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伊丹暴喝道,似乎要支起耳朵来听着对面这位汉将再报姓名。世子朱睿朗朗大声报出名姓来:“南平王长子朱睿是也”
南平王长子朱睿这声音迅速就传遍了战场上,不明就里今天才明白的将军们一起看着王爷,早就知道的将军们也一起看着王爷,朱宣眼睛里分外有光彩,看着长大成人的长子大声报出来自己的名姓来。
人人脸上露出笑容来,世子爷早就到了军中。这位沈睿将军在军中已经是早有名气。场中瞪视的伊丹和朱睿只是瞪视着,听着耳边传来毅将军的大喝声:“大哥,宰了他”耳边又传来闵小王爷的嘻笑声:“大哥,宰了他”
眼角再看到的就是五公子负伤逃回营中的身影,和悠然站在一旁的朱闵。朱睿摆摆手朱闵退下:“三弟退下。”在这里看着,做哥哥的担心你分功劳。
战场中重新起来的这一场厮杀,看的人人目眩,一个为报父仇不顾性命,一个为父迎战理当要赢。最应该高兴的南平王含笑看着自己儿子的身影,这孩子长大了,力敌正当壮年的伊丹,分毫也不怯他。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回来(十四)
第六百零四章,回来(十四)
南平王长子朱睿人人眼睛都盯着战场中厮杀的这一对人。这话对认识沈睿将军的人来说,更是让他们一下子就晕乎乎了。甚至有人要回想一下,自己在世子面前说过多少不合规矩的话。
比如时永康和韦大昌就是背地里取笑世子的那几位之二。因为和毅将军见得多,觉得他功夫不错,不辱王爷声名,就是时时象一颗光洁白鸡蛋的闵小王爷除了太爱干净以外,礼仪风度甚是翩翩,又落了一个“军中第一美男子”地名声,也是功夫不错。
此时的两个人先是看一看闵小王爷,一身是血依然是笑容满面地站在朱睿身后为长兄观敌僚阵,依然是风度翩翩,就是有比闵小王爷生的好的武人,一个是不多见;另外一个他也不敢出来比这个名声;更别提在军中呆着,还能象小王爷一样有条件讲究,小王爷们总是有一些生活方面的特权。
再看看擂鼓的毅将军,平时背地里说了不少大哥不好,此时世子上阵,毅将军就要去擂鼓了,这一会儿擂得性起,只听得“咚、咚”鼓声,只看到毅将军两个膀子上下舞动,光看着就是痛快的。
最后是场中的世子朱睿,沈睿将军从进军营开始,显山露水在他军功以后,一开始的时候是不哼不哈的,时永康和韦大昌对视一眼,心头都有怒火: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现在回头再想想,从到薛将军帐下开始,一路都有优待,次次危险多、军功厚的地方都有沈睿将军的身影。
两位思量的小将军不无埋怨地看一眼正中马上目不转睛看着儿子的南平王,王爷太偏心,我们就没有一个好爹。
战场中世子朱睿报出名姓来,不由敌我双方都是一阵思量。伊丹对着眼前的世子,眼里冒火,恨不能把他一口吞了。
身后听到马蹄声响,下去包扎伤口的五公子又重新上来,也是直奔世子朱睿而来,家中重长子,要让南平王痛心,杀长子更为划算。
还没有下场的朱闵迎上五公子,后面又来了芒赞的三儿子。。。。。。场中一片混乱,顿时双方都有十数骑奔出来。
看着这场大战的南平王,钢钉一样的身板在马上一动不动,直到对面又出来一员老将,都松也出马了:“南平王,儿子对儿子,你我再来决一死战,为我儿子报仇,为达玛王爷报仇。”几十年的老对手今天又在战场上相逢。
毅将军把鼓擂扔给鼓手,从鼓车上跳下来。鼓车太近战场,毅将军比父亲到的还要早,都松身后又转出来一个人,是都松手下的一员将军。手中双剑的毅将军力敌二人,当然力弱,不过几招,听到身后父亲也来了。
朱宣到场中,先是嘿嘿一笑:“今天真是热闹之极,都松头人,你还有儿子吗?”这就没有儿子往上了吧。话刚说到这里,听到身后鼓声重新扬起,场中诸将分心思一看,不由得人人都乐了,精神立即百倍。
鼓车上一个乌丝飞扬的红衣身影,却是端慧郡主正在擂鼓。在家里娇生惯养的端慧郡主最多只射百步的箭,穿不穿杨还尚可,此时看到父兄都在战场上,把吃奶的口气都拿出来去擂战鼓。
郡主旁边一左一右站的是徐从安和钟林,飞矢如雨般掠过,全仗着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护驾,保得郡主安然地在摆鼓。
世子朱睿面带笑容迎战伊丹,精神抖擞人也冷静下来,妹妹哪里来的许多力气,能擂多久还不知道,做哥哥的得罪了她,总得给她长长光,在她力气消尽以前把伊丹给宰了。不仅是世子朱睿有这样的想法,几乎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之间,力气都是大增,郡主亲自擂鼓,总得给她长长这个光彩才是。
