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起心里是在想,篮子和竹子毕竟都是内嫁的,好坏也不招外人什么事。可是雨郎却是自家名下头一个嫁出去的家奴呢,雨郎的闲事办得好不好,主子们关不关心,班于那边待雨郎又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听篮子说,这些都是会关系到将来外头人跟家中下人结亲的态度呢。
虽然肖起很讨厌会有人唯利是图的人为求好处哄了骗了家里的下人,但是总好过主子不理不睬,吓得都没有好人家愿意跟下人们结亲不是?
管家的事情,能做的篮子他们都帮自己一早办得妥妥帖帖了;不能越俎代庖的事,篮子也都会格外对肖起提起。若是这样,自己都还不能称职的把当家主母的职责担好,那肖起真是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
“原来肖起你在想这些个呀?放心吧,前XX小憩的时候,我已经召了班于把这场婚事的规矩都安排好了,班于上咱们家来迎娶雨郎的礼节标准,都是只高不低的。再则班于他自己就是祭庙的礼官,那些个门门道道的,他心里都门儿清,坏不了事的。”小黑也知道肖起天生就是个爱操心的命,怎么可能还把事情都留给肖起来折腾,早就做过准备了。
“时间上你也别担心,班于置的新宅虽说不算太大,却是白芷介绍给他的现成的宅子。他只要买足了奴隶把屋子打扫出来,再添置些新家具就行。而且篮子他们置办的时候那是从家中空闲的奴仆里抽掉人手办的;班于自己就是家主,一家子奴隶全都忙活他的亲事,能花的了多少时间?”
小黑抬起手心里肖起许久没做过事情,养得白白嫩嫩的手,爱不释手的凑在嘴边细吻,脑海里闪过方才肖起水肿起来,有此发凉的腿脚。满满的心疼:“我还是去找医官来给你看看有没有法子祛肿吧,原本你一入冬就难捱,再这么肿着,冬天简直没法下地了。”
肖起安静的听完小黑各种的絮絮叨叨以及关心,内疚到不行:“小黑,我知道你们,这里,这些琐碎事情都该是……妻子来做的。我帮不到你的事,还连,自己的事情,都要让你帮我做……我,我,不该这么没用的。”
小黑都已经站起身走到门口了,当下气得有跑了回来,横眉竖眼的捧起肖起的脸来:“你胡说什么呢你,还果真应了白芷说怀孕以后情绪会变得很奇怪是不是?你能做比所有人都好吃的食物给我吃;懂得榨油,造纸,做印版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你比这天下所有人都爱我;现在还那么辛苦的怀着我的子嗣……你怎么就没用了!”
“可是,我做不好小黑,你的,当家主母……”
“去他姥姥的当家主母,咱们家的事,我做你做有什么不一样的?这家有我顶着呢,塌不了。谁要敢说你做不好当家主母的,我变回去生吞了他!我就喜欢你这样整天都能陪着我,不做事的当家主母!”
小黑恶狠狠的破口大骂了出来,吓得肖起一愣,随即揉着眼泪珠子又哭又笑了起来:“好,好奇怪……我明明是,高兴的,为什么会,忍不住,掉眼泪了呢……明明是个大男人,这么爱哭,好难为情的……”
“没事,没事。”小黑扯过靠在床上的肖起按进自己怀里,心里感慨白芷说的真准,哭笑不得的哄着:“我就喜欢你这样爱哭的,有什么关系,想哭就哭,别忍着憋着,憋坏了身体那我也得哭了。”
“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怎么进的主院?除了家里的近侍们,奴才是不许擅自进主院的,谁放你进来的?”篮子的突兀的喝问声,穿过了敞开的窗户模模糊糊传进到了卧房里。
肖起哭的正欢实,完全没有察觉。
耳尖的小黑却是清楚的听见了,敏锐的动了动耳朵,掏出软罗巾子给肖起擦了脸,又哄着肖起往床里躺下休息,自己推门往完子里走了出去。
参加一位表哥的婚礼,结束以后,新娘长啥样不知道,就只记得吃了什么菜了,大……
第232章 刺客
“篮子,什么人闯进来……”小黑人未到,责问的声音已经率先传了出来。随即响起的才是皮靴踩在地板上往门口走,以及推门的动静。
篮子正拉长脸喝斥身前躬低了身体,正一副老实人模样的健壮粗奴,听见小黑的声音当即一愣,回头往屋子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未曾想到,那粗奴原本还以为屋内除了肖起是没人的,这下听见了小黑的声音,自己心里就已经先乱了,横了心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猛的一把推攘开了挡道的篮子,劈手就往刚好被小黑从内拉开的大门方向丢了过去……
“殿下?!”篮子就算被重重一跤跌昏了头,也知道这人有问题,坏了事了,憋着气一嗓子当即就大喊了出来:“来人啊,有刺客~! ”
然而一声震天的巨响声几乎是立刻的,就轻易将篮子的呼喊声给掩盖了过去。
那粗奴抛出的一只拳头大小的小瓷瓶就在距离出门来的小黑,还不足两丈的位置就突然爆炸了,刺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的暗黄|色浓烟,隐匿着数不清的细小三角形青铜薄片,被火光炸得胡乱四射。
原来那小瓶竟然与早前让白芷吃过大亏的,妖族风蝎眷族的特制风炎药水是同类的东西!
