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坐月戏晓风,宫墙柳绿闻红粉。绣幌佳人现红颜,绮筵公子笑睡妃。”
手指轻轻抚过那字迹,指尖竟忍不住地颤抖,即使模仿地再像,即使那画中的人没有过一丝的变化,可是……
“麟,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起,那宫墙上的字画竟被夜祈麟换掉,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字画,只是执笔的人却不是当初,即使想要彻底的忘却,可是过去,却依然似一张魂牵梦绕的魔魇,就似这幅挂在宫墙上的字画一般,不敢触碰,不忍摘下。
“麟,你一直在等我是嘛,等我真正放开过去,等我来发现你,就和小时候一样,你永远都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倾妃殿门口,等我注意到你时,你才肯走进来。”
闭上眼眸,南宫薄儿想象着夜祈麟画这幅画时候的模样:案桌前的男子,手中的笔停在半空中,嘴角上噙着微笑,期待着,手中的笔慢慢勾勒出自己最爱女子的模样。
到底何时起,换掉的不仅仅是一幅画,而是自己的心,指尖忍不住轻颤,南宫薄儿,那般淡然的人儿,竟在一幅画面前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才发现。”
蹲身在红色的宫墙边,南宫薄儿忍不住轻泣,只是突然间腹部紧缩了一下,一阵微微的痛楚传来。
“没事的,娘亲没事。”
似有心意相通一般,肚中的孩儿,竟仿佛感受到南宫薄儿的伤痛一般,产生了回应,南宫薄儿站起身来,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再次看向那宫墙上的字画,眼角含着泪,当伸手扯下面前的纱帘时,微微一笑。
“麟,我会帮你的,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
以前,都是你在争取,都是你在努力,如今,该是我为你做些事情的时候了,南宫薄儿星眸闪烁,淡然的脸庞却隐逸翩然,这样一个女子,本淡然,冷情,可是命运,终将一切早就放在她掌心,只要她想,一切就可掌控于手。
聆尔一直站在殿外,听着南宫薄儿的哭声,也心绞痛地厉害,却不能做什么,等过了一会儿走进来时,看到南宫薄儿换了身红色轻裳,静静地坐在锦榻上。
“主子。”
聆尔走上前去,眼睛红红的,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南宫薄儿看到聆尔的样子,微微一笑,拉过聆尔的手来,说道:
“聆尔,我没事,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出宫。”
“出宫,主子是说现在嘛?”
“对,现在。”
宫轿出了王宫,向着南宫府走去,聆尔走在轿旁,手里拿着锦裘披风,心中也着急,王上记得所有的人,偏偏只忘记了主子,食情蛊,王上心中唯一的情是主子,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突然,一滴水落到了脸庞上,聆尔抬头,竟看到天空开始飘起了雨。
打着伞,走在雨中,渐渐地,在一片迷蒙中,一些隐在雨中的人,迅速地穿梭在屋顶上,南羽杀站在屋顶上,雨水打湿了黑色的斗笠,接到宫里的传书,知道南宫薄儿突然出宫,就迅速赶来,派了人一路保护,看着雨中的轿子,倾身一跃,落进了蒙蒙雨中。
……
第182章 月堂之主
深夜,一片烟雨中,南宫府却府门大开着,红色灯笼在朦胧里闪着黯淡的光芒,管家和护卫站在门口等候着。
终于看到红色的宫轿出现在不远处,管家忙走出去,侍卫在身后打着雨伞,轿子停在府门口,管家走到轿前,福身说道:懒
“小姐来了。”
“嗯,管家伯伯。”
一身红衣的女子,从轿中跨出身来,聆尔忙走过去为南宫薄儿撑伞,跨过桅杆,雨似乎越下越大了,还未走到门口,南宫薄儿的衣摆和鞋子已经浸湿了。
“人都到了嘛?”
“是,都在正厅候着呢,只是小姐需要先换洗嘛?”
