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
二胖又问:“素质如何?”
大蟹答:“HORSE HORSE TIGER TIGER。”
嗯?
“马马虎虎,有的不错,有的普通。”
第四次转弯时,有两个靓女拦在前面。
大蟹有些兴奋。
二胖倒是一本正色地说:“这种不要碰。不是女的。”
嗯?
“变性的。”
有人要吗?
“很难说,各花入各眼。”
你怎么知道是变性的?
“久了你就知道,有些地方是不会变的。”
车内的人又是一阵窃喜。
“要不要我在路口停车,你们进去走走。”二胖建议说:“或者两个钟头后我来接你们。”
开玩笑?!
大蟹又说:“这种事要两个钟头?三个字就够了!”
“十五分钟?”
“不然你要多久?”
我们其他人早已吓得脸青青,嚷着要回去休息。
然后二胖又转了一次,在隔邻的小路停车。
二胖说:“要不要喝点东西?”
不渴。
“下车走走散散步吧。”
这条路的隔壁住全国出名的疯女人,成天对着邻居泼妇骂街却不知羞耻,上了报纸电视新闻还理直气壮。
冷冷清清的路边,偶有一两家酒吧,二胖带路兴致颇高,似乎想来一段偶遇般的雾水情缘。两个月前还有些流莺,不过有人投诉,被警方扫掉了。
晚上八点,我们回到旅店休息。
杀手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大蟹这个人笑里藏刀。”
嗯?
他没再回答。
我的眼睛鼻子奇痒难耐。
我揉擦着。
我开始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我在机翼上重复着爬高爬低。
之四 痒
人的感觉里并没有痒。
痒其实是一种痛。只是痛的表面积太小,小到如微细胞般瞬间爆发,让我们误以为是痒。
身体上哪里有痒,很自然的便会去抓去揉,一会儿整片皮肤变得又红又肿,哇哇大叫的就会频频喊痛。不是这样子的吗?
我们的经验中不断的重复错误把小“痒”变大痛,到时候才来后悔。会不会太晚了呢?
晩餐,我们在新达城吃北欧派西餐。
在扺达西餐厅前,二胖帮我们温习一下新加坡的新闻,圣淘沙岛将在不久后开设第二家赌场。
第一家呢?
“就在新加坡河畔,大概是2010年左右吧。”
二胖说:“前阵子新加坡河畔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分尸案。”
听说过了。我说。
西餐厅的牛排只剩三份,其余的人只能点鱼排或鹅。
我们面对面坐着形成一条直线。
白开水里渗漏着淡淡的青柠味,我们边喝边等待。大蒙说起关于性的冷笑话打发时间。
第一道菜是白吐司。
第二道是奶油浓汤。
接着是尾指般大小杯的酸冰淇淋。
再来是主食。我们等了约十五分钟,大蒙续继搞性玩笑,神仙姐姐被逗得失态大笑。美女朱蒂若无其事地撕着面包啃。大蟹饿得向服务员又要了两次吐司。
主食以后大家意犹未尽,肚子仍然有点空。
服务员为我们倒了咖啡或茶,上甜品点心,接着是饼干。此时大伙已经撑死动弹不得了。
公司付钱,大伙儿鸟兽散。
几个老人家相约喝酒去,女士们纷纷退场,我被落了单,遗留在城市的角落里瞎逛,心里急得慌,突然间迷失方向冷汗直冒,眼睛鼻子一并发起痒来。在夜的城市里,我原地旋转着。
我一直是怕黑的。
一个人的时候,再熟悉的黑夜也变得陌生而失措。
我深呼吸一口,提着幻想的明灯,穿越过几幢大楼,几条街道天桥,在人群间询问,一晃,上了地铁,三个站便到达目的。
我住的地方灯火辉煌,附近的夜市摆放许多小摊子,卖的是地道的马来糕点,地方饰物,人潮拥挤。过不久就是马来人的开斋节和印度人的屠妖节,双佳节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欢庆,马来人和印度人都忙着办货装饰门面。
回到旅店,杀手刚到。
电视正播报烟雾笼罩以及小学生集体腹泻的新闻。
我的鼻子又在发痒,而且有些微痛。
我在梦里仍然重复着在机翼爬高爬低的动作。
我陷在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
之五 数字150
如果150是纷争指数的话,我希望前面加个负号。
但150加在三个国家之上,是否是个永远无解的课题?
这课题前面再加上PSI(POLLUTION STANDARD INDEX/标准污染指数),十年间我们能做的又是什么呢?
创造150的国家在印度尼西亚,承受150的国家是它的毗邻。
十年来,新加坡马来西亚也好泰国文莱也罢,必需承受印度尼西亚人民烧芭造成的烟雾污染。而印度尼西亚政府一句,国土太大无能为力,或者预算用完无法人工降雨消除烟雾等理由,便能一一搪塞过去。
更可笑荒谬的是印度尼西亚政府在一则新闻纸上这么说:
以前我们出口新鲜空气没人感谢,现在出口烟雾却引起投诉。
唉。天理何在。
沉默了十年还要再沉默十年吗?