而这一声巨响,才只是刚刚开始。
被响声惊动而分别从各处立即赶来的,不单有行馆内大群的护卫们,同样还有接应刺客的支援人马。而且对方显然都有有备而来的,不光有许多孔武有力的凶猛武士,竟然还有与铜雀眷族诡异出现过的祭巫相类似的不要命的死士,身披画着诡谲图腾的黑色短袍,毫无顾忌的一边施放着强力的攻击魔法一边往主院的浓烟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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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显然也被这样突发的行刺给气坏了,根本顾不上篮子和下人了,闭上虽然及时防御,却没来得及避过仍然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的眼睛,暴怒的变回了巨大的麒麟身,“吼嗷~~~~~!”的怒号了一声,傲然的迎上了只看人影也足有好几十个的祭巫死士们。
而与些同时,相邻不远的城主府内,白芷和磐岢也都听见方才那声巨大的炸响了。
磐岢正不停的咬着小汤盆里的青米年糕,一面还嫌弃白芷家的厨子做得不如肖起做的筋道:‘哟,这么大手笔呐?我就说白芷你不该修那么个试炼场给那群小混血们成天折腾的,白天闹腾的要命,有时候晚上都还没完;现在更是都快把房子给掀翻了……啧啧,别太宠你那个外孙儿,我都好些天没睡个饱觉了啊!’
“吃你的吧,不吃我可让下人都撤了啊?”白芷没好气的赏了磐岢两枚大白眼,揉着下巴琢磨:殿下最近是交了什么新的高阶咒语给孩子们不成?这动静还真比前些日子加在一块儿都大了……呃,说起来,该不会又是小曦臣弄什么魔法阵了吧?
不光是白芷这头,连梵城大街小巷的老百姓听见这震撼的响动,也早都习以为常了,如此声势浩大的行刺,居然全城内外都没人过多的关注……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过外头的人不清楚,行馆内或是留在青竹院的住处休息冥想,又或者正在试炼场内切磋练习咒语的小巫祝们,却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来。
“大师姐,殿下的行馆里,除了试炼场,什么人竟敢在内宅里头动用这么大响动的魔法,就不怕惊扰到了肖殿下?”谷丰停下了动作,仰头望向内宅中央奇怪飘出的黄烟,不安的往权月的身旁靠了过去。
听见谷丰打头这么一问,展曦臣等诸多小巫祝们也都陆续觉察到了空气中古怪的气氛,把视线转向权月看了过去。
业封揪起了眉头:“大师姐,这会儿也不知道墨石殿下在不在主院,若是殿下不在的话,肖殿下……”
权月的脸色越加的肃然了起来,咬牙一挥手,下令到:“大家都做好交战的准备,按照练习时候一样结成两人小组,分三个方向一起往主院去;路上有谁如果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就立刻放出荧光咒作为信号联络大家;绿色表示安全,红色表示危险,蓝色表示集合。都听明白吗?”
“明白了,大师姐。”小巫祝们全都正色点头。
“那就这样,立刻出发!”事急从权,权月也不多啰嗦,利落的一摆手,转身拉上自己的搭档宴回,甩出两道漂浮咒,立即就往内宅浓烟出现的位置飞奔了过去。
小黑这边,也终于明白了螭吻族的蓝蓝杀入铜雀眷族,却被一群祭巫给拖住时候的感觉了。
这群祭巫的行事作风完全跟大贵族培养出来的死士是一个德行,为达目的,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强攻纠缠自己,偏偏那股至今都还绵延不绝的浓烟让小黑不止是睁不开眼,连敏锐的鼻子也难受得要命,不管用了。使得小黑被这群祭巫闹得更加窝火了起来。
该死的,肖起还在屋里呢,这毒烟误伤到了肖起可怎么办!
小黑甩动长尾卷起了伤势不明晕倒在地上的篮子,高高的人立而起,用有力的黑蹄猛的往地面上重重一踏,以小黑为中心铺着坚固青石的地面立即裂出了巨大的,犹如蛛网一般模样的圆形发散状裂纹,然后整整大半个院子,都立刻轰隆轰隆的垮塌了下去,最终形成一个比主屋的高度还要深的深坑。
这些祭巫皆是学艺不精的‘速成品’,口中不停念着攻击咒语的祭巫,根本做不到一个正经巫祝那样同时运用两道以及两道以上咒语的能力;数不清的祭巫只来得及在吟咒被打断时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站不住脚的栽倒进了深坑里,然后就四周顺势垮塌下来的泥土碎石很快掩埋得看不见人影了。
总算摆脱掉近身处一批苍蝇一样的祭巫,小黑趁机凝神在小院内引出了一道直达天际的猛烈龙卷风,将暗黄|色的毒烟都卷入到了龙卷风之中,丝毫不敢胡乱吹散开去,顺着长龙一样的风旋一路向上,引入到云霄之中。
终于能刻睁开眼了,小黑危险的眯了眯深邃的碧眼。
余下的祭巫这下子全都没了毒烟的掩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