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记错,她是……但也不是。”洛里斯冷冷的打断亚伯帝尔说道。
“血月……”又是血月?!而且很明显洛里斯在掩饰着什么,而这跟她有关联,不,或者说是跟西丝卡有关。
“听说,伊兰贝特家的小女儿苏醒之后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看来也是真的呢。”见白浔月一副迷茫的样子,亚伯帝尔继续说道。
“听说……”白浔月看着一脸笑意的亚伯帝尔低吟道,他的‘听说’还真多,而且还全都是真的。
“不过……刚一听到伊兰贝特家的小女儿清醒了之后还真是吓我一跳呢,洛里斯阁下更加惊讶吧?”亚伯帝尔深蓝色的眸子带着深意的睇向洛里斯,而后者同样表情沉凝的看着他。
“惊讶?为什么要惊讶?”白浔月看向洛里斯,突然想到她醒来后第一次见到洛里斯时,他似乎说过‘我从没有想到过,你真的苏醒了……’
“难道……我的醒来是意外么?”同样是沉睡,她只睡了七年,而真正的西丝卡却睡了足足五十七年至今还未醒?为何她沉睡时西丝卡并未清醒夺回身体?如果不是她占住了这个身体,那么……
“西丝卡现在不会醒?或者是……根本不会醒?”敏感点被挑起,白浔月如推理般不断的冒出问题,她猛的抬头看了看同样疑惑的父亲,又看了看面容严肃的洛里斯,最后将目光转到笑脸不变的亚伯帝尔身上,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找出答案。
“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事?”白浔月找不出什么,只能开口问道。
“既然你已经醒了,其他的不重要了。”洛里斯开口道。
“是吗?”白浔月淡问着,随后表情微惊的说着:“是啊……我已经醒了,其他的不重要了……”她为什么要找到答案?红色的月亮……这是属于西丝卡的记忆,这是与沉睡之前的西丝卡有关的事,也许找到了答案就找到了真正的西丝卡,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真是豁达呢两位。”亚伯帝尔突然出声道,然后他将视线停留在白浔月身上,道:“如果可爱的西丝卡想要‘灵杖’的话……就在月圆之夜陪我谈谈心如何?”
“亚伯帝尔阁下,‘灵杖’是圣器,你不觉得自己拥有比较好吗?”洛里斯冷淡的问道。
“我本来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因为某种有意思的原因让我改变了主意。”亚伯帝尔笑了笑,说,然后看向白浔月接着问:“可爱的西丝卡的回答呢?”
“月!爸爸不赞成!”没等白浔月开口,诺思顿皱着眉头看着女儿先说道。
白浔月沉默的看着紧张的父亲,然后又看了看一副等待中的亚伯帝尔,开口道:“你愿意让人看到你不是你的样子?”
亚伯帝尔年轻的脸庞上笑意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可怖,但仅仅一瞬间,在他人还没有来的急害怕之时,那抹可怕的笑意已经消失,他笑脸如常的看着白浔月,道:“当然不愿意,但如果是西丝卡的话——例外。”
“好。”白浔月轻说道。
“月……好吧……那爸爸陪你!”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诺思顿只好退而求其次,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月走近危险。
“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吗?你以为你永远都那么好运吗?”洛里斯语气冰冷将他与白浔月之间的距离更加拉近,然后俯下头凑近她耳畔道:“你越是这么努力的争取你要的东西,我就越想毁掉你的希望。”她越是这么迫不及待,他就越生气,心中的烈火几乎将他的冷静烧成灰烬,他似乎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那已经不再是他所在意的,现在的他只有一种想法——她想成为人?想离开他?呵……不可能!
“为什么?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吗?”贴近耳边冰冷的气息让她不禁缩了缩肩膀想退后。
“是的,我忘记了。”洛里斯伸手抓住她,强硬的不许她躲开。
“你……”白浔月怒视着他,总是这样!他总是有办法逼她动怒!
“看来洛里斯阁下爱上自己的新娘了。”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的亚伯帝尔突然扬着奇异的笑容说道。
“爱上?!”
“爱上?”
白浔月与洛里斯同时脱口说道,并相互对望,不同的是前者不止惊讶还带着浓浓的不相信,而后者则是带着淡淡疑惑并未感到惊讶,洛里斯深深的看着白浔月,修长苍白的手指抚上白浔月细致的脸颊,道:“我想,我确实……爱上她了。”以为只是‘在意’,现在却发现不单单只是‘在意’,是比‘在意’更加深沉的情感。
“你……”白浔月的表情凝滞,仿佛魔咒被解除一般,喜悦与心痛交织着,这感觉来得如此强烈,明明没有心跳她却仿佛能感觉到胸腔内似乎有颗跳动的心,是她的感觉?不!不是!是西丝卡!……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且清晰的来自另一个灵魂的感觉,西丝卡,你在这个身体里面?