在蜿蜒的小路上行驶,四周弥漫薄雾如置身于秋意之中。这一趟季后风似乎转向得很慢,顺带的连雨季也推迟。
多事的秋让我鼻痒难耐,打了几个闷鼻涕,心中好生不解,这美丽的热带群岛怎么就巴里岛艳压群雄,当选外国人的最佳旅游胜地。
我从镜中看到一双发痒而揉伤的红眼,我想应该有150吧。
我走下机翼停止梦中机械化的动作,开着车子来到车站。
车站有三个人。
一个是医生,我的救命恩人,我无时无刻不去想着怎么报答他。
一个受伤流血,需要送进医院紧急救护,否则的话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一个是我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
我的车子只能容纳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呢?
我妹妹乐呵呵地搔我鼻子的痒把我从梦里揪出来,我张开眼却只是空荡荡的房间!
之六 我妹妹
我妹妹烫了一头美少女发,发尾稍稍卷起,看起来很时髦。
我妹妹对衣饰的搭配越来越讲究,出门总要化装一番。
在没有烫发之前,客户见面千篇一律会问:“刚毕业呀?”
问烦了,我妹妹思前想后痛下决心烫掉学生妹头,从此,没人再理会她毕不毕业。
我妹妹这次回家是为了办护照延长,顺便报告近况,很轻描淡写:“我跟大肥分了。”
老爸问原因,我妹妹没回答。
“是妳甩人家还是人家甩妳?”
我妹妹在客厅面对大家的逼供。
她喜欢一次过解释清楚,一个个叙述要重复很多次,太啰嗦。
“反正这样子就分了。”我妹妹耸耸肩不当一回事:“我们分手后,大肥的父母还跟我说谢谢呢。”
唉,跟富家子弟谈恋爱真是麻烦。也不自由。后来我妹妹和大肥的交往都是在吵吵闹闹中收场的。
“不过,”我妹妹的眉宇之间流露甜意:“我有新的男朋友了。”
呵呵,同在屋檐下。
我妹妹交出男朋友的照片轮流在我们手中端详。我们没发表意见,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
除了越来越爱美之外,我妹妹仍然跟以前一样,喜欢赖在自己的小窝里,除了粘老妈还喜欢粘我。
我妹妹把BROTHER婚礼上的照片洗了一叠,跟老妈一起整理,按姑姑姨姨叔叔舅舅们的大头照一个萝卜一个坑组好。
我一直追问着那几张穿得帅帅的西装照,我妹妹笑说:“有有有,就知道你会问。”
我妹妹抓弄我向老爸建议拿那几张够帅的照片去相亲,很多女孩子等着排长龙呢。
“要妳管。”我瞪了我妹妹一眼。
近来老爸和老妈很忙,参加卡拉OK歌唱班和排舞班,还有许多社团活动,每天晚上都忙得不亦乐乎。我和我妹妹被他们拉去吃自助餐之后,才发觉是个中秋晚会,楼上在办歌唱比赛,楼下挂着一排灯笼等着猜灯谜。
南洋一带的中国移民把中秋变革成一个文化传承的节日,除了吃月饼品茶赏月之外,小朋友们结伴提灯笼游街,以前是纸灯笼,现在多是电子灯笼。猜灯谜和传灯节目是后来增加上去的。
每一条河是一则神话
从遥远青山流向大海
每一盏灯是一脉香火
把漫长的黑夜渐渐点亮
为了大地和草原大阳和月亮
为了生命和血缘生命和血缘!
每一条河是一则神话
每一盏灯是一脉香火
每一条河都要流下去
每一盏灯都要燃烧自己
<传灯>出自学长诗人小曼之手,后来被编成一首激情感慨的歌,成为每一年中秋晚会许多莘莘学子及华社活动主题歌。当歌声在黑暗中飞扬时,每个人手中握的灯烛就会很安静地传递给下一位,一直传递下去。
我和我妹妹在这个尴尬时节里出现,才发现小镇里的年轻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更好的生活,年轻人都在外地打工谋发展,留下来的除了老人女人就是小孩,而且还有许多印度尼西亚外劳。外劳的出现造成了很多地方治安的问题,抢劫强奸杀人事件层出不穷。
我和我妹妹在自助餐结束后,坐在一角等待善后。
我妹妹突然问起我关于为她写的小说。
“一个吃蘑菇汤的小魔女的故事写到哪里了?”
啊?
我忘了。
在我妹妹念大学前答应为她写的,后来边工作边写着一直没完成,最近的工作更是忙得彻底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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