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豆
第 1 章
本是百战百胜的将军,却因为功高震主被陷害身死。但那又如何?这一辈子,我活得痛快,杀过人,掌过权,有同生共死的兄弟属下,喝过最好的酒,拥有天下最好的女人,值了。我喝掉最后一碗杀头酒,抛掉酒碗,哈哈大笑着等着那落下的屠刀。
再次醒来,却从一个年过半百的待死之人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真是奇哉怪载。莫非是老天也觉得我死得冤枉,所以施了什么神妙手段吗?可我原本是个屠过万人的将军,从不敬鬼神。罢了,想不通的事情多想无益,还是今后比较重要。
这个少年的生平家事一一被我记起,将军之子,出身倒比我原本高了许多。虽然未曾成婚,这年纪也算是成年了的。可是他成天只知闲逛,或者和母亲妹妹说笑,虽不至于是纨绔子弟,但也不过是一不懂事的蒙昧孩童罢了。
既已成年了,竟然丝毫不知上进。男人怎可一日手中无权?那过得算是什么鸟日子。也许他可以等他父亲百年后,继承爵位和军中的虚职,但那绝不是我想要的。
细细想过这里的规矩,我知道以这身体的父亲的将军身份,为我在军中谋个职位很容易。可惜他此刻不在家中,出去打仗了,我只好暂时等待了。
倒也不是无事可做,武艺要重新练起来。前世我三十岁的时候,才从一个军中俘虏那里得到了本功法,四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军中第一高手。现在练得更早些,想必收获会更大些。于是日日勤练不辍。
奶奶和额娘倒很欣慰,觉得我长大了,懂事了。只有妹妹珞琳时常来聒噪,说我不陪她玩闹了。我前世是个无父无母的流民,识得几个字,有一些见识,也是在流徙途中认识的一个算命先生教的。身边从未有这样长辈身份的人,虽不习惯,倒不至于厌烦。只是不知道这个少年印象中那个英明神武的阿玛是否真的是那样好。
阿玛的部将温布哈死了,他的老婆要殉葬他的小妾。这种事情本与我无关,但额娘心善,要管这个闲事。我也只好管了。又不能杀人伤人,又不能让他们入府抢人,中间还夹杂着一群妇孺,这是什么鸟事?
我的功法虽是初练,但对付这些人已经绰绰有余了。开始将他们打出去,他们很是惊惧。可是后来发现我并不伤人,就有恃无恐了。我打烦了,在府门前划了一条线,高声喝道:“再有冲过这条线者,便算是以下犯上,攻击将军府。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光是言语他们自然不怕。而且看我不过是个少年,刚才又心慈手软。我被弄烦了,哪会再留情。就算有什么事也是之后的事了。再说我也不是莽夫,他们不过是阿玛部将的家人,再大又能有多大的事?
我抽出了弓箭,凡是跨过线的,一箭一个射在脚上,把他们钉在了地上。他们瞬间安静下来,向后跑去,逃到了那条线后,只有那几个被我射中的人在凄惨的喊叫。
我又拿了一只箭,向他们瞄准,“下一个想以下犯上的是谁?”
奶奶,额娘和妹妹也被我惊呆了。我吩咐随从,“去通知城卫,说有一群狂徒,光天化日之下,趁将军出征之际,竟然攻击将军府,想要挟持将军府的老弱妇孺。被我拿住了五个”,我指指那五个抱着脚动弹不得的人。
“是,少爷”,我的随从挺胸应答,就想出门去。
不管这事儿占不占理,权势二字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何况此事我们并不是没理,救人殉在先,又有这些人冲击将军府在后。
“慢着”,额娘出来打圆场。有我的威逼在前,额娘的循循善诱在后。那温布哈的老婆虽然是个泼妇,但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见了血早就怕了。结果额娘花了些银子就把那小妾的身契拿了来。
温布哈家的人一退,门房才关上府门,珞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呦,哥哥,你吓死我了。你的箭真的射中他们了……”
额娘也脸色发白。倒是奶奶看着还很镇定。
额娘正指挥下人洗干净地上的血迹,又有人敲门了。原来是阿玛回来了,还带回了亲王的遗孤,一个格格,一个世子。
阿玛为我们介绍过后,大家回到客厅里坐下,阿玛又问刚才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珞琳叽叽喳喳的说了。
阿玛的眼睛立刻望了过来。我平静的回望他,没有开口说话。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就中止了这个话题。
倒是克善崇拜的说:“骥远,你好厉害。”
我冲他微微一笑,未来的亲王啊。
安置好了亲王遗孤,厅里就剩我们一家人了,我向阿玛开口道:“阿玛,我想去军中历练,您能为我安排吗?”