白浔月不明白,如果西丝卡与她同在一个身体,为什么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爱的西丝卡似乎很困扰,疑惑、不解、喜悦、哀伤、惊诧……你在为什么而挣扎……”亚伯帝尔研究的看着白浔月开口说着。
“我不是西丝卡,我不爱洛里斯……爱洛里斯的是西丝卡,可是为什么……她有多爱就有多心痛?!”轻轻的声音一句一句的说着,一紫一银的眼瞳直直的望着洛里斯,冰冷的液体自眼中一颗颗落下,这不是她的泪,不是她白浔月的泪。
“不许不爱!”洛里斯将白浔月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清冷的声音响起:“洛里斯只爱月,所以,月必须爱洛里斯!”
“红……红色的月亮……”白浔月低低的声音从洛里斯怀中传来。
“不要想!”洛里斯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手掌熟络的按住她的头,鲜红的眸子在夜里闪动,手掌中红光泛起……
“为什么……不要我?”似曾相识的黑暗来临,白浔月脑中浮现这句心痛至极的话语……
“因为……‘你’不是她。”感觉怀中的人软化后,洛里斯冷淡的回答。
灵杖之(上)
冷……刺骨的冷……
白浔月猛的睁开眼睛,她是被惊醒的,在她成为吸血鬼之后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冰冷的感觉,吸血鬼本身就是冰冷的,冰冷又怎能感觉冰冷?
“醒了吗?”喜怒不明的嗓音穿透她的耳膜,转首一看,只见依旧是一身黑金撞色服饰的亚伯帝尔正坐在不远处看着她,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一只手随意的端着酒杯,苍白的手指在透着血红的酒杯上显得格外的妖冶。
白浔月做起身戒备的看着他,道:“有事吗?”还好成为吸血鬼后,睡觉从来都是合衣睡,不然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尴尬的会是自己。
“西丝卡的反映还真是特别呢,不先观察一下周围吗?”亚伯帝尔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看着白浔月说道。
你比较危险!白浔月腹诽一语,随后环视周围,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夜视的本能让白浔月很快便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房间周围是封闭的,但看上去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坚硬,反而很柔和,房间内除了高处一扇小窗,这里怪异的连门都没有,抬起头,白浔月的视线越过小窗看向外面,一轮皎洁的月立刻印入她眼中,她怔怔的看着,瞳孔扩散的越来越开……满、满月!今晚是满月!一阵刺骨的寒意流遍全身。
“需要这么惊讶吗?西丝卡不是答应在月圆之夜陪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亚伯帝尔已经靠近窗边,并单膝跪在床上,俯身靠近白浔月轻语。
“你……如何带我来的。” 居然能避开父亲与洛里斯,虽然极力的保持镇定,但语气中的抖音仍旧泄露了她的恐惧。
“这里是我的住处,里面的一切都是属于我,我想做什么自然就能做什么,真是讨厌的月,却让人奈何不了。”身子一松,亚伯帝尔很自然的侧卧在白浔月跪坐着的双腿上。
白浔月不敢随便动一下,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在满月的末卡维族,只知道外界对他们的形容除了疯狂与精神错乱之外没有其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是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但是白浔月希望一旦有什么问题,自己能被救下。
“我的房间。”亚伯帝尔轻笑着回答。
“没有门?”白浔月再次观察了四周,依旧看出来门到底隐在什么地方。
“呵呵……当然,因为这里是异层次空间,凭意识进来……凭意识……出去。”亚伯帝尔仍旧笑着,可是声音却仿佛越来越无底气。
意识?!她从都不知道凭意识可以弄个房间出来。
“你怎么了?”白浔月低头疑惑的看着伏在她腿上的亚伯帝尔说道,他似乎……有点反常……反常!
突来的意识让白浔也更加僵硬,反常……这是不是就代表他即将发作?!
“希望……”感觉到白浔月的僵硬,亚伯帝尔无力的出声说道。
“希望?”白浔月重复着他的话。
“希望……醒来还能见到你……呵……”一声轻笑结束了亚伯帝尔的话语,他如熟睡般闭上了双眼。
而白浔月却因为他的话眼露恐慌之色,他的话似乎在暗示着她,她会活着的希望很渺茫,是这样吗?
白浔月眼神复杂的低头看着动也不动的亚伯帝尔,缓缓伸出手——
如果先结束他,那么她应该会安全吧?
但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亚伯帝尔,只见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了,白浔月几乎被吓得停止呼吸,轻轻地深吸一口气,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看着亚伯帝尔慢慢从她身上移开直起身子,最后默默的与她对视。
“你……没事?”白浔月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感觉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见他似乎没打算先开口,所以她先打破沉默。
“你,好像娃娃。”默默的看着她的人也开口。
“娃娃?”白浔月一时间还跟不上他突然转变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