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罪?
”
“皇上恕罪啊皇上!
”宰相沉不住了,站出来二话不说就求恕罪。
“哀家有先帝御赐金龙权杖,可随意出入朝政内外,哀家自己要带茉儿上殿的,无人煽动,皇上
不要信口冤枉与人定罪。
”太后声如洪钟的维护,
“何罪之有?宰相大人是在求皇上恕了谁的
罪?
”
这一下,殿内又沉静了。
今日可是热闹了啊,太后是皇帝的亲娘,又有先帝御赐的权杖护身,带着南风茉如何这么一搅
局,与匈奴国的联姻,到底接不接得成,还是个未知之数。
皇帝不语的站在高阶上,气不打一出来,是被太后压制住了。
一个转头,太后面容又和蔼了下来,对着身旁的南风茉和蔼道,
“茉儿,你不是说有话要讲,现
在当着皇上,群臣百官还有哀家的面,你说,我们大家都有耳朵在听,今日有先帝的金龙权杖
在此,谁人都别想造次。
”
“谢皇祖母成全。
”南风茉微微向太后施礼,然后从容走到殿中,给皇帝又行了跪拜之礼。
站起来,目光最终落在她那一直沉默的夫君身上,道,
“我只想问我的夫君一句,是否当真要娶
匈奴国公主。
”
声音回响在大殿内,宁锐怔了一怔,却没答话,只低下了头,想来高傲的宁王竟然无言的将他
高贵的头颅低下了。
见状,皇帝哪能受得了自己最爱的儿子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当即喝道,
“荒谬!你当方才朕宣
的旨意是假的么?不要忘了你也是朕一纸诏书赐婚与锐儿,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到这大殿上来质
问我儿。
”
“茉儿是王妃,自然有资格问,怎么?不可以问吗?
”
都说皇帝对着太后是无语得很,要保全脸面,但也要顾着头顶上还有个母后,这九五之尊不宜
做啊。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沉默,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归结下来,这是皇家的家务事,谁敢管?
最后,还是太后问,
“锐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
“唔儿,既然你的王妃这样问你,你心里怎么想,就如实说出来吧。
”皇帝也是没辙了,一想婚
事是他儿子自己答应的,干脆推个一干二净。
于是又是长久的安静,向来能言善辩的宁王也有如此沉默的时候。
终于,大殿之上,想起寡淡的声音,
“儿臣,无话可说。
”
求休书
无话可说?
她放弃所有换来的就是这四个字?
南风茉只觉一时间天旋地转,脚步重心不稳就往一旁倒去,幸得她的宰相爹一把扶住了,抬头
看,那苍老面容亦是满脸苦楚的道,
“女儿,你这又是何苦!
”
“南风茉,你可听清楚了?
”皇帝仍然保持着高姿态,高高在上的道,
“你的夫君以国家大事为先,
你身为王妃,不但不在一旁支持,还上殿喧哗,成何体统!
”
得到自己儿子满意的答案,望着下面又太后撑腰的媳妇,皇帝心想训斥两句打发走算了,没想
到南风茉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反驳,
“臣媳只是个小女子,只知道与自己日日恩爱的夫君要娶别
的女人,试问,天下女人的丈夫要娶别人进门,天下间哪个女人会支持?试问,倘若有一天皇
上要和另一个人分享你所爱的人,皇上是否会觉得荣幸?
”
“你放肆!!!”连太后都没想到南风茉会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吧,群臣立刻齐跪,高呼
‘圣上息怒
’,
南风茉却不跪,反倒扬起下巴不卑不亢。
火气都被挑起来了,哪那么容易熄灭?
“朕念在你是宰相千金,又得太后喜爱,一忍再忍,你却不知收敛,实在叫人忍无可忍!
”
“您是九五之尊,一纸诏书赐婚我的夫君,无可厚非,我南风茉区区一个小女子,圣上用得着忍
吗?
”激人的话南风茉是接连道出,不咸不淡的语气,让皇帝青筋暴起。
这大殿上,所有人都屏住一口气,龙颜震怒!
“南风茉!!!”怒火中烧,皇帝咬着牙挤出她的名字,杀心已起。
太后早就坐不住了,心急的从凤椅上站起来,宰相则跪在南风茉旁边,人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父皇!”
又是一声沉喝,南风茉转头望着她今日十分寡言的夫君走到自己面前,终于是站了出来。
宁锐挡在南风茉之前,对皇帝道,“是儿臣管教不善,请父皇恩准儿臣将她带回王府训斥。”
见皇帝不语,只等着他身后的人,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刀,恨不得立刻将南风茉千刀万剐,宁
锐又低低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音调,“父皇!”听着,像是在恳求。
“不需要。”身后的人很轻,很轻的吐出三个字。
宁锐是听见了,太后宰相听见了,群臣听见了,上面的皇帝亦是听见了。
“南风茉!!!”这一声宁锐几乎是低吼出来,这个女人,怎么执拗起来能到这个程度,他快没有
办法了!
僵持,皇帝冷冷的问,“你到底想怎样?”