他看着我开口道:“我刚才就想问,这次出征回来,你的性情忽然怎么沉稳下来了?而且那五箭,你竟然真敢往人身上射。你以前可没有这样的决断和胆量。”
“也没什么。儿子长大了,自然想要建功立业,便不像过去那样爱玩闹。再说若连家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建功立业。”
“好!有志气!那便入我军中如何?”
我摇摇头,“不,我不想再在阿玛的荫庇下当个二世祖了,希望父亲能把我安排到其他军中,也不必告诉别人我是您的儿子。”
阿玛一怔,沉思片刻,随即点头认可。
府中两位身份尊贵的娇客吸引了全家的注意力,而我重新开始投身于行伍中。
休沐日回家,克善苦着脸来找我。
“怎么了?”
“骥远,我想上街去。”
“想去就去,莫非还有谁不让你去。”
“我姐姐不让,她总是让我学文习武,说要重建王府,说我责任重大……”
她倒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她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现在动动嘴就把这个小孩子快逼疯了。其实一个只有头衔,没有封地属下心腹力量的未来亲王,看着皇家又有供着他们的意思,完全不必那么聪明早慧。
我晒然一笑,让人去禀报那位格格,说我想带克善出去走走,问她是否同意。
她同意了。也许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向她提出请求的缘故。之前休沐也曾见过几面,终究男女有别,我对这位身份尊贵的格格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并未说过一句话。
克善高兴极了,我抱着他上马,骑马去那些热闹的地方玩。然后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姐姐要过生日,才想出来买礼物的。陪他挑了很久,终于挑到了一条项链,他才满意了。我带他在外面的酒楼吃了顿饭,听了一段说书的,才带他回府。
“我姐姐八月初三过生日,你回来吗?”
“那天我不休息,所以不回来了。”
那个新月格格正在院门口等他,把人交给了她,我辞了转身离去。
等到府中的下人们向我转述那位格格生日那天的情况,我有些呆住了。若是小孩子们闹闹,也就罢了。阿玛他一个将军,竟不顾身份颜面去讨好一个空有身份没有权势的格格,为什么?
而且他似乎是那类比较正直的人,溜须拍马的事是做不出的。那么,就是情之所至了?
男人喜欢年轻姑娘很正常,可是那位是皇家为了彰显他们宽大慈和才册立的格格,若真是和抚孤的将军闹出什么丑闻,哼……
“让人叫砚儿来。”
“是。”
“少爷,您找我”,砚儿面色有些犯红,盈盈向我拜道。
我点点头,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我有些事要问你,不过这些话,出我的嘴,入你的耳,再不能让第二个人得知。你能做到吗?”
她认真的点点头。
“你是在望月小筑里面伺候的,是否注意到了……我阿玛与那位格格之间……”
“少爷,您是说……?”
我点了点头。
“大人对新月格格很是照顾,还经常和小姐一起陪她解闷儿,骑马出去散心……至于其他的,奴婢原本没往那方面想过。现在想想,大人与那位格格似乎确实不大寻常……不过奴婢也不敢确定就是……”
我想了想,“砚儿,若是阿玛真与那位格格……那全府上下的身家性命就都完了。既然你也不能确定,这次回去就仔细的观察,然后回报给我。别让别人知道,更要小心不能让阿玛,额娘还有珞琳察觉。能做到吗?”
她点点头,“能,少爷。”
“好,你去吧。”
“是”,她又盈盈的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我快二十岁了,因为未曾被指婚,所以连亲事也未定。奶奶本是想把这个砚儿放在我房中的,但因为新月他们来了,砚儿在府里的丫头中又是挑尖的,就被额娘挑了去伺候,这事儿才搁下了。这事儿砚儿也是知情的,她待我自然有些不同。
再次回府却是因为克善得了伤寒。我赶回府中,得知了阿玛竟然留在了望月小筑与他们共进退。这下不用砚儿回报,我已经能够确定了。
阿玛他为官那么多年,怎么会这么糊涂?
等到克善的病好了,我到了奶奶房中,屏退了下人,“奶奶,阿玛和那位新月格格之间……”
“他是一时糊涂迷惑吧”,奶奶果然是知道的,“他和你额娘二十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等他清醒了,终究会回到你额娘身边。”
我起身道:“奶奶你怎么也犯了糊涂,若那位格格是个平常百姓,或者小官宦人家,那阿玛怎么糊涂也不妨事。就算纳妾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那位是亲王的遗孤,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