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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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台-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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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二人面面相觑,苦涩的滋味只有秦旭自己心里明白,老太宰捻着胡须叹气,摇头不语。
四日后,萧摩诃同秦彝携手回到秦府,秦太宰下令萧摩诃留守皇城,秦彝去镇守马鸣关。
蕊珠不解地问:“爹爹,罗艺曾说,这金陵城一面面水,三面开阔,易攻难守,守金陵的人一定是位智勇双全的大将。罗艺他甚至考虑过自己留守金陵城,可见留守的守将之重要,如何爹爹还肯让萧大哥守皇城?不怕萧大哥有贰心?”
秦彝解释说:“妹妹真是近朱者赤,佛殿前的鸟也懂得禅机了。如今南陈再无大将,萧大哥已经被我言词说服,不会背叛南陈。只是萧大哥对任仙姝的事心有怨愤,还要好好开导他。”
对于秦彝只身孤胆去马鸣关劝说萧摩诃回头的故事在军中传说,将临危不惧,肝胆照人的秦彝将军描述得令人听之敬佩。
后花园里,秦旭摆酒,喊了儿子作陪。秦彝为父亲瞒酒,秦旭就仰头喝下,目不转睛地打量儿子,忽然问:“彝儿,你不怕吗?”
秦彝微愣,笑了说:“自置身戎马之日起,再没有怕的。”
“听说杨林就在马鸣关内。”秦旭问。
“是!孩儿知道,但是也要去。孩儿去了,他就走了。”
“哦?你可对他说了什么?”
秦彝摇头说:“不须说什么,刀剑之中,孩儿敢只身进城,萧大哥赶放孩儿进城~~杨林,不是傻瓜。”
秦旭赞许地望着儿子点点头,沉吟片刻,换了话题问:“彝儿,太平郎随了外祖父家去避难,你可是想他们母子了?”
秦彝有些吃惊,再看父亲时白发苍苍,面容憔悴,只身两颊在酒气微醺中透出醩红色,那样子形同枯木般无神,哪里还有往日威慑朝野的英气。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堂上有太多的无奈,秦彝觉得父亲憔悴了许多。
“想,自然是想。不过大敌当前,想又何用?退了敌兵再说吧。”秦彝说。
这回反是父亲拿过了酒壶,为他斟满了酒。秦彝倏然起身,有些乱了礼数一般的歉意,父亲的枯槁的手拉住他的手,说了句:“坐下吧。”
秦彝坐回席上,老太宰叹气说:“那日见太平郎,那高隆的额头,同你儿时一般的样子。她的坟,你带太平郎去祭拜过了是吧?”
秦彝撩衣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秦太宰摆摆手说:“隔不断,拦不住,这就是血肉亲情。她在天上望着你,她夜夜托梦要我好好的抚养你成人,堂堂正正的做人。是她自己求我休了她,她被县丞带走前,她哭了向我请罪,说她是不想离开我,不想离开孩子,才出了这愚蠢的下策。她做错了事,我不能偏袒,我都打定主意,可以向皇上赐官归野,只是我那时年轻气盛,想为国干一番事业,不想秦家的基业就毁在我手中。她明白我的意思,她说她不会连累我的。休书,她讨要,我给了她,她出了门却哭了喊了求我饶他,不要休了她。”这回是秦旭提起酒壶对了壶嘴痛饮,随后扔了酒壶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说:“她就一头,撞向了影壁。”
哽咽的声音,秦彝的涕泪齐下,他摇头,他不信母亲竟然狠心到当了他一个无助的孩子的面前去撞死,多么残忍。
“可恨你真的不懂事,奶娘拉了你在房里,我呵斥你不许出书房半步,偏偏那个瞬间,你冲了出来。那血,就溅在了我们父子身上,她死都遗憾,不瞑目。”
一片沉寂,本在鸣叫的鸣虫也停了叫声。
秦彝喝了杯中酒,自嘲的一笑,起身说:“爹爹早些歇息,孩儿去护军中看看,打点行装,明日一早赶赴马鸣关去守城。”
老太宰的话卡在牙关口,却说不出,看了儿子恭敬地叩了三个头,起身远去。
风飒飒摇动树叶沙沙地响,似乎为谁悲吟。
第二日,马上顶了银盔皂甲的少年将军一袭绛红色的罩袍勒马点兵出征援救马鸣关。
秦太宰远远在城头望着,手搭在额头挡住刺眼的阳光,看着儿子在旗幡招展中出征。
那马踟蹰着,马上的人缓缓回身,对了城头上的他拱手深深一躬,不能全礼,却令他满腹的怜意。
罗艺休整好北方的军队,忍不住惦记远方的妻子,听说隋军重新卷土重来,蓄势去取金陵,就将军队交给了副将,自己回京城去接妻子蕊珠去北方。
到了京城,城门紧闭,守门的将官认出他,才放他进城。
一路上对他抱怨说,如今战况吃紧,前方的粮草募集不到,朝廷的国库空虚。
罗艺皱眉问:“如何会穷到没有了军饷?”
守将低声对他说:“小将军,还不明白吗?国库的银子,不都被万岁拿去造楼阁亭台了吗?就这样,张贵妃她们还造谣说,先帝节俭,临终时留了金山银山让我们太宰大人代管,结果被太宰中饱私囊了!”