今天象是辛苦操劳几十年的南平王好好高兴的日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对着眼前的都松道:“那是我女儿。”虎父无犬女,朱宣巴不得别人夸他这个,可是都松只是咬碎老牙,才不会把南平王从儿子到女儿一通夸,看着就不舒服。
一旁迎战敌将的毅将军偏偏耳朵尖,听到父亲的话,闪一个空儿也对着和自己交战的吐蕃将军笑眯眯说一句:“那是我妹妹。”
鼓车上的端慧郡主手边放着一把长剑,原为打落飞矢,两军交战,先射旗手和鼓手也是常做的事情。身边却多护驾的人,一左一右是钟林将军和徐从安,眼前站着一排盾牌手,端慧郡主只是想着如何把鼓声更响亮些,让父兄在场中力气倍增,另外就是,心中得意的端慧郡主想一想四弟胖倌,回去该姐姐说话了,我上战场呢,胖倌还不能来。
这样一想,小郡主端慧更是得意,不管汗透重衣,只是咬牙擂鼓,直到听到场中一片欢呼声。伊丹败走,五公子败走,都松看着情势不对,呼喊别人一声往后退,被朱宣赶上去要了性命。
王爷英勇不弱当年从将军们到士兵们都是欢呼雀跃,端慧郡主停下鼓声,这才发现自己满头满脸的汗,面纱都贴在脸上。遂把面纱取下来顺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就手扔给鼓车旁服侍的女兵。
满面笑容呵呵笑声的南平王在儿子们和将军们的簇拥下往回走,看到女儿端慧上马迎过来,马上娇滴滴先是一声:“女儿恭喜父亲得胜回来。”
“好”朱宣此时此刻是可以放心笑上几声儿,看着自己满身鲜血,再看看宝贝女儿只是对着自己看着笑,全然不看别处,忙体贴地道:“快回去吧,几时又跑出来的。”然后佯装不悦:“跟的人也不劝着。”
世子朱睿则是陪上笑脸先喊一声:“端慧,”端慧郡主嘟起嘴只答应父亲:“这就回去了。”拨马转身往回营去了。只有朱睿对着父亲说一句:“妹妹还在生我的气。”
“是啊,”朱宣宽慰地看一眼长子道:“天天提起来你,就要说你一堆不是。”时永康听着王爷一家人这样说话,只觉得脑子涨脸通红,我相思端慧郡主,可是全数倒给了这位世子爷听。
“恭贺王爷得胜恭喜世子爷得胜”将军们一起迎上来见礼。一身是血的朱宣携着长子朱睿立于中间,等不及回营再说,马上抓起世子朱睿的手来,声音洪亮地就在这战场上道:“这是我的长子。”
眼睛环视战场中,犹有鲜血在地上,对面吐蕃兵已经是兵摆阵营,防备冲杀,南平王今天没有冲杀的心情,只是抓起儿子的手一起举起来号令三军:“儿子大了,我理当老了。”
蔚蓝天色下面,南平王一字一字地吐出来:“以后这军中的诸事我都交给他,”父子相对看一眼,朱宣这才道:“父亲老了,给你当个将军吧。”
朱睿下马跪倒在父亲面前:“父亲不老,有父亲为儿子掌着,儿子才事事无波。”父子此时心里都想起来章家的那一出美人计,朱睿真心实意地对父亲道:“还请父亲继续为儿子把着才好。”
将军们看着这父子两个人战场上交接,听着王爷只是微笑:“我一生征战,可谓操劳,以后余生,只想与你母亲多多相伴。你就要大婚了,以后自己当家拿主意吧。”再看看毅将军和朱闵:“以后事事辅佐你哥哥,不要还象在家里一样厮闹才是。”
对面吐蕃兵营里响起哀歌,挂出丧旗。这哀歌与丧旗更象是世子朱睿光华上的一朵小花。南平王长子朱睿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至少军中诸将心里觉得,世子爷接位是理所应当。
当然也有人在背后里在告朱睿的状才是,朱宣坐在中军大帐里的虎皮交椅上,听着膝下坐着的女儿端慧依然是在告哥哥的状,听着南平王呵呵只是笑。
“我天天吃什么都想着给他呢,只是他还冲我瞪眼睛,”端慧坐在父亲脚下,把脚缩起来在虎皮上,仰着小脸儿对着父亲不依不饶地:“回去告诉胖倌也评评这个理儿去,胖倌一准也说大哥不好。”
朱宣慈爱地看着女儿道:“他现在不是追着你陪不是,你又不理他。”孩子们又闹上来了,得罪了端慧,小脸儿就要拉几天才行。
父女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听着外面有人回话:“世子爷回营了。”天天骂战的朱睿和两个弟弟一起回来了,听着弟弟们嘻嘻哈哈:“缩着头不敢出来,这算什么。”
只有长兄朱睿面无表情,颇有几分乃父的样子。看到亲兵揭帘走进去,正看到父亲和妹妹正在说话。
三位小王爷一起行礼:“儿子们回来了。”朱宣随意摆摆手,看一看孩子们并无争斗的样子,战甲上都是干净的,遂道:“有你们劳累,我可以轻闲了。”
看一看膝下的宝贝女儿,一看到哥哥们进来,小脸儿就鼓起来了,朱宣微笑对长子道:“妹妹还在生你的气,快来陪个不是,为父为你们解开。”
朱睿赶快笑眯眯走过来:“端慧,都是大哥不好。”端慧郡主也是属于事后想想,越想起委屈的人,因为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