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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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台-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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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家法呢?”秦旭一声吼,打断了罗艺的辩解。
蕊珠慌得碎步疾趋去后堂取来那缠绕在一处的家法荆条。
爹爹家法森严,大哥秦彝从小对爹爹敬畏,只是这荆条放在案上警示,如骏马见鞭影奋蹄疾驰一般,大哥从不等家法落在身上,就事事如爹爹所愿。从小到大,蕊珠只见哥哥幼时极少的几次挨打,此后连遭爹爹训斥的时候都是少有,娶了嫂嫂后更是沉稳守礼。如今大哥秦彝年少有为,已是手握朝廷锐旅,从来做事循规蹈矩不曾造次。而近一年多的时间,自从哥哥娶了嫂嫂,父亲的脾气就变得暴躁,对哥哥动辄斥责挑剔打骂,似乎事事都不如他心意。母亲将一切的罪过归罪于媳妇宁氏不受规矩,勾引得秦彝心神分散,而秦彝则泰然处之毫无怨言。
而罗艺,这个爹爹在军中收认的义子,机灵有余沉稳不足,做事隐含些剑走偏锋的邪气。收留罗艺时,府中上下都不明白深沉谨慎的老爷如何收养军中一十五、六岁的普通士卒为子,还有人私下议论,说是罗艺貌美如玉,肌肤细腻光泽,眉眼魅人,是秦太宰掩人耳目养的娈童。此事颇为盛传一时,连皇上陈叔宝都过问此事,但谣言止于智者,无人看出秦太宰同小罗艺这队干父子有何奸情,也就不了了之。倒是罗艺做事狂纵放肆,仗了一身好武艺,一杆罗家枪出神入化,兵书战策无所不精总是不免恃才放旷。有时大胆提出异议顶撞爹爹,闹得爹爹斥骂过几次,却不曾听说爹爹对他动家法。
蕊珠来到书房外就听到爹爹的斥骂声:“那国舅张富贵混账,你们也跟了混账不成!光天化日之下为一教坊风尘女子争风吃醋斗殴生事,眼中可还曾有个家法?”
“爹爹听孩儿讲,是那张国舅强占民女,逼良为娼,孩儿是路见不平,伸手相助!”罗艺大胆的辩解,秦彝频频给他递眼色,示意他不必多说。
去了青楼是事实,在青楼为了风尘女子大打出手也是事实,秦彝知道父亲不会听他们的辩解。
蕊珠缓步进屋绕过屏风,眼前的景象令她惊呆。
不过是她去取家法的功夫,大哥和义兄罗艺这对难兄难弟已经被松绑,只是令人触目尴尬的事,二人的后襟尽已撩开候着家法责罚。
蕊珠顿时间羞得面红耳赤,躲闪去一旁。
罗艺跪直身子,嘴里不服的启告道:“爹爹息怒,艺儿在外同人斗狠犯了爹爹的家法是该打,只是莫气伤了爹爹的身子。爹爹若打就打艺儿,此事同大哥无关,大哥纯是路过拉劝孩儿回府,不曾去斗狠打架生事!”
“要你多嘴做善人!”秦彝怒喝,蕊珠猜想大哥平日虽然表面上对罗艺友爱,怕心里也最恨罗艺,这多与母亲厌恶罗艺有关。自罗艺进府,除去爹爹对这个义子宠爱照顾有加,怕府里以秦夫人为首的公子到仆人都对罗艺冷淡。一是秦夫人觉得这女子生出个倾国倾城的貌已是不祥的祸水,若是个男子生得貌美胜过女子,更是可诛杀的妖孽。南陈多少子弟收养不得,单单从军中收养这个曾是街头卖艺为生的穷小子,唯一的本钱就是他的美貌。街头卖艺,还出没在那些闹市风月场,怕不定有没有“卖身”的前疴,这不是平白地给秦府添些供认饭后嚼舌根消食的笑柄?
“爹爹,爹爹若是因为孩儿在青楼打架之事责怪孩儿,孩儿没有话可说。可是,那张国舅逼了任家小姐家破人亡,逼她为娼,要抢占她。仗势欺人,民怨沸腾,孩儿若不出手,对不住良心!”
罗艺气得胸口起伏不停,瞪圆了眼,毫不示弱。
秦旭沉了口气,吩咐仆人说:“拿来!”
蕊珠心一冷,知道大哥和罗艺难逃一顿家法了。心里也埋怨父亲太不讲道理。
此时仆人已经抬来春凳,又有人提了一只插满荆条的木桶进来,桶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两位公子都是一个寒战,桶中的水漾出,泼洒在方砖地上,湿漉漉一片。
蕊珠曾听人说,浸水的荆条藤条抽在肉上如钝刀割肉一般疼痛。
秦旭怒喝道:“打!这两个孽障给老夫狠狠地打!”
两名小厮对视一眼,低了头去桶里各自拎出一根沾水的荆条。
只道了声:“公子,得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打!”秦旭一声喝,小厮扬起手中的荆条抽下。





    正文 73 任美人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9:43:41 本章字数:4054


秦彝咬牙不语,任荆条抽落在身上,周身瑟缩。
一旁的罗艺才不过挨了几下,就慌得求饶喊着:“爹爹息怒,爹爹饶了艺儿,艺儿不敢胡为了!”一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样子。
蕊珠心里暗骂,单是罗艺嘴乖会讨巧,自己的哥哥秦彝就略显木讷。只是爹爹也好生没道理,大哥都是娶亲之人,如何还能像教训小孩子一般责打。
罗安给小厮递个眼色,小厮们会意的点点头,责打大公子秦彝的小厮荆条高举,却是落下时减去力度,行刑者端出十足的架势,做出一副狠打的样子,高抬手轻落家法。而责打罗艺的小厮举手低,落手有意放重,疼得忍不住大叫。
“爹爹,饶了艺儿吧。”罗艺告绕道,痛苦的声音,见义父毫无宽恕他的余地,而且大哥那些息事宁人的方法看来要害他吃尽苦头,便一横心,不顾一切的嚷:“爹爹难道也欺善怕恶,畏惧权贵吗?那张国舅不过就是仗着贵妃受皇上恩宠胡作非为,爹爹身为太宰,竟然不闻不问,还责打孩儿们,罗艺不服!”
