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看了赫连宥一眼,说不出话来。
赫连宥点点头:“贤弟别急,吃过饭后,为兄便带你过去。”
我差点脱口而出,谁着急!对面、对面那可是间青楼!
没错,方才我低头往窗外一瞧,正瞧见对面一幢盖得花里胡哨的楼下面,站了好些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正对着路人搔首弄姿,很是妖媚。
上楼之前许是还沉浸在赫连宥奇怪举动中没有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刚刚从青楼前穿过而不自知!
等等,赫连宥方才说什么?他好像说……要带我过去?!
见我终于理清了思路,赫连宥笑着点点头:“怎么样,贤弟是不是很期待?风闻岩吾的清风明月楼里美女如云,当红的头牌清风姑娘和明月姑娘更是仿若仙子临世般,美的如梦如幻,为兄知道贤弟最爱这些风月之事,今日特地带贤弟来长长见识。”
赫连宥、竟然要带我逛青楼!
见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赫连宥皱了皱眉:“怎么,贤弟不喜欢为兄的决定?这样可不大好,枉费了为兄一番好意呐。”话虽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
他为什么非要带我去青楼?
我正暗自揣度着,小二已经手脚俐落地上了菜。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但看桌上琳琅满目地饭菜,便知那句“挑你们店里最好的菜最好的酒上”有多大的威力了。
赫连宥拿过酒壶,亲自为我斟了一杯:“贤弟可要好好尝尝这酒,这可是醉八方的镇店之宝,醉八方。”听赫连宥这么说,我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但很快便止住了笑意。
这酒果然大有文章,酒杯只是在我面前摆着,酒香便扑面而来,闻着味儿便已觉出三分醉意了。
果然是好酒。
端起酒杯凑到鼻端闻了闻,我不由感叹,高手果然在民间,这些年在宫里也算见识过不少好酒了,这“醉八方”绝对堪与宫宴用酒比肩。
正要尝尝,赫连宥友好地提醒道:“贤弟,别说为兄没提醒你,这酒之所以叫醉八方,除了说它的酒香醉了八方,更主要的是说这酒的酒性很烈,酒量平平的人,喝不了多少便会醉得不省人事。所以,贤弟还是斟酌着些喝吧。”
其实赫连宥这样一劝,我最先想到的便是管他说甚,我自喝我的便是。可仔细一想,若这酒真的那样烈,我喝晕了被赫连宥拖回客栈去,样子一定难看极了,所以……还是斟酌着些喝吧。
浅尝了一口,我忍不住道:“果然是好酒!”赫连宥点点头:“如此好酒,埋没于此实在是可惜了。宫中的酒和它比起来,总觉得缺了那么点味道”。
我顿了顿,淡淡道:“有些东西,或许并不适合困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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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而一章 醉八方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二二章 天价
赫连宥顿了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华归。
担心自己会醉得厉害,我只喝了一小杯便不再尝试了,赫连宥虽然警告我此酒甚烈,自己却一杯接一杯喝得很是畅快。
酒足饭饱,赫连宥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刷的一下展开,像个富家公子似的摇着折扇道:“贤弟,佳人近在眼前,还不随为兄去一亲芳泽?”说完大笑着下了楼。
无奈地跟着他到了清风明月楼的楼下,还没站稳,便有个姑娘没骨头似的贴到我身上来,一边挥着手帕一边娇笑:“哟,这位公子好面生啊,来,让奴家好好陪陪你吧。”浑身的脂粉味熏得我直想咳嗽。
赫连宥笑道:“怕是要让美人失望了,内弟心中已有所属,不是别个,正是楼中的清风姑娘,还请美人放过内弟,成人之美。”
什么?谁、谁喜欢那个什么清风姑娘了!我狠狠瞪了赫连宥一眼,他笑得很得意,以在我身上的姑娘悻悻撒开手,不满的念叨着:“那狐媚子有什么好!男人怎么都喜欢她!”说完,又巴巴地去粘着路过的行人了。
“走吧贤弟,还是说,你在恼为兄坏了你的好事?”赫连宥不怀好意的调笑道。我毫不客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进了清风明月楼。
刚一踏进门,楼中的奢靡气息迎面扑来,晃得我倒退半步。赫连宥却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径直上了二楼,不搭理一旁伺候的小厮,选了间二楼的小隔间。
这清风明月楼建得很巧妙,二层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由围栏围着的散桌。另一部分则是半封闭式的隔间,隔间装着木窗,一开窗便能看到正对面的戏台。这样的好位置不多。显然是为了有权有势的人准备的。
比如赫连宥。
落座之后,赫连宥扔了锭银子给小厮:“什么时候开始?”什么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头雾水。却见小厮见怪不怪地笑答:“客观稍等,再过半个时辰。好戏就开场了。”说完,小厮搁下茶水。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赫连宥到底在等什么好戏?我忍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开口道:“陛下此行究竟所为何事?”堂堂朔莫的皇帝,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要来着烟花之地?还是说,男人性本风流,野花总比家花香?
