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听到邓不利多和斯内普低声讨论,斯内普在怀疑布莱克在城堡里有内应,竺梓松暗想,别人不知道布莱克的底细,卢平还会不知道布莱克是个阿尼玛格斯么,他既然没有向校长透露这条信息,指不定确实是内应呢。
透过微微睁开的眼睛,竺梓松看着斯内普一脸愤恨地从头顶上方经过,那神色看得他一阵心惊,除了小矮星彼得的记忆里,他还没亲眼见过斯内普如此怨毒的表情,看来他还真是恨透了布莱克。
也许,当初不在自己面前时,也是这般咬牙切齿的吧。
竺梓松闭上眼,心下酸涩,过了这么久,为何偏偏对这人如此放不下。当初杨逸离开后便发誓再不为什么人动情,之后多年更是游戏人间,到了这边不经意动了真心,也就习惯了不再拈花惹草,无奈真心被人丢在地上狠踩,到如今却始终放不下想不开,还借着酒疯把气撒到卢修斯头上。为了情情爱爱就这般没出息,简直不是个男人,连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幸好卢修斯够包容,虽然不知道他的话能信几分,但总归,信着试试吧,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不是么。
魁地奇的意外
第二天回到寝室,竺梓松便在枕边发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件隐形斗篷,虽不如哈利曾向他展示过的那件完美无缺,却也是市面上难见的质量,绝非那种看得出色彩扭曲而且过不了多久就会失效的几西可一件的便宜货。卢修斯华丽的字体一如其人,看得他心里暖暖的。
此后的几日竺梓松便光明正大地游走于学校各处,再不必小心的避人耳目,也不必担心增加的教授巡逻会给他添麻烦,倒是把隐形斗篷物尽其用得不亦乐乎。
也许是经过了彻底搜索都不见布莱克的影子,邓不利多也放松了对学生的保护,只有大难不死的男孩必须无奈地接受教授们为陪同他走过走廊而找的各种牵强理由。
斯莱特林以他们的找球手马尔福手伤未愈为理由,避开了暴风雨期间的比赛,格兰芬多队上下一片愤怒,却也没有办法。竺梓松禁不住科林的啰嗦,只能顶着风雨前往观看比赛。
风大雨急,在看台上坐了一会儿,竺梓松就不耐烦了,就看着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呼啸而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身边拼命呼喝的学生到底在给哪个影子加油,'这样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已经过了一年多,却始终没办法把自己当作格兰芬多一员,什么事都置身事外,似乎也就骂自己笨的时候会车上格兰芬多……竺梓松黑线,狠狠自我反省了一番,却还是忍不住想提前退场。
向用整个身体抱住了相机不让它被雨打湿的科林打了个招呼,竺梓松退往看台高处,打算绕过人群回城堡,不经意瞥过最高一排座位,似乎有团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却是条黑色大狗。
竺梓松勾起嘴角,难道是传说中那位把小矮星彼得逼进街角、炸死十三名麻瓜并让彼得只剩下一截小指、同时在卢修斯暗中推波助澜下被认定为食死徒而被判入狱十数年、近期不知何故忽然越狱的布莱克家的逆子?
'如此偶遇,还真是有缘哪。'竺梓松捏捏拳头,邪笑着往那边靠拢。
那厢大狗十分警惕,也许是做了动物,对未知危险有直觉感应,冲四周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眼天上飞着的球员,便夹着尾巴打算开溜。
竺梓松一面活动筋骨,一面追踪着大狗,朝禁林方向而去。
大狗东钻西窜跑得飞快,竺梓松沉下气息,保持着距离跟到了禁林边缘那株一年前差点要了救世主小命的打人柳处。
打人柳嚣张地扬起枝条,正要往那狗抽去,那狗灵活地避开枝条,竺梓松则躲在阴影里全神警备,却见忽然间所有的枝条都定住不动,那狗四处望望,滋溜钻进了树底的一个洞。如此人性化的动作,竺梓松确定了这条狗果然就是布莱克。
竺梓松跟到洞前,摸了摸树皮,琢磨着布莱克方才的动作,试探地在某个结疤上戳了戳,那打人柳像被人挠了痒一般抖了抖,落下几片树叶,竺梓松看得有趣,又多戳了几下才钻进那个黑漆漆的大洞。
布莱克显然不认为会有人跟着他进了洞,只躲在角落埋头啃着什么,竺梓松努力不让老旧的地板发出吱吱声,同时掏出藏在口袋里的隐形斗篷穿上,溜到黑狗跟前,琢磨着该怎么捉弄他才好玩。
这念头却在看到黑狗正在吃的东西时硬生生被打下去——老鼠,一只死老鼠,黑狗正叼着一只脏兮兮的老鼠大口吞咽。
竺梓松掏出的魔杖支在斗篷里,半天没冒个火花。
一个大活人,竟然靠吃老鼠过活,竺梓松皱着眉,虽然明白人到绝境为了果腹是会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往嘴里放,但是老鼠……确实恶心了点,也许是变成了狗也会有狗的胃口?他看的那些变形资料可没有提到这些,只说会保有某些动物本能,如今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兽化形态——灰狼,难道也会像狼一样去抓各种猎物来生吃?
