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拱手道:“微臣定以社稷为重!”
冯保从小太监手中接过赐衣托盘递到张居正的怀里道:“这是两宫皇太后的赏赐,坐蟒、行蟒各一套。皇上另有口谕,命我嘱咐相国,须弃丧衣,着吉服入朝!”
张居正手捧托盘道:“让微臣……穿红袍入朝?”
冯保长叹道:“唉!我也知道这样做对相国有些苛刻,不过……在下还得提醒您,千万不要为这么点儿小节误了相国的远大前程,要知道,你我能有今天的风风光光,得来可不易呀!”
张居正道:“冯公公说得对!”
冯保一抖拂尘道:“告辞了!”冯保转身出门儿。
张居正怀着悲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后人有诗形容张居正的不悦心情曰:
丁忧守孝是常情,穿戴决无艳丽明。
圣旨红袍宫殿进,亵渎孝子孝心疼。
时下的太师府,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门前大门两侧各悬挂着一块灰色布帐,右写“哀”,左写“丧”。
侯管家犹如丧家之犬,又似漏网之鱼,双手裹着药布如乞丐般地站在太师府的门前向院内探望,自言自语道:“死人了?是谁呀?”
玉奴在丫鬟小兔子的陪伴下走出大门,迎接吊唁者,侯管家忐忐忑忑地迎上去道:“女儿,玉奴,谁死了?”
玉奴回答:“我公爹。”擦了一下眼泪说,“爹,郑大人二次放了您,您怎么还不赶快离开京城呀?”
侯管家道:“出了牢房我就急忙看手伤。”举起双手,“看,现在还疼呢!哎哟……”
玉奴道:“我说了,咱们不再见面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侯管家道:“女儿呀,京城里就你是我的亲人,爹让磨扇子压住手了,不找你找谁呀?”
玉奴道:“肖家楼让您来干坏事儿,没给您银子呀?”
侯管家道:“给了,都花光了,光牢头就逼去一半多呀!”
玉奴沉思……
侯管家道:“女儿呀,给爹点儿银子吧,如果你不给,爹不但回不了大兴县,而且还得被饿死半路上!”
玉奴道:“小兔子,去我屋拿十两银子来。”
小兔子道:“是!”
侯管家高兴道:“谢谢女儿!其实,用不了十两我就能回到大兴县了。告诉你,我有私房钱,连肖庄主都不知道,今天你给我十两,将来爹会百两千两地给你!”
玉奴道:“我不稀罕!”
小兔子回来,将银子递给玉奴,玉奴递给侯管家道:“爹,您赶快走吧,千万别再惹事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十回 张居正被迫侍君难守孝 二姨太欲火烧身速投情(2)
侯管家道:“知道知道!”接过银子,又看了一下丧帐说,“嘿,我还以为是张居正死了呢。”侯管家转身而去……
却说肖家楼站在院里闷闷不乐,仍然为侯管家担心。忽然,他看见侯管家随着庄虎、田豹来到院中,离很远就看见了肖家楼,侯管家高兴地说:“庄主,我回来了!”
肖家楼也高兴地道:“好好好!我的银子没白花!”
侯管家不解地道:“庄主,是您花银子救的我?”
庄虎道:“不是庄主是谁呀?”
田豹道:“要不是庄主花银子托门子,你非得死在牢里不可!”
庄虎道:“秋后就问斩,谁不知道?”
侯管家一听愣住,心里默默地嘀咕:“到底是谁救的我呀?是庄主还是我的女儿?”用手挠头思索……
肖家楼问:“你手怎么了?”
侯管家道:“被刑部上的夹指棍夹的!”
肖家楼问:“好点儿了吗?”
侯管家道:“现在还有点儿疼。”
肖家楼道:“回头请郎中给你看看!”
侯管家道:“不用了,我屋里有云南白药!”
肖家楼道:“走,到我书房歇会儿去,咱们聊聊京城里的消息!”
侯管家道:“唉!”与肖家楼直接走进肖家楼的书房,分主仆落座。春花和秋草分别送上香茶。
肖家楼说:“我让你了解皇上推行新政的事儿,有机会再捣捣乱,怎么去刺杀张居正呀?”
侯管家道:“我气不过呀!您猜怎么着?闹半天万历搞什么所谓的新政,都是张居正那老家伙怂恿的,如果真搞起来,肯定对您不利。我了解到他回府的时间以后就潜伏了起来,可惜那只钢镖打偏了,不然非要了他老东西的命不可!”
肖家楼道:“你要了他的命,皇上会要你的命。”
侯管家道:“为肖庄主而死,死得其所!”
肖家楼伸出大拇指道:“好,就凭你这点,我永远拿你当心腹!”
侯管家起身施礼道:“多谢庄主信任!”
肖存义进门道:“爹!”
侯管家急忙站起来道:“大公子!”
肖存义道:“侯管家,听说你的十个手指头都被夹烂了?”
侯管家一伸手道:“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肖存义道:“爹,我大概算了一下,咱们家的银子还不足五万两。”
肖家楼大惊道:“差那么多?侯管家,你说对吗?”
