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规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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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规律的心情-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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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回答。

  二胖又问:“素质如何?”

  大蟹答:“HORSE HORSE TIGER TIGER。”

  嗯?

  “马马虎虎,有的不错,有的普通。”

  第四次转弯时,有两个靓女拦在前面。

  大蟹有些兴奋。

  二胖倒是一本正色地说:“这种不要碰。不是女的。”

  嗯?

  “变性的。”

  有人要吗?

  “很难说,各花入各眼。”

  你怎么知道是变性的?

  “久了你就知道,有些地方是不会变的。”

  车内的人又是一阵窃喜。

  “要不要我在路口停车,你们进去走走。”二胖建议说:“或者两个钟头后我来接你们。”

  开玩笑?!

  大蟹又说:“这种事要两个钟头?三个字就够了!”

  “十五分钟?”

  “不然你要多久?”

  我们其他人早已吓得脸青青,嚷着要回去休息。

  然后二胖又转了一次,在隔邻的小路停车。

  二胖说:“要不要喝点东西?”

  不渴。

  “下车走走散散步吧。”

  这条路的隔壁住全国出名的疯女人,成天对着邻居泼妇骂街却不知羞耻,上了报纸电视新闻还理直气壮。

  冷冷清清的路边,偶有一两家酒吧,二胖带路兴致颇高,似乎想来一段偶遇般的雾水情缘。两个月前还有些流莺,不过有人投诉,被警方扫掉了。

  晚上八点,我们回到旅店休息。

  杀手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大蟹这个人笑里藏刀。”

  嗯?

  他没再回答。

  我的眼睛鼻子奇痒难耐。

  我揉擦着。

  我开始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我在机翼上重复着爬高爬低。

  之四  痒

  人的感觉里并没有痒。

  痒其实是一种痛。只是痛的表面积太小,小到如微细胞般瞬间爆发,让我们误以为是痒。

  身体上哪里有痒,很自然的便会去抓去揉,一会儿整片皮肤变得又红又肿,哇哇大叫的就会频频喊痛。不是这样子的吗?

  我们的经验中不断的重复错误把小“痒”变大痛,到时候才来后悔。会不会太晚了呢?

  晩餐,我们在新达城吃北欧派西餐。

  在扺达西餐厅前,二胖帮我们温习一下新加坡的新闻,圣淘沙岛将在不久后开设第二家赌场。

  第一家呢?

  “就在新加坡河畔,大概是2010年左右吧。”

  二胖说:“前阵子新加坡河畔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分尸案。”

  听说过了。我说。

  西餐厅的牛排只剩三份,其余的人只能点鱼排或鹅。

  我们面对面坐着形成一条直线。

  白开水里渗漏着淡淡的青柠味,我们边喝边等待。大蒙说起关于性的冷笑话打发时间。

  第一道菜是白吐司。

  第二道是奶油浓汤。

  接着是尾指般大小杯的酸冰淇淋。

  再来是主食。我们等了约十五分钟,大蒙续继搞性玩笑,神仙姐姐被逗得失态大笑。美女朱蒂若无其事地撕着面包啃。大蟹饿得向服务员又要了两次吐司。

  主食以后大家意犹未尽,肚子仍然有点空。

  服务员为我们倒了咖啡或茶,上甜品点心,接着是饼干。此时大伙已经撑死动弹不得了。

  公司付钱,大伙儿鸟兽散。

  几个老人家相约喝酒去,女士们纷纷退场,我被落了单,遗留在城市的角落里瞎逛,心里急得慌,突然间迷失方向冷汗直冒,眼睛鼻子一并发起痒来。在夜的城市里,我原地旋转着。

  我一直是怕黑的。

  一个人的时候,再熟悉的黑夜也变得陌生而失措。

  我深呼吸一口,提着幻想的明灯,穿越过几幢大楼,几条街道天桥,在人群间询问,一晃,上了地铁,三个站便到达目的。

  我住的地方灯火辉煌,附近的夜市摆放许多小摊子,卖的是地道的马来糕点,地方饰物,人潮拥挤。过不久就是马来人的开斋节和印度人的屠妖节,双佳节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欢庆,马来人和印度人都忙着办货装饰门面。

  回到旅店,杀手刚到。

  电视正播报烟雾笼罩以及小学生集体腹泻的新闻。

  我的鼻子又在发痒,而且有些微痛。

  我在梦里仍然重复着在机翼爬高爬低的动作。

  我陷在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

  之五  数字150

  如果150是纷争指数的话,我希望前面加个负号。

  但150加在三个国家之上,是否是个永远无解的课题?

  这课题前面再加上PSI(POLLUTION STANDARD INDEX/标准污染指数),十年间我们能做的又是什么呢?

