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事之平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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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事之平乱记-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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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别生气嘛,我也只是害怕事情泄露出去对你不好而已,别这么大火气…。”
  “少假惺惺了,谁是你老公,别在这恶心我。你要是真的对我好,为什么还要用录像带要挟我?”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谁让人家爱你呢?何况等到事成之后,大人一定会论功行赏的,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高官厚禄唾手可得,也不用再受别人的窝囊气,难道这样不好吗?”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们那个什么鬼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死了这么多人,早晚会有人来查的,你们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了。”
  “所以才要亲爱的你多多帮忙啊,现在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谁也跑不了,赶紧把事情做成对你我都有好处。来嘛,不要老是这么板着脸,都不帅了。”
  “你这个贱人离我远点,都是你把我害了…”
  “呵呵,嘴上还不老实,这不是挺喜欢的吗,好几天不见了,今晚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说话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男欢女爱的声音,只是管世宽已经走远,难以听闻…
  夜风习习,很是凉爽,管世宽来的时候是打车来的,回程路上却决定徒步,顺便散散酒气。
  她从小习武、常常挨打,身手高强,也是半个铜皮铁骨,哪怕大病过一场,亦不惧那些流氓宵小之辈;
  加之她此刻心烦意乱,不喜人声喧嚣,是以净挑安静的小巷走,惊起了好几对黑暗中的露水鸳鸯也不以为意。
  有些昏沉的脑袋,被冷风一吹立时清明了许多,管世宽一来喝的不多,二来酒是好酒并不上头,略略走了一会儿酒意尽去,说不出的舒坦。
  只是,身体的舒适,并不能为她的心情带来一丝轻松。
  管世宽了解父亲的脾气秉性:
  虚荣心和自尊心都强烈到了极端的地步,急躁暴戾,易怒寡恩,冲动而又不喜思考。
  而管世宽很容易就看出来,父亲管于贤今晚其实有好几次都被自己惹怒,差点就要发作,结果却反常的硬生生忍住了。
  早不扮演慈父,晚不扮演慈父,在管世宽发现他擅自挪用资金的时候,管于贤扮演起了慈父。
  明明那么暴躁易怒的人,却硬要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违背本心的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管于贤今夜的一举一动,都印证了那句老话:
  “事出反常必为妖。”
  数年来关系都很生疏的老爹,正巧忽然对“判官”——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开始装出父爱浓浓的样子;
  管世宽正巧发现了管于贤大额挪用公中资产;
  管世宽正巧是刑堂判官候选人,专管族中家法,可以名正言顺的通过手头发现的线索进行调查取证,最终决定族人是否有罪。
  三重巧合,让一切再明了不过:
  老爹挪用四爷爷的财产,暗中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这些暗中进行的事一旦败露,定然会对管家的声誉产生巨大的伤害。
  今天的温和,只是因为父亲以为自己查账是四爷爷授意的,怕自己把最近发现的事情告诉四爷爷而已。
  反复的强调亲情,也不过是希望管世宽能够念在父女一场,代为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爹啊,你可让女儿怎么是好啊…。”
  管世宽自言自语叹息道。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为了维护管家。
  身为刑堂判官,她的职责就是惩治那些犯了家法的亲属,判官是不能顾及亲情的,只能铁面无私,否则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管世宽算是少年得志,也曾经暗下决心,一定不会辜负长辈的器重,可是如今,犯了家规的正是自己的长辈,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爹,这不能不让她左右为难。
  父亲对自己的确严厉,但管世宽不怪他。
  因为她清楚父亲是为了自己好,没有严厉的父亲在身边,自己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无从谈起,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到底该如何自处呢?
  维护父亲,背叛家族吗?还是背叛父亲,忠于家族?
