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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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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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万人,竟是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沈浣。
  开。身前是刀枪之下自己疼入骨血的稚弱幼弟。
  不开。身后是破釜沉舟舍命并肩死战的同袍兄弟。
  是进?是退?是胜?是败?是生?是死?
  百万人的生死,十余年的苦战,手足骨血的性命,只在她一念之间。
  万千金戈中央,青龙将旗之下,沈浣凝然伫立,笔直而僵硬。
  “阿浣。”声音在百万军前众人耳中,无比清澈。纯如赤子的沈竹,又如何晓得百万军前自己性命危如累卵?他只听得日夜思念的沈浣的声音,只懂得高兴异常,只要要见阿浣,浑然不懂惊惧为何物。不晓世事的他早已相信,只要阿浣在得他身边,便能无忧无惧。全心信任,无比倚赖。
  “阿浣。”那声音听在沈浣耳中,一瞬间竟似有千般不同,似是幼时父亲沉重的叹息,似是母亲临死时的哭喊,似是师父让她跪下立誓时的深沉,似是师兄要她十年一诺时的郑重,似是思秦自裁时的决绝之意,似是罗鸿阵亡时的生死相托。这战场,早已不是她一人的战场,这故园,也早已不是她一人的故园,脚下的中州大地上,浸泡的是千万人的鲜血与性命。
  “阿浣。”声音依旧是纯然如赤子,声声搅碎沈浣的心。
  沈浣的五指,竟是生生抠入身前的砖墙,深入三分,鲜血沁出。伤痕累累的左手微动,鲜红的令旗被抓起。那令旗只需一落,便是二十万颍州军刀枪所向,十余年间,所向披靡。可也只需一落,便是沈竹的性命。她从不知道,自己执了十余年的令旗,竟是如此沉重,仿佛每举起一寸,都要耗尽毕生力气。百万人屏息凛气,只见那令旗被缓缓举起,烈烈风中展开,在沈浣身后的青龙帅旗的映衬之下,犹如鲜血。
  “我沈家,祖承前朝陆公秀夫,崖山一役力战不敌,投海殉国。我父琼林一介书生,拒不降元,岳麓书院全院被屠,亦不屈膝。我沈家三代,只有死家国扶苍生文臣武将,没有临阵退缩的不肖子弟!”声音铿锵有力,犹如金石交鸣。
  “沈浣!你不要你弟弟性命了?!”答失八鲁怒喝道。
  狄行,楼羽,贺穹,罗文素,皆是肃然,无一人再能有一言,长枪在手,蓄势待发。城下颍州军精锐铁骑全数翻身上马,各挺兵刃,只待沈浣下令进攻。
  “三军听令!”将令响彻方圆数里,“颍州军规,闻鼓不进者,斩!临阵退缩者,斩!”她手中令旗高举,直指沉郁天际,片刻之间便要猛然落下。正当此时,忽然一道身影自她身旁蓦然拔起,快如疾电,由城头腾跃而下,接连两个翻身在城下颍州军大旗旗杆上一点,仿似生翼一般往那高台之上急扑而去。百千惊呼声中,沈浣等人看得清清楚出,正是俞莲舟。
  沈浣反应极快,亦是一个翻身跃下四五丈高的太和城墙,直落在照雪乌龙背上,厉声疾喝道:“狄行楼宇听令,你二人各引精兵两万,与我攻敌阵中路,接应俞二侠。贺穹罗文素,你二人各引兵一万,左右拦腰夹击敌阵!刘基中军调兵后援!”她话未说至一半,已然与狄行楼羽二人一同直劈敌阵而去,转眼之间便生生将前锋大阵劈开一个口子。
  俞莲舟脚下梯云纵展开十成,半空之中一跃数丈,竟借力元军肩头,复而又上,如此反复,仿似展翅鲲鹏,在半空中向那高台急扑而去。元军上至主帅下至士卒,何尝见过此等情景,但见一人犹如平添双翼,威不可挡,竟连举枪去刺他下盘都已不会,纷纷只欲躲避。人则战阵之中行伍排列,如何躲得开去?眨眼功夫便让俞莲舟到得台下,探手一摔,接连数招大擒拿手,将台下举火的元军悉数击晕摔开。
  “混账!拦住他!”答失八鲁厉声暴喝,然则周围元军惧于俞莲舟威势,更无一人敢前。俞莲舟不用阶梯,足下一点拔地而起,急窜上数丈之高,中途在横梁之上复一借力,眨眼之间竟然便上了高台。高台之上,沈竹已被台下震天杀声惊得发懵,见得俞莲舟,竟还能认出,嘴里却只能“阿浣、阿浣”的哭唤着。
  俞莲舟一掌将捆着沈竹的柱子击断,扯开麻绳,正要揽过沈竹,便觉得背后一阵凛冽寒意,一记雄厚掌力向他背心直击而来。俞莲舟转身回手便是一掌,两掌相交,但觉对方阴寒至极的掌力排山倒海而来。来人半面青黑须发皆白,正是他夜探元营火烧鹿邑之时与其交手受伤之人。他只对方这一掌厉害,千钧一发之际,左手虚晃,右手五指成爪,猛向对方小腹插去,正是虎爪绝户手。这一招指上灌注十成内力,一旦触手,便是开肠破肚。对方立时便知道厉害,不敢硬接,一下跃开,双掌一翻,疾推向俞莲舟胸口。俞莲舟单手一架,另一只手又是一招虎爪绝户手抓向那人腰际,去势之狠之急竟将对方逼得一惊,连退数步。
  “好家伙!”那人足下一点,猱身再上,单掌扣向俞莲舟肩头,俞莲舟左肩一顶,拼着受他肩头一掌,双手成爪,一先一后分插他喉间腰侧。他这这一招如有霹雳破空,那人向后一仰避开喉间一爪,却难避开腰际,只觉腰间一震剧痛,被被俞莲舟虎爪绝户手击伤。饶是他反应极快,拼着腰间鲜血崩流,脚下猛然一跃,跃下高台顶端,急点了自己穴道止血。
  俞莲舟不及再看他,未受伤的右手一揽沈竹,当下由高台之上猛然跃下。然则他来时尚能踩踏元军肩膀飞身而来,这般回去带着一个沈竹,却又如何能一路疾空掠过?只是尚未及地,便听得马匹嘶鸣之声,竟是沈浣在短短时间内,杀出一条血路,深入敌军接应他来。
  “二哥!”沈浣一身是血,只一声唤,多少意味皆尽不言。俞莲舟揽住沈竹翻身上马,“走!”