  创造150的国家在印度尼西亚,承受150的国家是它的毗邻。

  十年来,新加坡马来西亚也好泰国文莱也罢,必需承受印度尼西亚人民烧芭造成的烟雾污染。而印度尼西亚政府一句,国土太大无能为力,或者预算用完无法人工降雨消除烟雾等理由,便能一一搪塞过去。

  更可笑荒谬的是印度尼西亚政府在一则新闻纸上这么说:

  以前我们出口新鲜空气没人感谢,现在出口烟雾却引起投诉。

  唉。天理何在。

  沉默了十年还要再沉默十年吗?

  在蜿蜒的小路上行驶,四周弥漫薄雾如置身于秋意之中。这一趟季后风似乎转向得很慢,顺带的连雨季也推迟。

  多事的秋让我鼻痒难耐,打了几个闷鼻涕,心中好生不解,这美丽的热带群岛怎么就巴里岛艳压群雄,当选外国人的最佳旅游胜地。

  我从镜中看到一双发痒而揉伤的红眼,我想应该有150吧。

  我走下机翼停止梦中机械化的动作,开着车子来到车站。

  车站有三个人。

  一个是医生,我的救命恩人,我无时无刻不去想着怎么报答他。

  一个受伤流血,需要送进医院紧急救护,否则的话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一个是我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

  我的车子只能容纳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呢?

  我妹妹乐呵呵地搔我鼻子的痒把我从梦里揪出来,我张开眼却只是空荡荡的房间!

  之六  我妹妹

  
  我妹妹烫了一头美少女发,发尾稍稍卷起,看起来很时髦。

  我妹妹对衣饰的搭配越来越讲究,出门总要化装一番。

  在没有烫发之前,客户见面千篇一律会问:“刚毕业呀?”

  问烦了,我妹妹思前想后痛下决心烫掉学生妹头,从此,没人再理会她毕不毕业。

  我妹妹这次回家是为了办护照延长,顺便报告近况,很轻描淡写:“我跟大肥分了。”

  老爸问原因,我妹妹没回答。

  “是妳甩人家还是人家甩妳?”

  我妹妹在客厅面对大家的逼供。

  她喜欢一次过解释清楚,一个个叙述要重复很多次,太啰嗦。

  “反正这样子就分了。”我妹妹耸耸肩不当一回事:“我们分手后,大肥的父母还跟我说谢谢呢。”

  唉,跟富家子弟谈恋爱真是麻烦。也不自由。后来我妹妹和大肥的交往都是在吵吵闹闹中收场的。

  “不过,”我妹妹的眉宇之间流露甜意:“我有新的男朋友了。”

  呵呵,同在屋檐下。

  我妹妹交出男朋友的照片轮流在我们手中端详。我们没发表意见,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

  除了越来越爱美之外,我妹妹仍然跟以前一样,喜欢赖在自己的小窝里,除了粘老妈还喜欢粘我。

  我妹妹把BROTHER婚礼上的照片洗了一叠,跟老妈一起整理,按姑姑姨姨叔叔舅舅们的大头照一个萝卜一个坑组好。

  我一直追问着那几张穿得帅帅的西装照,我妹妹笑说:“有有有,就知道你会问。”

  我妹妹抓弄我向老爸建议拿那几张够帅的照片去相亲,很多女孩子等着排长龙呢。

  “要妳管。”我瞪了我妹妹一眼。

  近来老爸和老妈很忙,参加卡拉OK歌唱班和排舞班,还有许多社团活动,每天晚上都忙得不亦乐乎。我和我妹妹被他们拉去吃自助餐之后,才发觉是个中秋晚会,楼上在办歌唱比赛,楼下挂着一排灯笼等着猜灯谜。

  南洋一带的中国移民把中秋变革成一个文化传承的节日,除了吃月饼品茶赏月之外,小朋友们结伴提灯笼游街,以前是纸灯笼,现在多是电子灯笼。猜灯谜和传灯节目是后来增加上去的。

  每一条河是一则神话

  从遥远青山流向大海

  每一盏灯是一脉香火

  把漫长的黑夜渐渐点亮

  为了大地和草原大阳和月亮

  为了生命和血缘生命和血缘!

  每一条河是一则神话

  每一盏灯是一脉香火

  每一条河都要流下去

  每一盏灯都要燃烧自己

  <传灯>出自学长诗人小曼之手,后来被编成一首激情感慨的歌,成为每一年中秋晚会许多莘莘学子及华社活动主题歌。当歌声在黑暗中飞扬时,每个人手中握的灯烛就会很安静地传递给下一位,一直传递下去。

  我和我妹妹在这个尴尬时节里出现,才发现小镇里的年轻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更好的生活,年轻人都在外地打工谋发展,留下来的除了老人女人就是小孩,而且还有许多印度尼西亚外劳。外劳的出现造成了很多地方治安的问题,抢劫强奸杀人事件层出不穷。

  我和我妹妹在自助餐结束后,坐在一角等待善后。

  我妹妹突然问起我关于为她写的小说。

  “一个吃蘑菇汤的小魔女的故事写到哪里了?”

  啊?

  我忘了。

  在我妹妹念大学前答应为她写的,后来边工作边写着一直没完成,最近的工作更是忙得彻底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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