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收错钱,因此晓云才会反射性的想到这个。谁知她随口说的一句话,竟让在场的三人都为之一惊,楞了一愣,看着他一脸地震惊。
“我……说错了吗?”见三人如此,晓云迟疑地问道。
“不,晓云所说,不无可能。昔日确实有不法商人私铸假钱,从中图利。”
听公孙策这么说,晓云这才知道,原来造假币自古以来就有啊!
话虽如此,但展昭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可是,铜的本身价值就比铜钱高,私铸假钱,又何来赢利呢?”
“在铜里面多掺一些其他东西,不就有利可图了吗?”晓云看向公孙策,“爹,你说对不对?”
公孙策点点头:“确实如此。铜钱的成分并非为全铜,而是七分的铜,三分的锡和铅,若是将其比例改变为三分铜,七分锡和铅,其中的原料差价,再扣除铸造的人工费用等,就是可获得的利润。”
包大人沉思片刻,一脸凝重:“若是有大量假铜钱流入市井,必然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轻则扰乱物品买卖,重则动摇国之根本!看来此事必需彻查。展护卫,这些铜钱,你是从何得来?”
“回大人,这些铜钱都是属下在集市上换来的,根据属下观察和集市上商贩的说辞,使用这些新铜钱的,都是营中士兵,集市就在军营附近,每个摊位都收了不少。”
“哦?真有此事?”包大人的脸,又黑了几分。
“大人,难道这假钱,来自军中?”晓云不想危言耸听,但是照此推断,这些钱极有可能就是从军营里流落出去的。
包大人不语,好一会儿才说话。“公孙先生,传登州海军将领。”
“是,大人!”
晓云很想留在军营里,可以陪在展昭身边,不过包大人说要她回城里帮唐真查案,她也只好听命行事。只是才刚见面不过几个时辰,就又要分开,教晓云很是不舍。
“展大哥……”晓云看着展昭,依依不舍。
展昭自然知道她的心思,遂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过几日我们便会入城了,目前,公事重要。”虽然他也很是不舍,不过,毕竟他现在时公务在身,也没有多少闲暇顾着她,也只得先让她回去。而且,他们二人的“断袖之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要是再让他在军营里住下,恐怕真的是要被人家说成是“真的”了。
晓云只得点点头,想了一会,才又说道:“展大哥,那丁小姐是丁月华嘛?为何会与你们同行?”
展昭看着晓云,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会担心这个。“晓云,不要多想。”
“我……我没有多想。”晓云低头,摆弄着衣服的前襟。
展昭摇摇头,拉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低下头来对着她的侧脸。“嘴巴嘟的都可以挂水壶了,还说没有多想。”
“……”晓云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晓云……”展昭无奈,将她拥入怀中。“晓云,那丁小姐是镖骑大将军丁岱山的嫡孙女,是丁府的掌上明珠,脾性难免有些骄纵,她原先是住在茉花村,前些日子才来到开封。此次我们来登州,她非要跟来不可。其实,她是冲着五弟来的。自打来开封之后,丁小姐就时常来找五弟,许是五弟不耐,便主动领命去接唐真,本来包大人是打算让我前去的。这几日她就一直缠着我告诉她五弟的去处,但是我答应过五弟替他隐瞒,所以,她就一直跟着我。”
丁月华和白玉堂?
晓云抬起头,看着展昭。“丁月华和五哥?”
“不是我。”展昭看着晓云惊讶的神情,认真地答道。
原来……晓云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置信,原来这儿的丁月华属意白玉堂啊,这下她可以不用担心她跟展昭是官配的说法了。
眼看着晓云的嘴角咧地老高,展昭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道:“这下不担心了?”
“嗯”晓云重重地点点头。传说中的官配不构成任何威胁了,多开心啊。不过……
“展大哥,你说五哥碰上这有些刁蛮又缠人的丁小姐,那得多精彩啊,咱们有好戏看哦。”
“你啊……”展昭瞅了她一眼,严重尽是宠溺。
晓云则是嘿嘿地干笑几声,便埋首他怀中,像小猫似的不停磨蹭。
二人一马,缓缓而行,走了约一刻钟。眼见着二人出了军营已经许久,就是再不舍,也不能从海军军营一路送到登州城里。于是,又走了一段,便停了下来。
“展大哥,就送到这里吧。”晓云看着展昭的前襟,闷闷地说着。才见一面,就又要分开,真舍不得……
“嗯,路上小心。”展昭轻声回道,很是温柔,说着,还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要难过了,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嗯。”晓云拿下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握了一下方才放开,乖巧地点点头,翻身上马。
“我要走了。”坐在马上,晓云低头看着展昭的眼睛。
“去吧。”展昭微笑。
“……好。”晓云努了努嘴,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好字,然后,突然一个俯身,低下头来,匆匆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吻,这才转身策马离去。
过了许久,眼看着晓云的背影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上,展昭才轻轻地叹息一声,伸手抚上方才被吻的地方,微笑着转身离去。
冤家对头
登州城内,唐真几乎花了一天的功夫,仔仔细细地审查了登州财政税收帐册,希望能够从找到一些线索或者纰漏,来证实那些被逼得落草为寇的农民所言之事,但是遗憾的是,毫无结果。因为,从账面上来看,帐目巨细靡遗分毫不差。税收的征收、上缴和留用,都是严格按照朝廷规制办理,既没有溢征,也没有漏缴漏报。粮食征收也都合乎规范,无论是农户稽征或是粮商摊派,帐目清楚,库存相符,而且三年来都没有增收多派的情况。
这样的结果,让唐真很是失落,不由地长吁短叹起来。晓云回到登州城内的官舍之后,正见唐真在那里闷闷不乐着,便问起缘由,唐真才将话说了一半,唐福匆匆来报。
“少爷,官舍外有位姑娘求见!”
