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心。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靖远帝如何会说不好?此时此刻,他的一颗心早已经飞到了那六人身上,心口好似有蚂蚁在爬一般,令他瘙痒异常,只想冲上前去掀开那六人的青纱帽看看,这些妙人的脸蛋似乎和身段一般美妙。
靖远帝极为欢喜的拍了拍林若的头,这才平时是没有的。靖远帝生性凉薄,便是对太子何旭,也是冷然而猜忌的,能够这般和蔼的拍林若的脑袋,一半是因为看到六个少男少女而失了态,另一半也是因为打心底里开始喜欢林若这个女儿。
他又看了跪在脚下的几个人一眼,道:“若儿有心了,朕身边虽然不缺侍候的人,但若儿既然已经将人送来,又是你一番美意,朕便将她们留下吧!”
听到靖远帝装模作样的话,林若心中暗自好笑,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跪在地上的六人说道:“陛下答应将你们留下,还不快些叩谢陛下隆恩!”
闻言,六人又是恭恭敬敬的叩首谢恩。
林若见靖远帝的眼中似乎有两簇火苗在熊熊燃烧,估计已经隐忍到了极限,便不再耽误,以身体疲惫为由,起身告退。
待她走出万寿宫,方才发现腿脚有些发软,虽然今天的靖远帝对她和颜悦色,却到底本性难移,令她不敢懈怠半分,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此番已经是身心俱疲。
她一步也不想走,可惜这里离内宫门尚远,不得不忍着身体的不适,咬牙走下去。
袭香看出了她的疲惫,忙上前搀扶她,将她的大半重量放到自己的身上,才让她走得轻松许多。
几人走到内宫门时,遇到一队身穿铠甲的禁卫军,这些禁卫军个个手持利剑,身材伟岸,自是英姿勃发,徐徐巡逻而来。
待走得近了,林若方才看清楚,走在禁卫军最前面,身材颀长、相貌昳丽的男子,正是禁卫军统领、她名义上的夫君——萧逸之。
见到他,她一愣,他也是一愣。这样的不期而遇,显然都出乎二人的意料。
对上他好似有些清瘦的脸颊,林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从她搬到公主府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确切的说是,从那日宫宴她昏迷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便是平时她在府中养伤,也不见他上门来探望,连个普通的朋友也不如。好似那日他在地牢中说的一番话,不过是她做梦一般。
萧逸之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是喜悦,那种溢于言表的喜悦,让人无法忽视。
他嘴角翘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视线不肯移开半分,好似只要一移开,她便要消失了一般。
这让林若微微不自在,对于他,她总是不能理解的,不说别的,便说此时的态度吧。他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但是事实是,她受伤这么多日,他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她。
竟然连受伤问候都没有,他现下又何必做出如此深情笃定的模样呢?
林若想不通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便也不再想、不再猜,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便领着袭香欲走向宫门外停着的马车旁。
见她如此,萧逸之却有些着急,疾步上前,仗着手长脚长的优势,一下拦住了她的去路,也不管身边有其他禁卫军和宫婢,便直接说道:“我几日不见你,好不容易见到你一次,为何你话也不说一句,便急着要走?”
林若闻言蹙眉,她日日在公主府,而他就在一墙之隔的驸马府,若是想要见她,还用等到现在?她又没有上天遁地,要见一面又有何难,怎么叫做好不容易呢?
见她蹙眉,萧逸之放软了态度,又看了看搀扶着她的袭香,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所以走不动了?”
不等她回答,萧逸之已经弯下了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强势而不容拒绝的抱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袭香几次握拳,想要阻止,最终因为众人看着而不敢太过放肆。
林若被萧逸之紧紧的抱着,脸和手都无可避免的贴在他冰冷而又刚硬的盔甲上,实在是不舒服,加之心底的感觉作祟,她越加的难受。
好不容易,他终于将她抱到了马车里,他却并不离去,而是径直跟着坐了进来,道:“若儿,你可是还生我的气?”
她诧异,这个话题已经讨论过好多次,无论她心里怎么想,至少在表面和口头上,她已经不再和他计较了,为何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呢?
思及此,她不解的说:“我不是已经说过不再怪你了吗?为何你还要问?”
“既然你不怪我,那为何不见我?”萧逸之说这话时,性感的嘴唇微微嘟起,一双深邃而黑亮的眼眸中闪着委屈的光芒,好像是遭人抛弃的小狗,可怜非常。
林若不解,见他不像是说谎,遂反问:“我何时不见你了?你难道到公主府里找过我吗?”
“你已经搬到公主府里,自然要按照规矩来办事,你不点灯,又不命人传唤,我哪里能到公主府里找你?”
听他口气哀怨,像是独守空房的怨妇,林若越加糊涂,又问:“什么点灯,什么传唤?你到底在说什么?公主府的大门敞着,你若是想来,谁还能拦你不成?”
