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少了个人。'
半晌过后,豹子灵才轻轻说到。
'少了个人?谁啊?'大汉挠挠头,猜不出会是谁有那个能耐让他们豹子营都出动了。
这时,豹子灵大手一挥,一辆宽敞的马车立刻就被带到一旁严查。
'一个对王来说很重要的人。'说完以后,豹子灵竟先暗叹了口气。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狂怒的尔苏炎。
整个曾经不让人轻易进入的寝殿几乎就化作了废墟,里面狼籍一片,处处都透露出了残暴的气息。饶是与尔苏炎相熟的自己,也不禁愣了。
而面对着那样的他,豹子灵清楚的知道问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决定先执行尔苏炎的命令,然后再悄悄打听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让他如此生气。
后来几个同他颇为相熟的侍卫把那夜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同他一讲,内容不用细说他便明白了。
——那个庆国公子逃跑了。
豹子灵初闻此时既惊奇又泛恼。
胆敢从宫内逃跑的人这还是他知道的头一个。
然而,这个胆子大到敢从宫里逃跑的人,在他心中也成了“忘恩负义”的代名词。
王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豹子灵始终相信他对待自己心爱的人至少是不差的。尤其是在他的记忆之中,王还为那个人破过例。可就是如此那个人还是背着王逃跑了——这,就是活生生的背叛。
豹子灵眼中闪现浓浓的冷冽之色。
对于任何背叛王的人,他绝对不会原谅。
所以他决定帮王把人给抓回来以后,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好好教导他——什么是忠诚。
随着日头愈渐上升,门口盘查的队伍还是没有减少。
人们由一开始的疑惑转变成了抱怨,有几个性格比较暴躁的商人更是直接从队伍后方冲上来质问。而这质问演变到了后来就成了不干不净的嘴边骂咧。
然而,还未等他们把话说完四个模样不怎么凶捍的士兵走过去直接将他们给带走了。人群好奇的朝向那些人被带走的方向张望,突然的,凄惨的叫声瞬间响彻天际。
随后,豹子灵将温和与肃杀奇妙融合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骑在马上样子有点高高在上,双眼一扫,众人下意识的浑身打了个机灵。
'继续。'
望着众人的他说话的对象却是手下的官兵。只是这回,再也没有人敢破坏他一手建立的秩序了。
那个从宫里消失的人,确实是沈烟。只是此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举目漆黑,真真正正是伸手不见五指。这叫他初醒之时心里大惊,以为自己是眼睛被人给弄瞎了。还好后来偶尔闪过一线光亮才叫他暗松了口气。
可同时也叫他意识到自己待的地方绝对不一般。
静下心来的他侧耳一听,熟悉的声音配合着身下上下颠颇的机械节奏,他百分之八十肯定自己是被人弄到了马车上。
会是谁呢?
为什么呢?
那个绑了他的人将他放在这个只有一人大小的密闭空间里,没有束缚他的手脚。但是,这点丝毫不会叫人觉得有多高兴——这么小的空间,他连手都举不起来,整个人只能维持着进来之前的姿势,像个死人一样笔挺挺的躺着。
他最自由的部位,似乎就是头了。
于是他转动着头,四处张望着能不能偷到一点缝隙。工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窥到了一条小缝,只是这缝的水平线实在是低,低得只能看见周围的脚。
车停停走走,他感觉到身上压着的东西似乎要被人给掀开了。
这时他心里既紧张又害怕,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手心里都是冷汗。
过了一会儿,他明显感觉到马车前进的速度快了。这给了他两个信息,要么马车没有被人怀疑,要么马车就是在逃亡。
屏息半晌,马车前进的速度又放慢了。
沈烟猜测,带着他的人应该是在一个安全放心的环境之下。
而自己,前途未卜。
50
50、第48章 。。。
当刺目的阳光射进眼帘时,沈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扬起手遮在自己的脸上。
鼻子里呼吸的空气有些清冷,看来他们并不是在城里。
等他睁开眼睛以后,看见一个人正站自己的面前,也不知对方究竟是无意还是有心,总而言之他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为他挡开阳光。
等他终于适应了光线之后,他就放下了手。
看着眼前的人,他露出了开心的笑——
“果真是你,八伶。”
背光而立的男人脸上原本硬朗的线条在见到记忆之中沈烟常有的笑容时,竟然也跟着软化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烟嗪着笑,眼底闪现出不常见的调皮,“你猜猜?”
