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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建房忙
第二天，蒙蒙亮，嘟嘟的拖拉机声响把李峰从美好的梦境里惊醒。抬眼望了望窗外，灰蒙蒙一片，不过人家过来，主人家总不能不招待吧。舀了一瓢井水拍了拍脸颊，提起精神儿，随着父亲李山，递烟，点烟。
张兰拿出前天买的纸杯，送上茶水，几人都是老师傅，车开得稳当，喝口水，开车进了桃园。没几分钟，红砖卸了下来，赶着早饭前再来一趟。
随后，三叔李福青带着十多个人刚吃完早饭就赶过来了瓦工儿，其中一人经介绍是这个建筑队的头头，说好了手工费一万二，李山笑着点头，看来这个价钱不算贵。李峰站在边上看着父亲陪着几人说话，等到上午八点多，工具，材料齐备，开始挖房子的地基挖。开挖以前，必须做的事儿，李山已经准备好了，黄纸，香和炮竹儿，这些都是按照二爷吩咐办的。年轻一辈的人对于这些规矩的忘得差不多了，连着李山这般年纪的对于这些规矩也有些弄不太懂了。
动土前，可是有不少事儿做呢，起先沿着地基四脚摆上香炉，点上香，接着画线，描出地基的轮廓，开小门，迎接门神，烧黄纸。黄纸多少张，怎么烧，李峰眼儿盯着李山看。左右门前开始，烧着中堂，这般最后送出院子。这些做好，才能开挖第一铁锹，开挖的同时点燃炮竹，霹雳票啦的声响惊起山林的鸟儿，小动物，连着李峰家里儿，肥仔，小松鼠一样吓的四处乱跑了。
李峰看着热闹，心里却不以为然，不过村里建房都是如此，自己要是不做啊。周围邻居不说，连着建筑队人都会用别样的眼神看着你，甚至人家不给你干，为什么，你不拜神的，怕儿灾难。虽说近几年人们越加不讲究这些这些地方风俗了，挖土前做不做也是那个事儿啊。此时李峰拿着竹竿，上面拴儿红布儿，炮竹响起，四周邻居闻讯赶来，祝贺。又是一阵拿烟，递水儿儿，忙碌了一阵。
说笑着，新房子开建了，李峰心里兴奋难明，乐呵呵的站着陪着村里的老人说笑，散烟儿。十多分后，围观人散开，建筑队正式开工了，挖地基，不到十点，地基已经开挖大半。
李峰一家看着人家辛苦，不是散烟，加水，叫着休息儿，可是人家笑着摇头。别说自己愿不愿意休息，头头可在边上呢，再说呢，这些包工钱算清了，这活多做些，快些开下个工程，多赚钱呢。
李峰一家客气几句，看着人家干着活计，也不再打搅。十点半，地基表层泥土清理大半，由于这里处于山脚下，土下不多深已经是石块，清理完上面的泥土，下面的石块清理多些事儿。李峰看着下面的青石，心里一个主意冒出来，拉着李山说了自己的想法，李山想了想觉着可行。
这边李山找来包工头和李峰三叔，几人商量加了二千块钱，让建筑队帮着打石头挖地基时候，磨出些石板，铺路，做地平面。这事不过是多费点手续，加了两千块，等于加了两天的工钱，包工头哪找这好事儿，连连点头，本来嘛地基就属于包圆的事儿。不过是多做些，小心一点，没人多一百块钱，不说包工头，连着三叔都笑开了花了。李峰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心里也是高兴。
工人手里有工具，不要钱的电，打石头，这帮山里人可是熟得很，李峰看着一看看山石，被抬上来，心里美美想，自己院子铺满大青石，种上几株花草，引着一条青石板小路，多有一番田园别墅的风情。
石板不用太平，磨去尖角即可，走在上面有一丝凹凸之感，无论是饭后，亦或是傍晚，牵着狗，走在上面享受城市里难以企及的安静恬淡，坐着脚底按摩，在桃树下，嗅一口桃花香，亦或是蜜桃甜。
或是秋天扫落叶，冬曰看晴雪，李峰越是心里急切，手脚不闲着，帮着搬弄石板，这些工具打出来的石头，不平儿，只能竖起来靠在一边，李峰把放着桃树的地方重新清理出来摆放。
还别，十多个人，加上工具齐全，做起活计来，速度没说的，一上午就打出一间房的地基。
眼看着中午了，张兰拉着李峰回家，人家过来做活儿，按照村里规矩，第一顿是要在主人家吃的，以后主人只要招待茶水香烟，当然上梁那顿是少不了的。
左右家里菜园子这几天又结了二盆子，蔬菜可是不少，青椒肉丝，油焖茄子，韭菜鸡蛋，豆角肉片，红烧黄鳝儿，大块草鱼，炖一只甲鱼，最后丝瓜蛋汤。
再有几个凉菜，拍黄瓜，皮蛋豆腐，白糖西红柿，蒜泥苋菜，李峰帮着张兰洗菜，切菜，家里的锅子是直接架上硬柴火，点燃，闷上，三联锅子，两个锅儿炒菜，速度可是不满。切好菜儿，李峰开始做起凉菜了，调料是最重要，红辣椒切碎剁成末，放在瓷碗里，浇上滚开的豆油，逼出香气，蒜瓣拍碎，加上青椒丝放进石钵子里，用枣木的木杆子，一点点捣碎成液体状，直到蒜汁与青椒汁融为一体。
