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别忘了,损害客栈内的东西是要赔偿的,你更别忘了,从口袋里掏银子的人是我。”
火倾艳垂下长鞭,沮丧地挠挠红发,“我不想拖你的后腿。”
他是她的保镖呀,理当身先士卒,保护她的安全,可是每次有危险发生,总是她在保护他。他这个保镖当得真窝囊,连受伤的云鹤都比他强!
“欲速则不达。”
“我知道!但我不能当作没看见自己的弱处一味躲在你身后,我一定要努力,让你刮目相看!”
“……有志者事竟成。”她笑着鼓励他。“好吧,你继续练,我不打扰你了。”
刚转身,又听到背后传来风声和树木断裂的声音。
唉,造孽哟。
进了小房间,从窗户里还能看到勤奋练习的身影,飘扬的红发,挥洒的汗水,湿透的背脊,可见火倾艳是多么认真刻苦。
其实,倾艳的武功并不算很差,轻功很扎实,打不过还可以逃,绝对保得住小命。不像她,以前学的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只有家传的“瞬步”还起点作用,可是身为雇主,总不好意思学他,不是人家的对手就拍拍屁股走人吧,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看来,我也要加强训练……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若是继续下去,迟早会被老天爷收回小命,深若一定会笑死,我也舍不得琴玉他们。唉,运气真差。”
轰隆隆——
晴空中居然传来几道惊天雷响,似乎在抗议。
我才不敢要你的小命……会被阎王那小子抽筋拨皮……
“咦,要下雨了吗,明明是艳阳天啊。”
月色撩人
入夜,姬千年和衣躺在床上,眼睛微闭,稍作休息。她不是真的睡着,只是做做样子。她无法肯定今晚一定会有人潜进来,不过从古到今干“坏事”的都选择晚上动手。
月黑风高,是杀人越货的大好时机嘛。
一个白色身影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站在姬千年床头,连呼吸声都控制的恰到好处,令人不易察觉。
姬千年毕竟不同于常人,虽没有高深的内力,但她耳聪目明,在原来的世界里属于“夜行动物”,又受过洧的“特殊”训练,所以立刻就发现身边有第二者的存在。
姬家的家训: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绝对清醒,不能掉以轻心。
老祖宗果然有先见之明。
她睁眼,脸上仍是那种湛然如神的表情,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雅笑容,双目仰视立在床前的闯入者,以不变应万变。
换成旁人,看见自己床边突然多出个陌生人,大多会惶恐或是尖叫,姬千年却处之泰然,仿佛这人原本就待在房间里,从未离开过。
今晚的月亮好暗淡。姬千年轻喟,只瞥了一眼,这闯入者大概的轮廓在脑中成型。
白皙修长,龙眉凤眼,清贵不凡。
好相貌!
可是——
为什么是一身白衣?
姬千年微笑不变,脑子里却写冒出大大的问号。
印象中,夜行者应该都着黑衣,在夜色的掩护下才好“偷(又鸟)摸狗”,这人却反其道而行,难道他不怕晚上出来吓到人?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厉鬼索命来了。
“你……”
唯一确定的是,这人不是镜花堂的杀手,估计与白天那人脱不了关系。
她只说了一个字,下面的话还来不及讲就吞进肚子里,因为白衣人举掌攻向她。
凌厉的掌风逼得姬千年不得不从床上跳下,闪到一边。
这人,看起来不像地痞无赖,怎么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呢?真是没礼貌,亏她还特意等他上门呐。
“你……”
又只说了一个字,白衣人的掌风又朝她挥来。
他讲不讲道理啊?她继续闪。
“我说你……啊?”
眼睛一花,再凝神时,眼前放大的男性脸孔吓了她一跳。回过神,白衣人已经和她面贴面,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只差没用万能胶黏在一起了。
“……”
好快!
姬千年惊讶不已,不过也终于看清他真正的模样。
试问,当一个人的脸和你几乎贴在一起,你还能看不清楚吗?恐怕脸上长了几颗雀斑都无一遗漏。
他的眼好似千年古井,深不可测却又冷飕飕得让人一眼望进去就不由自主浑身发冷,从骨头到神经到血肉无一不被冻结……可除了他眼底的锐气和寒意,其实他有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近乎透明的紫;浓密的睫毛长又翘的衬托出他迷人的魅力;冰蓝色的及腰长发披在脑后,挺直的鼻子,紧抿的薄唇与充满俊气的脸组合成一张俊美又男性化的脸庞,再加上他硕长的身躯结实的体格,让他浑身散发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冷傲气息与尊贵气质。
这张脸让姬千年有短暂的诧异。
自从掉进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很少看见这么男性化和这么强势的男人,简直像是外星人。
不,有问题的人是她!