而八伶似乎是被他这难得的样子给逗笑了,“不猜。”
“唉……真没情趣啊……”
这回八伶只是看着他而已并没有接过话去。同时他的心里在想:这情趣二字,可不是你我之间可以说的东西啊……
“那就换你来猜猜,我是怎么找到你的罢。”最终他还是不忍见到对方脸上有失落的表情,开口同他说到。
沈烟闻言后抿唇一笑,无奈的摊了摊手,“好吧,我承认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无聊了。”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俩都知道。
怎么找到自己的?
那必定是有什么指引了。
那个指引是什么?那个指引就是——花。
美丽的火红色的艳丽凤尾,可不是他心血来潮才想种的。他将红色组成了一个奇特的形状,而那个形状却只有特定的人才会知道。
灿烂、热烈、温暖、朝气的红,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祖国——中国。而那些火红色被他摆成了一个独特的造型——中国结。最重要的是,这个造型只有从上空俯视才会看得清楚,看得真切。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希望能有几分,也许成功的机率渺茫得近乎于零,但是,这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说不清楚心里的忐忑与不安,他只知道需要有人日夜看护着那些娇贵的艳丽花朵。他既害怕被人看出来,却更害怕没人看出来。
还好现下他知道了,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
八伶若是真的有跟在过关铭身边,就该知道他曾经送给对方一个亲手编织的中国结。而沈烟有自信说,这个中国结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真正的“唯一”。
“你很聪明,知道用那个图案来吸引我的目光。”
在初见到那个图案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旋即他心里又被各种欣喜所占据。甚至,他还偷偷的想着:沈烟是不是知道自己会来救他,所以才弄了这个应该只有他才会知道的记号?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沈烟对自己无比信赖?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八伶连心脏都忍不住为之鼓动了。他觉得,自己在意的其实不是答案,而是这个问题本身。
原来,知道自己被人信赖的感觉会这么的好……
“你从牢里出来,难道没惊动那些牢卒?”
“晴晚代替我在里头待着,他们看不出来的。”晴晚的易容术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好,连他见到她易容后的样貌也是吃了一惊的。
“什么?!”沈烟听罢却是瞪大了眼睛,随后以斥责的口气对他道:“你竟然叫一个女孩子替你去坐牢?!”
真是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等确认我们安全了以后她就会出去了。”八伶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真的?”
“当然。而且你也见过她的身手,区区几个牢卒她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沈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那你记得要确认她从牢里出来了啊。”最后他还是不太放心的又叮嘱了句。
对此,八伶的反应是哭笑不得地挑高了半边眉。
沈烟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就好了……竟然对只见过一面的人也这样上心……不过,若是这毛病什么时候改好了,那沈烟也就不再是沈烟了罢?
二人上了马车后直往东南方向去,一路上经过了不少驿站都要被强迫盘查。一开始沈烟还很紧张生怕被人给认出来,可这次数一多以后他反倒不那么紧张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心里恶作剧一般的想着如果自己走上前去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这些闲散的官兵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呢?
对此八伶当然是毫不知情,每每遇到官兵他都是尽量挡在沈烟身前叫别人瞧不清楚他的样子和身形。好在这些官兵都不怎么认真,而且离城越远的地方就越松散,几乎只是草草问过就放行了。
直到某晚,他们又迎来了一个惊喜。
看上去颇有些散人味道的男子甫一出现在他们面前,沈烟就惊叫出声了:“润言!?你怎么会在这儿?”
可还未等他走上前确认眼前的人是真是假,八伶就一把拉住他随后将人给拎到了自己的身后。
原本也正欲迎上去的徐润言见他如此露骨的排斥倒也不恼,仍旧微笑以待的对沈烟道:“很抱歉,没有赶在他之前救你出来,让你受了恁多委屈。”
这时沈烟从八伶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爽朗的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安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他这话把徐润言给逗笑了,可没等他笑完,眼前锐利逼人的视线迫得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笑容。
“你瞪着我做什么?安教主。”
他这话无异于一石击起千层浪,八伶怒视着他的目光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而沈烟在听罢后心里吃惊之余更是带上了三分怀疑。
“真不愧是钟落鸿手下最得力的走狗,嗅觉够灵敏的。”
明显带上了讽刺的话让徐润言顿时冷漠下来,随即,他走向对方的脚步虽然缓慢却冷沉得叫人不敢掉以轻心。
“我是走狗……那你是什么?你不过是被你那堆教徒送出来的祭品罢了,怎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劳什子的教主了?”
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