“不用了,我现在就过去。”
“是。”
因为雨下得太大,只得从绕过长廊向着正厅走去,雨中,戴着黑色斗笠的月堂杀手迅速将南宫府暗中包围住,聆尔牵着南宫薄儿走过长廊,一时间,整座府邸全面戒严起来,只因,那早已派人送到的白玉指环。
到了正厅时,南宫府的人未进入正厅,只是站在外面,聆尔扶着南宫薄儿走了进去,正厅内的,除了南千金,南天,和南羽杀三人,还有其他几位月堂下有身份的人。
厅内的人看到南宫薄儿走进来时,退身到一旁,南宫薄儿坐到上座时,所有的人走上前去,跪身在地。
“参见堂主。”
空气中凝聚着一股沉重,南宫薄儿接过聆尔递上来的茶杯,只轻轻地啄了一口,手上的玉镯无意间碰到茶杯,发出格外清晰的碰撞声。
“月堂创立之初,是作为歌玥王朝的背后力量,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月堂一直为南宫家所养,为南宫家所用,我继任堂主已有半年多,原先,因为月堂这么多年来也形成了自己的定式,我并不想多加干预,只是,如今,我需要月堂的力量,真正为我所用。”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不由抬眸注视着上座上的女子,因为南宫家被灭门,南宫薄儿接下月堂,却只是为了报仇,一直以来只是月堂为了南宫薄儿,而南宫薄儿并未真正想要拥有,可是现在,面前的女子,本淡然的眉黛间,竟凝聚着谁也无法忽视的气度,冷冽,尊贵。
所有的人低身,都臣服在这样一个女子的脚下,没有任何原因,只想真正臣服,当那红色的火狐跳进南宫薄儿的怀里时,所有人竟感到了一股压迫的力量,不知是来自那女子的身上,还是火狐身上。
“手下定全力效忠堂主。”
“各位都起身吧。”
所有人站起身来,南千金,南天和南羽杀坐到一旁,其他几位月堂的手下站到各堂主身后,南宫薄儿抱着火狐坐在上座之上,南天站起身来,将那代表着月堂权利的白玉指环呈上说道:
“不知堂主传见我们有何事?”
南宫薄儿拿起那白玉指环,轻轻套在食指上,以前这白玉指环都用链子戴在胸前,如今,真正做了这月堂之主,也就没有必要再掩饰了。
“王上中了蛊毒。”
在座的人全都一惊,当今王上中毒,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月堂本就和歌玥王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南宫薄儿除了是月堂的堂主之外,更是歌玥王朝的王妃,或许,彼此的联系会更加紧密了。
“怜幽已去了鬼谷。”
南宫薄儿抬眸,看着站在最后面的男子,唤道:“内细堂的二堂主,南翼。”
“是,堂主。”
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站出身来,普通刚毅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变动,南翼,并不是南宫家从小收养的孩子,却经过了最严酷的选拔,并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迅速成为内细堂的第二把手。
“我要你进宫。”
“是,堂主。”
只是接受命令,并拼尽一切地去完成,当日看到面前男子的资料时,南宫薄儿还是有几分惊异,只是并未多想,而且,南宫薄儿也相信南怜幽,面前的男子是他的心腹,自己自然也会相信他。
“南天,我希望你亲自去一趟裔国。”
南天一愣,随即跪身领命,以前就对面前的女子心里钦佩,如今更是,南宫薄儿突然觉得身子又几分不适,伸手轻抚额头,聆尔看到了低身问道:
“主子?”
“我没事,千金,尽快将月堂暗里的生意交手,你只要管着那些明里的生意就行了。”
“是,手下明白。”
南千金心里感激,自己和南宫启烈的关系虽已明白,可是两人始终是身份有差,自己手上那些暗里的生意是该交给手下的人了,毕竟不想在沾染太多的黑暗。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月堂既然已经为我所用,我就是月堂之主,各位继续按照以前的一切行事就行。”
“是,堂主。”
月堂之主,月,为暗黑之神,月堂的主人,承下了黑暗的力量,而南宫薄儿也未想到,日后,这力量竟会成为稳住这江山的背后力量。
月堂的人退了下去,南千金留了下来,恢复了平日里的亲和,走到南宫薄儿面前担忧问道:
“薄儿,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嗯,聆尔,你先去如籣居安排一下,今日薄儿就在这里休息吧。”
“不行,我必须回宫去。”
“聆尔。”
南千金还是让聆尔去了若籣居,拉过南宫薄儿的手,轻笑道:“他竟忘记我们的薄儿,是该让他着急一下,而且,薄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千金。”
“衣服都湿掉大半了,我扶你过去。”
“好吧。”
南宫薄儿站起身来,低眸,瞥见红裳衣摆上被水沾湿了一片,雨水渐渐晕染着上来,似一片血色一般,南宫薄儿只觉得一阵眩晕,竟突然失去了意识。
……
第183章 杏泪(一)
杏泪,木之泪,杏之果。
……
深夜,夜祈麟批阅完所有的奏章,才发现窗外竟下起了大雨,春至的第一场雨降下,雨声回荡在殿中,刚刚夜祈麟太过专心,竟未察觉到。
“王上,要休息了嘛?”
“嗯。”懒
夜祈麟站起身来,披在身上的外衫掉落在地,侧身注视着地上的轻裳,“麟,天这么冷,小心着凉了。”温柔的话语回荡在耳际,一刹那,伸手抚上那空落落的肩膀,心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道:
“王妃怎么样了?”
“回王上,王妃出宫了。”
“出宫。”
眉宇紧皱着,夜祈麟眼中的担忧一闪即逝,不知为何会突然问起她来,冷冽的眼眸,墨色冷情,却似有血色渐渐晕染开来,即使有如噬心般的痛楚,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想她。
“启禀王上,这是王上先前吩咐的要给您过目。”
内侍呈上画卷来,夜祈麟倒不记得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吩咐,内侍打开画卷来,竟是南宫薄儿的画像,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