罗艺气得牙关发痒,揉拳擦掌义愤填膺。国家如此,朝廷还这么的混乱颠倒黑白。





    正文 90 铁血豪情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9:43:43 本章字数:4367


罗艺从后门进府,心惊胆战起来,他想父亲一会责怪他私自回京,搞不好又是军法家法在等待他,心里忐忑不安,脚步也慢了。府里的下人见到他很是惊喜,他故作镇静地同众人寒暄,也不顾了规矩就径直冲到自己的小巢,一把从后门搂住了对了窗外发呆的妻子,蒙了她的眼贴在她颊边捏了嗓子喝道:“不要动!采花大盗是也!”
蕊珠用臂肘撞了他一下,又喜又恼地说:“回来了还吓人家,快放手了!”
小夫妻在窗下温存,小别重逢,倍感甜蜜。
私语一阵,罗艺才低声问:“爹爹可在书斋?”
“该是在门口,这些日爹爹总在仪门徘徊,听到车马声就向外走。娘说,爹爹是在等大哥回来,如今战局一起,时危见臣节,家困识孝子,里里外外的事都靠大哥替爹爹把持,爹爹背地里也夸奖大哥了许多。”
“小娃子才需要人夸奖。”罗艺不屑地揉揉鼻子,心想这夸奖岂不来得太晚了,毫无必要。
院外一阵嘈杂声,仆人们私语着向外跑去,蕊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喊住小桃问:“在慌什么?”
小桃也不明究竟地摇头嘀咕:“说是大公子回来了。”
“大哥回来啦?”蕊珠难以置信地拉住罗艺的手提了裙子就向外跑,嚷道:“莫不是菩萨保佑,让我心爱的两个哥哥都回来了?”
他们一前一后随了仆人们跑到仪门,首先听到的是嚎啕大哭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罗艺的脚如被粘在了原地,他彷徨,迟疑,思忖许久,沉重的步伐向二门挪去。
“太宰大人,大公子他,他去了!他带了马鸣关的兄弟们死守城池,七天七夜。可是隋军在城外天天的喊南陈皇上的无能腐败,横征暴敛骄奢*,说让兄弟们良禽择木而栖。就有人开了城门放了隋军进来。破城之日,杨林逼迫我们大公子投降,说是降了大隋,封他做龙威大将军,封侯赐地。大公子大骂杨林,同杨林大战了八十回合,可是大公子几日都没吃干粮了,体力不支,见大势已去,不想被隋军擒获,就,就自刎殉国了!”
“哎呀!”秦旭大叫一声,昏厥过去,众人捶胸抹背总算喊醒他,他呻吟着问:“我儿,我儿他在哪里?”
“太宰大人,大公子他,他殉国了!”
裨将将手中一件绛红色满是污渍的战袍双手捧到太宰秦旭面前,手指间满是黑红色的血污,他蠕动了唇,泪水满面地说:“大人,末将的手上,是大公子的血,末将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不敢洗去。杨林拖了大公子的尸首走,吩咐人去掉了大公子的盔甲和银枪,说是要厚葬英雄,末将只有在大公子倒下的黄土地上,用大公子的战袍裹了血沃的一抔黄土回来给大人了。末将无能,太宰大人,大公子他死的壮烈呀!”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痛苦声连成一片,秦旭颤抖的手,用手指轻轻地去抚弄那战袍,双手捧起,用唇*上面的血污,老泪纵横。风袭来,散落的银丝随胡须凌乱飘展,没了方向。
“老爷,夫人昏死过去了。”
府里一片慌乱,天仿佛低了许多,老太宰捧了那罩袍包裹的血沃的黄土,一步步向后院踱去,他不要人跟随,似乎只想自己和儿子单独相处。
大哥秦彝的丧事简单操持过后,罗艺和蕊珠就被父亲轰回了燕山北平府。
临行前,秦旭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任仙姝生下的是男婴,已经被南陈的老臣们合计好送去了一座寺庙抚养,隐姓埋名。让任仙姝收养一个女婴,为的是掩人耳目。他们只想给南陈留下一根苗,留下一丝复国的希望。而秦太宰将一份地图塞到了罗艺手中,叮嘱他说:“艺儿,若是京城不保,你千万不要回来,你要为南陈图将来,这幅图,是先帝留下的藏宝图,里面的金银不能妄动,这是日后卷土重来的根本。这回大隋来势汹汹,本想动这些金银应急,可是不能呀。若是皇上知道了还有金银,怕是不等变作军粮,就先成了御花园里的雕梁画栋,奇花异草了。”
罗艺很想问义父,这样的皇帝,为什么要保他?忠臣是忠于明主的,忠于昏君是愚臣!
但他不敢再忤逆义父,义父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已经痛心疾首,他亏欠秦彝太多了,知道死,父子二人也没个谅解的机会。秦彝大哥走,带了遗憾,义父活着,怕是更追悔莫及。
蕊珠哭着被父亲赶上了马车,随了罗艺远去,明明知道这或许是生离死别,但是罗艺握了义父托付的秘密,只有咬牙离去。
城破了,隋军不废吹灰之力,因为萧摩诃开了城门。萧摩诃的道理很简单,从秦彝的死他是看明白了,陈后主就是个昏君,再给他卖命,他连乌龟王八都不如!
金陵城头,太宰秦旭眺望无限江山,大喊几声:“先皇,先皇!”自刎而死。
罗艺闻讯带兵扑来时,金陵城已经是隋军的天下。
他冒死乔装混进了城,在一座道观寻到了义母秦夫人。
秦老夫人望着他,没有眼泪,淡然地问:“蕊儿她好吗?”
“娘,随了艺儿离开这里!”罗艺要背义母离开。
秦夫人端坐不动:“艺儿,你不恨娘吗?昔日在你义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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