摸了摸胸口,没有心跳加速,摸了摸脸,没有烫似火云……为什么?这男人帅得一塌糊涂,味道也清爽好闻,她又不是柳下惠转世,可以坐怀不乱,怎么会没有一点点砰然心动的感觉?记得深若说过,心动的感觉就像喝了小半壶桂花酒,晕晕忽忽的,胸口微醺发热,心跳的节奏也会慢慢变快……是这样吗?第一次遇见洧时倒是有这种类似反应,不过是气得想扁他。家里那几个更不用说了……再试一次!
哎,心跳加快了?
“……”
不对,这不是她的心跳。
抬眼,和她零距离的那双漂亮的眼闪过一道幽深光芒。
“抱歉……”收回手掌,姬千年遗憾地叹息。是说心跳怎么会突然加快,原来摸错了对象啊。
他不痛不痒,只是讨厌人家碰他,不论男女他都厌恶人家对他动手动脚,若是有人犯了这项忌讳,一定一脚被他踢飞。
他可以原谅这女人不知者无罪的错误,但不能理解的是自己为何纵容她对自己的无礼,不动手推开她,还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生理反应?
生理反应?有洁癖的他吗?
那人微皱眉,脸朝她俯下,相当暧昧的姿态。
再靠过来就变成非礼了……
拧眉,收起轻松的心态,姬千年脚根一点,跃开。
可以确定一点,这人绝不简单!
他逼近,她跃开;逼近,跃开……短短几秒钟,两人在狭窄的房间里重复了数十次。
他是在考验她的耐性吗?
他步步逼近的动作让姬千年额前浮现三条无形黑线。
跃开。
逼近。
还玩?姬千年突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他究竟想干什么?半夜三更闯进女子的房间,还跟她玩这种我退你进的游戏!他是闲着无聊还是怎的,以为她不会反击吗?
是谁说男人逆来顺受,含蓄内敛的?皇深若,我要打你的屁股!
“半夜不睡觉,跑到姑娘的房间玩捉迷藏,公子的兴趣真是异于常人啊。”
小瞧了她姬千年,姬家的“瞬步”代代相传,属于古武术的一种,在武术界是独一无二的。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须臾,姬千年蓦然闪晃,身形顿失,脚步瞬息万变,快得化为一道淡影在房内穿梭自如,丝毫不碰撞任何物品。
见状,白衣男子薄薄的俊唇扯出抹几乎看不见的笑,飘身迎上,像姬千年的影子般紧贴不放。
一时间,只见房内两道淡淡的人影若隐若现,却奇异地契合。
惊 吻
姬千年黑线,万万没想到,她施展的瞬步居然有人跟得上,还贴得这么近?要不是这男人满脸冷漠不似登徒子,她会以为他是故意占她便宜。
到了如斯田地,姬千年不甘心的承认,这男人武功……凌驾她之上。
“如果公子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我还给公子就是了,何苦咄咄逼人。”
男人贴近的刹那间,姬千年身形微晃,想远离他。
可悲,不仅摆脱不掉,还被男人看出自己的企图,伸出两指朝她胸口轻轻一点,让她变成一尊美美的石像。
什么?
姬千年僵住,身体竟然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她无声地哀叹,失策啊失策,怎么忘了点穴这一回事呢?这下好了,想跑也跑不了。
唉,如果她也会点穴,先下手为强,也用不着受制于人了。真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呀!
凝视一动不动的姬千年,男人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他知道这是兴奋的感觉。
蹙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搞不懂自己这种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心情究竟从何衍生而来?
“你是谁?”他开口,声音低沉、磁性,犹如醇酒。
“我还想问问公子是谁,连声招呼都不打,不但私闯我的房间并且用不入流的手法攻击我,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既然身体不能动,就发挥嘴巴的功能,看他会不会感到羞愧。
这女人真的很特殊!他虽然喜爱独处,不爱与人群接触,但身为君家掌握实权的主事者,与人接触在所难免,所以他见识过很多人,看过的女人更多。
但像她这样的姑娘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的冷静,淡然又优雅,一举一动充满了难言的魅力,既不被他的面貌所迷惑,还敢动手碰他,讽刺他,怎不教他另眼想看?
“你叫什么名字?”他想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渴望异常。
当姬千年惊讶的看着他时,白衣男人这才发现自己把心底的渴望给说出了口。
“你……”姬千年陡然绽开优雅美丽的笑容,“先解开我的穴道,我再告诉你。”
“你是傻瓜吗。”他语气冰冷。
“……”首次被人当作傻瓜,微笑立即从脸上消失。
“名字。”
他就是想要知道她的名字,不但想知道,甚至还想要进一步认识她,这种莫名的渴望抑制不住的从心底冒出,奇妙又自然。
“外面的月光足够让你的头脑清醒清醒了。”做你的白日梦!
动不了手就用言语攻击他!哼哼,骂她傻瓜,此仇不报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