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莎莎书页翻过的声音,以及,一道浅不可闻的呼吸声。
连日来的疲倦只一觉便渡空,烈云不舍的睁开了眼,迷糊了一瞬间,眯成一条线的黑眸豁然大睁,身体腾空一番,稳稳的落到地面上,勾起纱帘曼曼。
理了理衣袍,甩了甩有些许凌乱的长发,烈云拂开轻纱,走了出去。
果见,漠风软躺在凉椅上,似是很专心的在看书。
“你醒了。”淡淡的却带着喜悦的声音响起。
烈云挑高了眉毛,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躺在漠风对面,黑瞿却一眼不眨的看着漠风。
或许是相处久了的缘故,她总觉得,漠风某些方面越来越像她,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漠风便已不在叫她师傅,而是直呼你,在她面前也少有的用上“朕”这个尊贵无比的字。
看着漠风那张风轻云淡,无波无痕的脸,烈云不得不挫败的叹了口气,如今,尽是连自己也快看不透那个小子了。
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做作的轻吹着本就冷却的茶水,烈云淡淡的问:“何事?居然用上了鹰鹫”
鹰鹫是烈云自它们小便开始驯养的,十分灵性,日行千里,那是小意思中的小意思,所以烈云看见鹰鹫又看见信笺上稳笔勾风的两个字“速回”,便毫不迟疑的赶了回来,以为是他那隐藏的毒发作了,而自她进入皇宫的瞬间,见着小路子来接她,便安下了自己的心,任自己放松的沉睡。
收起厚重的书,轻轻往案桌上一放,稍微坐正了身子,琥珀色的眸子直视着烈云,很是认真的上下看了几遍,才颓然的倒在凉椅上,幽幽的说:“我想你了。”
“咳咳。。。。”虽然早知道漠风这小子粘她的紧,但当漠风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想她的话,刚刚喝下一口茶的烈云,还是不可避免的呛了一下。
高耸着眉,疑惑的盯着那个明明一小个人,却又有着不容忽视的漠风,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漠风,越来越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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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145。 奇怪的漠风 3
一室静默,唯飘渺的青烟缠绵袅绕。
“启禀陛下,月贵妃娘娘求见。”小路子尖细的嗓音夹杂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惧意。
秦将军一向不喜外人打扰,而皇上也是明显的讨厌着月贵妃,可这个骄横的目前后宫第一人的月贵妃今天却莫名的抽风,硬要闯入,他只有硬着头皮来报。虽说他如今在空中也甚是有些地位,可那地位毕竟是皇上给的,若是惹皇上不高兴。。。
想着,小路子便又不着痕迹的哆嗦了一下。
“月贵妃?”烈云呢喃了一遍,眉目不解,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什么时候钻出个月贵妃?”
漠风紧闭的眸子微睁,看了眼锁眉思考的烈云,眉间一暗,遂即又闭上,转了个身,背对着烈云,语气颇凉:“裴丞相的女儿。”
呃。。。裴远恒的女儿。烈云眨了眨眼,原来是那个一直不得有幸见面的贵妃娘娘,自宣王事情出后,她虽常进皇宫蹦达,却一直未曾见过这位被她推上贵妃之位的女孩。
瞧了瞧漠风事不关己的样子,烈云轻摇了摇头,轻拍了拍手掌,就瞧见漠风眼里冒着一股火的看着她,烈云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宫殿门被打开,漠风淡淡的撇了一眼,倒头沉眼假寐。
一股浓烈的香味飘了进来,烈云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拂袖在鼻子前扇了扇,她对这些刺鼻的味道,相当的敏感。
一袭大红薄衫,胸前就一抹翠绿的小抹胸,随着叮叮当当的珠宝撞击声,盈盈而来的女子还未看清来人,便朝着烈云的方向盈盈一拜,娇声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烈云微眯的眸子瞬间睁大,嘴角不可遏止的抽动着,这个女人。。。啊,不,是这个女孩,她是只花孔雀吗?
红配绿。。。囧!亏她想得出来。满头的金光闪闪的珠钗她也不怕晃眼吗?
轻咳了数声,确定面部肌肉已经不那么僵硬了,烈云浅浅一笑,道:“月贵妃果然不愧是丞相之女,很有乃父风范。”
'146'146。 踹晕贵妃
清如泉水,玲珑精透的声音使得裴月面上一红,皇上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那么多话,想到皇上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低垂的头似乎感应心中加快的心跳,红成一片。
“谢陛下称赞。”娇柔的声音更加做作的嗲上了几分。
烈云反射性的甩了甩手臂,沉声道:“月贵妃误会了,皇上在睡觉呢。”
跪地的身子一抖,猛得抬起头,原本惊喜的眼眸在看到上座嘴角噙笑,俊美得天怒人怨的少年时,惊恐的瞪大。
裴月心里一火,噌的从地上跳起来,手指着烈云,怒声吼道:“大胆的奴才,你是谁,竟敢擅闯皇宫!”