以前在神农大山里训练野外求生,吃的也都是采摘的野果和猎到的野味,但大多也都是生了火烤熟了才吃的,就算环境不允许而不能生火时,那也是放血剥皮去内脏,哪有像这样直接吃的啊!不过看布莱克的样子应该没什么找食物的本事,要不也不会饿成这样。可这样饥不择食,就算活得了一时,身体也会被弄垮。
看着瘦骨嶙峋浑身伤痕听见风吹草动就跳起来观察周围的黑狗,竺梓松深深觉得如果自己再要欺负他就太过分了些。收回魔杖,正打算悄悄离开,却见赫敏的克鲁克山和咔咔二世沿着台阶蹦了上来。
竺梓松看着两只猫亲昵地往布莱克身上蹭,眼角一抽,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在咔咔二世洗澡之前碰它了!
咔咔二世似乎闻到了主人的味道,绕了布莱克一圈就犹犹豫豫地向竺梓松所在的方向靠近。竺梓松大惊,躲在斗篷下轻轻绕过几只动物,转身溜出了地道。
'这只笨猫,差点害我露馅!'离开打人柳的攻击范围后,竺梓松扯下斗篷,拍拍胸口。布莱克明显是拿那个尖叫棚屋的地下室作为基地了,满地都是过了期的报纸和小动物的骨骼,幸好这次没有惊扰到他,要不然下次就难再找到了。
不愿做落井下石的事,不代表不能等那只蠢狗养肥一些再给他些教训尝尝,竺梓松嘿嘿笑着琢磨怎样不暴露实力地抓住这条狗。
雨越下越大,竺梓松皱皱眉,撤去了施在头顶的阻隔咒,刚才的树洞又闷又臭,加上布莱克的食物带来的心理冲击,竺梓松决定让雨水好好冲洗下自己,来到这里后就总用这咒语,几乎都忘了淋雨的感觉。
天已经全黑了,湿冷的空气包裹着泥土的味道,竺梓松深深吸了口气,任由雨滴打在脸庞上,沿着领口滑到衣服里,凉得他狠狠打了个冷战,却又像把浑身的疲惫都给赶走了。伸了个懒腰,竺梓松沿着小径返回城堡,却见魁地奇球场方向发出一片白光,紧接着是一大片的黑影似被白光追赶般地往自己这方向飞来。
竺梓松眯起了眼,从它们的靠近带来的冰冷感觉来看似乎是不下百只的摄魂怪,虽然在白光的冲击下少了一半左右,仍让浑身湿透的竺梓松恍如置身冰窖。
以前黑魔王与摄魂怪谈判时通常都是直接释放强大的魔力来压制摄魂怪,如今身处霍格沃兹自然无法如此,否则太容易被人察觉。清空了头脑,竺梓松轻舞魔杖,一只银色大猫从魔杖一端跳了出来,东走西窜,张牙舞爪,嚣张地将竺梓松护在中间,摄魂怪才又换了方向逃走。
竺梓松看着和咔咔一个形状的守护神在身边蹦来跳去,乐得他嘴都合不拢,泪都止不住。
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竺梓松连忙收了守护神,又抹了抹脸,确认藏好了隐形斗篷,才晃悠晃悠地往学校去。
“什么人在那里?”黑暗中亮起一丝光,配着低沉的声音,斯内普拨开草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竺梓松面前。看见对方两人皆是一愣。
竺梓松低头出声:“你好,教授。”
斯内普也回过神:“埃弗隆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靠近禁林的地方?”
“啊,我散步,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竺梓松瞠着眼睛扯谎,又补上一句,“我立刻就回城堡。”
斯内普轻轻应了一声,听不清究竟是“嗯”还是“哼”,然后朝男孩头顶上方虚空处施了个阻隔咒,随后又慢慢念了个快干咒和保暖咒,每个字母都念得缓慢而清晰,似乎是专门为了让男孩听清楚。
也许刻意放慢的速度让人放松,竺梓松才止住了身体的反应,没有又一次下意识地躲开。
“埃弗隆先生最好不要乱跑,摄魂怪可不会……”斯内普忽然又想到,自己方才就是看见了白光才往这边过来,显然摄魂怪并不能够对这男孩产生威胁,何况若他真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自然更不会惧怕这些摄魂怪,便讪讪住了口。
看到男孩凌乱的黑发柔顺地贴在头上,身上的袍子倒是干了,只是脏兮兮的。伸出手想将粘着的树叶泥巴掸掉,伸到一半,见竺梓松一直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手,便又缩了回去。
竺梓松听着斯内普淡淡的语气里,模糊藏着隐隐的关心,就像很久以前某次他对自己说不要多喝无梦药水,说了以后似乎又觉得懊恼,然后就停在那里,接不上下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教授。”竺梓松向斯内普点了点头,转身向城堡走去。过去的事多想无益,全当黄粱一梦,就算再乱真,也总会有醒的一天。
“Lord!”斯内普一直盯着男孩的眼睛,没错过他眼中的那一丝落寞,心中一动,猛地拉住男孩的肩膀,却又立刻松开,走到男孩面前,压低了身子,问:“主人,是你对不对?”声音颤抖,眼神闪烁,却又盯着男孩的眼睛不放。
阿尼玛格斯
竺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