  这一刻,管世宽深深的体会到了“忠与孝难以两全”的痛苦。
  管世宽无法抉择。
  她不是没想过要向老祖宗坦白一切,可是几次三番都欲言又止,管破家年纪大了,心脏也不好,性子又急躁,这要是知道了此事气个好歹,事情就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
  何况父亲的经历她再清楚不过,受了一辈子苦,老了老了还要进刑堂,被自己的女儿责罚,这也太可怜了,管世宽下不了那个狠心。
  游移不定的管世宽只有拖,即使明知越拖事情就会越难以挽回。
  一拖再拖,直到许悠悠来到管家,事情终于难以遮掩。
  悠悠是“祠部”的人,她来了而且还问及此事,明摆着凌水发生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国家的注意。
  “祠部”是此类异常事件的专管部门,管家人里所有有能耐在身的人,都受它节制,管世宽自不用说。
  顶头上司责问下来,管世宽再也坐不住了。
  必须趁着祠部没有采取强制性措施之前,将父亲的事情妥善处理好。
  凌水医院的事情,管世宽暗中调查过。
  这件事涉及的失踪人数太多了,已经有上百之众,而且还在以可怕的速度增加,这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有八九已经找不回来了。
  牵涉上百条人命乃至更多的大案子,就算倾管家之力,也是没办法遮掩太久的。
  管世宽知道悠悠此行只是探听消息,可以想见,紧随而来的,必然是大张旗鼓的调查和搜索。
  老管家还远远没有牛掰到可以搞死成百上千人还能不受司法机关追究的地步,真等到“祠部”正式行动起来、派外人插手此事,就真的想挽回都晚了。
  管于贤跟那个护士走的太近了,祠部早晚会查到他身上,管世宽知道老爸肯定和这件事有关,根本经不起查,罪名一定下来,管家必然会受到连累。
  届时,哪怕靠着管破家“护国英雄”的老脸,也没法保住家族的体面,自己和父亲也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什么自己的前途,老爸的面子,全都要玩完。
  是该彻底跟父亲摊牌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管世宽下决心前往父亲住处的时候,正是悠悠来到凌水之后的第一个周末。
  悠悠投了老爷子的缘,被老爷子逼着一起出去逛街了,据管世宽推断,那位大半年没有离开过住处的老小孩和新来的小小孩,恐怕非得溜达一天不可。
  这样也好,没有外人,父女二人说话也方便。
  管于贤听到门铃声来开门的时候,管世宽注意到,父亲脸上现出了吃惊和愧疚混合的表情。
  父女二人的关系,自从那顿几乎让管世宽丧命的殴打之后,就已经有了看不见的隔膜,管世宽除了偶尔会来汇报工作和请安以外,几乎不会主动拜访自己的老爹;
  而管于贤也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唯一的女儿,每次见面都觉得很尴尬,所以更加不愿意见管世宽的面。
  这父女二人虽然是至亲,但是为亲情而进行的相聚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这次管世宽不打招呼突然来访,管于贤只要不是白痴,肯定能看出来这里面有文章。
  父亲的表情让管世宽心中又是一痛。
  她这次拜访是来问罪的。
  管世宽负责家族刑堂,那代表判官威严的信物和武器——一条细细的长鞭——就缠在她的腰间,她时刻都做好了给亲人上刑的心理准备。
  但是管世宽永远不希望,受刑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从管世宽进屋开始,管于贤的情绪经历了复杂的变化。
  刚开始看见管世宽前来,管于贤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像寻常一样来给自己请安;可是管世宽那沉痛的眼神,渐渐让管于贤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他忽然想起,今天不年不节的,管世宽请的哪门子的安呢?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管于贤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管世宽此来的目的,这想法让他又怕又恼,如坐针毡:
  这个死妮子,难道、难道真的敢以下犯上?
  “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沉默了很久,父女两个谁也不说话,是管世宽最先打破了静默,只是她的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世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突然过来也不先说一声,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到底有什么事?”
  管于贤强作镇定,他的口气很严厉,似乎是希望用这种方式镇住管世宽。
  管世宽的痛心的眼神带上了愤怒。
  她把自首的机会给了父亲,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减轻父亲的罪责,可是父亲拒绝了。
  愤怒的管世宽猛然站起,苍白着脸颤抖着嘴唇数次开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本想厉声责问父亲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嘴硬,问问父亲到底把管家的家法和体面放在哪里,问问父亲为什么要辜负溺爱他的四爷爷,问问为什么父亲让自己这个当女儿如此为难…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作为女儿,自己已经尽过了孝,接下来是自己这个判官为家族尽忠的时候了。
  管世宽紧紧的咬住下唇,嘴里有了浓浓的铁锈味,她定定的看着管于贤,直把父亲看的心惊肉跳,转过头去不敢直面她的目光。
  “我还有事,你走吧。”
  管于贤心烦意乱的开口赶人。
  管世宽又看了父亲好一会,见父亲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赶她走,绝望的闭上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管于贤关门之前,管世宽开口说了自己不得不说的话:
  “管于贤,我以判官的身份通知你,今夜子时,我要在‘水凌龙’地下室请家法,所有管家人必须到场,不得有违,否则以家法论处。”
  管世宽有判官之权,她说在哪里请家法,哪里就是刑堂。
  直呼父亲的名讳,则意味着,此刻她的身份不再是管于贤的女儿,而是执掌族人生杀大权的惩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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