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姑娘们以往曾经受尽了折磨,耳刮子和鞭子下也不掉眼泪,此刻泪水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随着内心奔涌的情感在流淌在宣泄。
这些姑娘以往曾经被人骂成婊子、烂货、娼妇时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此刻却收不住那激动地泪水,哭的哗哗得。
这些姑娘以往曾经被一些变态的嫖客拧的浑身块块乌青,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此刻却已经泪流成河。
在厂子里的日日夜夜,师傅们对她们关照有加,如严父慈母一般教着她们技术,教着她们做人她们感觉自己终于被社会接纳,被当做人看。
在通过考核学成离厂的时候,每个人都发了十四元工资,手心里紧紧攥着这用劳动换来的报酬,她们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能够光荣的挺直腰杆做人了!她们无比自豪,今后能够自称为光荣的工人阶级。
直到远处的卡车变成一个小灰点,制呢厂大门口的师傅们才停下挥动的手臂,擦干眼泪转身走进厂里。
直到再也看不清制呢厂大门口催泪挥手的师傅们,姑娘们才一一坐回车厢的地板上。
王金花在卡车颠簸的露天车厢中慢慢的风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她靠着背后的铺盖卷,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卡车一侧,静静的挨着自己的姐妹们坐着。
在旧社会,王金花十四岁就从乡下被人贩子拐卖进北都八大胡同,这之后的十年里,不断衰老憔悴的她被从一等妓院转卖进二等妓院,然后是三等娼寮,几次倒手后,最后进了土窑,土窑的老鸨逼着她每天接客最少十几个人,除了有一口饭吃,其他的连一分钱也拿不到稍有反抗就被满脸横肉的流氓抽得满地爬,或是被老鸨用各种闻所未闻的恐怖残忍手段折磨这个土窑里的妓女接一次客才一毛钱,白天是半价,有的妓女甚至活活累死在床头其他受虐待而死最后被草席一卷扔进郊外野地的更是多的无法统计。
王金花最终染上了梅毒,但是仍然被老鸨用铁针和皮鞭逼着接客,王金花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老天突然开眼了。
在新政府那次雷霆一般的一夜间取缔八大胡同的行动中,王金花和诸多旧社会的妓女们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结束了。
王金花还记得,当时在被士兵们送上卡车前,边上一个妓女问道:
“这是要把我们送哪儿?”
王金花淡淡的道:“说是检查性病,随便吧,反正我也活腻了,就是砍头我也不怕。”
卡车驶过千年古都北平那狭窄而又坑坑洼洼的路面,王金花望着喜乐楼上窗口前晾着的翠绿色内裤麻木的想:“哪个头牌的内裤忘了收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路的两边墙上,红旗和标语在几天之内就铺天盖地的覆盖了八大胡同附近所有美女广告牌,路过的工人们唱着新歌,偶尔有人对着王金花她们那散发着香粉味道的卡车吐一口唾沫。
“猪猡”
紧张而敏感的妓女们全涌到卡车车厢一边,朝着吐唾沫的人纷纷骂道。
临时医院设在城北一个天主教教堂内,窗玻璃和墙上还残留着些弹孔。
王金花和其他妓女们排着队,等待带着胶皮手套的女医生们的检查最终,王金花和一些查出来染病的妓女被分到一边的长条凳上坐着她们被登记后,再次登上卡车,送往城郊的劳动技能训练营。
政府告诉她们,先给她们治病,于是王金花被注射了青霉素,每周一次,注射了四周,终于把梅*毒治好了她可知道,这进口的洋药价钱贵的紧,治好一个人要花一条小黄鱼还不止可是为啥供产党舍得呢?