烈云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果然是个没脑子的人物,她看起来很像奴才吗?她的样子,像是擅闯皇宫的吗?
烈云现在连跟她说话的愿望都没有了,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杯里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尽,以手衬脸,闭眼开口道:“小路子。”
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路子滴溜的快速钻了进来,眼角大致的扫了一遍后,恭敬的站在烈云身边:“秦将军有什么吩咐?”
“月贵妃累了,送她回宫,顺便,传膳吧,我肚子饿了。”烈云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肚子,轻松得仿佛是在自己家里。
秦将军?裴月微愣,原来这个美得不像人的人就是传闻中的秦将军,就是那个拥有着无数个帝王的恩宠,让爹爹咬牙切齿的秦烈云。
火星子在眼中炽热的燃烧,裴月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蔑视着烈云,“秦将军好大的胆子,见着本宫不但不行礼反而恃宠而傲,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纤细的手指在茶杯上敲了敲,小路子会意的走过来续茶。烈云闭着眼眸始终没有睁开,连眼皮都尚未抬一下。
这种无视嚣张的态度更另裴月怨怒,长久以来皇上的漠视已经积压在心里,如今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张俏脸上青白交错,贝齿紧咬,裴月上前两步,掀翻小路子刚刚续上的茶,眼睛像毒蛇一般盯着烈云,嘴上也越发毫不客气起来:“哼,不过是个贱民,叛贼之子,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
茶水顺着桌沿滴落到亮白的袍子上,印出点点水渍,烈云轻轻的掀了下眼皮,皱起眉头看着袍子上慢慢晕开的水迹,只觉得一阵凉风拂过,定眼一看,裴月已经被一脚踹倒在了地上,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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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147。 直言敢谏
瞧着站在身前那抹还充斥着煞气的明黄色身影,烈云撇了撇嘴,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你太冲动了。”
还来不及反应,前面的人嗖的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琥珀眸子异样炽热,烈云被这诡异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微张的红唇轻抿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小子真的越来越怪了。
静静的看了会儿烈云,明亮的眼睛渐渐的黯淡下来,挥了挥手,漠风一边走到书桌上翻看奏折,一边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把她抬出去,没朕的允许不许出月然宫。”
月然宫,月贵妃的寝宫,小路子低垂的头鄙夷的瞧了眼裴月,迅速带人将人抬了出去,还给这方一片安静。
闭眼斜躺的烈云被一道劲风惊醒,一睁眼就瞧见沉着脸的漠风紧抿着唇盯着被扔到地上的奏折,烈云再次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捡起奏折,呢喃出声:
“吾皇英明,微臣有表而奏,秦将军治军不严,以权谋私,私设军队,私招兵马,玩忽职守,实乃国之不幸,奏吾皇明察,给以严惩。然,陛下纵容将军之职亦已不妥,臣恐陛下唯他人之言而信之,动乱国本,望陛下以江山为重,三思而记。”
无声的笑了笑,将奏折放回桌上,心平气和的跟还在怒火直彪的漠风说道:“赵德,这个人可以用。”
“朕不会用他!他。。。。”鼓足了腮帮子,漠风眼睛还盯在奏折上,仿佛那奏折跟他有千般仇一般,
“漠风,你忘记你的身份了吗?”烈云冷声打断他的话,“当今的朝廷,论忠诚正直,没有一个人能赶得上赵德。人才是治国理政的关键,如今朝廷腐臣太多,正需要这等直言敢谏之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明白吗?”
见漠风脸色稍有缓和,烈云也放松了语气继续说道:
“这个赵德我认真观察过几次,每次都敢直言进谏,而他本人疾恶如仇,好善喜德,以文状元之名做兵部之位,处事严谨,办事井井有条。文武双全,平正公允。最重要的是,他忠。此等人才,若不留用,漠风,你这皇帝可就失职了。”
一脸涨红的漠风斜眼睨了眼烈云,才认真的吸收着烈云刚才的一番教论。
赵德,后麟云国开朝贤相,名留青史。
'148'148。 西子落 1
“咕咕。。。”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烈云哀怨的哼了一声,小路子怎么还没有将膳食送来。
正沉思在烈云那番为人君者,务得谏臣的高深言论中的漠风,突听那几声诡异的声音时,反射性的捂住了肚子,后发觉不是自己肚子在作祟时,笑眯了眼从龙椅上走下来,神秘兮兮的对着烈云诱惑道:
“为人君者,以该明平民的生活,我这几月天天都在深宫之中,都忘记皇墙之外的百姓了。今日有空,我们就学习你告诉我的那个康熙大帝一样,微服私访,如何?”
睨眼瞧着漠风,清楚的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一仰脖,懒懒的道:“走吧,就让咱们英明伟大的皇帝陛下,好好看看他的臣民吧。”
夜幕降临,大街上到处挂满了灯笼,皎洁的弯月高挂在天空,周围的星辰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吆喝叫卖的不绝于耳,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官家少爷更是随处可见。
譬如此时,前一刻还喧哗的大街,此刻却因为一个妖孽的介入,而一片静溢。
美!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