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因为身体的本能反应,一半是因为即使这样的疼痛也遮盖不掉的恨意。
然而那样被仇恨点燃的宛如熔岩的金色眸子只会让眼前的男人更加兴奋而已。
“我没有想到你会回来。”舌尖舔过匕首锋利的刀刃,男人的嘴角神经质的抽动出一个扭曲的笑,“有人说你逃到12街‘医生’的地盘上去了,我还在想那么好的一个玩具丢了真可惜,没想到你倒是自己回来了。”
“怎么?你就那么想念我吗?我的,儿子?”男人凑近飞坦,抬起他被折断的右手,然后猛地把刀刃刺进了他的掌心里。
瞬间袭来的剧痛让孩子整个人大力的抽搐了一下,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真是可怕的眼神啊~~”男人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高扬了起来,他突然用手遮住半边脸孔,沙哑的笑声无法控制的从喉间溢了出来:“呵呵呵……呵呵……所以你比你那个肮脏的母亲可爱多了……呵呵……不愧是继承了我的血的儿子啊……可以玩很久……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很快就坏掉……呵呵呵呵……我已经厌倦脆弱的女人了……呵呵呵呵……一下子就死掉了真无聊啊……那么我们现在要试试什么呢?呵呵呵呵……”
他的笑声越来越低,回荡在空旷的宛如废墟的地下室里,最终变成一种怪异的呻吟。
突然他停住笑,一把拔下插在孩子掌心里的匕首,轻柔的说:“儿子,你来选择吧?”
伸手抚摸着孩子的脸颊,感受到手指下绽开的皮肉的触感,他迷恋一样的眯起了眼睛:“你说是把你全身的骨头折断好呢?还是把你的四肢砍下来好呢?”
“或者,把你这双美丽的眼睛挖出来?”
注视着孩子骤然收缩的瞳孔,他脸上诡异的笑容愈发疯狂和扭曲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让他瞬间停下了动作。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右手血红的手术刀抵着男人的颈部大动脉,上条抬起左手扶了扶眼镜,毫不理会因他的突兀出现而全身僵硬的男人,他的声音依旧轻柔而温和:“眼球的确是移植存活率很高的器官,但是我还没有尝试过在没有电子显微镜的情况下连接视神经。”
“或者,”将刀刃向前送了一点点,他将视线转向飞坦,“在治好我的收藏品之后,我们可以拿你来做个试验?”
颈间的刺痛让男人从呆愣中瞬间醒来,他像是直到这一刻才刚刚意识到,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侧的男人并不是幻影。
一时间无数关于“血腥医生”的恐怖形容猛地在他脑海里苏醒过来,他刚想尖叫,上条手中的刀刃已经切开了他的喉咙。
直冲天际的血幕将飞坦的视线染得一片血红。
一种无法解释的情绪突然从他身体的某个角落涌了出来,然后一袭带着体温的白衣轻柔的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明明满是伤口的皮肤接触到织物的时候应该疼得受不了才对,为什么,他反而会觉得,这个感觉,很安全呢?
刚才还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强烈的眩晕感。
在意识坠入黑暗之前,他听见这个男人温和的说:“我说过,如果你忘记了回来的时间,我会亲自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白色情人节快乐~~~~
今天5点有加更
另:既然在下如此努力地加更了,就请各位潜水艇们也不要大意的上来冒泡吧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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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处理好飞坦浑身的伤口并且给了他一针镇静剂保证他不会在半夜被痛醒之后,上条很无力的开始吃他每日的加餐。
没办法,为了1000点和小蜘蛛的生命,他可是一路从12街“闪”到9街再“闪”着回来的。不饿才有鬼。
想到刚才检查时小蜘蛛的惨状,他再次确定,主神就是让他来给这些喜欢惹麻烦的小家伙们当保姆的。
只不过两三天的功夫,这个孩子就让他上次的努力几乎都白费了。
他现在可以完全确定,飞坦这辈子别想长过160CM。
还好这次他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除了捡回了半死的飞坦之外,他还在那个男人的基地里收获了另外一只蜘蛛。
派克诺坦,原作里拥有记忆读取技能,死在酷拉皮卡的誓约之链下的金发女子。当然,现在还只是个金发小女孩。
很乖巧很听话的小女孩。
她似乎一直被周围的人当成隐形人处理,那个男人除了每次叫派克帮他读读别人的记忆之外完全不理睬这个女孩子,而周围的人则把她当成恶魔,认为她的能力是恶魔的天赋,被她碰到就会死掉,所以不仅没有人去理她,就连攻击她的人都没有。
他们当作她不存在。
很难想象流星街的人也会惧怕“恶魔”。
就心理学的理论来说,忽视这种冷暴力造成的心理伤害,甚至比虐待更大。
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拒绝,抛弃的感觉,没有存在感,没有价值,也没有目的。
人类是一种需要通过对方的反应来自我定位的群居动物。
他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派克的表情是一片茫然的空白,但是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强烈的,嘶哑的哭喊。