这四周里,政府让她们住在干净的宿舍里,每天按时起床做早操,吃的竟然是白面馒头和大米粥然后学认字,教知识,告诉她们供产党是干啥的,告诉她们新社会啥样子告诉她们以往种种不是她们下贱,也不是祖上没积德,而是因为过去的旧社会是吃人的社会,供产党就是要彻底毁灭那吃人的社会,让一切受压迫的人翻身,重新做人。
妓院是分三六九等的,很明显,越是下等的窑子,里面被解救的女性就越勤快反而是一些上等妓院的头牌,明显不喜欢劳动,对于她们来说,将来工作换钱才能得几个大子?这些做头牌的妓女一晚上就能靠皮肉生意挣回来这些人对于劳动技能训练抵触很大但是头牌妓女又有几个?大多数妓女都是希望能够通过政府的帮助,将来好分配到正式的工作。
王金花她们这段时间被分配去缝麻袋,因为王金花手脚麻利,因此被选出来,和其他能干的姑娘一起,送往北都清河制呢厂学习。
其他留下来的妓女们在几个月的劳动和教育后,也将分配各种工作她们有的被分去做营业员,有的被分去玻璃瓶厂当包装工,全都有了正式工作。
打那时起,王金花就下定决心,自己要跟着这些供产党人走,跟着新政府走,重新开始,活一个新的人生。
坐在颠簸的车厢中,突然,王金花想起一件事,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姐妹们,今后大家就分到新单位了,那就是新的开始政府给咱们的履历是空白的,意思就是要咱们抛开过去,咱们自己可要珍惜,不要说漏嘴了。”
王金花这话一出,姑娘们顿时咋咋呼呼的议论开了:
“金花,你说这能瞒得住吗?俺心里有点怕。”
“怕什么?金花说得对,俺以后就是河南逃难的农民出身,一个女工,过去的事情,除了村子里的,俺都不记得了。”
“对,俺老家是河北的,俺也这样说。”
“金花说的对,今后大家少联系,分到一个厂子里的也尽量少说话,祸从口出。”
“对,俺以后就是工人阶级了,俺可不想叫人背后戳俺脊梁骨,三姐,你和我都是分在天津制呢厂,你可别说走嘴了,不然我可和你拼命。”
“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找你了。”
王金花看着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心里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但又有些失落,那黑暗的过去,噩梦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口,叫她喘不过气来即使那过往的屈辱不是她们这些弱女子的错,可是谁又能保证,别人不会因此而把她们看的卑贱了呢?
“我要好好干,我要让别人瞧得起,我要把技术练得更好更快;我要做好工人,特别好特别好的那种,劳模……对!我要当劳模!像申大姐那样的劳模!当劳模!让人瞧得起!当劳模!……”王金花握紧自己的小拳头,下着决心。
而姑娘们此刻的心思都是和王金花一样的,也在努力思考着,新的人生要如何去走。
第二百零六回 胜利大逃亡
美国加州理工学院,钱学森先生此刻的心情愤怒而压抑。
他之前递交的退出美军空军科学咨询团的申请迟迟得不到批准,辞去海军炮火研究所顾问的事情到现在连个回话都没有,古根海姆航空实验室的研究项目移交也毫无进展。
钱先生在自己别墅里的沙发上陷坐着,面对眼前的僵局,他几乎无计可施为今之计,也许只有他亲自去五角大楼跑一趟才行了。
历史上,钱学森在1950年六月到了五角大楼,找到他在美国的上级主管,美国国方部海军次长金贝儿要求回国而钱学森前脚刚一离开金贝儿的办公室,金贝儿后脚就拨通了美国司法部的电话。
“决不能放走钱学森!他知道的太多了!我宁可把这家伙枪毙了,也不让他离开美国!无论在哪里,他都抵得上五个师……”
金贝儿很清楚,不管钱学森去哪个国家,哪怕不是回红色中国,只要泄密,就有可能造成作为美国国家机密的最高科技流出无论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只要能获得这样的科学家,实力都会跃升上一个新的台阶。
钱学森是谁?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冯??卡门的得意门徒,世界航空航天学界仅次于冯卡门的人物。
已经是《超音速气流中的锥形体压力分布》的作者。
已经是《倾斜旋转体上方的超音速》的作者。
已经是《军事飞行器未来发展趋势报告》的作者。
已经是《喷气推进》的作者。
已经是《开创新领域》的作者,《开创新领域》的系列报告将冯??卡门所有设想的关键点均加以详述其中讨论了空气动力学、飞行器设计、飞行器动力装置、飞行器燃料、火箭推进剂、制导火箭、无人驾驶飞行器、炸弹、终端弹道、雷达通信、飞行医学和心理学等话题在钱学森的学生、后来出任空军副部长的约瑟夫??查里克的记忆中,“这是一个百宝囊,里面囊括了国方部在未来几年中将会考虑到的所有研发问题。”
已经是《超空气动力学及稀薄气体力学》的作者,他设计出了一整套全新的空气动力学公式,将空气的分子结构和气体粒子之间的平均距离等因素均考虑在内革命性地改变了空气动力学家思考高空高速飞行的方式。
已经是《原子能》的作者在这篇论文中,钱学森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详细解答了爱因斯坦的质能理论、原子结构、核裂变和结合能曲线等科学术语的定义。
“我认为,文章中勾勒出的核能发展过程与实际上发生的基本相同,”钱学森在加州理工学院时的熟人冯元桢说道,“它的预见性是非常了不起的”
已经参与设计了美国的固体燃料引擎导弹,超音速风洞。
五角大楼的科学顾问,金质徽章的获得者,美国最高国防机密的参与者。
德国投降后,美国对德国国内所有重要科研基地调查小组中唯一一个外国人。
他曾经代表美国,亲自审问投降的德国火箭专家大名鼎鼎的沃纳冯布劳恩。
在慕尼黑附近的小镇科赫,钱学森见到了冯??布劳恩关于此次会面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录然而,却促成了一份极其重要的文件的诞生在科赫,钱学森请冯??布劳恩动手准备一份关于以往火箭研究经验和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