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友和凤道友这是准备要走吗?”
杨业还未来得及答话,凤倾雪便已经浅笑着抢先回道:
“是啊,风家主事务繁忙,我们不敢打扰,只好不告而别了!”
风涯听出了凤倾雪的挖苦之意,也不着恼,淡淡笑了笑,回道:
“这几天来,先是内子复生,身体需要调理,后来族中一个子侄不知被何人所害,风某忙于查证,至今一刻未曾得闲,因此才疏忽了两位,是风某的不是,还望两位谅解!”
杨业闻言一怔,道:
“竟有此事?可曾查到凶人?”
想起风涯十多天前才灭了虚家满门,虚家若有人侥幸逃脱,必定对风家恨之入骨,仇恨驱使之下,冒险潜入琅琊山伺机报复,也是很有可能的,于是又接着说道:
“莫非是虚家漏网之鱼所为?”
风涯摇了摇头,回道:
“死的是我一个很出sè的子侄辈,一身修为,已经接近金丹境,虚家jīng锐,已被一网打尽,纵有余孽,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从其死状来看,也绝非虚家功法所致。风某本打算过些时rì,带他去流光秘境试做突破的。谁知……。”
说到这里,风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凤倾雪对风涯的感观本就不好,听罢这番话,再看风涯一行人的架势,便猜测他们是怀疑到了她和杨业头上,须知风涯平rì来见他们,大多是孤身一人,或者只带一个下人,从来没有像今rì这般带了五六个好手的阵仗,当下便冷笑一声,说道:
“那倒真够可惜的!”
风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一个入微境后期的青年,见凤倾雪一再的冷嘲热讽,却再也忍不住了,怒道:
“你少在这里yīn阳怪气,整个瀚海洲,以往都没有见过这种邪异的杀人手法,只有你们两个却是外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修炼有什么邪门歪道的功法。”
这人杨业和凤倾雪也曾经见过,正是风熠。
杨业闻言,也是如风涯适才听到凤倾雪的话那般反应,皱了皱眉头,看向风涯,没有说话,风涯脸sè一冷,回头训斥道: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凤倾雪闻言又是嗤笑一声,在她看来,风涯只是斥责风熠失礼,却不是斥责他说错了话,明显是默认了风熠的观点,当下便准备反唇相讥,却被杨业以目光制止,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风涯斥罢风熠,回过头对杨业说道:
“杨道友,风某并无此意,不过是恰巧经过附近的时候,瞧见两位登船,这才想起两位来,因此顺便过来看看。近来风家诸事繁杂,对两位多有招呼不周之处,两位若要离去,风某也是无颜挽留的。”
杨业闻言默然,他不确定风涯这番话是出自真心实意,还是只是和风熠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他虽然不似凤倾雪那般,总爱以恶意揣测风涯,但是风涯这次前来,对他二人的猜疑之意,他也是有所察觉的。
杨业并不惧怕风涯强留二人,以他和凤倾雪的修为,战胜风涯或许难度,但是驾驭这艘楼船强行离开,却没有问题,若非如此,只怕风涯也不会如此客气了。但是风涯向来对他和凤倾雪礼敬有加,襄助良多,杨业自幼读圣贤书长大,磊落惯了,当年被司靖安构陷入狱,就宁死不招,现在又岂肯临走落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平白替别人背这个黑锅?于是便对风涯说道:
“我这几rì一直忙于钻研这楼船的cāo控之法,竟不知发生了这种事情。风家主待我二人不薄,若不嫌弃的话,我们便多留几rì,助风家主查出真相,你看可好?”
风涯淡淡笑了笑,点点头回道:
“风某正愁分身乏术,若得两位相助,自然甚好,只是耽误了两位行程,却叫风某心中难安!”
凤倾雪在一旁听着,火冒三丈,既觉得风涯虚伪的令人恶心,又气恼杨业的迂腐,正要忍不住说话,却又看到一个风家修士急匆匆地御剑向这里飞来,便又暂且忍下。
那风家修士赶到甲板上之后,风涯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冷哼一声,沉声问道:
“何事慌张成这个样子?”
那修士闻言,拿眼瞟了瞟杨业和凤倾雪,凤倾雪见状,看着风涯浅笑着说道:
“风家主,要不我们先回避?或者您先去忙,稍后我们再叙旧,放心,我们不走。”
风涯瞪了那修士一眼,暗骂了一声“废物”,表面却不动声sè,沉声斥道:
“这里没有外人,说吧,究竟何事!”
