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管有什么理由,伤人都是不对的。”
她也不想的,可她无法控制啊。
“千年可以的,千年是个好孩子哟……”
她也可以当个好孩子吗?
“千年——”
是谁,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千年……只有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不能受到伤害……快走……千年……”
你是谁?谁要伤害我?
“千年……”
别走!告诉我你是谁!
“爸爸——!”
什么?
眼睛猛然睁开,茫然地眨了眨。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怀念的梦?
这是哪里?
怎么一觉醒来就躺在一个陌生地方?
若说这世间能让姬千年惊愕到说不出话来的事,屈指数来绝对不超过五件,但现在,却硬生生发生了一件让她彻头彻尾傻了许久的奇事。
环顾房内周遭一圈,全是不熟悉的摆设,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姬千年瞪着上方横梁,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她会躺在这个陌生房间的床上?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去看男人抛绣球,结果遇见君初见,避免跟他碰面,她马上离开,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让她想想。
茫然的思绪逐渐恢复清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冷静的打量了下自己身处的环境,开始将脑子中残留的片断串联起来。
绣球招亲?君初见?眼睛……记忆被迫中断于一双妖异媚眼和充满异香的怀抱。
对方是个男人,这点她很肯定——
想到什么似的,她忽地脸色大变。
难道被绑架了!
得出结论,姬千年并未一般人该有的惊慌失措,反倒先试探地动了动身体,发现手无法自由活动,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原来双手被绳子反缚在床头架上,可是似乎并没有麻绳特有的粗糙感……抬眼看过去,一根质地奇软好似牛筋制成的红绳不是很牢固的捆绑住她的双腕。
……
很好,看来绑架她的人很疏忽大意嘛。
她笑,双手用力向两旁拉扯,试图挣脱绳子。突然,怪事发生了,先前松垮的绳子在力量的作用下居然开始收缩,一会儿功夫就紧紧箍住她的手腕。
见鬼了,什么怪绳子?
不信邪的又挣扎一下,结果真的越来越紧……姬千年黑线,这是绳子吗?有那种绳子像这样诡异的!
真是的,还以为对方疏忽,原来胸有成竹啊。
唉……头疼哪!
这陌生的房间,古怪的红绳,绑架她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是兌王派来的?不像,如果是兌王,目标应该是云将军,绑架她有什么好处?
还是她的身份暴露了,想以此要挟天皇国的皇上,从中获得他国协助?
依兌王目前的实力和为人应该没那个能耐寻求别国帮助,她的行为算得上大逆不道了,有哪个国家会真正帮助一个野心勃勃的叛臣贼子?不说别的,她那位圣上就非常痛恨内臣叛变,还是自己的亲妹妹。皇家就是如此险恶黑暗,勾心斗角,手足之情永远敌不过那张权势和杀戮的象征——龙椅。
人人都想攀上那张椅子,享受高高在上天下俯首称臣的滋味,殊不知,那张看似华丽辉煌的椅子,夺去了多少条无辜生命,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又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更甚者,一个国家的灭亡,一个国家的崛起,都是为了争夺那用无数尸体堆砌而成的宝座。
兌王这样的人,天下多的是。
话说回来,云将军已经回朝,兌王尚且自顾不暇,哪来多余精力调查她?
思考的方向错了吗?
难道绑架她的人不是兌王?
想不通啊——
唯一担心的是,时间拖久了,银月国那边会不会误以为天皇国没有诚意而……
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必须先解决这奇怪的绳子。
“不要白费力气了,也最好停止你那愚蠢的举动,越挣扎,十里红丈绑的越紧,连骨肉都会勒断。”
空气中隐约飘浮着一股奇异暗香窜进姬千年鼻端,她微微皱眉,这香气是——
“谁?”
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姬千念的眼瞳瞬间收缩,触目一张令人惊艳的白玉脸庞,美得有些妖艳,近距离的悬在脸部上方,眼光诡谲的凝视她。
“洧……”
不自觉的喊出口,才知道心中的想念有多深。
要多久,才会学会爱?
要多久,才懂得思念?
又要多久,才能遗忘?
“洧?你的情人?”
阴柔的男声让姬千年回过神来,对上的那双眼睛流光四射,但却似有层迷雾掩盖,妖异惑人。
不是洧……
眼前的黑衣男人并非洧,同样妖媚惑人,同样一身绝代风华,但相同的仅是表相。洧外表妖艳,内里却透着残冷,冷酷、无情,不容人负他;这人,似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艳媚邪气,不经意间勾人魂魄,让人堕入销魂陷阱中。
他身上带着异香,不像熏出来的人工香料,是一种更深沉更浓郁的味道。
这男人的每一个细胞都跳跃着邪气,是谁?在记忆中谁有这种悚然的气质?