见她一眼懵懂的表情,萧逸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白皙的脸上不禁一红,就连耳根也开始红了起来,低喃道:“原来你不是不愿意见我,而是你不知道这公主府的规矩!”
听他如此说,林若越加的疑惑,眉毛几乎要打成结,也嘟起了嘴,问:“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公主府的规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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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真真假假(九)
被她再三询问,萧逸之从头红到了脚,整个人好似一颗红透的苹果,面上红得有鲜艳欲滴之感。
见他如此模样,状似羞涩的小媳妇,林若更加不解,不由提高声音说道:“萧逸之,你倒是说句话呀,什么规矩呀?再说了,我有说什么吗?你为何要害羞呀?”
萧逸之一噎,再看林若的杏仁大眼,其中,眸子黑亮透彻、闪着无辜的光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想要跟她详细的解释一番,却又有点为难,这、这事,要他一个男人怎么说呢?
古来,能和皇室攀亲对于朝臣而言皆是无尚光荣,但是,也有不少出身显赫的男子不愿意尚公主,因为尚公主不仅带来了家族利益和荣耀,也同样带来了屈辱。旁的暂且不说,便说夫妻同房之事,若是娶他人为妻,女子身份再是尊贵,也该是夫为妻纲才是。
唯有尚公主的驸马,必须以公主为纲,就连夜晚侍寝之事,也须以公主的旨意为准。若是公主要传唤驸马侍寝,则下令婢子在飞檐下点起灯笼,驸马便必须前往侍寝。相应的,若是灯笼不亮,驸马也不得擅闯公主寝居之地。
这些天,他等了又等,她飞檐下面的灯笼从来没有亮过,而她身边的宫奴、侍婢和太监对他似乎很有意见,不仅不帮助他和她改善关系,还多番阻挠他请见她。
林若冷眼看着萧逸之纠结的模样,耐心终于告罄,也不再想弄清楚他的意思,道:“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要说就快些下马车吧,擅离职守可是大罪,我也要回公主府了,今日实在是太累!”
“若儿,你、你、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今晚可否命人点一盏灯笼在飞檐之下呀?”
“点一盏灯笼?”林若不解,这个萧逸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要求,但因为是件小事,她也不想太过计较和深究,遂颔首,又问道:“点在哪里呢?”
“就是、就是你居住的楼阁的飞檐,面朝驸马府那边……”萧逸之说着,不由有些心虚,经过这许许多多的事情,他忽然想明白了,他总要尝试一下的。若是,能够长长久久在一起更好,即便不能,只要曾经拥有过,便也无憾了。
只是,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知道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她的心思更难在他的心上。
所以他着急,他想要抓紧机会,即便这样的手段有些卑鄙,他还是要抓住。
林若不是没有看到他闪躲的目光,但是她猜不出他的心思,刚刚才对付了靖远帝,她现下根本没有力气应对他,便索性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命人在面朝驸马府的飞檐下挂上灯笼的,你放心吧!”
见她答应,他粲然一笑,笑得本就黑亮、深邃的眼眸更加璀璨,便是最名贵的黑曜石也无法比拟,便是最耀眼的寒星也瞬间黯淡无光。而他一张如玉的面孔还有精致的五官,也因为他这个笑容而立时生动起来,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架势。
林若的目光从他满含笑意的眼睛转而移到他皓洁的牙齿上,不由暗叹一口气,美色真是一把无形剑呀,剑剑都能杀人于无形。
还好,还好,她是个有理智的人!
萧逸之目的达到,便不再耽误,当即走出马车继续开始巡逻。
吃过晚饭,林若实在是太困,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已经快要子时,袭香已经去睡下,屋外有左权当值,屋内留下侍候的是从太后那里带来的小婢子。
她唤那婢子倒了一杯茶给她喝,喝完之后才想起答应萧逸之的事情,虽然现下有些晚了,但到底晚做总比不做好。思及此,她忙叫小婢子去点个灯挂在飞檐下。
那小婢子听了她的吩咐,面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忙不迭的说:“奴婢这就去,一定点得高高的,让驸马一眼就能看到。”
她费解,欲询问婢子怎么会知道点灯是为了给萧逸之看,但是,还不等她张嘴,那婢子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在外面当值的左权未经通传便跑了进来,面带震惊之色,问道:“公主,奴才方才见到飞檐下点起了宫灯,可是公主下的旨意?”
林若不解,为何点一盏灯而已,大家的反应如此奇怪,道:“是,有何不妥之处?”
“竟然、竟然真的是公主下的旨意?”
见左权双眼圆整,一副见了鬼般不可思议的模样,林若终于意识到,这点灯一个小小的举动中定是藏着深意,不然萧逸之不会那般郑重其事的要求,那小婢子不会如此欢喜,而左权也不会如此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