那风家修士闻言,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这般模样落在杨业二人眼里,已经瞒他二人不得,如此慌张,若说无事,谁也不信的,当下略一犹豫,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
“二公子,也、也死了,死状跟七公子一般模样!大管家看到凶手了,领着人在追。那凶人功法诡异,大管家怕收拾不下,让我来通知家主前往相助。”
风涯一听这话,脸sè立刻yīn沉下来,凤倾雪则“咯咯”一笑,对风涯身后的风熠说道:
“我们中土来的修士,都是修有身外化身的邪门歪道的!”
风熠闻言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又看了看风涯,别过头没有做声。风涯仍旧不理会凤倾雪的嘲讽,对杨业说道:
“杨道友!咱们一同前去看看如何?”
能够证明清白,杨业自然是乐意的,闻言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风涯见杨业答应,便对前来报信的那个修士说道:
“你来指路!”
说罢一把提起了那前来报信的修士,御空而起,杨业和凤倾雪也跟了上去,三人速度极快,很快将风涯带来的那些族人远远的甩在后面,消失不见。
几人越过几座山峰,片刻之后,来到一片竹林上空,被风涯拎着的那个修士指着下面那片竹林喊道:
“就是这里,二公子就是在这片竹林外被杀的。”
三人落到那竹林边上,便看到另有一个黑衣修士守在竹林边,他身边地上趴着一个颜面朝地,看不到面目的锦袍男子。
那黑衣修士看到风涯过来,连忙要行礼问好,被风涯摆手制止,看向地上那人,问道:
“这是老二吗?”
黑衣修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风涯于是便走上前去,将地上那人翻转了过来。
杨业和凤倾雪原先听风家人称遇害的是风家二公子,还以为这人应该年岁不大,不然的话,哪里还称得上公子?而此时地上这人,却是双目怒突,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眉发皆成白sè,一张苍白的面皮枯皱的犹如老树皮一般,哪里还有一点青年人的模样,是以两人一眼望去,没防备下,顿时吓了一跳。
风涯看着这具尸体,皱了皱眉头,撩开尸体脖颈上覆盖的头发,看了一眼,回头对那黑衣人问道:
“老二为何要来这个地方?”
黑衣修士闻言迟疑了一下,回道:
“二公子前来看望明雪小姐,走到竹林外时,没有让我跟随,让我在此候着他,结果他刚进竹林不久,就……。”
风涯点了点头,又问道:
“管家怎么也来了这里,还恰好撞见行凶之人?”
黑衣修士闻言摇了摇头,回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风涯见问不出什么,不再浪费时间,问清楚管家追凶的方向之后,便对这两个族人说道:
“把老二抬回去吧。”
说罢,又回头对杨业和凤倾雪说道:
“咱们去追管家吧,风某倒要瞧瞧,是何方鼠辈,在我琅琊山撒野。”
杨业向那竹林瞥了一眼,蓦然醒觉,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风明雪,就是在这竹林之畔,似乎风明雪就是住在这竹林之内的。这竹林地点偏僻,远离风家族人聚居的主峰,寻常不会有人到此,那凶人却在竹林内出现,若非是一直在跟踪风家二公子,到了竹林内才下手,就是本来就冲着竹林内的风明雪去的,却意外碰到了二公子。
杨业对这个和他交换曲谱的姑娘一直印象不错,也很同情她在风家的处境遭遇,此时想到她可能身处险境,甚或已经遇害,顿时脸sè一变,也顾不得风涯的面子了,径直对风涯说道:
“风家主不先去看看风小姐吗?我记得她就住在左近的,若那凶手是为了报复风家,只怕风小姐xìng命堪忧啊!”
风涯本已走在前头,正要御空而起,闻言蓦然一怔,杨业和凤倾雪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表情,只见他沉默了数息时间,才沉声对那两个尚未离去的族人问道:
“去小姐那里看过吗?”
事发突然,两人一个忙着去找风涯报信,一个要守着二公子的尸首,再加上风明雪同风涯关系不睦,两人便也未曾在意风明雪,是以既顾不上,也没想到去其住处看看。两人都是常在风涯身边行走的人,熟知风涯脾气,此时虽然看不到风涯表情,却已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森然之意,顿时脸sè大变,战战兢兢的回道:
“回家主,还、还不曾去过!”
风涯闻言,袍袖蓦然无风自动,却又很快平息下来,仍是头也不回,对那二人说道:
“去看看!”
两人如蒙大赦,立刻抬起二公子的尸首,便要向竹林内跑去,风涯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怒斥道:
“混账东西,不晓得先把老二放下?抬着具尸体到处乱走,成何体统?”
两人满头冷汗,闻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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