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穿心的破空之声。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罪恢祸首!你现在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凭什么说话?凭什么离间我们!如果不是你,魔儿会有今时今日?!”
李辉抽出滴血的剑指着苍漓觞失声怒吼。
“李辉——”魔儿焦急地上前,想要检查苍漓觞的伤。
却被李辉一把狠狠扯住,“不准去!我们都走上这一步,已经不能回头,他今日必须得死,他不死,我们下场不会好过!”
李辉的话提醒了魔儿。
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颤抖着看了几眼苍漓觞,最后垂下眼眸,不做声。
“呵呵!”
地上的人突然传出一阵浅笑。
“说完了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
李辉与魔儿怔了怔,他的气息不如先前紊乱,似乎平稳了不少……
难道——
苍漓觞缓缓站起来。
心脏处竟然神奇地止住了血,然而胸前斑驳的血迹看入二人眼内,却无比刺眼与触目惊心。
他脸色如常,目光深邃,波澜不兴地睇着两人,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说完了该由我说了?”
出于本能,李辉与魔儿皆惊恐地后退。
本宫只用一只手来对付你们又如何
李辉强作镇定地质问,“你、你、你不是中了我的夺魂丹吗?怎么会……”
苍漓觞微微挑唇,漆黑如星的凤眼末梢微挑,绽放出倾国倾城的味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中计?李辉,是你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瞧不起你的主子我?
哦,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了,你我已经不再是主仆关系了!你看,你刺我的这一剑多狠,我们的主仆情谊就值这个代价?”
他缓缓伸手若有若无地抚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指尖摸到凝固了的血块,沾了沾,送到嘴边轻轻舔了舔。
“原来人血是冷的……”
他说,“本来我打算让你死得有价值些……你还记得哒唠利珈山上那一片红通通的花海么,要是用你这叛徒的血去灌溉,说不定能长美几分呢……
可惜,你竟然挑在这里跟我撕破脸,难道你比较喜欢去下面喂鱼?
怎么办?我现在不想只拿你的血去浇花,也不想只用你的肉去喂鱼了,啊!不如我们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我先用千年人参养着你的命,每天早上从你身上放一大碗血送哒唠利珈去养花。
到了晚上再从你身上割几片肉,剁成肉碎,丢进湖里喂鱼怎样么?”
“你、你、你已经被我刺伤,元气大损,我们有两个人,打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辉边警告边后退。
苍漓觞脸一凛,突然变得冰寒无比,黑眸散放出杀戳的慑人气息。
缓缓踏前一步,右手平举至胸前,“本宫只用一只手来对付你们又如何?”
闻着他的气味就让我觉得恶心
说罢,右掌猛地往二人的方向推去,势如破竹,一挥而就。
李辉一个鲤鱼翻身往后弹跳。
而武功全失的魔儿防备不及,活生生受了一掌,却只是摁住生疼的地方,连连后退几步,很快便生生站稳了。
她一惊。
试着呼吸几下,一切如常,只除了右肩的部位有些皮肉之痛之外,不可思议看向李辉。
后者跟她一样出奇,刚刚苍漓觞出掌的时候,他明明可以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场。
为何发出来的掌法却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伤不了?
电光火石之间,耳边传来一声“扑通”,二人当即恍悟过来,匆匆跑到临水的那扇窗户探身去看。
水花四溅,湖面涌起不寻常的波纹。
只见水底某个地方,一群奇形怪状鱼儿涌动得厉害,片刻,只余水面一滩逐渐蔓延的血,不见动静。
吃人鱼的凶残二人心知肚明,苍漓觞这一跳下去恐怕尸骨无存。
“他——”魔儿担忧地睇着湖面。
李辉阴笑,“哼!算他聪明,知道这样的死法至少能替自己留下尊严!要是落到我手中,我保证他比死更难受!”
魔儿突然转过头望着李辉不做声。
饶是注意到她的审视,李辉心虚一把,皱着眉,突然挥动两下手臂,不耐烦地驱赶她。
“还不下去洗身子,闻着他的气味就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是吗?