  沈浣当下一夹马腹,长枪犹如阎罗索命,所到之处枪枪穿喉,绝无生还。
  照雪乌龙与沈浣征战多年,何惧百万军中?当下向前直冲而去,飞蹄踢翻数名马前元军。只片刻功夫,眼见便要冲出重围与狄行楼宇两部先锋相接。正当此时,但听得马后有人一声暴喝,却是方才台上与俞莲舟缠斗之人追将上来。俞莲舟待要翻身下马挡住他,却不承想那人一早看出沈浣虽然勇猛,但论武功实不及俞莲舟,当下半空之中一个翻身越过三人,双掌疾拍向沈浣胸前。沈浣本能抬手格挡,哪只双掌甫交,便觉对方掌力犹如泰山之重直压胸口,阴寒至极的内力瞬间侵入心肺,转眼竟只觉血脉似要结为玄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之际,沈浣但觉后心一股浑厚内力蓬勃而来,正是俞莲舟一掌抵在她身后,护住她心脉,助她与对方掌力相抗。沈浣精神一长,一声高喝,与俞莲舟内力合做一处,全力挡住那人阴寒内力。
  然则未得片刻,一个灰影由侧面扑来,一掌劈向俞莲舟天灵,掌力同样寒意凛冽刺骨。俞莲舟大惊,不成想有这般掌力的竟是两人!他右手不能离开沈浣后心,只得向侧一弯身避开致命一击。那灰影却探手抓住俞莲舟身前的沈竹,猛地一拽,生生将沈竹拽下马匹。俞莲舟如何容得他抢了沈竹去?右手抵住沈浣后心,左手顾不得肩头剧痛,反手一扣拉住沈竹手臂。但那人却丝毫不顾沈竹死活猛力将他向外扯去。俞莲舟想要逼他撤手,然则他抵住沈浣后心的右手只要一撤,沈浣心脉必然被马前之人内力震断,而若不逼他撤手,沈竹便是不被他抢去,也必死在两大高手争抢之下。
  “撤手!”马侧那灰衣人影一声大喝,“否则我这就要他性命!”话音未落,一手直拍沈竹胸口,只需劲力一吐,沈竹顷刻间即便丧命。俞莲舟心念如电,左手松开的瞬间身形从马背上拔起,右手不离沈浣背心,左腿飞出直踢那灰影面庞。那灰影抢得沈竹,被被俞莲舟一招攻来,身形一转,竟是一掌猛地拍向沈浣后颈。俞莲舟一惊,沈浣双掌与马前之人内力相拼,头颈被凛冽内力逼得丝毫动弹不得,决难躲开这致命一掌。俞莲舟再顾不得其它,左手一架,勉力挡开,却再也拦不住那人离去。但见那人一掌被俞莲舟架开,随即向后一跃,拎着沈竹几个起落,深入元军,再也追不到了。
  沈浣虽看不见情形,但姐弟连心,如何听不见沈竹惊声大哭?心中一急,牙关紧咬,再顾不得俞莲舟替她护住心脉的内力,一声大喝,猛然发力拍开马前之人。那人被俞莲舟与沈浣两人内力合作一处击中,身形蓦然飞出,飞出两丈有余,狠狠摔在地上,却是强悍异常,强忍翻腾不已的内息,一个翻身,急撤回元军阵中。沈浣待要回马再追,却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出,堪堪昏死过去。
  “元帅!”狄行楼羽两人所部此时终于杀到近前,迅速将俞莲舟与沈浣围拢,见得两人均受伤不轻,知道这一失手,再难抢回沈竹,当机立断,护着二人向城内急撤。
  沈浣脸色惨白,内息再不受控,经脉之中四下游走。俞莲舟一探她脉息不由大惊,这四散内力若不尽速收拢,只怕顷刻便能侵入她被对方阴寒内力所创心脉,转眼便能要她性命。当下顾不得其它,双掌抵住她背心,催动内力,引导她内息收拢。
  沈浣但觉周身气血翻腾,肺息剧痛,心智模糊浑浑噩噩,全然不知身在何处,只听得一个声音不停在耳边唤自己,“阿浣,阿浣!凝神静气,护住心脉。”那声音低沉微哑,却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回荡在耳边的声音。一股浑厚温热内息游走周身,疏解她肺中刺痛寒气,将她散乱脉息迁归一处,缓缓送入丹田。足足半刻钟功夫,她才微微睁开双眼,见得刘基正在她对面,满面忧色的看着她。见得她醒来,不由大喜,“元帅?元帅!”
  沈浣微一侧头,发现自己身处太和城头之上,城下厮杀之声更甚,空气之中,浓烈硝烟。而身后一人揽住她,内力缓缓而收,正是俞莲舟。
  “二哥……”她猛然想起之前事情,心中大急,待要回头,却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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