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菊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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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菊吟-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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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照看过整个陷阱,奇怪的是今晚没收获,难不成是这儿的动作已经修炼成精,再也不会上当了。

蓝菊悠长叹,如果真是这样就糟糕了。

逛过大半个树林,蓝菊悠背靠着树干徐徐坐下。

月娘的光辉被树叶筛成片片的碎片铺满地面,跟着风势而变换位置。蓝菊悠抬眼望望天顶的月娘,不管时局再怎么迁移,她总是恬淡自适地高挂天际。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她都一样。“江畔河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蓝菊悠喃喃地念诵起学生时代老师教的词句。

老师还说这轮月娘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照看着人类世世代代的历史,没有缺息的一日。总是静静地看着人世的迁移。

连那位好酒的诗仙李白也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以往她独自出城来打猎时,外表故作洒脱,但是心里还是对林子中阴暗的地方有些畏却,但是今夜她的心情却是十分笃定,浑然不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躲藏在暗处,反而还有些欣然……

蓝菊悠唇畔绽出笑意,捡起一块小石子抛向林子深处。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话音未落,韩千剑的身影便从树干后走来,手中还捧着一件外袍向她而来。他在蓝菊悠身边盘膝而坐,将那件外袍披在她身上。

蓝菊悠也任着他披上衣衫,这夜的确是有些凉了。

待韩千剑坐定后,她便倚入他的怀里汲取他的温度与安适感。不知不觉中这已经变成她的习惯了,而她虽察觉到却也懒得改掉它。

“你又跟踪我。”她瞳光探入韩千剑深邃的眸子里,发现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羞赧。

“生气了?”韩千剑自知理亏。

蓝菊悠摇摇头,更往他怀里偎去。

“白云一片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她低声喃喃念道。

韩千剑疑惑地凝视着蓝菊悠。她怎么了?没事背起《春江花月夜》做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蓝菊悠望着韩千剑的面容,还伸手去抚触他的脸颊。她似乎开始体会这两句的倩意,愿意化身成多情的月光随着流水前去探视情人,发誓千里相随的情感是如此浓烈,教她的心微微撼动,也有种想跟着韩千剑相依相随的冲动……

这分情感强烈到她无法忽视的地步。她楞楞地凝视着韩千剑的脸庞,深深地将他脸庞刻上心版。

韩千剑纳闷地握住她的手掌:“你在想些什么?”

“你会像月娘般永远陪在我身畔,永远不离开吗?”

蓝菊悠狡黠地问道。“不管我去哪儿都一样。”

“不离,不弃。”韩千剑笃定地回答。

“那就让你跟一辈子好了……”

蓝菊悠心里已作了决定,轻轻合上双眸,温顺地倚在韩千剑臂弯里。背上的弓和箭筒被韩千剑接过,放置于他身侧。

“对了,天气愈来愈凉,你又怕冷,明天起你来平行空间和我一块睡,我的房间比较暖,你原先的住房就给昙宗那个老小子住。”她沉入梦前总算不忘交代。

韩千剑闻言欣然一笑。

银轮半斜于天顶,清亮的月光锦缎似地洒下,覆盖在他们两人身上。银色的月光如流水似地漫溢整片林子,远远近近的景物镶上了隐约浮动的微芒……

四周只有季末微微的虫鸣声嘹绕不已。

第十章

韩干剑纳闷地看着跑来跑去,像个陀螺转啊转的蓝菊悠,她一刻也不歇息和不少上门来的旧货商讨论来讨论去的。这不寻常的举止让韩千剑一头雾水,问小豆子和小春子他们也不肯明讲,只是一直傻笑。

“菊悠……”韩千剑按耐不住,拉住她的手臂开口问道。

“我和人谈生意罢了。”蓝菊悠理直气壮地回答,但是这答案还是教人摸不着边际。“别阻着我,这事赶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

结果韩千剑只来得及帮她将衣领拉整,蓝菊悠便匆匆跑开,徒留他立在原地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

在一旁的昙宗则呵呵大笑,每回见到韩千剑无奈的表情总会教他乐不可支。

“走吧,剑儿,咱们师徒俩到外头走走,反正菊悠的事你也插不上手。”他拍拍韩千剑的肩。

韩千剑撇撇嘴,也好,就陪师父走走。

金黄色的夕阳在水面上洒下鱼鳞似的碎光,点点跃动,像是数量庞大的金屑一古脑地全倾倒在水上。韩千剑和昙宗大师并肩坐在河边。

微风拂过水面,荻花被残霞染成薄薄的鹅黄棉纱,在风中起起落落……

韩千剑望着前方,手中偶尔丢出小石子,在水面上划出多个涟漪,搅乱粼粼流光。昙宗大师也不过问,他看得出来他徒弟心里有事,不过他觉得用不着过问,如真不能解决,他徒弟自然会说出来。

果不其然,韩千剑沉默没多久,便自动开口:

“师父,我和菊悠根本就不像对夫妻,这让我苦恼。看着旁人亲亲热热的,彼此间流露出相扶相持的情感,着实教我欣羡,反观我……”