只听膝盖与地板发出的闷声一响,南风茉干脆的跪下了,眼中无光,面如死灰的道,“只求皇上
一纸诏书,下旨让宁锐将我休了。”
“好!!好!!
!!”传闻中的宰相千金向来贤惠淑良,今日一见,却是绝然得可以,皇帝指着她的手
气极而抖,“你想要休书!朕成全你!!”
拒婚抗旨
她求休书?
“你为什么。。
。。。。。
。。”
“这就是我爱人的方式。”南风茉抬起头迎上那张表情极度痛苦的脸。
一心一意,一夫一妻,相濡以沫,白首到老,最是她向往的,如今已成泡沫,此等与人共享之
爱,不如不要。
南风茉爱得狭隘,爱得坦坦荡荡。
“你可满意了?”休书一下,皇帝一张萧然的脸对着曾经的儿媳寡淡的问。
南风茉浅笑置之,缓缓站了起来,望着身旁呆若木鸡的宁锐,心中顿时千翻反复,无比心酸的
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宁锐人一怔,愣僵在了原地,南风茉面带苦笑,却绝得悲壮,一步一步的迈出大殿,留下一地
哗然。
“你好自为之!”太后痛心疾首,对曾经极其看重的孙儿道了一句,就拂袖而走了,剩宰相还跪
在地上,全身早已瘫软,他怎么生了个如此决绝认死理的女儿啊!
经过这么一番周折,这百人的殿堂上,又是沉了一大片。
“继续宣旨!”事已至此,成了定局,皇帝心一横,主持大局,继续昭告他的天下,宁王即将和
匈奴国公主成婚,两国交好。
总管太监拿着圣旨,继续诵读,“宣,圣上诏曰:先帝圣物赠于故友,约儿孙之媒,今,有匈奴
国四公主,雪芙,手执金簪为凭,宁王,锐,以发饰为证,二人为国之交好为先,于年后大婚,
从此两国联姻,不再战!!
!!钦此。三皇子宁锐,上前接旨。”
尖啸的声音娓娓传开,然后殆尽,宁锐却没有动。
“三皇子宁锐,上前接旨~~~~~”总管又重复了一遍。
终于在众目睽睽下,宁锐抬起头,对着皇帝平静的道,“父皇,儿臣以为,只要委屈求全,就能
换来两国交好,可方才茉儿不是说了吗,一场没有感情的政治联姻,无法换来两国的和平,恕
儿臣无法接旨,更不能以国家大义为先,因为儿子心里,除了南风茉,再也容不下别人,皇族
头衔,可以不要,匈奴国驸马,可以不做,南风茉,不能没有。”
话尽,皇帝窒在殿上,百官皆哑然,全都看着宁锐从怀中拿出先帝的发饰放在地上,然后转身
离去,背影亦是萧然。
这是。。
。。。这是在向世人宣告,他宁锐,宁愿放弃一切,也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这是什么事!
!!?这算怎么一回事??!!
PS:诗句出自卓文君《白头吟》(没错,女主角又在剽窃古人的诗了),详见百度一下^^有兴趣
的朋友可以查找此诗的意思,一个古代的女人能写出如此诗句实在强悍啊!
这算什么回事
“哎呀~王爷王妃都走了,皇上,这婚仿佛结不成了啊。”一直在旁看戏的释枫终于笑着从一角走
出来,嘴里是道不尽的风凉。
眼下的情况是,原本答应联姻,诏书也下了,就这节骨眼上,王妃先殿上闹了一回,再吟诀别
诗一首,震慑群臣百官,然后愤然离去。
紧接着,王爷似有觉悟般跟着拒婚了,今生非南风茉不可。
丢下他的皇帝爹和满朝文武百官,王爷的头衔也不要做了,匈奴国联姻更是不可能了。
最后释枫站出来悠悠然的问大明皇朝的皇帝,接下来怎么办好啊?我们有心千里迢迢来示好,
就给我看这样一出闹剧就算了?
踌躇了半响,皇帝也不知如何是好了,直叫人把皇族家丑当笑话看了去,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
~”释枫又说话了,叹了一口气道,
“不如就这样吧
~~”
就这样?是怎样?
皇帝懵了,一脸迷茫的望着匈奴国的三王子,其实吧,真要打一仗,与那北方蛮夷之国这一战,
胜的几率十分大的,只是本说好要联姻,如今反悔再来打仗,泱泱大国的名声就搞臭了,古今
中外,谁都得顾及那点面子,尤其这般强国。
那么释枫说的不如就这样,到底是怎样呢?
人是不慢不紧的笑着说,
“贵国王妃刚才不是说了吗,用一场没有感情的政治联姻连维系两国之
间的和平,好像是挺脆弱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让我妹妹嫁给您的三儿子,而且,我们匈奴国,
也不喜打仗的。
”
这个释枫,究竟是何意思?现下是有些让人看不穿,猜不透了。
早朝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有传闻说宁王妃出了大殿便消失无踪,寻无可迹,好似人间蒸发了般,看来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