魔儿出神地睇着面前平静得诡异的湖面,嘴边突然挑起一抹笑。
李辉,凭你这番说话,我就是刻意瞒着了你,日后你又能奈我何?
回去啊啊啊啊
“来来来!新鲜出炉的馒头!快来尝尝……”
“香甜多汁的水果,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买几个回去吧?”
路的两边,小贩的吆喝声时不时冲进耳朵,小帆一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苦恼。
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多管闲事,让那刺客有机可趁,逃跑了。
不过说回来,这摘星楼的大汉们做什么用的。
一个个牛高马大,几十人去追一个人竟然追不到。
哎,以后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再遇到那个人啊。
小帆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在馒头摊面前站了许久,这人来人往的集市,她的安静特别引人注意。
中年大叔见状,乐呼呼地询问,“姑娘,可热乎呢,买个尝尝味,才一文钱一个。”
小帆回过神,看着大叔递过来白嫩嫩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摸摸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呢!
左右看看,目光定在身后两个大汉身上,他们正是楼淮春打发过来护送小帆回家的人。
人家虽然远远算不上劳苦功高,可毕竟付出过,现在还送她回家呢!——虽然不是她乐意的。
小帆礼貌上询问一下,“你们要吃吗?”
两大汉同时摇首。
小帆给大叔两文钱,端着两个馒头津津有味地啃。
馒头得新鲜的时候吃才好吃。
边吃边打量两大汉。
在人家吃东西时候盯着人家是很不礼貌的,于是大汉不约而同一个看左一个看右。
“让路让路。”
迎面一架马车速度飞快地驶开,闹市两边摆放着摊位,宽阔的街道窄小不少,要是平常人只需要身子躲一边,勉强还可以躲得过,两身形魁梧的大汉就不同了。
必须得转移阵地。
呻吟声何来?
他们转移阵地的时候,小帆也眼疾手快地闪到一旁,不料脚下就有一块香蕉皮等着她,这一后退,“啪”一声摔个四脚朝天。
马车驶过之后,人潮又聚集到街上,来来往往,人声鼎沸,摔到腰了,小帆挪了挪身子,勉强背靠着墙。
正想要找人帮忙扶一把的时候,才发现两大汉不见了人影,他们呢?
殊不知马车驶过的第一时间,两大汉寻不着小帆身影,以为她不知道又去买什么吃的,便顺着路边的摊位一直找下去。
果然,四肢发达的人头脑果然简单,这不,连看个人都看不好,还天下第一大楼的弟子呢!
小帆鄙视,等腰部那阵痛缓过来,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咦?
都说好奇害死猫,经过无数次历史教训,小帆是真的痛定思痛,不管外界怎样引诱,她都妖两耳不闻别人事,低头直走自己的路。
无奈那声响不是其他,而是小帆前世最最最陌生却又最最最向往能见识一下的销魂的呻吟声。
是谁这么斗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事?
很显然,她思想的天枰已经朝某个方向偏离去了。
不看白不看。
她摸摸鼻子望天。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老天爷,您这是特意安排给我压惊的超分量压轴戏吧?
呻吟不断,心思痒痒的,小帆蹑手蹑脚深入她背后的巷子。
去到拐弯处,慢慢蹲下,屏住呼吸,小手扶着墙壁,身子笔直,缓缓倾斜,六十度,四十五度。
一目了然的后巷只是摆放着老百姓不要了的杂物,并没其他,呻吟声何来?
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正当小帆准备撤退的时候。
“唔……”呻吟声再度传来。
小帆斗着胆子拐进去,轻手轻脚,避开地上的杂物,终于在一堆废弃的木头循着了声源。
一个男人。
衣服,头发湿漉漉的男人。
只见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伏在地上,凌乱的黑发遮住他的脸孔,但是那身紫裳,怎样看怎么的熟悉。
“唔……”又一连串痛苦的呻吟从他嘴里逸出。
小帆蹲下去。
伸手撩开男人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不过的桃花脸,只是,失去平若潇洒自若的风姿,此刻的他狼狈得如同被人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