“怎么着?”昙宗大师挑高了眉问。蓝菊悠又给这楞小子惹了什么麻烦,他倒是第一回见他徒弟如此苦恼。就连他以前教他学工夫时,怎么玩弄他,韩千剑也没这么发愁过。

“她……她似乎不把我当夫婿,不论作何决定也不找我商量。我这夫婿似乎只是个挂名的傀儡娃娃,她的事我总帮不上忙。”韩千剑认真地看着他师父。

昙宗师父微微一笑,伸手掏起一捧河水,清澈河水自他指问洒下。

韩各干剑不明白他师父用意,静静地瞅着滑下的水珠。

“你看,这捧水和河里头的水及大海中的水,有何不同?”县宗问道。

“是一样的。”韩千剑不假思索地回答。这的确是连三岁娃儿都能回答的问题,只是不知师父何以问这问题。

“你和菊悠同其他夫妻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韩千剑更不明白他师父的用意。

“世上已经有太多相同的生活,你何苦要和别人一个样呢?”昙宗拍拍他的肩。

“你就是你,菊悠就是菊悠,你为何定要她改变呢?你是她相公,就该比其他人更了解她的好,而不是要她变得和其他女子一个样,那多无趣。”

韩千剑抬头望着他师父,他似乎有些明白昙宗的意思。

“你,菊悠和其他人没两样,只是你们过你们的日子,其他人过他们自己的日子,走自己该走的路。”昙宗又掏起一捧水,这次他泼在韩千剑脸上。“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明白了。多谢师父指引。”

韩千剑释然地笑开来,亦扬起另一波水花回敬他师父。谁教师父先以水泼湿他一头一脸,这叫作“礼尚往来。”

“回去吧。”昙宗戏谚地捶了下他徒弟的肩。“我是回去换衣服,不然我老骨头禁不住风寒会着凉的。”但他又顿了顿。“你们师徒俩比比轻功如何?看谁先回到客栈去。”

话音尚未消失于风里头,昙宗便提起真气,一口气跃出丈外远。韩千剑则无奈只得跟上他师父的脚程,师徒俩便一前一后于城郊奔回城里。

进了城,昙宗还跳上民宅的屋顶,于各家屋顶上飞跃。到了菊香楼,昙宗便一口气窜入楼中,把韩千剑抛在后头。

此时,夕阳早已西沉,淡淡月牙儿悬在地平线上。

突地卷来一阵风息,送来淡淡秋末的萧瑟气味。

韩千剑停于菊香楼楼顶,俯视县城里的人家,及越过城门外的田野。近夜的风狂得让他有些站不稳,他索性便坐在屋瓦上头,什么也不做,只是发愣。

你和菊悠同其他人没两样,你们过你们自己的日子,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有何不同?韩千剑反复思量他师父的话。

“过自己的日子……”

晚来的风愈见凉意,而且吹乱了他的发丝。顶上的天穹愈来愈多星子闪亮。突然底下传来蓝菊悠唤他的嗓音,他连忙跃下屋顶,见她穿戴整齐,似乎有出远门的打算。

“还不快整理一下,要回去了。”蓝菊悠插着腰瞪着他。

“回去哪里?”韩千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回去见我爹娘啊,那些多嘴的长舌公长舌妇,和我爹娘说了你和我成亲的事,我再不带你回去给他们看看,我就准备被扒层皮了。”蓝菊悠嘟着嘴。“而且大老板发下紧急命令要我们回去,我猜九成九是因为通行证许可被毁的事。大老板这回一定气炸了……”

韩千剑愣了愣。蓝菊悠不悦地瞟他一眼,双手勾住他的手。

“你不是说过和我不离不弃吗?怎么,反悔了?”

蓝菊悠甩开他,退了一步。

“那干脆这么做好了,你留在这儿继续当你的捕头,我回去,等大老板放我假时,我再回来看你。”

韩千剑神色一楞,那他不就像个怨妇等在这儿吗?那可不成,他得等多少时日才可能见着蓝菊悠。她可是他的妻啊,怎么能够丢下他一人,独自在外头闯荡?

韩千剑的眉头紧锁,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天色。

“不喜欢?”蓝菊悠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那我换句话说。”她凑近韩千剑耳畔。“你想想,我一个人必须为了职责在各个时代里来回奔波,你舍得吗?也许又碰上了歹人,我的身手又比不上你,如果他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到那时候该怎么办?而你放得下心吗?”

韩千剑的神色出现一丝游移,蓝菊悠见计谋得逞,心里暗自窃笑。

“再想想,你在这儿有什么好牵挂的呢?父母早世,也没什么亲人,到哪里都无所谓,还是……你挂记着这捕头的行当?”

韩千剑忍不住反驳:“我才没什么牵挂的。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那就是啦!”蓝菊悠欣然而笑。“何不跟我一块走。可以见识许多你想也没想过的事情。我们俩可以作一对神仙眷侣,四处游山玩水,何乐而不为呢?这可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再说给你听,我娘家那儿,每个人不需要练什么轻功,可是能够在天上飞,想飞多高就多高,难道你不想见识见识?”

“娘家……菊悠,你爹娘知道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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