唐福这句话,让唐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无端怎么会有个姑娘来找,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
“先请她进来吧。”
今日,白玉堂卯正时便外出打探消息,直到申初时才回到州衙官舍。这一天跑下来,也够累人的,本想着回官舍之后,好好歇一歇,只是没想到,他一脚才踏进官舍花厅的大门,见着屋里的人,刚开口招呼。
“唐大人,云……”丫头二字没说出口,猛然瞥见花厅之中除了唐真和晓云之外,居然有外人在,便连忙收了口。再看那“外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待看清那人的长相,白玉堂很有一种要逃的冲动,只可惜他未能如愿。在他把那只跨进花厅的脚收回来时,那人已飞快地扑上来,拽住了他的手臂。
“小五哥,你回来了。”
白玉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角似乎还抽搐了几下:“月华妹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小五哥啊。”丁月华笑得很甜,得意地看着白玉堂,好像在说:我看你躲着我,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白玉堂扭动手臂,想要挣开,未果。丁月华两只手臂紧紧缠着他,差点没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唐真在一旁见着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很是不敢苟同,在一旁直摇头。心想这白大人不是已经有丁姑娘了嘛,怎么还跟这个“月华妹子”纠缠不清呢!再看晓云,就在一旁坐着,边悠闲地喝茶,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他们二人,一点着急或者吃醋的样子都没有。
白玉堂看见唐真在那里摇头,而晓云则是一脸戏谑,脸又黑脸几分:“月华妹子,你适可而止。”
“哼。”丁月华将脸撇向一边,故意不看他,手上却未松开分毫。
“丁-月-华!”白玉堂有些火了,咬牙切齿起来。不过丁月华倒是胆子大,一点都不怕,嘟着嘴抱怨起来:“誰叫你上次不声不响偷偷溜走,丢我一个人在开封府。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不抓牢你你待会儿又偷跑了。”
“你!”白玉堂睁大了他那双桃花睛狠狠地瞪着她,可丁月华倒是跟他杠上了,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白玉堂无奈,最后只好软下声来,劝慰道。“我这几日在这里有公事办,不会到哪里去,你可以不用这么‘缠’着我了。”
丁月华不吃他这套:“誰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上会你也是这么说的,可隔天就跑得没影儿了。”
“你!”白玉堂气得发抖,想他从未在言语上吃过誰得亏,可今日,却对着这刁蛮的小丫头词穷!
看二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至此,再说二人在花厅门口,拉拉扯扯,实在不太雅观。唐真只好出来说话:“丁姑娘”说这丁姑娘的时候,唐真愣了一下,看了看晓云,心想:这白大人,怎么尽跟姓丁的姑娘……
“嗯哼,丁月华姑娘,白大人这几日确实都要在登州城内,小生可以保证。”
丁月华看了看唐真,这才松开白玉堂。白玉堂的一获自由,便急急地退开一步,甩了甩手臂,然后找了张离她最远地凳子坐下来。丁月华倒也不恼,跟了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白玉堂知道就算他换张椅子坐,她还是会跟过来,也懒得跟她计较。
见此情形,晓云心里暗笑:这两人真可谓是一对活宝!要是他们俩在一起,这日子肯定热闹得很。人说好女怕缠郎,她看这白玉堂也怕丁月华缠,偏又似是有所顾忌,不敢对她怎样。也不知道他是顾忌什么,就她所知的白玉堂,可没有为了谁这么忍耐过,看来他们俩有“隐情”。如此想着,忍不住就想笑,赶忙作势喝茶,用衣袖掩了脸上的笑意。
“月华妹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白玉堂问丁月华,眼睛却是看向晓云。据展昭信上所述,丁月华应当是跟包大人们在一起的。而且,她并不知他在登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