“你是谁?”
不是洧,所以没关系。她闭了闭眼,平息了紊乱的呼吸和胸口的骚动,睁开眼时,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温和模样。
“黑樱雪,镜花堂堂主。”妖魅男子的脸一寸寸接近,直到彼此之间的气息交融纠缠,难分难解。
原来是杀手组织的头头,竟会是这样妖艳的一个男人。
从上到下打量他,像是要把他剥光似的研究,气质如此妖邪,眼神随时随地都像在勾引人的男人,真的可以带领那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人不可貌相……
他是什么时候接近她的?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的气息。这叫黑樱雪的男人,相当可怕呢。
镜花堂吗?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丢掉小命,要谨慎应付了。姬千年像是没发现两人间的气氛迷离暧昧,扯开笑容。
“久仰,恕我愚钝,请问黑堂主绑我来的目的究竟为何?”
想来想去也只有云鹤一事和他扯上关系,他该不会把司寇大叔死亡的原因怪在她头上,为了复仇,绑她来进行虐待吧?
“被十里红丈绑住的滋味不好受吧,千年。”他答非所问,细长手指轻抚着缚住她双腕的红绳,语气异常柔和,却不禁令人遍体生寒。
看来把她调查的一清二楚啊。不过——千年?她有跟他熟到可以直呼其名吗?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十里红丈?倒也名副其实。”果然不是根普通绳子。她笑了笑,“黑堂主可以放开我吗?”
“你说呢?”把问题丢回给她。
打太极呀……
“如果哪些地方无意中得罪了黑堂主,我先在这里道个歉,还请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好话说在前头,若他坚持不肯放人,就别怪她对他不客气了。“不然,我也许会为了自身安全做出些令黑堂主意想不到的事。”
“哦,是什么事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期待了。”
“……”
“怎么不说话了?”手掌沿着她裸露的双腕慢慢滑下,在她脸上轻佻地来回抚摸。“真美……”
变态!
“黑堂主请自重!”脸色一沉,声音中扬起丝丝怒意。
“如何?”
妖媚男子却毫无惊惧之色,只是慵懒地眯了眯眼,随即凝着她的水亮眼眸在转瞬间显得妖魅异常,奇异地透出丝丝媚态,似要将人勾魂摄魄而去……
摄魂术?
神智在短暂间恍惚了下的姬千年立刻闭上眼。
“算你聪明。”游戏这样才玩得尽兴,轻而易举得到手就没什么意思了,她果然与众不同呀,黑樱雪勾起满意的笑。
“直说吧,你绑我来,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姬千年睁眼,冷冷望着他。
“作客啊。怎么,生气了?”他轻轻松松的笑,靠近她的脸,带着淡蓝的瞳望进她的黑色中,想从其中看出名为恐惧的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而已。
“这就是黑堂主对待客人的态度?真令人大开眼界,不仅没有茶水点心招待,还将客人绑在床上,传出去,以后谁敢上镜花堂作客。”
闻到了血腥味啊——
闭了闭眼,她有丝不安。他的存在,刺激了她心底那头沉伏于黑暗的野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破牢而出。
“瞧,十里红丈绑在你身上再适合不过了,多美啊,我真想永远把你留在镜花堂陪我。千年,来玩个游戏吧,你当我的玩具,我玩腻了就放你走,你说可好?”他抬起她的下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欣赏她。
“拒绝,我没时间也没兴趣,要玩具去找其他人,只要黑堂主一声令下,大概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愿意当黑堂主的玩具。”
冷笑,这男人简直是个变态,想不到女儿国还有这样性格扭曲的家伙!
想让她当他的玩具,哼哼,连洧都不敢提出的要求,他居然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还说的理所当然!
他也不怒,细长的手指接着往下滑,滑到她纤细的颈项上抚了抚,轻轻扣住,魅惑的俯在她耳畔低语:“只要我一用力,你可爱的颈子就会和身体说再见了。”
……
“要动手请尽快,我好在阎王爷那选个好人家早点投胎。”
怕吗?
她问自己。
奇异地,她的血液开始沸腾,一股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兴奋感在体内苏醒了。
姬千年黑眸沉沉,在男人水色的瞳眸中找到自己深不见底的暗黑。
“好,我留下来,不是玩具,是交易。”
野蛮的本性掩盖在温和的表相下,已经很久没有冒出头了,他挑起她心底的魔性,他想玩,她奉陪到底,就不知道谁是谁的玩具。
“交易?” 他不会忘记,她睁眼的瞬间,迷茫的眼中含著浓浓的残厉。
“先把绳子解开再谈其他,还是黑堂主喜欢居高临下跟人说话?”他眉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