另外拿一干净钵子，加上油盐酱醋，自家配的调料，搅匀，浇在凉菜上，撒一些香菜点缀。李峰一边做，一边趁着张兰不注意放一块在嘴里。
“小宝，快把鱼给我。”张兰起锅，装盘，一碟青椒肉丝，热腾腾出锅了。
“妈，呜呜，来了。”李峰正吃着皮蛋儿呢，被张兰一叫，吓得噎住了。让张兰一脸无奈的，瞪了一眼，这孩子儿，真是没办法。“快儿，锅里油滚开着呢。”硬柴火闷上以后，这锅子停不下里，必须一口气烧儿，平时张兰家可不这样，只是今天时间有些急了。三连锅，其实只是两大一小，小的靠近烟囱，小盆子大，只是装半锅清水，烟火入烟囱时带着一丝火气，少一顿饭，差不多一锅子热水，洗脸，洗脚。
“妈，给。”李峰端着一钵子草鱼块，草鱼块加盐拌上面粉儿，过油炸一些，金黄儿，香喷喷，兑上水，加上生姜块，葱段，调料，黄酒，酱醋儿，勾芡儿。一会儿，鱼香味就出来了，装汤碗。
李峰端着冒着热气的大块草鱼，深吸一口气，香带着一一丝微酸，咽了咽口水，李峰端着碗儿放在八仙桌上，今天摆了二桌，李峰和着母亲张兰两人忙活个把小时，李山领着人已经洗脸上桌了。
今个李福奎也受邀过来了，二爷今个没来儿，李峰今个只能上菜，拿酒的份儿。不过，李峰在厨房每样留一些，上完菜，母子俩才清闲下来，吃口热饭。
“妈，上梁那天儿还是在镇上坐吧，太忙了啊。”李峰吸了一口草鱼块，吐出刺儿，给张兰夹了块肉片，可不是，做两桌，自己母子累的大汗淋淋儿。
“你这孩子，有俩钱，烧包了，镇上一桌多少钱啊，最少一百五，能买多少菜啊。”张兰咬着儿子夹给自己的肉片，心里甜儿，知道儿子看着自己的辛苦儿，嘴上说儿却是另一层意思。
“呵呵，妈，你想想啊，上梁那天村里人过来贺喜，最少三四桌呢，我家怎么放得下啊。”李峰苦笑，这也不是一点钱的事，自己两人忙活着两桌子菜，已经有些手忙脚乱的了。三四桌，不说自己家放不下，只说饭菜，来不及啊。
“倒也是，过几天让你爸上镇上看看，哪家饭菜好，可能让别人吃不爽快啊。”张兰这些天吃光了泉水种出来的蔬菜，生怕别家的菜不如自家青嫩儿，影响了口味。
此时屋里热闹非常，大家喝着啤酒，白酒是不能喝了，下午有活呢，吃菜，李山，李福奎，连着李福青，作为主人，招呼众人吃菜。
“呵呵，李老板别忙了，都是一家人呵呵，来我敬你一杯。”包工头吃了一口青菜，眼睛一亮，看着挺普通的青椒肉丝，味道如此好，青椒微微带着一丝辣味，清爽可口，一点没有带上猪肉腥味，难得。
“来，呵呵，赵老板客气了。”李山被人成为老板，心里乐呵，起身端起啤酒一饮而尽，随后连着两桌每桌敬了三杯儿，连着李峰最后也跟着出去，每桌灌了一瓶，呵呵。大家吃的热闹，大声说好，酒好，菜更好儿。
中午吃的宾主皆宜儿，吃完饭，休息一会继续开工，李峰帮着张兰收拾碗碟，没有跟过去，休息了一会儿，自己下午还要进山呢，真是老规矩，本来昨天过去的，可惜昨天李山喝醉了。休息了去了，李峰也没想起来，只能自己今天过去，房子那边李山看着，自己提着香炮。李峰与张兰说了一声，出门了，小肥仔和着松鼠，屁颠跟着。
第十六章 进山拜神
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李家岗不远的山岭有两座神庙，多年受人香火。
群山为神曰山神，土地为神曰土地神，李家岗处于山与土交接，历来拜双神。李峰记着小时候，每逢大的节气，如清明，端午，秋月之中，冬至，春分，村里的长者，领着村里的男人抬着猪头，香案，吹打弹唱浩浩荡荡，极热闹的事。
可惜，最近六七年，祭祀的事儿，已经没人提起了，老一辈剩下人不多，身体健朗更是少了。年轻一辈，那里有心思啊，做这些儿，除了村里人有红白喜事，派个人上去烧香拜祭一下。大型祭拜已然消失，可叹了。
李峰家今天动土建房，土地公公必须祭拜一下，山神老爷，看在动了人家山石。李峰也准备了一份礼，其实如今拜神比过去简单多了。
李峰提着大红袋子，满满当当，另一只手拿了柴刀，无他，山神与土神庙，在山里，上次上山经历还历历在目，山上多荒草，藤条，树枝多儿乱，谁儿也不知道那条小道如今是什么模样。
李峰绕过竹林，踏上山道，这里比去大坝的山路好一点，荒草不高，有人践踏的痕迹儿。藤蔓枝条三俩枝，多数已经被人清理，路边枯黄枝条凌乱。李峰带着肥仔，毛球，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