“无论是谁也好,求求你们,肯定我的存在。”
也许她连这些话怎么说都不知道,但是,她的心的确是这样哭泣着。
所以当上条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的时候,女孩子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就这样,第三只蜘蛛入手。
而且,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这都将是最省心的一只。
这件事总算让上条被飞坦又折腾了一遍的内心有了稍许安慰。
接下去的日子又变成了之前的重复,飞坦伤好了之后,上条没有再阻止他的外出,这个小子也终于学乖了,没有再不自量力的去找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和西索一样,他也每天在上条出门的时候出去荼毒路人验收训练成果,然后在上条回来的时候,继续和西索一起接受西园的训练。
在上条到达《HXH》的世界五个月后,西索和飞坦终于能够在西园的杀气下坚持5秒,上条也终于教会了派克诺坦正常的人际交往模式,让这个原本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小女孩达到了可以正常沟通的程度。
而这时候,流星街的冬天也来了。
对生活在流星街物资奇缺的普通人来说,寒冷,漫长而艰难的冬天。
人们开始拼命囤积可燃物用于生火,随着气温越来越低,每天都可以在垃圾堆里看到冻死的尸体。
就像上辈子有一年,他去车臣的时候所看到的。
不过这次他不需要像那个时候一样靠烧废旧橡胶轮胎来取暖了,他也没有了那个时候悲天悯人的精神,会把自己带来的最后一点食物全部捐给当地的流民。
‘所以说水树,你根本就是个伪善的家伙,只会在温暖的室内隔着玻璃窗感叹一下而已。’
‘也许吧,伸二,对我来说,我只是学会了不去做没有用的事情。’
人拯救不了人,无论是谁。
每个世界都有充斥各个角落的不公,谁也无法平息它们,没有人是救世主。
‘扯远了,雨宫,我们刚才说到什么?’
‘说到现在是1977年,那么一个月后就是1978年了,你一直期待着的库洛洛也应该有5岁了。’
‘对,所以要尽快找到他。’
只希望,他不要在这个冬天就死掉啊。上条看了看窗外的大雪,微微扬了扬眉。
敲门声突然传来,他转头,对着书房门外说了声:“进来。”
“早安,医生。”丽夏微笑着推开门,身后跟着有点呆呆的小派克。上条也微笑起来,看着这两个乖巧的孩子把他的咖啡和三明治早餐放在桌上。相对于已经完全把家务当作自己的工作,完成得一丝不苟的丽夏,派克的动作还有点笨拙,不过一脸认真地端着盘子的六岁小女孩子,看上去非常可爱。
上条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丽夏笑着看着他的举动,她早就知道,“医生”是真的喜欢小孩子,他不会对这些孩子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只是喜欢把孩子们弄得干干净净的,让他们待在身边,待在这座房子里。
相比流星街那些有可怕爱好的大人,她根本不觉得上条的“收藏癖”有任何奇怪的,强者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更何况在她看来,医生是她所知道的最好的人。
可是下一秒,随着餐盘打翻的声音,丽夏惊叫了起来:“派克诺坦!”
她看着缩在桌下的女孩子,眼睛里全是紧张,她知道这个孩子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但是没想到她连医生也敢躲,虽然医生一直很和气,但是这样的举动,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不知死活。
她可不管这个新来的孩子会不会死,她只担心医生会不会生气。
如果因为这个连累他们都被赶出去或被杀死的话……
丽夏马上紧张了起来,她立刻就要把派克诺坦拉起来。
然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阻止了她。
“丽夏,”轻柔的拉住女孩子的手,上条对她安抚的笑了一下,“没关系的,丽夏,你先出去一下,等会儿打翻的东西我会让派克收拾。”
“是的,医生。”上条的笑容很温和,但丽夏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瞥了一眼在桌脚边蜷缩成一团的派克诺坦,她马上拾起空盘,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也许医生会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她安慰自己,就像对西索和飞坦一样,那样她也许就不会被连累到了。
至于无聊的同情心,她没有,也不需要有。
‘很聪明的孩子。’看着丽夏轻轻关上书房的门,雨宫在上条的脑海里说。
‘是啊,所以我喜欢这个孩子。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去想无谓的东西,然后抓紧现有的资源,努力的活下去。这样的话,即使我走了,丽夏也不会很容易死掉吧。’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生存完全依靠你的庇护,所以不用担心她的忠诚度。不过水树,你不觉得她的表现对于10岁的孩子来说太冷血了一点吗?’
‘冷血?雨宫你在开玩笑吗?这里可是流星街。’
同情和怜悯那样奢侈的感情,这里是培育不出来的。
‘所以,我们还是先来解决眼前的问题吧。’上条扶了扶眼镜,蹲下身,看着瑟缩着的小女孩,‘没想到在这里还要做本职工作啊。’
他微笑着,双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