,也不会如此率性而为!鸢王爷的名声,谁人不知,怕是整个天下只有聂沛溟相信他的九弟。也是,他从来都是伪装的高手,只要他不想那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谁会看的到?!
只是,对于聂沛鸢,霍玲珑根本不想多谈,她索性的转移了话题,问出了心中所想,“皇上呢,有什么烦心的事?”聂沛溟虽然淡淡的,但今天异常的举动无疑再说,他心中也藏着事,凭着她的感觉,那事情还和她有关。
聂沛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连带着拍着她背脊的手都顿了下,霍玲珑心若擂鼓,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齐国要和许国联姻了,想来现在许国的车架已经出发了……”
第七章 :表明心计
绝望中带着孤注一掷的,看的聂沛鸢心都揪了起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唇边却又显得苍白。抬手,对着肩胛处用力,闷哼一声,将簪子取出来,血流涌动,湿了衣衫,他随手扯了衣衫上的布片包扎伤口,简单处理后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的离开。
到门边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隔空的飘来一句话,“霍玲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却唯独放不下情爱,不论是邵司鹄还是四哥,都不会是你的良人!”
说完,翩然而去,徒留霍玲珑与一室的光辉相对。月色凄凉,淡淡的照在她身上,清冷无比,光影帷幔间,一点点的映出她的脸庞。
瓜子大的脸上,泪水蜿蜒。
他竟然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看透了她,可是聂沛鸢,我又何尝敢把谁当良人!皇帝,九五之尊,是最不可能成为良人的一个,而我,也不过是你手中的工具罢了。
第二天一早,楚月进屋的时候,霍玲珑已经梳洗妥当了。
“贵人,怎么起的那么早啊?”她一边端着茶一边说道,“倒让奴婢觉得是我贪睡了。”
霍玲珑淡淡一笑,又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几日未向皇后请安,自然是要早一些,对了,将那几本佛经也带上。”
略微的用了些早膳,便扶着楚月向凤阙殿走去,半是观赏的半是散步的,倒也不累,正指着那一处的景色和楚月说时,一顶步撵经过身旁,她躬身等待着她们经过,不想,步撵停在了她们面前,淡淡的馨香袭来,一位宫装美人走了下来。
居然是那日帮她说话的佟贵妃,今日,她头梳明月髻,额贴碧玉饰,走右各插俩个金步摇,华贵又不失清丽,更衬托着她的高雅。
霍玲珑知晓她的身份,连忙的拜下,“嫔妾拜见贵妃娘娘。”
手中一暖,佟贵妃已经扶了她起来,“妹妹不必多礼,走吧,我们一起去向皇后娘娘请安。”难得善意,霍玲珑自是不会拒绝,何况那日她还帮过自己,欣然的佟贵妃一起走。她为人风趣,态度又温婉可人,谈笑间,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凤阙殿。
守门的宫人见佟贵妃到了,连忙的笑着迎上来,“娘娘您可到了,这几日您不在跟前,皇后娘娘都说无人做伴了呢。”
佟贵妃笑着,“哟,这话说的,皇后娘娘这是怪臣妾不来请安了啊。”
守门的宫人不敢接话,只笑着引她们进屋,霍玲珑跟在佟贵妃身边一道进去,此时皇后已经用过早膳,正在和锦贵人说话,见佟贵妃进屋,这才笑着打趣道,“瞧瞧,咱们的大忙人可来了……”
“娘娘可打趣臣妾了,要不是您做主要臣妾操办柔妃的生辰,臣妾恨不得日日呆在您身边侍奉呢。”佟贵妃走上前坐下,霍玲珑见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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