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再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当中,你的身体会第一个投降,你的力气逐渐耗尽,身体越见虚弱,直到最后,即使疼得铭心刻骨,你也再也无法挪动一根手指头,像之前一样疼得翻滚。
这样的你,越来越没有逃脱的能力和希望了。
安格里斯这些记忆有些乱,但是现在,他还是能逐渐整理出当时自己一步步迈向绝望的全过程。
一开始,他疼得厉害的时候,会难以克制地像条鱼一样的弹跳翻滚,还可以听得见那刺耳的笑声,看得清那一张张丑陋的面孔。
但后来,他的身体完全麻木,几乎就像是死去一样,钻心咒的威力已让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他肌肉痉挛,却抬不起一根手指头了。
一开始,他的确试图用自己那并不高深的无杖魔法逃走,但每次一点点的魔力波动,换来的都是一个钻心咒。
但后来,他即使想用无杖魔法,但当时的身体状况,却已经用不出来了。
直到最后,他就像之前所有的那些被折磨的人一样,像是一滩死肉一样地软倒在地上。
但是,他不敢睁开眼睛,就怕那些食死徒发现,他的眼睛里不是那些人预想的那种死灰,而是……亮得惊人。
就算身体的机能已经开始崩溃,然而安格里斯,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离开这里的机会。
逃走,还是在无尽的折磨最后,得到一个“阿瓦达”。
他只有这两个选择,所以……不能放弃!
这段记忆的确断断续续的,但是安格里斯再次用这种梦境的方式来回忆,却看到了那时的自己不承认的东西。
他本性的确足够顽强,但还没到这种地步。
他到底只是个18岁的少年,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就算性格比较坚韧,也不代表着精神可以超越其他人,达到这种地步。
也许……如果那个人不在的话,他大概真的会坚持不住,任由自己迈向绝望和死亡。
但是,那个人……就站在一边!
那个人并没有参与这种无聊的折磨游戏,但也没有阻止。
他冷漠地靠在一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地目睹着全过程,眼底没有怜悯也没有感情,就是在看陌生人的那种眼神。
那个时候,安格里斯其实就想发笑的。
他不怪这个人,因为暗恋对方是安格里斯自己的事,斯内普没有必要为一份不知道的感情做出什么特殊的事情来。
他没有伸出魔杖指着安格里斯,就已经足够让男孩欣慰的了。
但是,对于安格里斯自己来说,却绝对绝对不允许,让那个人目睹他死亡的全过程!
不只是身体的死亡,还有心灵。
他不允许自己在那个人面前去舔别人的脚尖来祈求饶恕,不允许自己像个难堪的小丑一样屈服于折磨,更加不允许自己真的失控于疼痛,在这个人的面前流满眼泪鼻涕,甚至大小便失禁。
绝对!不可以!!
与爱情无关,请让他紧握住最后的那一点尊严,然后不能屈服。
第二十九章 有种震撼 。。。
与此同时,就在安格里斯被砖头书砸到,并且陷入了痛苦的梦境中的时候,外界的世界里,也依然发生着一些事情。
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夹带着一份信件,长途跋涉地来到了霍格沃兹,它试图从天窗那飞进安格里斯的地窖里,却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可怜的猫头鹰摇摇晃晃地稳了稳身子,用翅膀敲打着窗户,想要引起屋里人的注意,但是等它仔细往里面一张望,它顿时傻了眼。
它要送信的那个人,此时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小猫头鹰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屋子里的人它认识,因为它已经往这里送了好几次信了,每次都能得到美味的小松果和小饼干,还有舒适的抚摸。
那是个好人,而现在却倒下了,需要人帮助。
聪明的猫头鹰重新抓好信件,然后尝试从其他方向进入霍格沃兹,随便找个人来帮忙。
没飞多久,它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走廊里走动着,那个身影看起来比较高大,不像是人类小孩子的样子,应该能帮上忙。
就是他了!
猫头鹰俯冲下去,将信件扔向了那个黑袍的男子,而这个被它看中的倒霉蛋,就是斯内普!
还没等斯内普疑惑谁会给他送信,信封上的名字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是安格里斯的名字,这是他的信。
再次看到这个名字,西弗勒斯的瞳孔还是难以克制地收缩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自嘲地想着:连这个人的信,也能寄错到这里来?