侯管家稍慌道:“可能大公子没算对。另外我还有几笔放出去的银子没有来得及上账就进京了,结果很不顺,还差一点儿丢了性命,要不是肖庄主花银子救我,说不定到不了秋后脑袋就搬家了。好,我马上去补上!”他站起来。
肖家楼道:“好!同时要把咱们应收未收的债权也彻底清理一下。为了破坏他们推行的新政,往后咱们肖家一个小锞子也有大用处哇!”
侯管家道:“是是是!”又问,“庄主,庞广财的《瓜王要诀》到手了吗?”
肖家楼道:“还没有。”
侯管家道:“柳先不是跟您下保证了吗?”
肖家楼道:“他那个王八蛋,什么时候说过人话办过人事儿呀?”
侯管家道:“咱们不实指着他,自己夺!”侯管家出门而去。
肖存义道:“爹,我看侯管家这家伙没少私吞咱们家的银子!”
肖家楼道:“现在还别跟他较真儿,咱们多留几个心眼儿就成了!”
肖存义道:“对。”
肖存利走来道:“爹,孙百万派人来请您去他家喝酒。”
肖家楼道:“什么事儿?”
肖存利道:“说商量抵制新政的事儿,他琢磨出几个道道儿,赵希雪、钱佑多他们都去。” 。。
第四十回 张居正被迫侍君难守孝 二姨太欲火烧身速投情(3)
肖家楼道:“你亲自回禀一声,就说咱们家来了贵客,改日再叙。”
肖存利答应一声“唉”,转身出屋。
肖存义道:“爹,为什么不去呀?”
肖家楼道:“他们那个道道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再说了,爹想研究研究侯管家,你休息去吧。”
肖存义道:“唉!”出屋而去。
春花和秋草同时楼住肖家楼问:“老爷,什么时候睡觉哇?”
肖家楼将二人搂在怀里吻……
傍晚,巧贞、彩凤、肖存月都集中在肖李氏的房间中议论侯管家与二姨太的私情。
肖李氏道:“你们都不相信?”
巧贞道:“要真那样儿,他们俩也太无法无天了!”
肖存月道:“我早就看他们俩不正常!”
彩凤道:“就不怕我爹吃了她俩?”
肖李氏道:“浪劲儿一上来还管那些?他们两人不是一天半天了,你们爹早就被蒙在鼓里了。”
巧贞道:“也难怪,有春花和秋草给爹解闷儿,二妈还不被冷落。”
肖李氏问道:“你还同情那个臭骚货?”
巧贞道:“娘,我不是同情,是可怜她!”一捅彩凤,捂嘴笑起来……
月亮已有树梢高,星星也逐渐亮了起来,虽然说天已经黑下来了,但面对面地看什么还都是清楚的。二姨太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似有心事地欣赏着盛开的月季花,眉眼间透出妖冶浪漫之气。
侯管家走来,故意轻咳了一下,二姨太抬头看见,喜出望外,欲扑过去又止住,问道:“你的手怎么了?”侯管家道:“受伤了!”二姨太问道:“怎么受的伤?”
侯管家道:“一言难尽呀!”转身欲走,立刻被二姨太一把拉住道:“到我屋来,给你上点儿云南白药吧!”
侯管家道:“庄主可在书房看书呢,我看他没有休息的意思,别把我们俩堵在你屋里。”
二姨太道:“这时候她不会上我屋里来,早被春花和秋草缠住了!”
侯管家道:“不行,我刚回来,得多加小心。”
二姨太抱住侯管家撒娇道:“不嘛,我可难受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走,赶快上屋里去吧!”侯管家道:“过两天吧!”
二姨太道:“不,我等不了!”强拉着侯管家进屋,刚到床边儿就回身搂住侯管家的脖子说,“你可想死我了!”侯管家猛吻道:“我也想你呀!”二人倒在床上热烈地亲吻……
院内,肖家楼蹑手蹑脚地走来,站在二姨太的卧室窗前往屋里看,透过窗户上的小窟窿看见了屋内二人*的景象。
肖存月也蹑手蹑脚地走来,低声叫道:“爹,您干吗呢?”
肖家楼急忙打个“嘘”声,停止观看,快步来到肖存月面前道:“屋里好像有动静,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管他是什么了,快走吧!”拉了一下肖存月,转身就走。
肖家楼在前,肖存月在后,走到海棠树下边之后,肖存月站住了,肖家楼也没有发觉,继续走去。她看看肖家楼只顾往前走,没有理她,反身而回,走到二姨太卧室窗外,从缝隙中往里看——她看见了侯管家与二姨太正亲热呢,臊得她满脸通红,转身跑走。她来到肖家楼的卧室,只有春花和秋草穿着睡衣吃点心,她二话没说转身就走,直奔肖家楼的书房,推开门,里边空空荡荡,连个人毛儿也没有。她又向肖家后花园走去,看见肖家楼蹲在池塘旁有心无意地观赏着池塘中的金鱼戏水,她快步走了上去问道:“爹,您跑到这儿给人家躲空儿来了?”
肖家楼怒道:“你这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