赫连宥笑着把扇子合上。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素来卖艺不卖身的清风姑娘,今日要接待她的第一位恩客了,多少人摩拳擦掌,等着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呢,如此盛事,孤当然要来凑凑热闹。”
我满心不屑,果然还是色/欲熏心!
顿了顿,他接着道:“郡主想必并不清楚,在这清风明月楼里。‘清风姑娘’并不单指一位姑娘,而是一种荣誉,一种自清风明月楼开张以来便有的传统——只有楼中最美的姑娘才能被称为‘清风姑娘’,而那‘明月姑娘’与之一比。总归是有些差距的,和其他花娘比,更是天壤之别。”
我在心里冷嗤了一声,表面上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对这些风月之事你倒是如数家珍,清楚得很!心里由衷地不屑,我懒得再搭理赫连宥,目光望向窗外,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隔间的门被推开,我回头一看,却是早上匆匆离去的青棘重华归。
“如何?”赫连宥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问。“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青棘看了一眼窗外某处,低声道。“好,那孤就坐等这出好戏开锣了。”赫连宥笑着道。
果然主仆一心!我暗暗在心里讽刺二人。
楼下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客人,那些衣着华贵的大都上了二楼,或坐进隔间,或坐在栏内,楼下大堂里坐着的则是一些家境平常却又喜欢凑热闹的,没什么钱,却想一睹美人风姿。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整个清风明月楼人满为患,我瞥了一眼楼下,每张桌子都挤了超过二十个人,有些没凳子坐的干脆蹲在围栏上,人声鼎沸,喧闹的让人头疼。
不一会儿,对面的花楼上袅袅走上一群穿得很是凉快的姑娘,合着乐声开始翩跹起舞,众人的注意被花楼上的姑娘吸引,不时有大声的调笑窜入耳中。
正当我厌恶之时,一个穿得花枝招展贵妇模样的中年妇人走上花楼,身边跟了个那锣的小厮。方才跳舞的姑娘分左两列,依次下了花楼,小厮则敲着锣吆喝:“各位,各位,安静一下,听我们老板娘说两句!”
喧闹声渐渐小下去,鸨母扭着腰上前两步,捏着嗓子道:“各位贵客,今日大家如约二来,给足了我清风明月楼的面子,锦娘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了。”说着,她冲众人福了福身,引得人群中爆出喝彩之声。
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她接着道:“如诸位所知,今日是我清风明月楼新一任清风姑娘的大日子,规矩还是和从前一样,起价九百九十九两,价高者得。现在,要价开始!”
她话音刚落,反对声便响起了:“先让清风姑娘出来!”“清风姑娘呢!”“先验货!”说什么的都有,意思很明确,要先见一见这位天价的清风姑娘。
鸨母犹豫了一下,对身边的小厮低声说了句什么,小厮点点头,撒腿便跑下了花楼,拐进了后院,不一会儿工夫,便带了个着浅青色裙子的姑娘回来。
瞧身段,这姑娘玲珑有致,走路袅袅娜娜,很有风韵,黑发半束,直垂到脚踝,走动间,发梢缀着的银铃叮咚作响,很有意趣。那姑娘抬起脸来,却是蒙了块面纱,面纱上浅青色的花儿绣得很别致,但因遮住了美人的脸,总归让人觉得有些扫兴。
人群中传来“嘁”声,显然是不满鸨母遮遮掩掩的行为。可那鸨母却不以为意,笑呵呵地道:“诸位这便不知了,锦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障抱得美人归的客人的利益啊,清风姑娘的容颜,自然只能留给她的恩客。”
见她这样说,众人自然不好再为难,毕竟那些吆喝声音最大的往往都是些没钱的,他们无权无势,自然得罪不起那些有权有势,对美人势在必得的权贵了。
见议论声平息下去,鸨母笑道:“那么,各位开始出价吧”。话音一落,便听楼下有人喊到:“一千两!”此话一出,引得哄堂大笑。起价九百九十九两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说白了就是一千两,这人恁的如此实诚,竟还真的当回事了,加了一两!实在有趣。
得了笑话,那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接着加价:“一千二百两!”众人先前以为他不过是凑热闹乱喊价,见他是当真了,周围的人止住笑,开始暗暗议论,这个打扮平常,只能坐在楼下的人怎么可能出得了一千二百两。
不等他们议论出个结果,楼上便有人开口了:“两千两!”闻声,赫连宥笑了笑,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又似乎是别的意思。这“两千两”一出,要价的主动权便被抢到了二层,接下来不断有坐在二层的客人叫价,很快,价格由一开始的九百九十两叫到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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