“看样子,魔法世界信赖已久的猫头鹰都变得不再可靠了?”西弗勒斯扫视了一眼围着他乱飞的猫头鹰,试图把信赛还给对方。
“这不是我的信!”他冷冷地吼道。
但是这个猫头鹰,却显得很不寻常,它没有理会信件,而是拼命地围着西弗勒斯打转,甚至试图用尖尖的嘴去啄对方的头顶。
猫头鹰焦躁的举动让西弗勒斯略有所悟,他看了看这只猫头鹰,发现对方似乎是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犹豫了片刻,他便保持距离的,谨慎地跟着猫头鹰走了。
再怎么说,这里毕竟是霍格沃兹,相信没有人会无聊到联合一只猫头鹰来找耍他的。
然而让西弗勒斯没想到的是,猫头鹰竟然把他带到了那里,地窖那里,而且……是安格里斯的办公室门口。
这下子,西弗勒斯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看了看禁闭的门,
不安也没用,他没有口令,也进不去。
“如果让我知道你只是想把我当做免费信差的话!我就把你熬魔药!”他狠狠地瞪了猫头鹰一眼,然后板着脸试图和门上的画像对话。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画像上的青蛇只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就随意地开口了。
“你是要进去吗?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微微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画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口令,现在连霍格沃兹的画像都玩忽职守到了……”
“哦,你别对我说教了,法尔斯教授说过,如果是你要来的话,就放行。”说完这话,青蛇扭了扭腰,便开了门。
西弗勒斯的眼神微微一闪,安格里斯又在信任他,可是这种信任,却让他如芒在背。
但是,不等他为“法尔斯先生愚蠢的举动”发表一些看法,屋子里引入眼帘的场景让他瞬间呆在了原地。
被踢翻的茶几,狼藉一片,犹如狂风过境般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西弗勒斯迟疑地上前了几步,终于看到了倒在书架下的安格里斯。
大片的鲜血从他的额头上蔓延下来,染红了他的半张脸,他的脸色很白,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嘴唇微微哆嗦着,不只是伤口太痛苦还是怎么的,整个人都有一种凄惨的氛围。
在这一瞬间,西弗勒斯完全无法形容他内心的反应。
仿佛所有的心情都被放空了一样,虽然只有一丝轻微的痛楚,但在一片空荡下,这种痛处被无限地放大了。
这种奇怪的,令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反应,使他感到震惊。
安格里斯?法尔斯其人,其实只在斯内普的生命中留下过少有的几笔,11年前的那个接触,11年后的几次接触,算起来,真的不多。
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每一笔,都让人无法忘却。
西弗勒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在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对方就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影响,就是不屈服。
是的,那样的折磨都能够坚持的不屈服。
也许别人没有发现,但是作为唯一的旁观者,西弗勒斯却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时候,虽然表面上没做出任何反应,但是……没人能懂得他心里的那种震撼。
安格里斯?法尔斯,是少有的,能够撼动到他情绪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已经是了,直到现在,也从未减弱。
所以,当后来清醒后,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人做了那种事情,摧毁掉了一个如此坚持的男孩的内心的时候,他得到的罪恶感,是出奇的强烈的。
西弗勒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开这些回忆,然后几个跨步走了过去,他蹲□,掏出魔杖,飞快的用魔咒检查了一下对方的情况,良久后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头部受到重击才晕过去的啊。
西弗勒斯无语地看了看掉在一旁的巨大书本,再看了看高高的书架,非常有一种喷对方一脸毒液的冲动。
安格里斯这个家伙,有时候发起疯来,也总是有种另类的震撼的……
很让人有笑的冲动……
不过还好,西弗勒斯并没有笑,但几天来堆积在心里的沉重,却意外得轻了几分。
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安格里斯脸上的血晃得格外刺眼,等西弗勒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抱在手上了。
算了,先送校医室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不过沉浸在梦境中的安格里斯,却不知道自己被人抱着一路走过去的场景,吓坏了多少可怜的小动物。
他只知道,记忆力的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意志力这种东西,就算再怎么顽强,也不可能脱离肉体成神的!!
当肉体被折磨得即将崩溃的时候,再不屈的精神,也得灰飞烟灭。
而这个时候的安格里斯,也几乎要到了油灯枯寂的时候了,他麻木的身躯甚至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错觉,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能意味着,他离死神更近了一步。
也许……等不到一个阿瓦达索命咒,他就会提前死于非人的折磨了。
那个时候的安格里斯真的觉得,自己大概是等不到活着出去的机会了,不过……现在在回顾记忆的安格里斯却知道,绝对会有一个机会的。
没这个机会,他的现在……又怎么可能存在呢?
果不其然,不出两天,机会来了。
老实说,早在不久前,食死徒们就不再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