“小弟!”秦彝紧张的去堵罗艺的嘴,罗艺倔强的甩开他的手,荆条抽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罗艺倔强地争辩:“爹爹,当今皇上宠信的张贵妃一家为非作歹,朝中人人都在抱怨,张国舅霸占民女,强占土地,卖官鬻爵,无恶不作,民怨沸腾。孩儿过去只是听说,不便去理会,如今是亲眼得见,若当了缩头乌龟,妄为男儿!孩儿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国舅府的恶奴就抡了棍棒扑来,孩儿不过是自卫抵挡几下,谁想那些走狗不堪一击,几下就被打散了。”
“你还有理了!哪里的规矩,儿子领责还敢辩驳!看你是这些年野性难驯,不好好教训你这匹烈马,不定要惹出什么祸端!不论有理无理,在外闹事玷污门风就重责不怠!打!狠狠打!”秦旭骂着在二人面前徘徊。
“呜呜,爹爹如何说话出尔反尔,早知道爹爹的家法如此痛,艺儿说什么也不~~”罗艺见义父肝火正旺,根本不去讲理,忙知趣的先服软。
秦旭气恼得一把从水桶中抓出一把荆条,也不顾是多少根,抡高了舞下,抽在罗艺的身上遍地开花,疼得罗艺嗷唔的痛号。秦旭怒目扫视低头哆嗦的小厮,他们荆条下的秘密流露无余。
“爹爹,疼!”罗艺抽噎着,一把抱住秦旭的腰啜泣起来,以为义父宽饶了他。
“你如何就这般的野性难驯?为父如何约束你才能收敛你的心性!你平白地去得罪国舅做什么?你去招惹烟花女子做什么?你如何就这么不给爹争气,你气死老夫!”
边骂边打,自己反是老泪纵横。当年收养小罗艺,家中多少人反对,是他一意孤行,总是有着惜才之心,不忍昆山之玉混于瓦砾间。
“爹爹,打狠了,爹爹若责就打彝儿,饶了艺儿!”秦彝跪行向前拦住父亲。
秦旭举起荆条,却又无法落手,痛心地摇头,吩咐兄弟二人去二门影壁跪了思过。
秦彝怒然抬头,痛苦地望了父亲道:“爹爹打罚皆是使得,再不然就打死儿子干净,也不须如此折辱孩儿。孩儿好歹是三军将帅,日后如何带兵打仗?”
父子二人目光相对,秦彝的眼神中少有的威严,黝黑的面颊,突兀的面部棱角,消瘦的面容显出几分清寒。
“混帐东西!你到七老八十也是我秦旭的儿子,照打不误!家中受责,何来的脸面?”老太宰怒斥着,挥手给了儿子一记清亮的耳光。
“大公子,不要顶撞老爷。”秦安慌忙劝解,秦彝费解的目光被父亲逼回,低了头咬了唇。
“老爷,老爷住手,我的儿,儿呀~~”秦老夫人跌跌撞撞地扑进来,抱住大公子秦彝就哭,乱作一团。
“出去!都出去!”秦旭喝退借机涌入的丫鬟婆子们,气得脸色涨紫。
“老爷,国丈府的管家来候了多时了,知道老爷在书房责打两位少爷,没让禀告,就在花厅等呢。”
“闲杂人等回避,搀两位公子跪去仪门影壁思过!”老太宰吩咐一声。
罗艺心知这定然是要给国丈府一个说法,也暗怪义父如此窝囊,竟然惧怕那张国丈。无非就是个一卖草席的,生个漂亮的女儿十岁就送进宫给皇上玩弄,仗着女儿的势力当个国丈,一家人鸡犬升天仗势欺人!
“我不去!”秦彝坚持道,死也不肯在家中下人和外人面前颜面扫地的现眼丢脸。
秦旭拾起一条麻绳,拉肩头拢二背将儿子捆上,吩咐下人道:“抬去仪门,按下他的头让他跪好!”
见到秦旭太宰,国丈府的管家张达只是道歉,说国丈闻听国舅得罪了太宰府二位公子,怒斥了国舅,派他来道歉,送上两支人参给两位公子压惊。
秦旭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揣测着国舅府管家的来意,果然管家缓缓说:“老太宰,我们国舅花了重金买了一位姓任的美人,这位任美人生得好,肌肤细嫩得如鸡子儿一样,周身泛着素馨的体香,是我们国舅爷喜欢的青楼女子。因为生得好,又是千娇百媚,媚功好,伺候人也温存细致,我们国舅爷爱如明珠的。”
秦旭知道这个任美人怕就是孩儿们今天为之打架惹事的女子,脸色无光,等着张管家的下文。
张管家一笑,小眼八字眉皱到了一处,笑嘻嘻地说:“求太宰念在国舅爷的一片痴情上,请两位公子放了任美人回国舅府才是。国舅没了任美人伺候,那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呀。若是二位公子喜欢女色,我们国舅爷情愿送给二位公子四位江南美人享受,只求二位公子放回任美人。我们国舅爷就是做了回活王八,对任美人伺候过二位公子的事也不再追究,求老太宰做主!”
秦旭太宰气得胡须横飞,他知道国舅府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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